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约定
(1)
星期六吃晚饭的时候,电话响了。
王子正接的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一个清脆的声音说:“你好,我是温耀。”
王子正说:“哦,等一下。”
放下电话叫王子仪:“子仪,温耀。”
就回到餐厅里。
王子仪打完电话回到餐厅里坐下,疑疑惑惑的看了看王子正。
王子正说:“怎么了?”
王子仪说:“没什么。”
第二天一早,兄弟两个在小区操场里打球,王子仪总是心不在焉。
王子正报怨:“子仪,魂不守舍的干什么呢?”
王子仪说:“哥,温耀怎么样?”
王子正说:“挺好。”
把球托在手里,说:“现在你的任务是学习;
跟她有了依恋之情,只能做为调剂;
不能当真的把主要精力耗在这上面。
男女之情丝毫无助于争取个人尊严、生命质量和生活品质,处理不好就是惊天陷阱。”
王子仪说:“好了啦,还不知道是谁的陷阱呢,就开训了。”
王子正看着来路,说:“呐,给你挖陷阱的来了。”
王子仪扭头看不远的地方,温耀穿着一身白色灯芯绒运动装跑了过来,到球场边上的时候停了下来。
王子正冲她挥了挥手,继续打球。
王子仪说:“哥,找你的。”
王子正说:“找我干什么?快去吧,别让人家小姑娘等。”
王子仪说:“昨天晚上说好的,她来找你。”
(2)
王子正停下来,说:“不是吧?”
把球扔给王子仪,走到温耀面前,说:“八妹,来找子仪?”
温耀说:“我来找你,他没告诉你吗?”
王子正说:“找我什么事?”
温耀把手里雪白的灯芯绒手套递过来,说:“天凉了,我给你做的。
里面衬一层羊绒,跟我戴的一样,非常暖和。”
王子正为难的说:“我本来有,又有两个女生送了我两副;
我恐怕能戴上个两三年,这个非常好,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温耀说:“那你需要什么?”
王子正说:“我什么也不需要。”
温耀说:“可是我想送你点儿东西。”
王子正说:“为什么一定要送东西呢?”
温耀说:“因为想表达爱慕。”
王子正说:“十年以后再说吧。”
温耀说:“这是约定吗?”
王子正说:“是,如果那时条件允许。”
温耀说:“到那时候我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会去找你。”
王子正说:“嗯。”
温耀说:“把我的手套送给你做纪念,你可以放到相框里,挂在墙上。”
王子正一迟疑,温耀说:“我给你做好了,再送给你。”
扭头就跑走了。
(3)
王子仪从后面走过来,说:“她跟你说什么?”
王子正说:“你不是喜欢她吗?”
王子仪说:“是喜欢,可是她喜欢你。”
王子正说:“可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王子仪说:“我现在改喜欢四娘了。”
王子正说:“下次她再来找我的时候,你就跟在我边儿上,帮我打圆场。”
王子仪说:“你也没那么讨厌她吧?她那么优质,你搁在心里还能帮助你提炼内丹。”
王子正说:“会得结石的。”
王子仪说:“干嘛那么贬低她?”
王子正说:“不是贬低,不合时令的东西就不要吃。
反季节的、催熟的、不熟的、转基因的,都是投机取巧的东西;
有人喜欢,但是我不喜欢。
所以女人这个年龄也是要不得的:
意淫、暧昧、若即若离不但得不到实惠,还会耗费大量精力,关键是我没兴趣。”
王子仪说:“咱们这个年纪春心萌动,就应该打着友谊的旗号,谈几个异性朋友。
满足心理和生理需求,会促进各种激素的分泌,对成长大有好处。”
王子正说:“谁跟你说的?”
王子仪说:“这还用别人说,我是自己悟到的。
其实连旗号也不用打,直接就说少年期甜心。”
王子正笑道:“你还是少年,我已经是青年了。”
王子仪说:“那正应该是谈恋爱的时候,不要刻板的用年纪和学业来束缚和压制生理和相应的心理成长,会憋坏的。
哥,你虽然是我哥,可是在思想的成熟度方面你已经落后了。”
(4)
兄弟两个又继续打篮球,就听到身后甜生生、脆生生的叫:“子正哥。”
王子正一瞥王子仪,转身走向球场边的温耀,王子仪会意的跟在后面。
温耀只当王子仪是空气,拿着一个大相框当胸举着,说:“看,是这样吧?”
