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另一个人

    罗曼心中此时对伯克利升起了浓浓的忌惮，罗曼相信如果伯克利对自己的刺杀提前有所准备的话，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但是伯克利的表现又让罗曼有些微微的疑惑：
    “刚开始他的表现和他后来表现差别太大了，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在罗曼的映像里，一开始的伯克利是疯狂，自大的，颇有一种刚获得的力量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但是此时的伯克利却头脑冷静得让人害怕，他的分析更是让罗曼心里不停的怒骂：
    “亏大了，亏大了，黑帮老大变邪教徒就算了，现在这一副智商爆表要突破天际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这种人才三百磅？发布任务的时候格里丝沃酒吧都不审核的吗？”
    罗曼也知道应该是平时伯克利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不然就凭他邪教徒的身份，别说区区一个黑帮老大，就是联邦高层也是直接被连锁驱动灭口的下场，但是这种小概率被自己碰见还是让罗曼郁闷不已，这时罗曼听见伯克利又接着说道：
    “我也大概猜到了你的目的，我们没有利益冲突，没有深仇大恨，那无非就是为了钱，怎么样？只要你放弃杀我，我可以给你双倍或者三倍的价钱表示诚意，甚至我可以让你做血手指的副帮主，你我联合，哪怕是富人区我们也能有一席之地！等我的身体完全神化后，整的联邦都是我们的！”
    别的不说，伯克利的魄力还是很大的，面对刚才还想杀自己的罗曼，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的大半家产拿了出来，顺便还给罗曼画了一张大饼。
    “我能问下，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为什么要信仰邪神？还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的？”
    听到罗曼的问话，刚才还慷慨激昂的伯克利突然沉默了下来，看着罗曼一言不发，然后慢慢走到血池边上，把右手的触手伸了进去，只见咕噜咕噜几个水花冒起，然后就安静了下来，罗曼看到这微微紧了紧手杖，戒备了起来。
    “不用紧张，足够鲜血可以让它沉睡一会，我不希望接下来的话让它听到。”
    “它？它有自己的意识？”
    “不然呢？你可以把他看做邪神的爪牙或者眼线。”
    “邪神？”
    罗曼微微惊讶了一下，刚才伯克利还一口一个伟大的卡吕普索，一口一个神化，现在突然一句邪神来的让罗曼猝不及防。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但是我别无选择，这个世界对普通人是封锁的，哪怕你有再多钱，没有权利和地位，你都接触不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你能想象你的妻女死的不明不白，尸体被啃食的残缺不全却被告知是不慎从高处坠落导致的吗？你能想象凶手第二天就大摇大摆在你面前仔细描述她们是怎么被虐杀的吗？你能想象当时拼尽全力却挡不住人家一根手指的绝望吗？”
    虽然伯克利说话时神情平静，面上古井无波，仿佛不是再说自己而是别人一样，但是罗曼还是从他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和微微抖动的身体看出他内心其实并不平静，罗曼并不准备趁机偷袭，罗曼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也不多，现在有机会能知道世界掩藏的另一面，罗曼当然不愿意放弃，当然，双方相隔七八米远，加上罗曼并不觉得伯克利就对自己毫无防备，说不定那番触手沉睡的话就是在诱使罗曼攻击的陷阱。
    伯克利盯着血池，目光好似突然失去了焦点，整个人完全陷入了过去悲惨的回忆当中，无视罗曼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之后我从第三城辗转来到第七城格林威治，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我走投无路下加入了黑帮，就是之前的血手帮，三年，整整三年，每天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喝酒嫖娼，我也一度想就这样麻醉自己，忘记过去，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街头一了百了，但是我做不到！每晚，一直到现在，每晚都被噩梦惊醒，杰西卡和小特莉丝的脸交替出现，时而冲我微笑，时而又变得残缺不全狰狞恐怖，我没有办法面对他们，也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杰西卡和小特莉丝？应该是他的妻女吧？”
    罗曼一边听一边想着，但脸上确实一片平静，好像丝毫没有被伯克利的故事打动。
    这时伯克利突然抬起了头，眼神中又透出了一股狂热，喘息也逐渐加重，语气也急促了起来：
    “终于，终于有一天，我遇见了那位大人，不，是大人选中了我！我才有机会得到我梦寐以求的力量，为了报仇，为了掀开这个世界的黑幕，为了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麻烦啊，伯克利后面还有人？看他的样子不妙啊，伯克利本人就十分不简单了，那位大人估计更是棘手的角色。”
    罗曼想到这嘴角又是一扯，强行露出一抹苦笑，越发后悔自己怎么就手贱选了这么个任务。
    “那位大人赋予了我接触神的力量，让我从一个弱小的蝼蚁变成了现在的血手指伯克利！借着这力量，我干掉了原来血手的老大，几乎统一了芳华街的黑帮，这只用了短短一年！”
    罗曼完全无视了伯克利的话，身体却悄悄绷紧，右脚微微向后挪动了一下，脚尖点地，随时准备爆发。
    罗曼的动作吸引了伯克利的注意，只见他忽然收起了脸上狂热的声色，抬头看着罗曼阴森森的说道：
    “怎么了？猫头鹰先生？我的故事不好听吗？”
    伴随着伯克利的话音，地面上由鲜血刻画的图案突然流动了起来，然后一阵血光荡漾，一根肉色带着尖利獠牙的触手猛的从鲜血中冲了出来，张嘴就咬向了罗曼的面部。
    “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血池里的血都快吸干了当我是瞎子吗！”
    罗曼随口应付了一句，然后身体向前一扑，一个翻滚避过了触手的撕咬，
    六米！
    罗曼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向着伯克利俯冲了过去。
    五米！
    罗曼的余光一闪，又右手朝侧面狠狠一挥，抽开了旁边袭来的第二根触手！可是紧随其后的那条触手已经到了罗曼的后脑，罗曼都感觉到自己脖子后面的汗毛微微竖了起来。
    “哈哈，想不到吧，十个人的鲜血可以让我神化一根手指，今天正是凑齐了第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