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猴子还是野人

    感受到异常，夏云霆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挡在容芷面前。
    容芷一脸淡定，语气意有所指。
    “只是一些普通的药材，你不会尝不出来吧，楚神医？”
    楚倾则脸色一白，就是尝出来了，他才觉得奇怪。
    明明每一味药材都很平常，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产生毒性，所以翠喜端过去时，他才放心喝了。
    然而一喝下去，他就觉得头晕眼花，胃里火烧火燎的。
    这绝对不正常！
    他好歹也是从小学医，到现在也快20年了，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他居然无法识别！
    他紧紧盯着容芷，似乎要把她看穿。
    “楚神医，你怎么样？”
    张雅婧见事不对，赶紧追了过来，
    她一下嗅出空气中的紧张，看向容芷，面露担忧：“林姑娘，楚神医没事吧？”
    “呸！你问她？还不如直接问阎王！”
    楚倾则瞪向张雅婧，语气很不好。
    “张雅婧，那药里到底放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啊！”
    张雅婧不敢看楚倾则，只好转头叫人。
    “翠喜！快……快过来呀，楚神医问你话呢！”
    “来了来了！”
    翠喜刚收拾完被楚倾则打翻的药碗，身上还带着残渣，一边掸衣服一边跑了过来。
    “快说，刚刚给神医抓的是什么药？”
    “有红砂叶，雪莲子，黑天麻……”
    翠喜将一一报出了药材名称。
    楚倾则越听脸色越差。
    都没问题，都没问题哪来的毒？
    他冷眼看向容芷。
    “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的人。”
    容芷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楚倾则一惊，很快收敛了神色。
    “楚神医，何必动怒呢，以你的医术，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找到解药，当然，如果三天之内你找不到的话，也可以去莲花村最里面的鬼宅找我，到那个时候，你是否还配被称为神医，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容芷说完，又对张雅婧道。
    “张小姐，既然人已经醒了，我们就不便留在这里了，就此告辞，至于你的请求，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说话算数的。”
    张雅婧刚想说什么，容芷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告诉那些捕快，我给他们吃的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一种会让人浑身瘙痒的痒痒药，让他们取半斤三花草，八碗水熬成一碗，天亮之前饮下就没事了。”
    “哦……”
    张雅婧还没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点了点头。
    “夫君，我们回家了。”
    “嗯。”
    夏云霆跟着容芷出了门，一脸防备地盯着楚倾则。
    好在楚倾则并没有动手。
    整个过程中，楚倾则的目光一直盯在二人身上，愤怒过后，他的神色就变成了好奇和探究。
    他喃喃地道：“这个男人，身上好强的煞气……”
    “那个……你没事吧？”
    张雅婧一脸担忧，在楚倾则面前挥了挥手。
    楚倾则猛然回过头，张雅婧吓得赶紧挺直了身子。
    “以后离那两个人远一点！”
    冷哼了一声，楚倾则没有多留，匆忙离开了，甚至用上了轻功。
    “神医……”
    “哎呀，小姐，别喊了，咱们这次让楚神医中毒了，他肯定恨死咱们了。”
    翠喜拦住了张雅婧。
    旁观者清，她都看出来了，楚神医对小姐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小姐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不可能！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应该被我捂化了。”
    张雅婧似是梦呓一样说了一句，突然看向翠喜，眼中亮晶晶的。
    “你没看见吗，他刚才靠我那么近，也没有吓得跑开，要是以前，除了把脉治病，他恨不得离我十丈远的，这就是好事啊！看来这位林姑娘还真有点本事。”
    翠喜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
    小姐……没救了。
    “赌一包猪肉干，不出三天，那个楚神医绝对会来找我。”
    晚上，容芷摆弄着手中的一张猪皮，一脸自信。
    夏云霆却被容芷手中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他们那天回来的时候，在集市上顺手买的。
    容芷回来之后就开始处理它，用特制的药水泡过之后，再用刀小心翼翼地刮去上面的油，在容芷那又快又麻利的手法下，那张猪皮也越来越薄，越来越……像一张人皮。
    夏云霆猜出那可能是江湖上流传的易容术。
    “你还会做这个？”
    “啊……”容芷还等着他回答关于楚倾则的事情，没想到他话题跳跃得这么快。
    “不是什么复杂的事，行走江湖，这点子手段都是小意思。”
    她将那张猪皮提起来，展现在夏云霆面前。
    果然在眼睛，鼻子和嘴的位置都留了孔洞，看起来十分逼真，甚至有些诡异。
    “在那些刺客抓到之前，你还是戴上这面具吧，现在见过你真面目的也只有于叔一个人，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把咱们说出去的？”
    容芷一边说，一边将面具在夏云霆脸上比划着。
    夏云霆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不知道容芷在上面涂了什么，他微微一抬头，那张面具就自动贴合在了他的脸上，那契合的程度让夏云霆吃惊。
