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十二）

    第12章
    那晚我和晓燕一直守到天亮，我天真的以为她爱我。
    等她睡着了，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想想该收拾收拾东西走了，没钱怎么让晓燕跟着我。
    晓燕在床上睡到中午，醒来时她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骂我不是东西，“他妈的陈余，把我睡了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
    我爸看到她坐在床上哭也没穿衣服，他都嫌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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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看我来了，他拍拍床沿说：
    “看看，有大生意。”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两张合同。
    “这啥呀？”我说。
    他把两张合同都递给我，“能不能看懂。”
    我盯着两张合同一字不差地看着，愣是没明白在讲什么。
    哥拍着我的腿说：“早点休息吧，过几天有你忙的。”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就看到有三个人站在狭小的出租房。站中间的是个戴大金表的有钱人，傍边两个也不差，皮鞋擦的锃亮。我眯着眼假装还咋睡觉。那三个人跟哥坐在桌子上，一人一边正好沾满。在我的视角看，他们好像在打麻将。
    那个戴大金表的是老大，他问我哥：
    “陈老板，合同上说的很清楚，你不会没看仔细吧。”
    “再给我点时间。”我哥无奈地说。
    “行，多久？”
    他低着头想了一下：
    “你们晚上再来，钱我给你，二月四号我要见到货。”
    男人指了指金表看着我哥说：
    “没问题，大家都是生意人，信守承诺是基本。”
    他们要走了，我哥还一路送他们走到楼下。
    回来后，他看看我，“起来吧，人走远了。”
    我问：“做生意要多少钱？”
    他问我：“你的钱还剩多少？”
    “两万五。”我说。
    他坐过来说：“借哥两万。”
    我问他：“那要是钱回不来呢？”
    “回不来可以再挣嘛，钱那，是永远赚不完滴。”
    我摇摇头，钱虽好，也无非是要用来买房买车。
    到了晚上，只有他的两个小弟来了。一个满嘴金牙凶神恶煞，一个穿着黑背心小短裤刀疤脸。
    刀疤脸摇摇头掂量着手里的一沓钞票说：
    “勉勉强强吧。”
    听到这话我就来气，你再来两沓，都能盖房子了。
    他们说等三号会带我们去看地方。到了睡觉的时候，我在被窝里问我哥：
    “他们是谁啊？”
    我哥说：“他们是程老板的人。”
    我盯着天花板说：“咱这是卖啥的呀？”
    “啥好卖我就卖啥。”我哥说。
    等到三号，他们来接我们，一个个咧着大嘴巴嘻嘻笑着。就好像看到了傻子，一个劲地在嘲笑傻子。
    我们的钱换来一个店铺，他们还替我们挂上了招牌，招牌上写着合法批发超市。顿时总觉得怪怪的，这到底合法不合法。
    我跟我哥在店铺里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能卖米，卖油，卖鸡蛋，卖小孩喝的饮料，还有人家外卖用来打包的饭盒。这店门口正好还有个办公桌，我哥没事就坐在那。
    我哥轻轻一笑，向我摆摆手说：
    “地方虽然不大，但钱肯定不会少挣。”
    我翻了翻大米，躺在上面轻声说：
    “这都是钱啊。”
    “干嘛呢？”他问。
    “躺在钱上舒服多了。”我说。
    他笑笑走开了。
    随后有人站在门口问：
    “你们这是卖啥的啊？”
    我哥跑上前说：“那得看你要买什么”
    那人像是有些不高兴，又说：
    “我就看到屋子里面有米袋。”
    “我们卖好几种东西呢。”我哥嘿嘿笑了几下。
    她又问：“那这米你怎么卖？”
    我哥纳闷了，他也没想过啊。
    “正常价。”我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里面的米袋又问：
    “那你这是什么米。”
    “普通米，刚开业好米还没开始进。”
    她说：“拿一包我回去尝尝。”
    我把米袋抬到她面前，她递给我一张十块和一张五块。
    这算是第一单生意，我们两个愣头青连卖东西的价格都没定。
    我哥拉着我说：
    “你先点点有多少袋米，然后就安每袋十五块钱，看看米这块能卖多少。我去点点其他的，给别的东西拟个价。”
    往后每来个人问，东西多少钱？我们都会说正常价，然后我们把正常价和我们的拟价对比，看看多少价位才能让我们赚钱。
    那几天晚上我常问他，这个能赚多少，那个又能赚多少。几天后我们总结下来，再不进货的前提下，把现在铺子里面的东西全卖完，我们能挣两千一百零二毛三。
    “怎么感觉挣的有点少呢？”我在纸上左算右算也不对。
    我哥安慰我说：
    “慢慢来，挣几年我们开个大超市。那个时候啊，都不用我们算账，每天躺在家里数钱就行了。”
    就这样我们赚了三个月的两千一百零二毛三。有天我正在给人家打油，我听到路上有警车的声音，看到警察把警车停在店门口。我当做没看到，应该不是找我们的麻烦。
    一个警察摔车门下来，直径往我哥那走。
    警察板着个脸说：
    “有营业许可证吗？”
    我哥心里咕咚乱跳，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找找。”
    “营业许可证还要找？是不是没有啊。”警察很是严肃地说。“下午有人来贴封条，除非下午你能把营业许可证找出来。”然后，警察也没说什么，他还顺了一瓶可乐回去。
    要油的老板着急地摆摆手说：
    “不要了，不要了。”
    看了合法批发超市，果然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