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废灵根

    四个大字风雅洒脱，显然出自书法大家之手，即便莫凡不怎么懂书法，也看出来其中的不凡，莫凡情不自禁赞叹：“好笔法！”
    皋福率闻言一脸嫉妒之色道：“可不是，这一字便价值一千上品灵石，什么时候在下的字如此值钱，只怕入定了都会笑醒。”
    莫凡一愣，虽然皋福率三句话不离钱，但是这一个字一千上品灵石也太离谱了，莫凡不解问道：“如此昂贵的字，何人所写？”
    皋福率递来狡黠的目光，低声道：“独孤家的人所写。”
    莫凡微愣，他闻到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方才课堂讲习大师是独孤鹤，莫非如此凑巧？莫凡盯着皋福率，“哪个独孤？难道是方才授课的……”
    皋福率看到莫凡的眼神，摇了摇头打断莫凡，道：“非也，非也，这世间虽然只有一个大的独孤家族，不过，莫道友猜错了，不是讲课的独孤鹤长老，而是独孤歌的亲叔叔，独孤家的当代家主，独孤忘我所写。”
    莫凡看到皋福率一脸得色，似乎对某事志在必得，再联想他强制带自己到此处，联系到独孤家，众多线索汇聚，莫凡心中闪过一丝明悟，道：“莫非皋道友带我来此，目的是独孤家？”
    皋福率立即露出一副你果然猜到的神色，他欢快地摇动金扇，大力拍了拍莫凡后背，眉开眼笑，道：“上道！上道！莫道友不愧是聪明至极啊！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愉快，不愧是在下看中的人，课堂所授千篇一律，哪有什么精华，私家传授才是捷径！”
    皋福率毕竟炼气五阶，这高兴之余下手自然不知轻重，即便只用了不到三成力道，也差点把莫凡拍得吐血。
    莫凡赶紧躲开后续拍击，再让拍下去，只怕大道未成，先吐血而亡了，不过这皋福率的话却有些争议，莫凡反驳道：“皋道友，你我应该知晓修炼没有捷径，如若根基不稳，那自然是镜花水月，空中楼台，筑基便是我们面前的一大关，走了捷径只怕筑基万分困难，据我所知，越是大家族子女，越是根基稳固啊！”
    皋福率摆了摆手，道：“大道何其飘渺，我辈修士大多数也就止步于金丹了，只有那些古老家族才会指望更高的境界。如若你一味压制修为等级，对敌之中碰到高你两阶的修士，落败而亡，还有什么大道可言。”
    莫凡听完这竟然一时间无法反驳，这个世界危机四伏，强敌环伺，一着不慎，只怕就此命丧黄泉，皋福率所言非虚，他竟然有些认同起这个小胖子的观点来。
    皋福率接着道：“在下的师父常言，’活着才有机会’，因此在下反其道行之，非但不压制修为，更是拔苗助长，利用药力灵石强行提升境界，即便在下无法战胜同阶修士，但是对上低一两阶的修士则是手到擒来。”
    莫凡干笑道：“皋道友师尊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与众不同。”
    皋福率谈到师父似乎想起某事，嘟囔道：“算了，不提那个糟老头子了，一提他就来气，没一点师父的样子，还是另觅良师更为合算些。”
    皋福率脸色一正，道：“此前独孤鹤长老云游四方，这次游历归来开坛授课，开课的首日，前来送礼结交的家族不在少数，都想着攀上独孤家这棵大树，在下呢，自然不愿错过这天大的机缘，只要攀上独孤家族，日后定当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莫凡满脸尴尬，道：“皋道友修炼不是为了大道有成，白日飞升吗？”
    皋福率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道：“不不！修仙飞升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那些木头脑子去做吧，仙界的清规戒律太多了，人活一世，不食烟火，那便是白活，在下只想享受个百年千年的，但是境界太低，这寿元不就太短了嘛，所以找些机缘，混个金丹，再慢慢享受，岂不快哉？”
    莫凡抱拳道：“皋道友想法独特，在下佩服！”
    皋福率重重拍了莫凡一把，又差点把他拍得吐血，得意道：“就知道莫道友理解在下，在下看好你哟！你看，一个人也是拜见，两个人也是拜见，莫道友今日暂且跟着混吧，如能拜入独孤鹤长老门下，那必然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
