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面圣

    当天晚上沈怀成下衙很晚，回到家苏裳都带着小宝睡了。沈怀成把小宝挪到小床上去，搂着苏裳解她的衣裳。
    苏裳推他：“你到书房去睡。”
    “为何？怨我回来晚了？”
    苏裳：“今日娜扎丽来了，惹得我很不痛快。要不是你在外头胡乱招惹那些女人，她怎么会苍蝇一样叮上来？你滚到书房去睡。”
    沈怀成才不去呢：“你可真是怀璧其罪。好了好了，为夫不好，明日我亲自去找娜扎丽说清楚行不行。你赶紧的松手，要不衣服撕烂了我可不赔。”
    那只大手已经探入肚兜内，欲行不轨。苏裳轻轻扇了沈怀成一下：“叫你去书房。”
    她娇嗔。
    沈怀成温香软玉在怀，怎么会去书房睡那个光板床？
    “好，好，光睡觉行不行？”
    他缩回手，乖乖躺在苏裳身边。随后叹气，自己就是控制不住，见到她就很想要。
    “你和娜扎丽是怎么认识的？除了娜扎丽你还惹了谁？”
    沈怀成叹气：“去年冬季，那边冰天雪地，我和小唐、唐二他们去游说各个部落联合起来反抗大部落的压制，返程的时候不幸坠入冰河。我在冰河里滑行了很远才被救上来。”
    苏裳一下子搂紧了沈怀成。
    她知道那边日子苦，可还没想到苦成这样。
    还坠入冰河！
    沈怀成借着这个机会把苏裳往怀里揉了揉：“我当时失温，小唐他们带着我去远处的帐篷求助。娜扎丽给了个帐篷，叫了他们的巫医，才救活了我。”
    苏裳问：“那么娜扎丽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不是，那个巫医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说了，即便她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许？”
    “那皇上啥态度？”
    “两国商团谈判正在紧要关头，我们大周强悍，回鹘也不松口，双方僵持。他们要我们的粮食和布匹，我们要他们的军马和矿石。至于娜扎丽的条件，裕康帝应该不会同意。”
    “娜扎丽什么条件？”
    “你傻啊。娜扎丽的条件就是我。她要我。如果裕康帝让我随娜扎丽去回鹘，回鹘的商团就会给大周让利。”
    苏裳一下子坐起来：“这个狗皇帝，他敢同意！”
    沈怀成怀里一空，立刻把苏裳拉回来盖好棉被：“他同意了我也不同意。大周想要好处，自己去争取，难道要靠出卖臣子？裕康帝丢不起这个脸面。”
    翌日，沈怀成下衙回家带回来一个消息，让苏裳和薛凤儿后日进宫面圣。
    薛凤儿激动得很。她终于要见见那个无所不能的皇帝了。
    苏裳默默打定了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面圣的机会不多，今日务必要让娜扎丽和裕康帝死心。
    过了几日，沈怀成告诉薛凤儿和苏裳，要进宫面圣了。
    薛凤儿穿着崭新的绸缎裙子，脚上踩着绣花鞋，鞋尖上缀着明珠。
    发髻上插着金簪，苏裳忙着给她抹粉，想让她变得白一些。其实薛凤儿的皮肤还是不错的，就是脸和脖子被晒得黢黑不太好看。手和手腕也是黑黢黢的。
    苏裳心里不太好受。
    薛凤儿是个好姑娘，就为了那些人的审美，被逼在脸上涂抹这么厚重的脂粉。薛凤儿是南方的姑娘，在当地算是个子高的，然而到了北方，她的身高就有些不够看的。
    苏裳给她买的新鞋子垫高了鞋底，薛凤儿有些不太会走路。得扶着苏裳才能走稳当。
    外头沈怀成已经在等着了，苏裳扶着薛凤儿慢慢走到走廊上。薛凤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高跟鞋上呢，冷不防小宝吐着口水扑过来叫她抱，薛凤儿想弯腰抱小宝，结果两个人都摔地上。
    小宝还以为薛凤儿和他闹着玩呢，咯咯咯笑起来。薛凤儿气得甩掉那个高跟绣花鞋：“沈大人，我不穿这个行不？”
    沈怀成刚才看到薛凤儿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苏裳身上就非常不满了，听到这话求之不得：“薛岛主朴实纯真，就以你本来的面目示人就挺好。”
    薛凤儿一跃而起进了内室。
    苏裳无奈地看着沈怀成：“那样行么？”
    皇宫里的那些贵人，哪一个不是穿金戴银？
    沈怀成淡然说道：“薛岛主就不是那样的人，你逼着她做那样的人，到时候洋相百出，难受的还是她。还不如让她本色出演，皇上想看的，也是这样的民间女子。”
    说话间薛凤儿出来了。
    还是一身破旧的衣裙，布鞋倒是新的，不过是黑色的平底鞋。
    脸上的脂粉也洗掉了，露出来光洁干净的脸蛋。
    沈怀成很满意：“这不挺好看？”
    一行人上了马车，往皇宫而去。薛凤儿到底是个年轻女子，一路问个不停，沈怀成一一作答，耐心得很。
    入了皇宫，皇后、太后和裕康帝，几个公主，皇子都在等着薛凤儿呢。
    一个女子，竟能奋勇杀敌。那些倭寇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玩意儿呢。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民间的女子是何等人物！
    苏裳带着薛凤儿进了大殿，给裕康帝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裕康帝：“起来吧。”
    太后说道：“来，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苏裳回身，示意薛凤儿上前。
    薛凤儿眨了眨眼睛，她不明白这个“哀家”说的是谁。苏裳低声说：“太后她老人家叫你，快去。”
    薛凤儿：“哦，原来太后叫哀家？”
    她这么一说话，本来绷着的大家都乐。
    皇后亲自过来拉住薛凤儿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微微一笑：“母后，民间女子就是朴实，是我大周的民风。走，本宫带你过去。”
    薛凤儿被笑了一通，心头疑惑“本宫”是谁，但是想到苏裳的叮嘱，尽量不说话是铁律。她也就按捺住心头的那个问号，跟着皇后上前到了太后那里。有宫娥过来放了个软凳，薛凤儿就坐在那个软凳上。
    太后笑眯眯的问了不少话，薛凤儿倒也能回答得上来。裕康帝插了一句话：“杀那些贼子的时候，怕了没？”
    薛凤儿嗓门抬高：“怕他作甚？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们要占领咱们的地，烧咱们的家，必定不行。”
    裕康帝一拍大腿：“说得好，说得爽快，朕心甚慰。”
    身后的几个公主们却在交头接耳的，一个公主嗓门儿大了些：“这么黑黢黢的，难看死了。不明白皇祖母喜欢她什么？”
    薛凤儿还没开口，皇后就开口了：“对我大周英雄不敬，来人，掌嘴。”
    几个太监抓住那个说话的公主就是几巴掌扇了过去，他们用的劲儿可不小，公主被扇得口鼻流血，但是也不敢哭。
    裕康帝脸色阴沉：“拉下去，禁足三个月。”
    公主被宫女带走，其余的公主和皇子们噤若寒蝉。
    薛凤儿登时不敢开口说话。
    老天爷爷的，果真皇权能吓死人。
    都是自己亲生的儿女，说打就打？
    这些公主的命可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