    真是好手艺！
    他知道有这种东西，却从未亲眼见过制作过程。
    他摸着脸上的东西，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谢谢你，小墨。”
    “哎，你别过来！”容芷退后了一步。
    “三天之内你离我远点，一股猪皮味。”
    夏云霆：“……”
    容芷猜得没错，第二天晚上，外面就有了异响。
    天气似乎是要下雨，外面刮着大风，乌云密布，一点月光都不见。
    月黑风高，正是做坏事的时候。
    容芷正在外面收衣服。
    那天回来的时候，她就买了一些换洗衣服，顺便给于叔买了一些吃食，感谢他收留他们，并且还给他们报信。
    至于他们两个穿的那一套，容芷就给洗了。
    现在正好晾干。
    只见天空中亮起一道闪电，惨白的天光下，一个黑影从面前闪过，动作极快。
    若不是容芷反应灵敏，几乎看不见那道黑影。
    这么快就来了？
    容芷心中疑惑，低头一看，她刚收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见鬼了！”
    “夏云霆，刚才外面有个黑影……”
    容芷冲进房间，正准备和夏云霆说明情况。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映出正趴在窗户上的一个人形。
    “啊啊啊啊！夏云霆！有鬼！”
    容芷惊叫一声，一下子扑进了夏云霆怀里。
    夏云霆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并没有躲开，反而拍了拍容芷的后背。
    “没事，我出去看看。”
    出去？
    “不行！你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要去一起去！”
    容芷语气坚决，她宁愿去外面淋雨，也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
    “……好！”
    一阵狂风刮开了房门，那个黑影落在了墙头，以一种猴子般的姿势蹲在上面。
    容芷皱起眉头。
    “看来并不是姓楚的。”
    “说不定是刺客！”
    黑影从墙头一跃而下，夏云霆飞身而起追了出去，容芷刚要跟上，却突然向后一退，下一刻只听见砰的一声，门框上便多了一只鞋印。
    如果容芷没有退这一步的话，恐怕鞋印就落在容芷脸上了。
    容芷稳住身形，看清楚来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怎么，毒已经解了？”
    楚倾则没有说话，扬手一掌打过来。
    容芷向旁边一躲，让楚倾则扑了个空。
    转眼间容芷已经闪到了楚倾则身后，抬手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楚倾则根本来不及躲。
    明明容芷看起来没使什么力气，他却控制不住向前倒去，一下子扑到了墙上，发出一声不小的闷响。
    “噗！”
    楚倾则张口吐出一口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摔碎了。
    “身手不错。”
    容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道。
    楚倾则捂着胸口转过来，身体靠着墙才不至于倒下去。
    他眉头紧锁，想要捏紧拳头，却根本使不上力气了。
    他却并没有多生气，眼神里更多的是好奇，语气中带着试探地问道。
    “你……是药王谷的人？”
    “我说过，是跟你一样的人。”容芷故意卖关子，见对方面带思索，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她才继续问道：
    “你跟楚誉恒又是什么关系？难道……是他儿子？”
    容芷打量着楚倾则，随后又觉得不像。
    她收楚誉恒这个大弟子时，楚誉恒才十岁出头，就算有儿子，也不可能都这么大了。
    几乎是一瞬间，楚倾则就收敛了神色，语气也重新变冷。
    “你猜错了，我和药王谷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我也姓楚，外人以讹传讹罢了。”
    说完，他只觉得气血上涌，拼命忍住了才没有吐血。
    “不管咱们师从何处，同为医者，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矛盾，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姑娘，你要对我下毒。”
    难道就因为他那天没有给药吗，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你都想了两天了，还没想明白，看来就算你医术不错，已经解了毒，脑子还是不好使。”
    容芷看对方刚才那利落的身手，就知道他的毒已经解了。
    看来这里人医术上没有什么问题，至于人品……还有待商榷。。
    “你……”
    楚倾则面露恼怒。
    “你试探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人生在世，不过为了那碎银几两，我和我夫君初来乍到，没有谋生的手段，只有我有一点医术，偏生这里有你这么个神医，我当然不服，所以想来讨教讨教，看看你这个神医到底是真是假。”
    楚倾则略微犹豫了一下，倒是没有怀疑，主要他也没有怀疑的理由。
    “现在你已经试探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想谋生，也不想害人，你有真本事，我也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不如我们来合作吧！”
    容芷微微一笑，笑容极具蛊惑性，有什么办法能比成为合作伙伴更了解对方的呢。
    与此同时，山坡上，夏云霆看着蹲在树上，一身树叶杂草，瘦巴巴的东西，皱起眉头。
    猴子？
    不，没有尾巴。
    是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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