第九章 无名的灾祸

    被包围的猎物，突然化作一道阴影，消失了。
    这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认出了那是魔法。
    但在唾手可得的金钱，与近在咫尺，奥古斯都阁下的威慑下，他们暂时忘却了，对魔法力量的敬畏，并依然兴奋的四下寻望着。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未曾离开原地。
    莱纳突然平静了下来，他不知道，那人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但那人的眼泪，却是让他想起了一些，很少会去想的事情。
    周围很吵杂，莱纳觉得有些沉闷，他挠了挠头，安静的垂下了脑袋。
    温蒂轻轻撞了一下莱纳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莱纳摇摇头，轻声回答，“嗯，没什么。”
    “都闭嘴！”
    一声粗犷的咆哮，随着马蹄声的停下，从身前传来。
    黑色的马蹄，出现在莱纳低垂的视野里。
    一个悦耳的声音，拖着优雅的语调，在上方响起，“就在这里发现的么。”
    说话的人，语气轻快，似乎并没有因为，猎物的消失，而觉得失望，反倒有些兴奋。
    立刻有人高声回答，“大人！是我先发现的，她刚刚就在我的旁边！”
    这是比利的声音，刚才就是他，拽的兜帽。
    高坐马上的约里克，开心的笑道：“很好，明天去内城城门处，领取赏金。”
    比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的感谢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约里克微笑着，拽马回走，他看向那位追着一个方向，迅速飞去的大魔法师。
    一个三级魔法师，在九级的大魔法师附近，使用元素坍缩，才能释放的暗元素魔法。
    就跟在黑暗里，点起火堆一样，被抓到，不过是几分钟的问题罢了。
    路旁的人群中，突然有人眼红的，小声嘀咕道：“明明我也发现了她。”
    “嗯？”
    调转马头的里昂，轻哼了一声，转手一鞭子甩在那人脸上，他斥责道：“你有意见？”
    被一鞭子，抽去一条血肉的男人，赶忙跪倒，磕头不停，连连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里昂，不要这么粗鲁。”
    约里克微笑的制止了，里昂再抽一鞭的动作。
    他笑意吟吟的，扫视恭敬站在两旁的人们，宣布道：“嗯，你们都有功，这个月的税金，免。”
    顿时，人群齐齐下跪，感激出声。
    唯一一个没跟上的，吃了一鞭子后，才慌忙跪下，出声感谢。
    一直跪着就没起来过的比利，瞄到莱纳被抽，突然想到刚才看见的一幕。
    他眼珠一转，小心的瞄了眼，马背上的几位大人。
    然后他壮着胆子，指向莱纳，邀功的告发道：“大人！我刚才看到那个女的，和他认识！还对着他哭！”
    刚跪下的莱纳，顿时心生不详，比利这是想害他。
    纵然他真的不认识那个女的，可刚才，那女的盯着自己哭的样子，围着的人，都看得真切，这如何也辩驳不清啊。
    莱纳赶忙磕头，辩解道：“大人，我不认识她！”
    正欲离开的约里克，停了马，看向莱纳，跟随的三人，也一同看向了莱纳。
    里昂二话不说，对着莱纳的脑袋，就是一鞭子，喝道：“说，怎么回事！”
    约里克收敛了笑容，伸手挥了挥，示意里昂退开。
    他拽动缰绳，缓缓踱到了莱纳身前，轻柔的安慰道：“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故意陷害，我就杀了他。”
    约里克说的很温柔，没有丝毫杀气，但莱纳从那话语中，听出了杀机。
    如果他没能解释明白，那死的就是他了。
    莱纳无奈，头抵着地，一五一十的说起，刚才的情形。
    比利突然插话道：“大人，那个女的还对他说救我！”
    莱纳顿时冷汗直冒，他以为那两声极轻的救我，只有他听到了。
    所以刻意的隐去了，这个极难解释的部分，没想到，比利竟然也听到了。
    这话一出就已经不是，，认识不认识的问题了，对大人刻意隐瞒的态度，定然会招来不幸，莱纳赶忙辩解道：“大人！我真的不认识她啊！”
    “哦。”
    这一声回应，尾音上扬。
    莱纳听到了长靴落地的声音，纷杂的长靴踏地声，向他靠近，高大的阴影，将他掩埋。
    莱纳将身子俯得更低，头压的更深，慌忙的重复道：“大人！我真的不认识她啊！”
    “哦。”
    这一声回应，依旧尾音极长。
    莱纳突觉头上一重，整个脑子都晃了一晃，本就已压进土里的脸，陷的更深了。
    约里克在莱纳头上，碾转着靴子，微笑的说道；“她向你求救啊，来，让我看看你的力量。”
    莱纳咳嗽了一声，嘴唇与沙石摩擦，艰难的重复道；“大人，我真的不认识她啊！”
    跪在一旁的温蒂，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她保持着跪姿，额头点着地面，异常平静的帮着辩解道；“大人，我以身体保证，我的兄长莱纳托尔斯，绝不认识那个女人。”
    她这平静的口吻，顿时惹来了一人的注意。
    那人和里昂一样穿着银盔，有着一头长直的黑发。
    明明是男人，却透着一股阴柔的气质。
    他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地上那具，背脊弯曲出，一条好看弧线的身体。
    他开口，发出的声音有些尖锐，询问的言语，把他的心思暴露无疑。
    他问道；“还没和男人做过？”
    “大人！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啊！”
    莱纳知道要发生什么，他不敢去想，用全身力气，重复着最真实的辩解。
    约里克的靴子，再次用力踏下。
    这一下直接踩出一声脆响，莱纳的鼻骨被压的断裂，一朵血花，在地面晕染开来。
    “大人，我还没有做过。”
    温蒂出声回答，语调依旧平稳。
    约里克看向旁边的直发男人，微笑道：“弗莱德，对女人有兴趣的话，我帮你安排，这种贱民就算了。”
    名为弗莱德的男人，捂嘴笑了笑，轻声说道：“这女孩，比她的兄长更像个男人。”
    一旁的里昂，不敢相信的骂道：“弗莱德竟然想吃女人了，妈的，奥古斯都的剑，是要落到凛冬了吗。”
    四人中唯一的女骑士，用靴尖，撩开地上那具身体的粗制长裙。
    本想看看屁股长得如何的她，在看到一件粉色的三角裤后，惊讶道：“哟呵，弗莱德，你的眼光倒是毒辣，这贱民肯定很干净。”
    说着，她拿靴子踢了踢。
    弗莱德阻止道：“洛佩尔，别弄坏了。”
    “呵。”
    名为洛佩尔的女骑士，不屑的笑了声，停止了动作。
    温蒂继续平静的说道：“我的兄长，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
    弗莱德看向约里克，约里克笑着点头。
    弗莱德转而对温蒂说道：“起来吧，跟我走。”
    温蒂听话起身。
    一直重复着相同言语的莱纳，突然伸手，想去抓温蒂的脚踝。
    他在血里，声嘶力竭的喊道：“大人，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啊！”
    “真是个贱骨头，换来一命，还不知道收敛。”
    里昂骂着，一脚踩在了那只手上。
    他转头，对收回脚的约里克说道：“这贱民需要点教训。”
    约里克无所谓道：“别打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