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咖啡厅
(1)
赫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尖叫一声:“妈呀。”
扛着伞,扭头就跑,没跑几步,一个狗啃屎,摔了个马八叉,伞也扔了。
中年人走过来,蹲在赫雨的头边,拿着名片念道:“中州建良房地产建筑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ceo:吴笑天。”
他拿食指一指自己的胸,说:“就是本人,三十四岁,单身。”
他跨到赫雨身上,两手一掐赫雨的腋窝,把赫雨提溜起来;
又过去把她的伞捡起来,递到她的手上;
把名片掖在她的上衣兜儿里,说:“无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我是个很地道的好朋友,认识很多人,手眼通天,可以帮你很多忙,你想到的和想不到的。
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白天、黑夜、工作日、节假日都可以,你在我这里无障碍通行。”
赫雨说:“你认识方克吗?”
吴笑天说:“当然,哥们儿,怎么了?”
赫雨说:“你有贵宾卡吗?”
吴笑天说:“有,你也有?”
赫雨说:“是。”
吴笑天笑道:“你有了他比有了我还好,看来我要成备胎了,不过,他未必有我这么闲。”
吴笑天看了看神态迷离的赫雨,说:“你喜欢他吗?”
赫雨说:“就是看着还行。”
吴笑天说:“不是还行吧?是很行吧?”
赫雨说:“怎么办?”
吴笑天说:“我可以约他出来喝杯咖啡,咱们一起。”
(2)
赫雨说:“不行,他会误会的。”
吴笑天说:“我就说你是我妹妹。”
赫雨说:“骗谁呢?他是不会相信的。”
吴笑天笑着用手指点着赫雨,说:“小滑头,不在我之下。
好吧,看来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为了和他偶遇吧?
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会。”
吴笑天擦身而过的时候,故作神秘的说:“去咖啡馆儿看看,他经常泡在那里,本来我也想去,但是,你去,我就不去了。”
赫雨看着吴笑天一个人走了,就扒拉扒拉身上的雪,去找咖啡馆儿。
问了站在外面的保安,拐过一个街角,到了大世界后街上:
就看到了一个欧式的门面,沿街十来米的大玻璃窗,好像二层的样子。
进了门,扑面而来的感觉:
干净,一尘不染的温暖。
跃式的广阔空间,写意而又安然。
赫雨立刻就被吸引了,真的有一种到了意大利小城的感觉;
又有盆栽的香樟树撒撒落落的布置在里面,座位错落有致;
有长条的大桌,可以坐二三十人;
也有三人桌,两人桌,一人桌。
坐在每一处,都似有似无的和周围隔离开,自有情致。
(3)
赫雨坐在临窗一棵香樟树边,两人桌。
一个男服务员过来递上点咖单,赫雨想方克应该喜欢喝牙买加蓝山,虽然实话说赫雨更喜欢醇香甜厚的巧克力奶咖。
不过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就连他喜欢的味道品起来也是绵绵的红豆相思情。
也许下一刻,方克就会坐到对面,说:“咦?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等的人没来吗?”
赫雨在心里叨念着:没来,没来,没来……。
门开了,曹兰黛走了进来,赫雨吓了一跳;
后面跟进来方克,赫雨更是吃了一惊。
一心想往桌子底下钻,还没等钻,曹兰黛一眼看到了赫雨,就走了过来,方克也跟了过来。
赫雨心里跳成了一团,站了起来,感觉脸上的肉都僵了。
曹兰黛说:“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约了子正吗?”
赫雨说:“没有,就是无聊来看场电影,完了来这里喝杯咖啡。”
曹兰黛说:“一个人为什么坐在双人座?”
赫雨说:“还是希望有个人陪嘛,这叫心理响应,如果我执着的想念一个人,他会知道,说不定,就会真的来陪我了。”
(4)
曹兰黛说:“一起过来坐。”
赫雨说:“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曹兰黛说:“方哥是我亲哥哥,你是嫌我是电灯泡吧。”
赫雨说:“早这么说,害的我心都吊到街灯上去了。”
曹兰黛说:“不是吧?
你等的是方哥?”
赫雨说:“为什么不是呢?
不然我来大世界干什么?”
方克惊的吼了一声:“哦。”
三个人坐在三人桌上,方克要了一杯曼特宁咖啡,曹兰黛要了一杯摩卡薄荷咖啡。
方克说:“你等我有什么事吗?”
