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见

    深夜。
    权殷殷躲在洗漱间，吐的昏天黑地。
    头上纯白的皇冠都歪歪斜斜开来。
    她颤抖着清理完自己。
    要告诉夜久吗？
    不行！
    真的很难受！
    可是……
    两股声音不知道在脑海里来回交锋了多少次。
    她咬了牙，打开通讯录拨出了那个电话：“夜少……”
    声线染了一丝酸楚，却又带着欣喜：“我怀孕了。”
    对面声音嘈杂，似乎是在什么舞厅。
    她眸中划过黯然。
    那么久……
    十二年。
    她喜欢了他十二年。
    用尽心机把身边对自己最好的姐姐推开。
    到头来……
    对面的声音停滞了一下：“……什么？”
    她攥紧了礼服：“我怀孕了。”
    清晰地听见了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几乎可以预见他俊美面孔上的怒意。
    “权殷殷！我没给过你事后药？！”
    她声音低了下来：“我以为不会……”
    她以为……
    自己心中是有侥幸的吧。
    希望……能和他有自己的结晶。
    对面的声音似是平静了下来：“去打掉。”
    她眸子一颤，几乎带了恳求：“阿久，你让我留下她好不好？”
    对面有一瞬沉默。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后是带着怒意的讽刺：“权殷殷。当你为了取代你姐姐和我上床的时候，你就该想到现在。”
    “我没有……”权殷殷声线都在发抖。
    “你没有？”对面的男人冷笑：“需要我重复一遍你当初的话吗？”
    “你当初……”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她声线带了哭腔。
    对面有一瞬间的停滞。
    然后是平静的叙述：“这个孩子我不会要。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耳旁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抽空了她周身所有的气力。
    瘫倒在大理石地面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洗去脸上的泪水，整理好皱巴巴的小礼服。
    正准备出门，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姐？”
    权殷殷不敢看来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眸子。
    一切……
    终于要摊开了吗？
    权九走到她身前，看了她半响：“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明知故问。
    却……
    让人不敢违抗。
    不敢违抗。
    权殷殷声音很低，藏在裙摆后的双手都在颤抖：“是……夜……夜少。”
    “哪个夜少？”
    权殷殷咬了咬牙：“是……夜久。”
    她终于……
    没了心爱之人，也没了一直护着自己的姐姐。
    “姐……对不起……”权殷殷低下眸子：“我当初……我知道你一直暗恋陆少，我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打我吧！我不是人！我不配做你妹妹！”
    “我……我真的喜欢夜久……我疯魔了……”
    权九没说话，看着面前哭成一团的权殷殷，扬了眉：“手机。”
    权殷殷咬了唇，从身后摸出一部手机。
    一切……
    终于要来了吗？
    姐姐会告诉父亲。
    而她……
    会身败名裂。
    绝望之余，居然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终于……
    不用一直做戏。
    只是……
    她眸子黯然。
    夜久。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