    莫凡自然不是傻子，如此机缘怎么可放过，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皋福率哈哈一笑，搂着莫凡大摇大摆向门内走去。
    莫凡进入门楼的瞬间，就发觉自己进入一方结界之内。
    只见金箔遍地，百卉繁盛，正是芬芳满庭院，白雾笼假山，绿水绕喷泉，佳人舞正酣。
    远处依稀白玉楼台，珠帘玉几，耳边丝竹声声，天籁初启。
    “妙！”莫凡大赞。
    皋福率收起折扇轻拍手掌，便有佳丽迎来，带二人落座。
    几案上放着四时果蔬和美酒，香炉内青烟袅袅，镇静心神。
    “我们暂且等待片刻。”皋福率斜卧于丝绸蒲团之上，摘下一挂葡萄，直接往口里扔去。
    莫凡倒了杯酒，细细品味，数位佳丽或怀抱琵琶，或拨弄古琴，或轻启歌喉，声声婉转，软糯如蜜。
    “皋道友，修士大多清苦，如此华丽享乐之地，真是无法想象。”莫凡饮下一杯后，叹道。
    “莫道友，如若你还有数百年寿元，却无缘大道，你会选择如何渡过残生？”皋福率意味深长。
    “你是说，来此处的大多是放弃大道之人？”莫凡惊讶问道。
    “不错，天道渺渺，飞升者毕竟少数，即便心有不甘，却又能奈何？即便寿元千年无敌于世，终了还不是枯骨一堆？”皋福率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莫凡闻言动容，这皋福率看似浑人一个，倒也是智慧非凡，人生三大苦，求不得、怨憎会、爱离别，这修道飞升本就是逆天之举，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也会修仙无望放弃大道，求不得不如放下，地球也不是一直宣扬活在当下么？
    考虑这么多干什么，莫凡驱散了烦恼，继续饮酒，静静等待。
    约莫一炷香过去，一名佳丽款款而来，柔声道：“独孤长老有请，请随我来。”
    皋福率同莫凡整理衣冠，跟随侍女来到一间极为干净雅致的别居中，抬眼看去，独孤鹤端坐于几案前，目视两人，两人连忙跪地行礼，报上姓名。
    “老夫有印象，课堂之内，你二人是邻座。”独孤鹤威严道。
    “老师明察秋毫，正是如此。”皋福率恭敬无比。
    “你二人来意老夫已经知晓，老夫亲传弟子大约五十人，记名弟子上百，如若不是天资横溢之辈，恕老夫不再考虑。你二人靠近些，让老夫看看。”
    独孤鹤目光在两人之间巡视，最终落在皋福率身上，道：“皋福率，你炼气五阶，根基不稳，但灵根优异，为天阶金灵根，金丹有望，你师父同老夫有些渊源，收你做记名弟子罢，收下这弟子礼。”
    独孤鹤抛出一个储物袋，皋福率双手接住，连连叩谢，跪拜行礼。
    独孤鹤目光落在莫凡身上，停留了良久，皱眉道：“莫凡，你这灵根为地阶毒灵根，毒灵根甚是稀有，但功法难觅，且即便修炼有成，对上同阶五行灵根也毫无优势可言，实属废灵根，纵观数千年修为大成的前辈高人，无一人是毒灵根。老夫即便愿意收你做记名弟子，恐怕也无能为力，你我机缘未到。”
    独孤鹤说完之后，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了。
    莫凡大失所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们先出去吧。”皋福率注意到莫凡脸色变化，拉着他退出别居。
    莫凡一路沉默无语，此前，他对自己的灵根抱有极大的自信，心想怎么说也是地阶变异灵根，没想到在高阶修士眼中如此不堪，独孤鹤没必要欺骗自己，自己竟然是个是废灵根！
    皋福率看到莫凡心情低落，安慰道：“莫道友，灵根好如何，灵根差又如何，即便修炼到元婴，无缘飞升，也不过是多活千年而已，寄情烟火，潇洒人生岂不更妙？”
    莫凡道：“皋道友好意，在下清楚，只是心情有点沉重。”谁都不希望自己天生就是个废柴吧。
    皋福率带着莫凡一路前行，离开幽静之处，来到一处大堂，这里笙歌鼎沸，高朋满座，高台之上，十几名佳丽载歌载舞，飘然若仙，皋福率找了一处僻静的包厢，推门而入。
    “别想了，来了纸醉金迷，不好好过把瘾岂不可惜。”皋福率把莫凡按在座位上。
    “下午还有课，中午饮酒不太妥当吧。”莫凡道。
    “没什么妥不妥的，别喝醉就行。”皋福率摆了摆手，不在意道。
    片刻工夫，侍女们端上一桌佳肴美酒，奈何莫凡却毫无胃口。
    皋福率也不客气，这筷子就往前一伸，朝着那只金黄酥脆的鸡腿而去，突然，另一双筷子从天而降，一下夹住了皋福率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