赫雨说:“说说而已,就是想看一场一个人的电影,来这里小坐,成熟的女人都是这样打发时间的。”
方克说:“原来如此,好失落。
我还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伴在子正身边,你心水他吗?”
赫雨笑道:“那个小子,我不喜欢比我小的,嫩的能掐出水来,还自命成熟,假装一本正经,多有经历似的,好可笑。”
曹兰黛说:“师姐。”
赫雨说:“跟兰黛倒是蛮配的。”
曹兰黛笑着说:“就是就是。”
(5)
方克说:“我怎么样?”
赫雨说:“生意场上的男人怎么可信?”
方克说:“我可是少有的可信的人;
再说,广义的说,所有人的生存都是生意,世界就是一个大生意场,人的社会就是这样的。
而且相信一个人,不是因为那个人可信或者不可信,而是因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相信。
千万不要把永远真实正确和相信混为一谈,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真实正确的人。
你也不希望与那样的人来往,以衬托他的神圣吧?
如果真有那样的人,你反而会觉得他很能装x。”
赫雨说:“我确实不喜欢冷硬纯粹的真实,就像我不喜欢黑咖啡一样,一定要加糖加奶才喝的下去,但是任谁也讨厌欺骗和伤害。”
方克说:“是,这仍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有时候,你选择欺骗并不一定就是伤害,而是出于成长的需要。
人很特别,没有什么是无益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站起来,一切都是养料。”
赫雨说:“如果站不起来呢?”
方克说:“这主要是个心态的问题,最大的胜利就是活下去。
就算最后一无所有,也可以放下,站起身,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又是一天。
就算在凄风苦雨中死去,也不应怀恨在心,无论怎样的结局都是圆满。”
赫雨说:“总是感谢人生?”
方克说:“前提是必须真正的活过,在生命的舞台上把你真实的自己释放完全,不辜负你自己来世上一遭。
所以最终有谢幕这一词,无论如何,谢,幕。”
(6)
赫雨说:“所以你辍了学,就是因为你想释放真实的自己?
你一直活的都是自己?”
方克说:“是啊,看我过的还可以吧?”
赫雨说:“你现在看起来象个天生贵胄,好像从来没吃过苦的样子。”
方克说:“人都是这样的,一旦风光,就以为从前从后都是风光;
一旦败绩,又以为从前从后都是败绩。
这都是钱势闹的,其实人并无差别。”
赫雨说:“你把你自己说的这么洒脱,就不怕我爱上你?”
方克说:“多一个人爱有什么不好?”
赫雨说:“还有别人吗?”
方克说:“没有,我是说除了我爸妈。
如果你爱我,就什么都有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对你也没有任何要求和条件。”
赫雨说:“我就是爱你呀,爱着你,想着你,才来到大世界撞你。”
方克看着赫雨明亮含情愁的双眼,微蹙的眉峰,一脸的痴心,不由的微微笑起来;
喝了一口咖啡,说:“你如果不爱我,我对你就没条件;
你如果真的爱上我,那咱们就得谈谈条件了。”
赫雨说:“什么条件?”
方克说:“你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
赫雨说:“污辱。”
(7)
方克说:“那以后见到我跪接跪送吧。”
赫雨说:“你不接受我?”
方克说:“是啊,来追我呀。”
赫雨说:“那算了,我也不是非爱你不可。”
方克说:“那我对你就没条件了,你还是我可爱的小师妹。”
赫雨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儿意思吗?”
方克说:“没有。”
赫雨垂下眼睑,沉如夜幕。
过了一会儿,听曹兰黛游吟诗人一样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赫雨心如万针穿刺,抬起眼皮,说:“爱就爱了,生活还得继续。”
喝一口咖啡,一咧嘴,对服务员说:“来一杯巧克力奶咖。”
曹兰黛说:“师姐不喜欢蓝山吗?”
赫雨说:“我以为方哥喜欢喝,他既然不喜欢我,他的口味还是留给他自品吧。
我一个人就是香香甜甜,别跟我自己过不去。”
方克说:“我也不喝蓝山,例来都是曼特宁。”
赫雨说:“那是我误会了,现在误会消除了,咱们各自安好。”
方克说:“说爱还是重如泰山,说不爱立刻就轻如鸿毛了?”
赫雨说:“这是当然的,我的贵宾卡你要收回吗?”
方克说:“不会。”
赫雨说:“我下次带子正来。”
曹兰黛说:“他会那么乖吗?”
赫雨说:“我们班追我的有三四个,我轮流带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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