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当时的事果然还是觉得很奇怪吧。
    看见他刚才的视线，路兰心里有数。
    但要说明清楚那一切，话可就会说得太长了。
    “……哈哈，哈……尽管笑啊。”
    柳真伸手拍拍贺甜的肩膀。
    贺甜用力拍掉他的手，表示「少随便摸我」
    “你不是来嘲笑我的失态吗？好啊，尽管笑啊，笑吧……高兴怎么笑就怎么笑，嘲笑我这个没用的人……”
    面对就这样失去力气，只能不断窝囊笑着的柳真，贺甜略显哀伤的垂下眉，困惑地回过头看着路兰的眼睛，用眼神传递着「怎么办」的讯息。
    看到贺甜这个表情——应该说打从一开始路兰就知道，其实不管怎么说，贺甜都是担心柳真的。她之所以会出现，也一定是因为对万里寄的简讯感到不满意，一定要亲眼确认柳真的状况才放心。可是她又不能去柳真住的公寓，只好姑且来路兰这边等等看。
    正因为知道了贺甜的这番心思，路兰只好代替说不出口的贺甜说了：「好了好了……柳兄。贺甜同学其实是很担心你的喔。但你也知道她是这种个性嘛，怎么可能说出口。」
    ——她可是我的女朋友！却满心都顾虑着这家伙！真可恨！真不甘心！啊，难道是还放不下他吗？该不会想着既然现在他被千芊甩了，自己就再加把劲追求他之类的吧？要真是如此我我我我……呜噫～！路兰心里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么想。
    「对吧？」
    「……我才没有。」
    我才没有担心柳真呢，你们别误会了！哼！这句话是二次元君不知为何躲在贺甜背后自己配音演出的，总之就先假装没看见。
    「贺甜～同～学。」
    「……」
    路兰温柔的再问一次。嗯……贺甜这才乖乖点头。突然变成一个弱女子似的，半个人躲到路兰肩膀后方。看到这样的贺甜，柳真也松了一口气。本来气得稍微鼓起来的脸颊，看得出来也随着叹气恢复原状。
    「贺甜同学，如果你想参加今天的聚会，就别互相拿鞋子打来打去，今天为了让柳兄开心，温柔的参加好吗？如果能做得到，就一起也无妨。」
    「……我知道了。」
    「柳兄，这样可以吗？」
    「……好啊。」
    简短回答后，柳真走到二次元君身边，路兰听见他低声对二次元君说：「抱歉，我说了蠢话。」而二次元君也「啊哈哈」地轻声笑了笑，大家一起朝路兰住的公寓走去。
    跟在明明是客人却大摇大摆走进公寓的柳真和二次元君身后，路兰装作不经意地握住贺甜的手。自认为这手势算是满熟练的，也自认这里面带着自己相信贺甜的心意。相信她对柳真的关心绝对不是因为对他还有意思。握着她并拢的指尖，两人肩并着肩。然而贺甜却「啪」地甩开他。
    「……」
    接着，非常用力的。
    脸上不动声色，嘴上什么都没说，不假思索的反手用力紧握连手心都快贴在一起的地步。这是两人常笑着说是「真空包装握手法～」「超相爱的证明！」的牵手方式。
    「你们两个是干嘛，感情很好喔？稍微顾虑一下肝肠寸断的柳兄好吗！」
    在电梯里被二次元君发现，在他手刀强制切开两人双手前慌慌张张地放开了。
    「没关系没关系……」
    柳真一个人靠着墙，用自己的右手和左手试着「真空包装」。
    「我这人真是擅长孤单啊……你们看，这么厉害……」
    「有个会令贺甜同学惊讶的新闻喔。」
    「是什么？」
    在玄关脱下高跟凉鞋，回头反问的贺甜身高顿时少了十公分以上。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娜娜学姐住在隔壁。」
    「咦？」
    当然房里没有可供臭男生穿的拖鞋，包括屋主路兰在内、嚷着「冰块要融化了！」而直接朝冰箱走去的柳真、以及喊着「借个厕所！」而直接朝厕所去的二次元君都只穿着袜子或打赤脚。
    「上次有个怪怪的女生，你还记得吗？一起搭电梯时的那个莫名穿得全身黑的人？那个就是娜娜学姐。」
    「骗人！看起来完全是不同人嘛！」
    贺甜露出打从内心吃惊的表情，凝视着厨房后方的墙壁。没错，那位学姐就住在这面墙的另一端。
    「我也超惊讶的啊。可是娜娜学姐似乎早就知道我是刚搬到隔壁，上同一所大学的新生，所以那时才会邀我们去听现场演唱的……」
    「路兰～～～……」
