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怪物

    在莫凡的连番催促之下，王世杰也不好意思再拖延时间。
    王世杰面容微整，神情肃穆，双手开始飞速掐诀，对着巨大石门上的符文持续施法，一道道宏厚的灵力照射在黯淡无光的符文之上。
    繁杂难明的符文受到激发，开始在空气中投射出虚影，影影绰绰现出各种字符来。
    哟呵，你这小子有两下子嘛？莫凡不禁对王世杰刮目相看。
    莫凡即便不懂所谓的符文之道，此时也认出了灵力翻译的那些文字。
    莫凡依次用手指记录在地面，分别为：
    贤、盗、虚、实、阴、阳、盈、亏、山、川、海、河。
    王世杰停住施法，转身看向莫凡道：“如你所见，石门总共使用了这十二个字符，但是字符的排列顺序，字符出现的次数一概不知，如果想靠瞎蒙来破解，我劝你乘早放弃。”
    莫凡身旁之人也纷纷议论道：
    “这根本就毫无可能嘛！”
    “只怕神仙转世也破不了这符文之秘！”
    “其实想想也绝无可能，如果符文那么容易破解，大家早就一窝蜂去别人的洞府打劫了。”
    “可不是嘛，如果真让你猜对了，别说赌输了储物袋里宝物给你一样，全给你又何妨？”
    ……
    放弃？放弃你们个大头鬼，我莫某人绝不认输，快停下你们那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发言。
    “停！”莫凡一口打断同僚，他不想再同他们陷入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莫凡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来解决眼前的死局，那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那枚从地球带来的五毛硬币。
    硬币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天外之物。
    按罗大爷所言，天外之物可跳脱这一世界的因果，不被天地规则所束缚，因而可察天之漏，可百分百占卜正确！
    莫凡从储物袋内摸出硬币，放在手心，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来回展示，眼中一副这便是老子倚仗的神色！
    忽然，一只手从天而降，一把抢走了硬币。
    莫凡当即破口大骂：“哪个狗噗噗抢老子东西，不知道这是救命的吗？”
    脏话自然再次无效，被净口神符第一时间制裁，但是这也不影响莫凡想表达的意思。
    那就是亲切问候抢东西之人，将他同四条腿的忠诚宠物化为一个物种。
    莫凡定眼看去，原来是矮子修士曾高谐抢了硬币，曾高谐满脸好奇地盯着硬币，查看良久未发现任何奇妙之处，他将硬币放入口中轻咬。
    嘎嘣！
    硬币断成了两截，莫凡最大的宝贝竟然毁掉了。
    曾高谐看到莫凡脸色苍白，明白此物对于莫凡极其重要，但是他又不想承担责任，迅速将硬币交给身后之人。
    同僚们接过硬币，也是仔细查看断裂的部分，甚至模仿曾高谐，下嘴去咬。
    嘎嘣！
    嘎嘣！
    即便莫凡不去看，也知道这枚硬币已经被一群人咬成了渣滓。
    莫凡一脸苍白，众人面现尴尬。
    莫凡自然清楚知道，这曾高谐就是个好奇宝宝，每次莫凡一旦有特殊的举动都会引起他的特别关注，比如查看尸体是否中毒，将血雾装入玉瓶之种小小的举动都会引起曾高谐的极大关心。
    莫凡大怒，“你们随意咬来咬去，不但毁了逆天宝物，甚至要将尔等小命葬送在这里。”
    莫凡很想用一句自己世界的话来警告他，好奇害死猫，好奇未必是好事！
    最终硬币还是回到了莫凡手中，不过成了手心中一堆铜渣。
    莫凡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你们赔我！一人一百万上品灵石！”
    五毛硬币的价值可是比一百万灵石还要贵重的，莫凡开出这价已经是最低的一折！
    众同僚面面相觑，随后满脸不屑。
    “就你这也叫宝物？明明就是个铜币！”