相框里面两只雪白的灯芯绒手套,八字型放着:
下面一行暗红的隶书,好像鲜血写就:
十年之约、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王子正看着有点儿傻眼;
王子仪上前一步,拿在手里。
温耀忙着抢回来,说:“不是给你的,是给子正哥的。”
王子仪又抢过来,说:“我替他拿着。”
温耀又抢回来,说:“这个是不能替的。”
两手死死握着相框递到王子正面前,说:“子正哥,给你。”
王子正没敢接,说:“咱们是怎么约的?”
温耀说:“十年以后,我如果依然爱你,就会去找你,无论天涯海角;
你知道我是因为爱才去找你的,而不是因为其它任何。”
王子正说:“然后呢?”
温耀说:“然后,到时候再说喽。”
王子仪说:“很好,哥,她的理解力没问题。”
王子正接过相框,说:“祝你前程似锦。”
温耀说:“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放弃。”
王子正说:“我怕你到时候没的可放。”
(5)
温耀一撇嘴,说:“我是不会那么废物的:
一定要功成名就、出人头地,才会去找你。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王子仪说:“这一说,见不见还不一定了。
现在年少轻狂,留个念想也好。
哥,你给她留着吧,不要伤害一个小女子这般那般的此时真心。”
王子正说:“现在说什么还都太早,大家各自努力吧,我也不希望十年后输给你。”
温耀说:“不论你跟我还是不跟我,我都会努力配得上你。”
转身跑走了。
王子仪说:“她还会拉小提琴,每年暑假都到国外旅游,今夏去了马尔代夫。
你长大了如果还不喜欢她,不如留给我;
历史上有很多都是嫂子嫁给了小叔子,何况她还不是我嫂子。
有了她,我一辈子不愁吃喝,可以专心搞我的事业。
我跟你说过吗?
我想做个文学家,这一行当饿死的人不少,我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王子正说:“现在咱们的境界都很狭小,不论眼界还是心界都没有打开;
尤其在时光中的历练太少,这时候说的任何话都不过是姑且听之任之;
尤其是感情、事业、信仰这种只可埋头自悟不可说的事物。”
王子仪说:“跟我想的一样。”
王子正把相框递给王子仪说:“给你了。”
王子仪说:“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人呢?”
王子正说:“她是你的八妹,你不给她兜着谁给她兜着,我不管。”
王子仪接了相框,说:“这个岁数就为女人擦屁股,这一生可怎么过。”
(6)
下了课,丁丁说:“我白得了两副手套,可以戴两年。”
王子正说:“为什么素不相识、大大小小的女生都要送我手套呢?”
丁丁说:“电影里送手套不也是经典桥段吗?
就像情人节送巧克力,秋深自然送手套,英雄所见略同。
人家是爱你,再说今年流行这个。
马博收了三副呢,你还比他少一副。
你不要,倒便宜我了。
你今年走桃花运,我就背了,专门儿替兄弟收货。
本来每天有两个美女陪着上下学,虽然看上的不是我,可是她们在我眼前晃,我还落一个赏心悦目呢。
现在都让你给得罪光了,我又老哥儿一个寂寞了。”
马博进了门,眼光溜向田轩晨,白白胖胖,人称包子:
富家小姐,身上身下都是自在自得,大大方方,跟小家碧玉抠抠缩缩、畏首畏脚的大不同。
田轩晨两眼像钉子一样钉着马博。
马博跟她对视了五秒,走到丁丁身边,说:“今晚去大世界吗?”
丁丁说:“方克去我就去,方克不去我就不去。”
马博又问王子正说:“你去吗?”
王子正摇了摇头。
(7)
马博一拳捶在王子正肩膀上说:“就你最能装,老这么装不累吗?”
说着话,拿手掐着王子正的肩膀使劲的晃。
王子正冷了脸,说:“把你的手拿开。”
马博接着掐着王子正的肩膀晃,王子正起来照着马博的胸口就是一拳。
马博往后一撤,照着王子正的脸就是一拳。
王子正也躲开了,底下照定马博的小肚子就是一脚,这一脚凿实的踹上了。
马博疼的蹲下身子,缓了缓,起来一回身就抄椅子向王子正砸下去。
王子正躲开了,马博又抄起一把椅子砸。
丁丁赶忙起来,拉住马博,说:“兄弟,兄弟,都是兄弟,都看在我,别打了。”
马博说:“王子正,你没种。
上次在方克面前说我坏话,让方克断了给我投资的意向。
你阴我,你等着,这个债你早晚得还我。
没见过你这样的小人,装的人五人六的,实际上就是个婊r子养的傻货。”
丁丁说:“是是是,那小子从来就不是个东西:
专门栽赃陷害,挑唆找事,唯恐天下不乱。
回头我跟方克说说,看咱们是什么项目,要是能挣钱,也带兄弟玩儿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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