    从隔着一片门板的厕所内，传出二次元君悲痛的声。
    「拜托快点开声音」
    听见他这么一说，路兰才赶快抓起电视遥控器，按下电源。把音量调大，是这间狭小的房间里有客人使用厕所时的不成文规定。
    房间还维持着接到贺甜电话后飞奔出去时的样子。
    琳达穿着袜子走过的地板，琳达将额头靠上去的窗玻璃。琳达坐过的座垫。这一切，都还维持着路兰在琳达面前哭泣时的模样。
    路兰和琳达的照片还放在桌上。背面朝上，还没有被任何人看见。路兰装作若无其事的抓起照片，插进代替书柜使用的三层柜中。
    接着大大打开两面窗户，好让室内空气流通。贺甜什么都没发现，依然不可思议的盯着邻接隔壁房间的墙壁。
    「娜娜学姐，她姓什么啊？」
    「不知道耶，她没挂门牌。只知道她老家在蕨市。」
    是喔……贺甜莫名心领神会的点头，将二次元君丢在床上的塑胶袋提到厨房。路兰忙不迭喊着「我来就好」，接过沉重的袋子。
    「这些是二次元君从他家那边买来的小菜，说有炸肉饼和肉丸子还有马铃薯沙拉。早知道是要聚会喝酒，我也会买很多东西来啊。」
    「没关系啦。哇，这些还热热的呢，而且好香喔……糟了，感觉吃了会胖喔。」
    「路兰同学买了什么回来？」
    「我看看，有酒、几样零嘴，我也买了点小菜。有蟹肉沙拉和炸鸡块，哇，简直是美乃滋和油炸物的天堂嘛，还有什么？柳兄？」
    正将食物埋头朝冰箱里塞的柳真抬起头，
    「综合腌菜和小香肠还有炒饭。啊，贺甜你也要一起平分出钱喔。」
    贺甜的回答是，「我知道啦，是说……」
    「太惊人了，完全没有蔬菜。看得出你们完全不想要摄取蔬菜嘛。」
    「啊？怎么会没有蔬菜。马铃薯沙拉、蟹肉沙拉、腌菜。对了路兰，可不可以暂时把橘醋酱之类的从冰箱里拿出来啊？不然放不下了，酒也得先冰起来啊。」
    柳真不断取出冰箱里的调味料等东西，多出来的空间便放进罐装酒。路兰提起放在厨房的其中一个袋子。
    「这袋是我买来自己专用的，贺甜同学你也喝这里面的吧。」
    贺甜瞥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
    除了罐装气泡酒和鸡尾酒、啤酒之外，还有姜汁汽水和无酒精的仿鸡尾酒果汁，以及看似啤酒的普通饮料。
    「哎呀……」
    「还有，上次被你骂过之后，虽然还早，但我也买了茶叶之类的备用了。」
    贺甜有些无趣的耸耸肩，再露出一个威力十足的讨好眼神。
    「……可是，我喝一点酒也没关系吧？一口就好。第一杯就好……一罐就好。不行吗？这也算是为了柳真啊？你看嘛，饮酒作乐不就是要炒气氛吗？气氛是最重要的啊！」
    虽然贺甜紧紧黏着路兰，但是。
    「我是那种不用喝醉也能炒热气氛的人种。」
    「我又不一样～」
    「呼～好险有赶上！太好了！」
    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从厕所出来的二次元君边用衣角擦拭着眼镜说。
    「好！也就是如此，千芊传短信给我了！内容是和柳兄有关的！而我也通便顺畅！」
    大摇大摆坐上路兰的床，气势十足的转头望向柳真。
    「是怎、怎样的？」
    「你想知道吗？柳兄？」
    「我想知道！」
    「饱含适度的水分，分量也十足，还飘散着一股芬芳的味…………」
    「不是问你这个，是想知道短信的内容啦！」
    「我想也是。」
    重新戴上眼镜，忽视香子微妙的「原来二次元君会在厕所里打短信啊……」的疑问。
    「刚才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有点担心小柳。」
    二次元君用非常恶心的尖细声音（大概是想模仿千芊的声音吧）开始朗读起短信内容。光是他那声音就足够让路兰，贺甜和柳真都腿软了。
    「今天下午你有看到小柳吗？第三节课我们都有选修，可是他没出席，我看可以帮忙签到，就帮小柳也签了，但现在担心起来，应该不会造成他困扰吧。抱歉，我只是想问这个而已，因为有些缘故我现在无法自己联络他。那我们明天见罗，加上三个挥手的表情符号……以上。」
    抱歉千芊，把你的短信内容公开了。二次元君对着空气双手合十道着歉。文笔书吧 ebshuba.