    “咬碎了就碎了，也没见你这宝物有太大能耐啊！如此不经咬。”
    “就是，那么脆，有个屁用！”
    “不要用不值钱的东西唬我们！”
    ……
    莫凡低下头，将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嘴角一下一下抽搐着。
    “弄坏了硬币，马屁精要哭了……”
    “怎么办，我们是否有点过了。”
    众人也有点慌乱起来。
    “你们弄坏他宝物，不赔偿不道歉就罢了，还出言侮辱，实在有些过分。”周杉咳嗽一声，出言训斥。还是站在莫凡这一边的，出言帮了莫凡。
    莫凡心中冷笑：哭？莫某人才没有哭！
    咬得好，咬得秒，咬得呱呱叫。
    只见低下头的莫凡嘴角缓缓弯起一道夸张的弧线，他在偷偷狂笑，还是那种忍到极点几乎忍无可忍地狂笑。
    你没看错，莫凡穿越来最大的金手指被毁了，他竟然在狂笑！没有丝毫伤心，他疯了吗？
    不，莫凡此刻万分清醒，心中冷笑连连：这么容易让你们这群憨憨毁了莫某人的宝物，岂不是显得老子太过于无能？
    只见莫凡将手伸进储物袋里，狠狠抓了一把，然后将拳头伸到众人的面前，炫耀一般展开手指。
    “咳咳咳！来瞧一瞧，看一看，新鲜的硬币打折促销啦！”莫凡吊高了嗓门，吸引大片目光。
    众人顿时惊讶万分：
    “原来这小子有好多硬币！”
    “那你刚才还哭个屁？”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这东西有何用？”
    一群人从莫凡手里拿走硬币，又开始仔细观察，当然又有不少人放进嘴里咬碎了一大批。
    曾高谐甚至趁人不备，偷偷滑了一枚进袖口。
    莫凡自然看在眼里，他呵呵一笑道：“都是黄铜所制，一枚只要一个中品灵石，谁要买？”
    众人闻言，纷纷面现厌烦之色，不断把完整的和残缺的硬币塞回莫凡手心。
    “一块破铜烂铁你要老子一个中品灵石，想钱想疯了你？”
    “赶紧拿走，老子看不上！”
    “你干脆去抢钱算了！”
    众人再次归还了硬币。
    莫凡心中一定，一段回忆浮上心头。
    上次回院，莫凡同罗大爷展开关于因果的交谈后，莫凡便明白五毛硬币便是自己的最大倚仗，他怎么会将宝贝轻易展示给他人呢？
    他私下抽空偷偷用黄铜炼制了一百多枚铜币，而那真正的五毛硬币，则包裹了一层厚重的铜浆，原来小小的身板变大一倍，新的硬币正面写着一个“莫”字，反面写着一个“凡”字。
    真正的硬币上有细微的瑕疵，不是仔细对比，那是绝无可能发现不同。
    那枚真正的五毛硬币，既不在储物袋中，也不在衣服口袋，此时，正安安全全地躺在师父送的那只玉蛛手灵器的拇指空间之中。
    这玉蛛手乃是千年雪隐蜘蛛所吐的可隐形灵丝炼制而成，十指皆有独立储物空间，心念所动便可以发射暗器毒雾，是师父为莫凡量身定做的一款灵器，即便有人发现莫凡随时带着玉蛛手，也无法发现藏于其储物空间的硬币，实乃双保险，也是体现了莫凡一贯的谨慎作风。
    莫凡所做的一切并不多余，他深刻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他化身一名大魔术师，用极为高超的障眼法，在同僚眼皮子底下隐藏自己最大的秘密！
    莫凡目光扫过人群，在他人不备情况下，将真币和两枚假币扣在手中。
    莫凡露出一副极为庄严和肃穆的表情。
    “我要开始了！请大家静一静！”
    众人凛然，瞬间停止了议论，看向莫凡的目光中渐渐多了些严肃和期待。
    莫凡双手合十，将三枚硬币扣在手心，以无比虔诚和纯洁的声音道：
    “路过的神仙老爷！请听我唱一首赞歌。”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
    ……
    “只能爱你，你是我无敌幸运的神仙老爷！”
    ……
    众位同僚原本都是板着张脸的，渐渐的，严肃和好奇的神情开始融化，变得尴尬和难言起来，有几个人甚至捂住了额头。
    “他，他在干什么？”
    “他明显在唱歌。”
    “唱歌拍神仙马屁？！”
    “那你以为呢，你真当他有那本事去破解符文吗？”
