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配种这是我能看的东西吗

    气氛突然凝固，两马相顾无言。
    只见妈妈刨了刨地，像是老练的品尝家那样对自己面前的嫩草做出了评价：
    “……你块头蛮大的，长得也还行，算了，就这样了，快点结束我要回去。”
    牠蹭蹭栓着自己的栏杆，尾巴一甩一甩，进入发情期的追忆往昔已经做好配种的准备了。
    马儿没有人类的羞耻心，作为两个崽子的母亲，追忆往昔只想快点完事快点回家。
    至于贴在自己屁股后头的牡马？谁管牠啊！她能给牠生崽子都是牠的荣幸好吗？
    你竖起一只耳朵，把头贴紧地面，能听懂马语后作为人的那点羞耻心让你不愿意去看配种的场景。
    这听起来非常奇怪，你心想，让我去看配种，能成功吗？
    会赢的。
    冠军是配种能手，跨骑过的牝马记以百数，追忆往昔进入状态后牠立马进入了状态。
    动物追寻快速而精确的交配，从跨骑到配种结束，越短时间里完成越能保证不在脆弱时期被捕食者袭击。
    五秒后，完成了配种工作的冠军从追忆往昔的背上下来。
    牠称得上是马中绅士了，下来后还蹭了蹭追忆往昔的脖子，显得柔情款款。
    可惜追忆往昔不吃这套，冠军迷倒了多少牝马和牠有什么关系？
    士大夫解开了母亲绑住的缰绳，牠立刻小跳步走了两下，提醒阿莫斯该带她回去了。
    追忆往昔连半点目光也没给到冠军身上，而冠军被负责的厩务员带走，牠接下来还有两匹需要配种的对象。
    进入运马车，妈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整匹马向下拉伸运动，放松过后才有心情去关注你的情况。
    你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担心自己未来也会变成这样。
    和公马生小马什么的不要啊！这关系到你曾经作为人类的尊严！
    “宝宝。”妈妈推推你，“不要发呆了。”
    牠的声音轻柔，只是单纯的提醒自己的幼崽。
    马的语言人是很难听懂的，那些长长短短的嘶鸣落人耳里听上去几乎没有区别。
    你原来只能通过妈妈的神态动作大概判断牠的状态，可如今你能够理解牠语言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妈妈和你聊了会天，谈到刚才的种马时牠煞有其事地强调道：
    “以后寻找生小马的对象可得注意，看见不怀好意的公马了，牠敢冒犯你你就拿蹄子踢牠。”
    不要害怕把马踢死了，敢冒犯你，你踢死牠也没有关系。
    因为那叫挑衅，下位者挑衅上位者就需要付出代价。
    你吮吸着母亲的乳汁，妈妈真的很负责，尽心教导你马群的规矩，但牠不会知道，赛马的马生由人类主宰。
    运马车的颠簸对你的影响不太大，吃饱喝足了你很快又进入了睡眠状态。
    再次清醒，下来时你们正好和其他运马车撞上，几匹带着小马的母马在马夫的指引下陆续离车。
    她们都是刚配完的母马，有的属于追忆往昔的马群，有的则是其他马群的成员，但都归属白龙牧场。
    一头不起眼的小马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牠长得瘦弱，是匹白马，可是外表平平无奇，在马眼里算是正常长相，放人眼里也是普普通通的可爱小马。
    带牠的母马很瘦，你一看就知道对方是马群底层，还经常受其他马欺负。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名为凛冬玫瑰的雌马，牠的血统和追忆往昔一样，都是一片白，属于靠自己跑出来才留在白龙牧场的类型。
    偏偏和追忆往昔相比，凛冬玫瑰不够优秀。
    牠在经典级的比赛里马马虎虎的争得了G3比赛的冠军，进入古典后屡战屡败，最后在五岁时的某场op赛中拿了第二名后宣布退役。
    成为了繁殖母马融入马群，凛冬玫瑰的脾性怯弱，除了个别老年马之外，基本上打不过其他的马。
    最后凛冬玫瑰的地位越来越低，变成了马群边缘的存在。
    你关注这匹母马和牠的小马驹，里头也有奇妙的缘分牵线。
    “呃，你好？”你发出咴咴咴的声音同小马打招呼。
    说来也怪，明明是匹白马，两条前腿下边却有截黑色的部分，看上去就像是穿了双短黑袜。
    小白马抖抖耳朵，友好的咂巴嘴：“你好！”
    和牠的妈妈不一样，小白马的胆子要大点，对外界环境很感兴趣，兴奋度相当好。
    此时大马们正让士大夫牵着走，两匹小马各自跟在妈妈的屁股后面。
    小孩子总要交朋友的，追忆往昔专心致志地骚扰阿莫斯，不管崽子做了什么事情。
    要去同片草场的凛冬玫瑰起初还担心自己的孩子，见头马的崽子只是想交个朋友，慢慢的放下了心，转头对负责自己生活的士大夫撒起了娇。
    你和新认识的黑袜子小白马在路上聊了好久，士大夫带着马群到了草场附近也没去分开你们。
    打开栅栏，黑袜子小马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牠倒在草地中央尽情撒滚，瞪大的黄色眼睛看上去憨憨的。
    你在心里忍不住喊了声笨比，接着低头啃食韧劲的草茎。
    新长的牙齿只有那么点大，啃老草纯属啃着玩的，根本切不下来。
    黑袜子小马又蹦哒了几圈，可能是声音有点响，这时有头小马看牠很不爽，就跟在牠的旁边伸长脖子咬牠。
    当真是恶霸！
    黑袜子小马打不过比牠大的马，只好不停地跑动，边跑边咂巴嘴唇示弱，表示自己没有挑战对方的意思，希望得到对方的原谅。
    恶霸才不管这些，无视了黑袜子的示弱，频繁地攻击牠。
    为了不被咬，牠几乎是使上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不断的奔跑着。
    等恶霸追不上放弃了欺负牠的想法时，黑袜子小马已经绕着这片草场跑了好多圈。
    从娱乐活动里脱身，你抬起头，发现黑袜子小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你的身边。
    牠四仰八叉的躺着，胸膛剧烈起伏，像是累极了。
    不远处几头小马瞪着眼睛往这里瞧，领头的鹿毛喘着气呦呦叫嚷。
    “小子，别让我抓到你了！”牠喊道，“我一定会咬掉你脖子上的肉！”
    咦——！
    好凶的马啊。
    你丝毫不慌，大喊着妈妈，很快妈妈的身影出现在你面前。
    妈，有马说要咬掉我身上的肉啊！你把头贴在妈妈前肢，告了鹿毛一状。
    嘿！牠追忆往昔是什么马，哪个时候受过这样的气？竟敢欺负崽子欺负到牠头上了！
    追忆往昔立刻大跑到鹿毛小马脸前狠狠叼了牠，把人家本来就没多长的鬃毛都给薅了不少。
    刚才还神气十足的鹿毛小马在妈妈面前连声音也不敢发出来，连续的咂巴嘴示弱想要求得牠的原谅。
    而在追忆往昔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恶霸小马的妈妈就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插足劝说的意思。
    赶走了恶霸一家，妈妈没有驱赶躺着睡过去的黑袜子小马，走到你旁边啃起了草。
    有了妈妈的保驾护航，周边想要欺负你和黑袜子的小马们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头马打的。
    又看了会儿黑袜子小马，你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呆呆的看着不太聪明，以后就叫你笨比好了。”
    “咴咴——”睡梦里的白马动着蹄子，像是梦见了什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