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西南起事（二）

    “昭儿！不得放肆！”展延又冷呵住了展昭阳，脸色沉肃。展昭阳喏喏地闭上了嘴，一脸的愤懑。
    “他说的本就是实话，朕也觉得身后必然有人幕后操纵此事。”乾丰帝沉声说道。
    “你再看看这个。”乾丰帝将一朵早已经枯败了的花递给凌殊羽。
    凌殊羽愣愣地接过那朵花细细察看了起来。
    橘红偏深的大片花瓣，虽然已经枯败，但仍可以看出它盛放时的娇艳绝美。其余的，因为花瓣已经褶皱成了一团，难以看仔细。
    “这是……”凌殊羽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转头看向展延，“展将军，这是……百般娇？”
    展延沉眸点点头：“本将军的眼线偷偷爬上了他们的山，偷偷折了一朵下来。不过眼下这个时节，山上的花都已经谢了，结出来的果子也都被收割了。”
    凌殊羽闭了闭眼，轻轻将手中的两样东西放回龙案上。她记得师父曾经跟她说过这东西。他说这是一件毁世之物。它若是昌盛，可轻而易举毁了一个国的兵和百姓。
    凌殊羽沉步走到乾丰帝的下方，眉目微沉：“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此物事？”
    凌殊羽知道，既然乾丰帝特意派人去凌王府唤她，必然是已经想好了法子要她去做。
    “阿芙蓉一事事关重大，有人刻意隐瞒不报，导致如今朝堂之上对西南之事一无所知。若不是展延的人冒死送出消息来，只怕朕现在还蒙在鼓里。”
    凌殊羽低头听着乾丰帝的话，差不多明白了乾丰帝的意思。展延是乾丰帝昔日手足兄弟，又是亲自举报此事的人，既然排除了嫌疑。然而西南之地管事的除了展家就是诚王府。看样子，乾丰帝是要借此事对诚王府发难了。
    “无瑕，朕细细思量过了，京都之中，朕信得过且有能力的人，唯有你们凌王府了。只是你兄长前几日才被朕任命为春闱主考官，要忙的事还有很多，若是去了西南虽说赶得回来，但怕是春闱一事难以安置妥当。”乾丰帝句句恳切。说白了，要不是凌殊羽在江南一行表现出众，他此番也确实无人了。
    凌殊羽果断上前一步，跪在了乾丰帝面前，双手抱拳，目光坚定：“皇上若是不嫌弃，无瑕愿为皇上前往西南之地一探究竟！”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无瑕郡主，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乾丰帝露出了一抹笑容，就等着凌殊羽这句话。他若次次都命凌殊羽出手，必然会让众人觉得他手下无人可用到了要用女子的地步，但若是凌殊羽自己提出来就大不一样了。凌殊羽提出来，是凌殊羽想要历练，向他要的机会。
    “无瑕啊。”乾丰帝起来，亲自来到凌殊羽面前扶起她，满面欣慰的笑容，“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委屈你了，今年过年怕是不能在京都过了。”
    凌殊羽摇了摇头，也笑着说道：“无妨，无瑕与哥哥的日子还长着，来日方长。但是眼下阿芙蓉一事却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无瑕知晓轻重的。”
    “好。”乾丰帝重重地一拍凌殊羽的肩膀，转身走回自己的龙椅上坐下。
    “此番去西南之地，朕命你替朕查明那些百般娇都用于何处，是何人种植那些百般娇，意欲何为。再者，若是查出阿芙蓉的落处，能毁则毁。”那些东西，到底都是祸害啊。
    “朕会给你颁一道圣旨，还是同上次一样，也是密旨。不得已要展露身份时再拿出来。朕会对京都众人宣称，你离京替朕去查贪官污秽之事。”乾丰帝又起身从后面的墙上取下挂着的尚方宝剑，拿着剑沉步来到凌殊羽的面前，“无瑕，朕信你，予你重权，你好生用着。”
    凌殊羽一愣，错愕地看向签的名。
    “这是被朕吓着了？”看到凌殊羽这般错愕的模样，乾丰帝微微失笑，将剑送到凌殊羽面前，“接下吧。西南不比江南好，那里尽是蛮夷之人，你万事小心。”
    凌殊羽连忙抬手接过尚方宝剑，给乾丰帝磕了个头：“臣，领旨谢恩！”
    尚方宝剑，上可斩亲王大臣，下可杀平民百姓，有先斩后奏之权。这一回，乾丰帝给的权力是真的大。
    “西南之地地形复杂，你一人前往朕总是不放心。虽然这些百般娇是种在诚王的封地上，但是展小将军到底是在西南一带长大的，对西南还是比较了解的，就让他陪你一道前往。如此可好？”
    凌殊羽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展昭阳，淡淡地挑了挑眉，难不成她还能说不好吗？
    “一切皆由皇上做主！”
    乾丰帝如今还没彻底对凌王府放下戒心，不过等凌殊羽把西南阿芙蓉一事了结，凌惊鸿顺利完成春闱后，应该就该对凌王府深信了。
    乾丰帝相信展家是朝堂上众所周知的事情。他让展昭阳随凌殊羽前往西南，一来确实是为了助力凌殊羽，二来是为了监视凌殊羽。
    “无瑕啊……”乾丰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可莫再同上次在江南那般直接了。若是遇到什么人，可以抓回来就抓回来，抓不回来再斩杀。”
    乾丰帝这是担心凌殊羽再和上次在上虞城的时候那么冲动。
    凌殊羽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展昭阳，赧然地笑道：“无瑕记住了，这一次必然不会莽撞行事。”
    乾丰帝笑着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展昭阳，说道：“展小将军，这一路上怕是要劳烦你多照顾照顾无瑕了。她到底是个姑娘，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地方，你得及时纠正她。”
    凌殊羽听着乾丰帝的话无奈一笑，这得是多不放心她才会如此叮嘱展昭阳。
    只见展昭阳咧嘴一笑，目光看向凌殊羽：“皇上放心，臣必不会容郡主走上不归路。”
    不归路……
    这话说的……
    凌殊羽怎么想觉得怎么别扭。
    乾丰帝浅笑着看向凌殊羽，沉声说道：“这一回，无瑕你就不要再留在西南太久了，速战速决早日回京。”
    若是和在江南一般又是半年，乾丰帝怕是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