    “我竟然相信了他？我宁愿相信一头猪会上树，也绝不会再信他。”
    ……
    莫凡无视这些闹哄哄肺腑之语，直接扔下硬币。
    铛啷啷，三枚硬币绕圆圈滚动，莫凡根本不需要去看那两枚硬币，它们仅仅只是掩护。
    “第一个字川！”
    莫凡不假思索给出了第一个破解的符文，地上并未有任何字符，之前的字符已经被他抹掉，那落入的位置只是莫凡心中所想的十二个字符的本来位置。
    众人只是看到三枚硬币滚了几圈，莫凡就给出符文，又开始议论：
    “怎么可能，这么快这就破解了！”
    “戏耍我们呢？”
    “就算符文宗师来破解第一个字符，也要多次尝试才行。”
    ……
    叮！
    古寂悦耳的破解之声从大门上传来，第一个字符竟然亮了。
    王世杰一脸惊讶，不可置信地盯着符文，又转头看了眼莫凡，神色复杂。
    众人当然不信莫凡有此等能耐，怀疑之声再次响起。
    “这小子竟然蒙对了？”
    “这小子一直运气不错，也不能太小看他。”
    “马屁精果真能蒙。”
    莫凡无视这些议论，开始了第二轮占卜。
    “河！”莫凡给出了第二个符文。
    只听见又是一声悦耳至极的音响，第二道符文应声而亮，光芒在众人眼中闪烁，把他们难以置信的眼神映照得分外清楚。
    “真的假的？马屁精又猜对了？”
    “怎么可能？”
    “绝对是蒙的，我就不信他真的能第三次猜对！”
    ……
    叮！
    打脸声响彻全场，众位同僚面色极其尴尬，没想到打脸来得比想象的快太多。
    莫凡报出第三个符文之后，全场已经无人再说话了，看向莫凡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一样。
    响声不断，叮！叮！叮！
    一个接着一个的符文被点亮，整个大门已经被破解大半。
    周杉双目神光闪烁，死死地盯着莫凡，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何这小子运气如此逆天，难道他真的拍到了神仙的马屁？！
    围观众人皆是一脸呆滞，就像是庙里的木雕石胎。
    莫凡再一次举起手臂，正要落下硬币。
    突然血井的方向传来一道波纹，波纹如同声浪扩散，转瞬到了莫凡身边。
    咚咚！
    一声响彻天地的心跳，几乎震破众人的耳膜。
    莫凡双目圆睁，面色狰狞看向那口血井，只见井口红雾冲天，似乎有某种可怕的东西出来。
    “有什么要出来了！快警戒！”周杉一声大喝，众人这才如梦方醒，面色苍白地看向血井的方向。
    咕嘟嘟！
    咕嘟嘟！
    血井再度剧烈沸腾，红雾如同狂风席卷而来，雾气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啸之声，地面传来密集如雨的拍击之声，就像是大海上壮观无比的飞鱼群路过，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响。
    “准备战斗，保护好莫凡和王世杰！他二人不可受伤！”周杉再次下令，只见两名一组的同僚运指如飞，联手施法，在两息之内就在二人身下布置出防护结界。
    结界宛如蛋壳一般轻微晃动，看似脆弱无比，但莫凡知道结界的坚固实际上远超想象的，这已经是高阶法术水岚之障，可以防护筑基以下的任意攻击。
    莫凡不敢犹豫，继续抛出硬币，占卜下一个符文。
    嘶！
    席卷而来的腥红雾气中，好像无数鱼儿在光洁的地面打滑，清晰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冰冷的气息近在咫尺，地上滑动拍击的脚步声也为止一顿，仿佛那些怪物凭空消失了。
    突然！
    大片的虫子从浓重的血雾中飞射而出，张口撕咬。
    这些虫子长约三尺，鲜红无比，长相宛如丑陋的七鳃鳗，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数不清的虫子从天而降，宛如狂风暴雨，一瞬间就淹没莫凡前方阻挡的十几人。
    莫凡隔着光幕，看到那丑陋的虫子张开大嘴，亮出锯齿一般的三圈细密牙齿，从修士的身上咬下。
    即便有防护和符咒保护，但是仍旧抵不过如此多的数量。
