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愤怒

    黄昏，陈奕照常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
    他心里想着，同时慢悠悠的走出了教室。
    只要陈奕一经过，身边的人便会立刻停下脚步，对他指指点点。
    像是嗑药，偷袭，强间未遂之类的，各种莫须有的罪名都加在了他的身上。
    好在，陈奕心性不是一般的好。
    所有人都在有意针对着他。
    甚至，到了校门口，可以看到不少其他学校的人带着好奇的神情看着他。
    “再看我就收费了啊。”
    他在心里开着玩笑。
    “是他吗？”
    “是他，就是他……”
    哒！
    一个瓶子砸到了他的身上，几个穿着二中校服的人欢呼着跑了。
    冷风袭来。
    现已是深秋，天色早早的就开始变得昏暗了。
    陈奕稍微加快了些速度，回到了家……
    ……
    还没开门，陈奕便撞见了刚好急急忙忙的赶出来的父母。
    “爸，妈，怎么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看着父母脸上焦急的神情他不由得问道。
    平常都是六点多父母才会回来，然后再一家人吃晚饭，在这之前陈奕都会待在房间冥想或是陪陈晚看电视。
    “我们是回来拿钱的……小晚她在学校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小奕，你拿着这些钱，今晚自己到外面解决一下吧。”
    说着妈妈便把一张钞票塞到了陈奕的怀中，从她打开的布袋中陈奕可以明显的看到，那一沓鲜红的钞票。
    “妈，我也去！”
    在听到陈晚受伤的一瞬间，陈奕的心疙瘩的一下，便急忙要求一起去。
    “……好吧。”
    ……
    医院内，陈晚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一旁坐着的是陈奕。
    父母两在门口跟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交流着。
    “学生们都有作证，是你们女儿自己提出要比试，而且双方也签有协议，所以……”
    “可是，他们把我女儿打成了这样！这能叫比试吗！”
    父亲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这只是意外，几个学生还小，控制不住力道，也是正常的吧。”
    “这是控制不住的问题吗！”
    “协议在这，你们自己看，学校是不用负任何责任的，而那几位学生，我们会给予批评警告的。”
    “呜呜呜……”
    秃顶男人拿出了一张纸，母亲看过后开始痛哭，而父亲，也无话可说……
    不一会，母亲红着眼走了进来，抹了抹陈晚的头，又叮嘱了陈奕几句便同父亲跟着中年男人走了。
    陈奕看着几人离开，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陈晚。
    他脸上的笑容难得的消失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不会再去找你了。”
    陈晚先发话了，她淡淡的说着，将脸转向了一旁。
    “……谢谢你。”
    陈奕只觉得胸口被重重的敲了一击，那种闷痛的感觉令他难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故作轻松的说了句谢谢。
    “没什么……又不是为了你。只是，像你之前教的，看他们不顺眼揍他们一顿罢了。”
    “哈哈，那揍人的感觉还行吧？”
    陈奕轻声笑着，同时，将手摸向了她的脑袋。
    “唔……别这样……”
    虽然嘴上说着，但并没有抗拒。
    哒哒！
    突然，敲门声传来。
    几个眼熟的女生出现在门口。
    “哈哈，陈晚，我们来看你了！”
    她们嬉笑打闹着，全然没有是来探望的样子。
    “滚。”
    这次陈奕没有惯着她们，冷着脸妈道。
    “死垃圾，真恶心。”
    几人满脸厌恶的看着陈奕，同时，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型相机。
    “送你了，记得要看哦，里面有我呢送给你的珍贵礼物。”
    “哈哈，我们走吧，记得一定要看哦。”
    几人脸上带着讥笑，将相机扔给陈奕就跑了。
    “张哥说的果然没错，他真的过来了。”
    “真恶心，感觉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要受不了了。”
    “别管那种人了，今晚张哥请大家去玩，我们快点还是快点到威海道馆去吧等他吧，听说那里有很多设施呢。”
    “……”
    很快，声音便消失在了门外。
    陈奕关上房门，看了看手中的相机。
    “是什么？”
    陈晚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不用在意，你继续休息。”
    咔。
    他启动了相机的电源，不大的屏幕上出现了许多按钮。
    他点向了那正闪烁着的视频文件。
    “快快快，快准备，她要来了。”
    画面上是刚刚是一个男孩正调试着画面。
    这个人陈奕有些映像，是跟着张野一起的几个人之一。
    “好了没，快点！”
