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明白自己的心意

    当天夜里，小玉和薛凤儿睡在一块儿。
    两个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小玉特别喜欢薛凤儿直接爽朗，薛凤儿喜欢小玉的率真可爱。小玉问薛凤儿：“你和宋大人的事怎么样了？”
    薛凤儿翻了个白眼：“就是普通朋友。人家是两广都督，平时又忙得，基本上见不到面。这种人嫁了也没啥意思。难道我要天天在家里等他回来生孩子，搞得我怨妇一样。嗤。”
    小玉也点头称是：“你说得对。像我们沈大人就回家跟姑娘一起种牡丹去了。他天天带孩子，教孩子认字。这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薛姐姐，你有没有另外的人选？”
    薛凤儿爽朗一笑：“什么另外的人选。你以为买鱼呢？任你挑？”
    其实薛凤儿已经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有钱有地位，很多乡绅都看中了她，奈何她看不上人家。毕竟，谁能和宋启瑞比呢？
    “别说我了。你和小唐怎么样了？”
    小玉一惊：“什么怎么样了？我们就是朋友。你可别瞎想。”
    薛凤儿才不信：“谁信你们是朋友。唐如冰那人心硬如铁，怎么会陪着你来游历？他那人鬼得很，对他没有利益的事他不会做。”
    小玉总是逼着自己不去想，如今被薛凤儿强行解开这块遮羞布，没办法，只好认真想了想：“是啊，我出来游历，他就跟我出来，一路上对我还挺照顾。难道他真的有那个意思？”
    薛凤儿已经睡熟了，小玉翻来覆去睡不着。
    唐如冰对她还真不错。
    尼姑庵事件之后，她就经常做噩梦。有一次她梦到老主持压住她淫笑，她被小唐叫醒，那么个大男人笨嘴笨舌地安抚她。
    “那不是你的错。是你太好，那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叮上来。天下之大，恶和善共存。我们善良的人，不能因为那些恶就厌恶自己，我们反而要去惩罚那些恶，来保护自己的善。”
    “你不脏，你一点儿都不脏。你很好。”
    他说了很多次自己很好。
    难道他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
    小玉的心仿佛被春风吹得膨胀，一会儿被风吹得往这边走，一会儿被风吹得往那边儿靠，总之飘飘荡荡不知落处。
    第二天小玉起床，老大一个黑眼圈。
    薛凤儿嘲笑小玉，结果小唐递过来一个煮鸡蛋：“滚一滚，舒服一些。”
    薛凤儿哈哈大笑。
    小玉的脸都红透了，她不敢看小唐，也不接那个煮鸡蛋，扭身上了马车，薛凤儿骑着马，小唐赶车。三人再次上路了。
    小玉的心砰砰直跳。
    他果真是那方面的意思。
    她很想直接开口问，但是矜持又让她闭嘴。
    掐指一算，她出来都三四个月了。
    南方超热，三月已经是春装了。
    到了小镇上，小玉和薛凤儿去买衣裳，小唐守在外头。
    小玉换了一套鹅黄色的裙装，仔细梳理了发髻。薛凤儿啧啧称赞：“哇，小玉，跟画上的仙女一样。”
    没想到唐如冰只看了一眼就去结账，把小玉给气得不轻。
    他不喜欢，自己还穿什么新裙子？
    没想到小唐拎了个大包袱出来，直接放在马车上。小玉好奇问道：“你买了衣裳？”
    小唐扫了她一眼，没吭声。
    小玉解开包袱，里头都是女子衣裳。什么粉红色的嫩黄色的青绿色的，还有贴身小衣。
    小玉生怕被薛凤儿看到，赶紧系上包袱。
    她心里头甜蜜。
    “干嘛买这么多？”
    唐如冰坐在车头上：“换着穿。”
    他总算知道男人给女人买衣裳的滋味了。看到她喜欢，都买下来。
    沈大人说过，银子管够，只要把老婆娶到手就行了。
    一天后终于到了海边。
    小玉跟疯了一样，使劲儿往海水里头跑。她踢飞了绣鞋，甩掉了袜子，兴奋得踩着水玩。
    这就是大海。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内地姑娘，终于见识到了大海。
    她不知道大海的深浅，直直的往大海里头跑。忽然一波巨大的浪花涌过来，这波浪花绵延一百多米，卷起来半米多高的浪潮，白花花的奔涌而来。
    薛凤儿大喊：“危险，快回来。”
    然而浪头翻滚，小玉被当头扑倒。
    浪花褪去，小玉不见了。
    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唐如冰跟疯了一样，往大海里头冲。他和薛凤儿冲进大海，海浪涛涛，白浪滚滚，两个人分散开来，再也看不到对方。
    唐如冰的水性不太好，也就会一点儿狗刨，他连着喝了几口海水，胸前被挤压得憋闷，浪头裹挟着他一波波往前行，忽然眼前飘来一个鹅黄色的腰带，正是小玉的新群带。
    他精神振奋了一下，抓住腰带，顺着水流寻找了过去。
    水流急迫，他追上了小玉。
    她鹅黄色的裙子在澄净的海水里特别明显，她的裙摆随着海水飘摇不定，唐如冰搂着小玉往岸边游。薛凤儿就在岸边等待，她终于看到唐如冰和小玉。
    她的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过两个呼吸，她就到了唐如冰身边，把小玉接了过去。
    小玉几乎昏迷了，毫无意识的靠着薛凤儿。薛凤儿知道小玉是旱鸭子，她心急如焚带着小玉在前面游，根本顾不上小唐。
    小唐精疲力竭，海水茫茫而飘荡，小浪滚动颠簸，浪头涌过来，他再也看不到前面的薛凤儿和小玉，身上也没了力气。
    “小玉，再见。我祝你找到如意郎君。忘了我。”
    薛凤儿让小玉趴在自己膝盖上，使劲拍打她的后背，“小玉，小玉，吐水，赶紧吐水。”
    “小玉，醒一醒。”
    小玉“啊呜”一声吐出来几口水，终于睁开了眼睛。
    “薛姐姐？”
    “是我。”
    “我没死？”
    薛凤儿扶她坐好：“瞎说什么呢？不过，以后还往海里去不去？”
    小玉被吓怕了，使劲儿摇头：“不了。好吓人。”
    薛凤儿语重心长：“刚才浪花很大，别说你了，就是我都要小心应对。海里可不比陆地，陆地至少能走回来。但是在海里，你根本……”
    她突然往海里看：“小唐呢？小唐？”
    小唐不见了。
    小玉大惊，她弯弯扭扭站起来往海边走：“唐如冰，唐如冰？”
    薛凤儿也急了，她和小唐可以说是同袍战友。
    “小玉，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海里看看。”
    说完，也不等小玉回话，她冲到海水里去，几个打挺，人已经到了几十米外的海水里。
    海水苍茫而广阔，海面平坦飘摇，什么都没有。
    “小唐，小唐？”
    没有回音，小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