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近

    “所以？你是来研究项目的？”枳酒和顾玺随意坐在草地上，旁边一个小男孩开心的玩着玩具小狗狗，眼里还时不时闪烁着光。
    顾玺想了想，说：“也可以这么说。”
    “一开始的确抱着这样子的想法来的，可是到后来，才发现他们真的特别需要关爱。”
    枳酒轻轻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
    顾玺拍了拍小男孩的头，动作轻柔至极。
    “就用安安来说吧。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在一年级课堂里。像普通孩子一样，活泼天真的玩闹学习。”
    “安安？他九岁啦？”
    顾玺点点头，叹息道：“可惜在他六岁那年，意外发生了。”
    枳酒不忍心的看了看安安，小男孩沉醉在自己世界里。
    顾玺接着说：“安安的父母死于车祸而且安安当时就在旁边。”
    “他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倒在血泊中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啊。”
    “那后来呢？他的叔叔阿姨呢？”
    顾玺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愿意领养他，他就被送到这儿了。”
    枳酒看向安安，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自己。
    也是一场大雨，警车声，雨水声交杂在一起。
    血流了一地，聚成一股，像一条小溪。
    瘆人得很。
    九岁的枳酒木讷的看着血从她的脚下经过，她却毫不畏惧。
    她挣脱妈妈，跑向尸体。
    那个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
    她轻轻的说：“爸爸？爸爸？”
    一旁警察想要抱开她，但是被年纪大的一个警察拦住了，轻轻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停住了，看向中间。
    枳酒说：“爸爸，你说过的，你要带我去游乐园玩的。”
    “爸爸，我不去啦，你起来吧，爸爸。”
    “爸爸，你说过的，睡懒觉的小朋友不乖啊，那你怎么也睡呢，小酒也会打你屁股的。”
    枳酒吸吸鼻子，早已流干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逐渐汹涌。
    “爸爸！你说的！你说要看着小酒成人，要看着小酒长大，你说，在小酒毕业那天，你要亲手帮小酒拍照啊。”
    “爸爸！你起来啊！”
    女孩声音显得空灵，偶尔有些许杂音交杂。
    枳酒妈妈早已泣不成声。
    一旁民警也红了眼眶。
    周边围观群众窃窃私语道：“造孽啊。”
    “擦擦吧。”顾玺递过纸巾。
    枳酒回过神来，胡乱的抹了脸，扯出一个笑道：“对不起啊，我泪点比较低。”
    顾玺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默默陪在一旁。
    安安突然来到枳酒前，轻轻勾了勾枳酒的手说：“姐姐，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枳酒笑笑，说：“好啊，安安想玩什么呀？”
    安安想了想说：“过家家。”
    小脸红了一片。
    枳酒点点头，说：“安安想让姐姐当什么啊？”
    安安怯怯说：“妈妈。”
    “好呀。”
    顾玺摸摸头，对安安说：“那哥哥呢？”
    “爸爸”
    枳酒顾玺对视两眼。不自然别过了头。
    安安拉过枳酒的手，扑倒她怀里哭道：“妈妈，我好想你啊，呜呜呜呜呜，你不在没有人给我讲故事啦呜呜呜。”
    枳酒抱着安安，柔声说：“宝宝乖，妈妈在呢，妈妈在”
    泣不成声。
    顾玺也揉揉安安的头，揉揉枳酒的头道：“爸爸也在呢，一直在。”
    温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