    柳真不知是发呆放空还是陷入沉思，一动也不动。他忘了关上的冰箱门，只好由屋主路兰自己默默动手关。
    「哎呀呀……」
    开口的是贺甜。
    「竟然帮叫她别跟我说话的柳真……不对，讲错了，是柳真签到呢，这个千芊。先是甩了人家，现在又这么不屈不挠做到这个地步喔。」
    真是个恶魔，手段太完美了。补完这句，贺甜又坐回椅子晃动悬空的双脚，不怀好意地注视柳真。
    「你当然不会理她吧？」
    「……」
    「不是都不想跟她说话，也不想见她了吗？既然如此就别理她罗。一辈子视若无睹，永远不扯上关系，对吧。」
    「我、我……」
    柳真虚张声势地转头怒视贺甜白皙的脸庞，脸上却满是痛苦表情。上气不接下气的拨起头发说：「我……我……我……」
    刚才和贺甜吵架时那股活力都不知去哪了，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个神经质的小孩。嘴唇一开一阖的说不出话。
    看他那副模样，贺甜终于「唉～～！」地大声叹气。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声「给我」，便从二次元君手中抢走他的iphone。指尖一滑，将手机拿到耳边。路兰还来不及问她想干嘛，只听见：「……喂，是我。现在我在路兰同学家和柳真还有二次元君喝酒，你也给我过来。我个人当然是不希望你来，但为了柳真也只好邀你了。柳真现在很堕落……什么？少罗嗦啦！我不接受询问！啥？谁知道啊，你闭嘴听我说啦！地址是……」
    迅雷不及掩耳的回了这通电话。
    最后她用那高傲的几乎要飞上天空的语气说：「不想来就别来！这样光央也可以接受了吧！哼！」
    用力挂掉电话后，转头还二次元君手机时，还嫣然一笑说了「谢谢」。
    「真是的！你要给人添多少麻烦啊？」
    转身一面对柳真又换上冷血的青梅竹马表情。
    就这样一脸不爽的走回路兰所在的厨房。
    「人家的温柔又被柳真磨掉了啦：补给！」
    呼……贺甜像只白天鹅似的歪着脖子在路兰肩膀上磨蹭。喔、好乖好乖。路兰也不加思索地伸手抚摸她的背。
    「……等等，你……做了什么？你刚是叫千芊来吗？」
    彷佛脑袋血管都爆裂似的用力睁大眼睛的柳真步趋前，喷着口水对贺甜喊叫。贺甜像只家猫腻在路兰身上不离开。
    「你很罗嗦耶，不要吵啦，会打扰到邻居。再说邻居是认识的人耶，更该遵守一下礼节吧。话说回来你是怎样？我我我个没完，结果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的人生也没那么闲，没时问一一去分析柳真那些毫无意义的声到底代表什么。路兰同学也是一样，二次元君也是。我是不确定千芊到底要不要来啦，总之我刚邀了她，你如果想走就回去好了？」
    柳真一脸可怕的表情听完贺甜这番话后，整个人像被冰冻了似的端正跪坐，动也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停了。
    装作不经意却用力抓住柳真的衣角，路兰说：「就像贺甜同学说的，你也可以选择回去喔。接下来的日子想继续那样尴尬下去也可以。可是，如果留下来，说不定能获得重新来过的机会。」
    「……」
    柳真慢慢转头望向路兰。路兰早已决定好要跟他说什么了。
    「贺甜同学的做法确实有些乱来，但是，这就是所谓剧毒的药效？是生还是死，就看你自己怎么决定了。」
    脑中某个角落，莫名想着另一件事。说到使用这种剧毒药效的人，路兰今天就认识了两个。一个是为了柳真而叫来千芊的贺甜，一个是为了琳达打诈骗电话给自己的娜娜学姐。这两人外表是如此不相似，但那不由分说采取强硬手腕突破僵局的方式倒是一模一样。
    而自己呢，嗯，怎么说。
    「我觉得留下来对柳兄你比较好喔？」
    虽然不必使用她们两人那种马上见效的剧毒，至少可以用中药慢慢调理，久了也是会有效果的。这么想着，便试着摆出得意的表情这么说。
    柳真走投无路的看着路兰，不久后终于吐出一口气站起来。「喂，等等啊。」路兰急忙追上前去，不过柳真并不是走向玄关。
    他站在厨房里，像生什么气似的用力洗手。然后转头：「……小香肠，可以用水煮的吗？」
    ......