    不到几个呼吸，一名修士的大腿只剩下森森白骨，另一名修士整条胳膊被虫子咬断吞噬。
    周杉放出十几圈火墙，奈何虫子悍不畏死，争先恐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如此下去，只怕顶不了一炷香，莫凡看到周杉已经在掐诀了，火冲之术酝酿在即！
    突然，血雨之中，有一道更为微弱的亮光闪烁。
    像那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几乎熄灭的烛火。
    更多的血虫扑面而来，就像是无尽大海的怒涛来袭，几乎淹没世间的一切，吞噬所有的活物。
    瓢泼的血红大雨之中，那微弱烛火始终未被扑灭，反而是越来越亮。
    猛然之间，一道宛如旭日东升的刺目闪光划破了天地，驱散了漫天阴霾。
    唰！
    天地为之一白，一道剑光如万千白练，汹涌澎湃而出，震荡九霄之外！
    一组最强修士出手了，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的杀招。莫凡对这位修士有些印象，对上三头厉鬼之时，他便是主力之一。
    苍茫的剑光驱散了血影，一如那驱散黑暗的耀眼太阳。
    莫凡只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目，眼珠就像是被万千小针刺入，细密的刺痛几乎让自己成为一个盲人。
    莫凡更像是暴露在几千万瓦的白炽灯之下，只有极度恍惚和无比的震惊。
    光芒一敛，天地寂静，那名筑基剑修仰面而倒，面无人色。
    身后的同僚一瞬间扶住了他，疯狂往他嘴里塞入丹药。
    莫凡何时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剑，竟然能生生耗空一名筑基修士的全部灵力。
    “李长风你没事吧！快醒醒！”周杉使劲地摇着那个青年剑修。
    莫凡向前方看去，只见遍地血污碎肉，无数虫子被砍成数截，无一幸免。
    “这真是个可怕的人！”莫凡心惊肉跳，汗如雨下，但是他此时不能停手。
    “阳！”莫凡再次喊出一个符文。
    不多时，王世杰那边又亮起一个字符，王世杰苍白的脸上又多了一丝丝血色，方才的虫海几乎令他窒息。
    众人还未歇息片刻，心跳声再度响彻天地。
    咚咚！
    极度的不安在莫凡这一方蔓延，仅仅第一波就有三人身受重伤，一人灵力耗尽。
    红雾被那惊天一剑驱散，远方一切尽收眼底。
    只见血井再次沸腾，突然，一只人手抓着了井沿。
    第二只手！
    第三只手！
    手越来越多，竟然四周竟然都是手！
    终于，一只形如章鱼的巨大怪物爬出了井口。
    莫凡运转灵力，极目看清，直觉头皮发麻，心脏几乎冻结。
    这尼玛哪里是章鱼，明明是个融合了不知道多少个人类的躯体庞大怪物。
    这些躯体就像是被高温融化了一般，腿连着胳膊，脑袋连着胸口，说不出的诡异与恶心。
    莫凡找不到任何一个形象的词来形容它，只知道这是一只令人窒息的丑陋无比的怪物。
    怪物脸很多，而且不断变化，就像是无数痛苦的人在扭曲挣扎。
    不同的脸上神色各异，有的在哀嚎，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呐喊，有的在疯笑，无一不狰狞可怖。
    突然，怪物身上的一个人脸映入莫凡的眼中，竟然是他！莫凡只感觉天旋地转，双耳轰鸣，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那个面孔莫凡熟悉不过，他第一天在万申城巡逻时，那个站在自己前方的队友，后来小队受到围攻，领队阵亡，只活下了三人，三人被分配到不同队伍，莫凡进了三组，那人进了二组。
    “老大，有些脸是二组的兄弟！”一声凄惨的哭腔在莫凡身旁响起，一名三组队员双手捂嘴，眼珠几欲炸裂，死死地看着那只融合了人类躯体的怪物。
    “二组全军覆没了！”另一名修士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如同遭受电击。