    “好了好了。”
    陈奕将声音调小了一些，他的心在剧烈跳动着。
    视角转向了门外。
    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大概得有四个篮球场的大小，从各种后面墙壁上可以看竞技室的字样。
    竞技室边上围满了人。
    站着的坐着的，没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是人。
    他们围绕着中间的防护围栏，等待着什么。
    “来了！”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小晚……”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心底还是忍不住的有一团火升起。
    “娼妇！娼妇！娼妇！”
    现场不断地有人起哄。
    “陈奕，你可要看好了啊，这是我代表我们全体威海武道馆成员送给你的礼物！当然，这只是第一次……”
    面带兴奋笑容的张野出现在了屏幕前。
    紧接着，一场狂欢开始了。
    陈晚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到在地，然后再一次站起，倒下。
    现场宛若派对一般。
    人们在狂欢，在大笑。
    陈晚的每一次倒地都伴随着兴奋的欢呼。
    镜头不断将陈晚的惨状拍摄下来，某一次，镜头照向了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
    正是刚刚在门外与陈奕父母交谈的那位。
    “哦，你说那位老师啊？”
    似乎是故意告诉陈奕的一般，张野再一次出现。
    “他是我爸的朋友哦。”
    他的笑容更盛了。
    ……
    没有看完，陈奕便将相机电源关闭，扔进了垃圾桶。
    “小晚，你揍了多少个人？”
    他的声音温和，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就一个……那个叫张野的……我跟他单挑的。”
    陈晚结结巴巴的说着。
    其实这也是陈奕最开始所认为的。
    “呵呵，揍了他一顿，真是太好了呢。”
    陈奕再一次抚摸她的头，帮她理了理头发。
    他并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更咽。
    “都说了别这样……”
    病房久久的安静着。
    “我出去一趟，之后会回来的，爸妈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
    “嗯……好，你去哪？”
    “见个朋友……”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声音却无比的寒冷。
    ……
    陈奕来到了平时锻炼的公园，四处张望了一会，大叫道。
    “姜老师！在吗！”
    “哟，这么快就回心转意了？”
    声音突然从陈奕身后传来。
    “嗯，差不多，您能来给我做个见证吗？”
    “嗯？什么见证？”
    “你跟我来就行了。”
    姜宇航疑惑的看着满脸笑容的陈奕，不禁打了个哆嗦。
    “哦，可以……不过你能别笑了吗，怪渗人的……”
    “什么啊，这可是我最亲切友善的笑容了呢。”
    陈奕慢步向着湖边公园方向走去，姜宇航就这样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一座灯光明亮的建筑前。
    “威海武道馆”
    门牌上气派地写着几个大字。
    “你不会是让我帮你打架吧？告诉你……”
    “不会让你打的，只是见个证而已。”
    打开有些熟悉的玻璃大门，前台是一张老面孔。
    这乡巴佬怎么又来了？
    这位之前陈奕测试血脉浓度的时候招待他的服务员心里想着。
    “小弟弟，这次还是来测浓度的吗？”
    “……”
    陈奕没有理会，而是转头看向了那玻璃大墙。
    里面的人正聚精会神的训练着，旁边的休息区内，一群男女正嬉笑打闹。
    “一个，两个……很好，都来齐了。”
    陈奕口中念叨着，敲了敲玻璃墙。
    坚固的防弹玻璃颤抖着，被敲出了巨大的声响，仿佛随时都要裂开。
    “喂！你干什么，在这样我就赶人了！”
    服务员训斥道，心说这个乡巴佬发什么神经啊！
    然而陈奕没有搭理他，继续敲击着。
    碰！
    先是靠近玻璃的几个学生，之后不断的有学生回过头来，学生们训练的声音开始变小，直至停止。
    越来越多的学生望了过来，他们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这个真在敲打着玻璃的人。
    碰！碰！碰！
    陈奕一下又一下的敲着，直至所以人都看向他。
    “！”
    张野几人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包括休息区内的人，无比带着怪异的眼神看向陈奕。
    陈奕面带笑容，无视他们，看向了那位在张野身后站着的，脸色难看的强壮中年人——胡威海。
    他抬起手，勾了勾，示意陈奕进来。
    不，应该说是陈奕身后的那位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