    「路兰～这是哪里～」千芊用半哭音打来电话时，大慨是刚过七点半没多久。
    「你走到看得见宠物店的大马路上了吗？啊，那边方向完全相反。出车站后就跑到跟我家相反方向那边去了。有看到便利商店吧？找到了吗？我现在去接你，就在那边等一下。」
    电话挂上后。
    「是千芊打来的……？已经到附近了？」
    柳真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询问。「yes！」路兰如此回答，把手机和家门钥匙塞进裤袋里站起身。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留下来了，柳真看起来还是明显不安。几乎没动筷子吃那些小菜，从刚才开始只是猛喝酒。可是喝醉了也不见他放轻松，脸色反而更苍白，看来压力的作用比酒精还要大啊。
    只是接下来的事，路兰也没办法帮他，只能靠他自己加油跨越这个考验了。
    「千芊好像迷路了，我去接她过来喔。看还缺什么我顺便去买回来。」
    酒……酒酒酒，更多酒。柳真这么喊叫着。面类！我肚子饿了！这是二次元君。贺甜则是看着桌上说「嗯，为了预防千芊太吵，买个胶布和绳回来吧」。
    「贺甜同学你也一起来吧。」
    「嗯，我要去！」
    路兰伸出手，贺甜马上笑开了脸。蹦跳着站起来，兴奋地背上斜背包，跟着路兰走到玄关。
    「等、等等啊路兰，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是好紧张。我、我该用什么表情等她来？」
    「你就随便吃吃马铃薯沙拉等着就好啦。」
    「马铃薯沙拉？刚才全部被二次元君吃掉了啊！」
    「呃……」
    满嘴塞了最后剩下的马铃薯沙拉，二次元君望着柳真说：「要我……吐出来吗？」
    「不用！啊啊，不用给我看你嘴里的东西啦，白痴！唉呀，唉呀！这下马铃薯沙拉没了，我该怎么办？」
    收回前言。看来这家伙果然还是醉了。
    贺甜看不下去，把穿上的凉鞋又脱了下来。
    「我看是没救了。等一下，路兰同学。」
    贺甜回到房内，不知要做什么。
    「柳真，我实在太同情你了，所以这次特别把这个借给你吧。」
    小心翼翼不弄乱自己编好的发辫，从头上取下了闪闪发光的发圈。
    「发圈这东西的威力很强喔。只要有这个，就能一口气打开活力开关。全身都会充满力量，赶走胆小的自己，变得很坚强。我就是这样才会如此美丽坚强又完美。啊，不过和耳环一起搭配是高难度的技巧喔？有时项链也是。无论思想、美学和决心都缺一不可，要是在脸部周遭做太多颜色的装饰就ng了。这点你一定要记住。」
    彷佛手中捧着代表女王的后冠，贺甜恭恭敬敬地将发圈套在正躺在地上翻滚的青梅竹马头上。
    「听好罗？一戴上这个的瞬间，柳真你就是完美的。什么都不用怕，没错，今晚比谁都漂亮都完美的——就是柳真喔。」
    因烫了免钱卷发而蓬松的头发，戴了发圈后露出整个额头。
    「我、我吗……？
    「是啊！你看……好适合！好适合喔，对吧？」
    适合适合！路兰和二次元君也配合贺甜拍拍手。戴着闪闪发光的发圈，柳真就像个女生。
    「我……完美？」
    柳真试着摆出「完美」的表情。
    笑着确认了他这模样，路兰和贺甜才离开房间。
    「慢走喔」二次元君朝他们挥手。
    搭着电梯来到一楼，两人一起推开沉重的入口大门。
    才刚踏出门外的瞬间。
    「哇！」
    路兰不由得惊讶地发出叫声。
    夜晚的街道湿气重得惊人。彷佛水气都沉淀了，周遭是完全的无风状态。虽然不是真的很热，但湿气却太重了。站着不动的话，皮肤都要滴水了吧。
    「怎么会这样……」
    「因为梅雨季快到了啊。明天开始就会下雨罗？我属于干燥型皮肤，湿气这么重反而刚刚好呢。千芊现在人在哪？」
    「我让她在宠物店附近的便利商店等……哇，夏天真可怕，京城的夏天都是这么闷又湿热吗？我很会流汗，这么热很讨厌啊。」
    「这边的夏天可是很惊人的喔，几乎到达造成生命危险的等级了。我们一起克服吧！用大杯的星冰乐。」
    「比起那个，还不如去海边。或是游泳池。」
    路兰发现自己还是讲不出「去河边」这个字。那是当然的，怎么可能提议去自己差点死掉的地方玩。就算那些事都想不起来了也一样。贺甜露出无邪的开心笑容说：「讨厌啦，人家绝对要去！和路兰同学一起去海边！还有游泳池！怎么办，一定会很开心！快点给我变热啊——」
    对着天空下令的模样实在太好笑了，路兰忍不住笑起来。
    「是说，为什么千芊会在那里？宠物店不是从车站出来完全相反方向吗？她连地图都不会看吗？」
    街灯下，两人再次向前走。贺甜的鞋跟发出喀答喀答的声音。
    住宅区里往来的行人不少，有穿着套装刚下班的男女，手上提着购物袋的女人，也有亲子档，或穿着制服游荡的小鬼。踏进与车站相连的商店街，行人就更多了。
    「我想是因为她没听清楚贺甜同学电话里说的地址吧？话说回来，你刚才那种态度，还真亏千芊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