    “我看到了！”周杉面色阴沉，牙关紧咬，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他怒声道：“以前他们是兄弟，现在不是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怪物，都给老子站起来！想想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子女，你们的朋友，你们要死在这怪物手里吗？你们要变得像怪物一样吗？”
    周杉的怒吼惊醒了那些仍在发抖、仍在恐惧、仍在哭泣的手下。
    一丝杀意在迅速增长，莫凡知道第二波攻击要开始了。
    轰隆隆，楼房一般高大的章鱼融合怪物翻滚而来，怪物身上那些面孔一时间变得无比兴奋。
    “加入我们！”
    “这里是极乐世界！”
    “让我靠近点，靠近点，吃了你！”
    ……
    这一次来袭的怪物，单单丑陋恐怖的长相就几乎令在场的修士们崩溃，更别说它还可以说话，而且是无数张嘴说着不同的话。
    一名年轻的修士正在疯狂发射水弹法术，突然一个脸晃到他的面前，这张脸瞬间变得温和亲切。
    “小冰，我也要对我出手吗？”那张脸露出伤心的表情。
    “镜哥，我，我，我不会对你出手！”这个叫小冰的修士连连后退，手中也再无攻击动作，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有什么绊倒了他。
    只见那脸突然变得狰狞，融合了腿和手臂的触手一下就缠住了那名叫小冰的年轻修士，将他高高卷起往密布恶心牙齿的口中塞去。
    年轻修士拼命挣扎，却被勒得连连吐血，眼看要被勒成两段塞入怪物的血盆大口之中。
    突然！
    一道魁梧人影如天神下凡，从十几丈高空急速落下，爆裂的一拳轰击在那张脸上，嘭的一声炸响，那张脸如同气球般破裂，溅射出大片血雨。
    小冰也被疯狂摇摆的怪物扔出了十几丈之外。
    其他的脸仿佛感受到了异常的痛苦，一起放声哀嚎，鬼哭狼嚎的尖叫几乎刺穿莫凡的耳膜。
    那道魁梧身影再度高高跃起，重重一脚踩下，再度将一张痛哭的脸踏入进怪物的体内，没入整条腿才停止，只见粘稠的红白汁液在随意流淌。
    原来这魁梧人影是那个不善言语的体修姬悟礼。
    莫凡被姬悟礼的攻势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名体修几乎就是一名人形高达，拳脚所到，带起无边血雨腥风，鬼哭狼嚎不绝于耳，他整个人如同伏魔金刚下凡，一招一式撼天动地，摧枯拉朽。
    忽然，姬悟礼再度跃起，整个人在空中极力蜷缩身体，弯曲如同大虾，向着一张扭曲的脸孔飞落，在接近的瞬间，他猛然弹簧般伸直，抬起右膝，发出迅若雷霆、重逾万斤的一记膝击。
    嘭得一声巨响，融合怪物就像是下水道破裂一般，喷出大片腥臭的内脏，庞大笨重的身躯疯狂向后滑行出好几丈方才止住身形。
    融合怪物再度发出刺穿耳膜的不甘尖叫，不过这次不少张面孔有了惧色。
    莫凡心中对这大个子立即刮目相看，貌似这大个子对自己印象还不错，甚至刚才打赌就是押自己赢，看来抽空可以跟他学点体术，莫凡偷偷地记录在小本子上。
    其他修士的表现也不逊色于姬悟礼，例如矮子修士曾高谐，他这次不再使用低级法术掌心雷，而是躲在一旁不断掐诀。
    天地灵气疯狂汇聚，他的手中蓝光逐渐刺目起来。
    “雷吼！”曾高谐法术放出。
    莫凡只见灰白天地间突然一道横向电光，天地仿佛被这道蓝光生生切割成两半，电光之中有一头猛兽在疯狂突进，电光眨眼即逝，势若雷霆，所向披靡，刹间便刺穿了那只融合怪物的身体，从一方入，从另一方出，透射出十丈之外。
    怪物突遭雷亟，半晌呆立如同木偶。
    顷刻之间，无数道法诀灵力轰然落下，将怪物撕扯成十几块碎片。
    周杉一脚踢开一大截怪物的残躯，冲曾高谐竖了个拇指。
    “小曾，干得漂亮！”周杉极为少有地露出了笑意。
    紧张的战斗差点令莫凡停止了呼吸，更忘记了吐槽，他眼看同僚们胜利，这才有机会大口喘息，连忙报出下一个符文，并吐了个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