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再战灰木

    “为了承诺放弃家族百年的发展……只因为人要信守承诺……”
    光膀大汉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的眼中渐渐有些清明之色。
    老者见状很是欣慰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光膀大汉冲老者抱了抱拳，点起头离开了练武场。偌大的练武场中，只剩下了看上去骨瘦如柴的老者一人。
    “曾经我也有些不甘，为什么我南北家族要为了承诺而堕落。可在长辈对过说过一些话后我懂了，有些东西比之权势更为重要。”
    老者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是那么释怀那么坦然。对于整个南北将要面临的危机，他也看得很淡很淡。
    约莫一个时辰后，老者依然站在小山庄练武场上，不过此时他不在是孤单一人。在他的身后有着光膀大汉在内的十几人，他们便是小山庄里唯一可以御敌的……修士。
    或许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压慢了自己的修炼速度，但总的来说修为还是勉强看得过去的。毕竟一个凡人的小山庄有十几名凝气和一名筑基保护，已经算求不错的了。
    “南北家族？”
    人未到而声先至，远方到来的白光中传来冰寒之声令小山庄的人们开始戒备起来。
    “正是！”
    老者挺了挺因为年龄而有些弯曲的腰杆，他握拐杖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
    对于老者做的这些白光内的修士自然看不到，就算看得到他们也不屑去看。
    “咻咻咻！”
    几道白光在降临到小山庄上空后破碎，化为十几名青衣修士。
    这些青衣修士大多是御剑飞行，唯有一人没有任何法宝，孤傲地站在了虚空之中。
    若是方浩在这里的话定可认出这些青衣修士的领头人，因为在去齐国的时候就是这青衣修士领头人灰木，轻而易举地将他给击败。
    灰木双手背负在身后，一脸不屑地看向了小山庄练武场中的老者以及老者身后的十几人。
    对于有着筑基修为的灰木来说，这些是他平时懒都懒得看，今日来到此也只是因为他想起了他自己的长辈对自己说过的话。
    灰木：“听说南北家族曾经也算是九州大族，流落至此想必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对于灰木的话老者并没有太在意，他对着灰木摇头说道：
    “前辈说笑了，南北家族是因血脉衰败流落至此，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老者的回话令灰木极为不爽，他伸出手指指着老者冷声喝道：
    “我说有就有，给我搜！”
    “是，长老！”
    灰木的命令青衣修士们不敢违抗，在得到命令后十几名青衣修士立马一起行动，御剑冲进了小山庄。
    “给我停下！”
    之前的光膀大汉怒吼一声，领着自己身后的十几名族内修士拦下了青衣修士们。
    灰木看了一眼光膀大汉，眼色逐渐阴沉。
    “滚！”
    灰木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字，这个字吐出后他的神识、威压瞬降临光膀大汉身上。
    光膀大汉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根本做不出反应，在灰木的威压的下一刻，他已然口吐鲜血半跪到了地上。
    “君儿！”
    老者见到自己的儿子受伤双眼一红，纵身冲向了天空中的灰木。
    灰木不屑地看了老者一眼后，对青衣修士们下达了又一个命令：
    “屠了这个山庄，回去我有重赏！”
    “至于你，我轻松击杀了便是！”
    灰木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唤出了当初他与方浩对战的青色大刀。
    此刀一出灰木身上的气势暴涨，即使是老者同样拥有筑基的修为，也依然被灰木的气势震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死吧！”
    灰木一刀斩出了数十道青色刀气，看来他把老者看成了只不过是比当初的方浩强上那么一点的修士。
    不过也确实，老者虽为筑基修士可在强行压慢修炼速度的情况下，又能比凝气强上多少呢？
    果然在强行接下灰木的数十道青色刀气后，老者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气息在其落到地上后变得极为虚弱。
    “爹！”
    光膀大汉见自己的爹被一击重伤，别提有多着急了，而他这因为担心自己的爹，一时不防被数名青衣修士刺穿了身体。
    “君儿！”
    老者一时急火攻心又喷出了鲜血，他的气息也变得更为虚弱。
    其实这不怪南北家族太弱，要怪只怪这个家族过惯了四百多年的安逸生活，与世隔绝的他们丧失了与其他修士战斗的经验。
    相比于一直在安逸中成长的南北家族，灰木所在的青刀门长期与其他门派战斗的青刀门，又怎会没有战斗杀人的经验。
    灰木作为青刀门的长老，经历过太多的战争了，一招解决老者对他来说简直是太简单。
    而灰木为什么不趁机杀了老者，是因为他长期受到战争的洗礼，心理已然有些扭曲。
    能看到老者因族人的死而露出的无奈表情，对他来说是一件特别爽的事，到时候灭了这个山庄再杀了老者，这该是多么“完美”的一件事啊！
    “啊！”“轰！”“噗！”
    惨叫声、斗法声、血肉被穿透的声音，响遍整个小山庄，包括光膀大汉在内的南北家族年轻一代的修士全部战死，而青衣修士一方却只是一死三伤。
    这便是南北家族缺少战斗经验的后果，即使修为比青衣修士们高上一点，也只有战死的命运。
    一直欣赏着这“完美艺术”的灰木，突然将目光转到了老者身上。
    那位老者此刻已然瘫软地跪到地上，绝望的看着自己家族中的凡人被青衣修士们屠杀。
    “这种感觉不错吧！”
    灰木落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者，这便是强者俯视弱者的姿态！
    “你这个恶魔！”
    老者状若癫狂地冲着灰木，他想要站起来杀了灰木，可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灰木看着老者的样子，满意地点起头来：
    “怎么，还不打算告诉我，你南北家族的秘密是什么吗？”
    “滚！”
    老者将手中的拐杖丢向了灰木，灰木看都不看一眼就任由拐杖砸到自己身上。
    拐杖自然是不可能伤灰木的，灰木拍了拍被拐杖砸到的地方，无所谓地伸出手掐住了老者的脖子：
    “弱者就要学会向强者屈服，你家的长辈就没有教过你吗？”
    老者被灰木掐着脖子没有一丝畏惧，他看向灰木的眼中竟有不屑之色。
    老者：“弱者未必要向强者屈服，我是弱者，可未必要向你屈服。即使我死掉了，却依然可以有自己的尊严不是吗？”
    “尊严？”
    灰木仰天狂笑起来，就好像老者说的话是他听到了这辈子最大的笑话一样。
    灰木：“死人是不配有尊严的！等我杀了你再去寻找你南北家族的秘密！”
    灰木狞笑了起来，其手上更是加大了力道，老者闭上了双眼，他的嘴角露出了凄厉的笑容。
    就在灰木的狞笑中，老者的气息比之刚才更加微弱，他的生命就好像荧荧烛火一般随时可能灭掉。
    可就在老者快要咽气的时候，灰木突然松开手将老者甩到了地上。
    本来抱着必死决心的老者缓缓地吸了几口气，他的心中十分疑惑：
    “他……为什么没有杀我？”
    老者带着疑惑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在他现在的目光所能到达的尽头，一名手握长枪的血袍少年正大步走向他。
    或许应该叫做白袍少年，因为他穿的本就是白袍，只不过是别人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袍。
    白袍少年正是方浩，他还是来晚了一步，虽然斩杀了此地所有的青衣修士，可他却没能救下这个小山庄里的南北族人。
    在方浩走向老者的时候，灰木正惊愕地看着方浩，在确定方浩就是前几天差点被他斩杀的一个小鬼后，他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这不可能，他前几天只是一个小小的凝气，怎么可能几天就踏入了筑基！有如此天赋的怪物在南星郡怎么可能出现！”
    灰木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方浩，可方浩的目光却始终注视着老者。
    而老者的目光在方浩出现后，也一直停在方浩身上，没有移开一点。
    更加确切地说他的目光注视的，其实是方浩手中的真言七斗。
    老者的眼眶湿润了，即使是看着自己儿子惨死在自己面前也没有哭的他，流下了一滴浊泪。
    “你……来了！”
    老者颤声开口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这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激动地颤抖。
    方浩的脚步突然停下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
    “对不起，我来迟了，害得你南北家族被这些恶魔屠杀殆尽！”
    老者没有怪方浩的意思，他仰天大笑起来，一滴滴浊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老者：“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方浩听着老者的话，沉默地低下了头，他在心中询问起了帝辰：
    “师尊，你不渐愧吗？”
    帝辰没有回答方浩，方浩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继续无视灰木，继续……走向老者。
    灰木自然发现了方浩无视自己，可是人老成精的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对方浩出手的。
    因为方浩的可怕天赋，让他怀疑方浩来自一个他惹不起的势力。
    不过他错了，现在的方浩只是一介散修，一个居无定所，可以做事毫无牵挂的散修！
    就在方浩离灰木和老者只有十几丈的距离时，方浩身形一闪消失在两人眼中。
    “不好！”
    灰木表情一凝，他迅速挥动手中青色大刀，一瞬斩向他的前方。
    “噗嗤！”“噗嗤！”
    两道血肉被利器伤到的声音传出，方浩的身影也在这一刻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