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因为我对她不是一般的喜欢，是非常喜欢，所以没问题的。”
    “哇喔……好久没听见路兰你秀恩爱喔。你们两个果然还是很恶心。”
    一边用顺畅的节奏扫光餐点，柳真又笑了。
    一看见他那健全的笑容，就不由得去想自己怎么会跟他相差这么多。
    健全与不健全。帅哥和丑男，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勉强动了动筷子，路兰不再说话。
    这样的自己，在柳真眼中看来是怎么样的呢。
    而在贺甜的眼中看来又是如何，还有琳达的眼中——
    不经意地，那种照镜子的感觉又出现了。
    （因为喜欢所以没问题，这样啊。）
    路兰完全没了食欲，呆若木鸡。
    自己在自己房里的桌子前坐得好好的。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捧着饭碗。
    受伤的嘴唇现在还是肿着，却大剌剌的只贴着一块ok绷。平常穿的牛仔裤配宽松过大的睡衣t恤。邋遢的头发过长，后脑勺的发丝都夸张地东翘西翘了，路兰自己似乎没有察觉。
    （因为想回到琳达身边，因为动了这种念头所以内心感到罪恶，过意不去，才会不管她做什么都允许，都忍耐……最好不是这样。）
    隔着鼻尖几乎要相碰的近距离，我凝视着那过去曾是自己的肉体。想从这家伙眼中找出诚实的颜色与谎言的颜色。
    （这岂不是最低级的吗。）
    「……」
    是谁在那里低语。
    柳真在一旁轻轻用手肘碰了碰睁着朦胧双眼，一动也不动的万里。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盯着那张脸看。
    「怎么了？快吃啊，隔壁的学姊不是说九点左右过来接我们吗？」
    「……啊、思……」
    「上菜啊，我第一次做呢。大概会被叫去调酒吧？像是应付醉鬼，或是处理客人的呕吐物之类的。」
    「……啊，不知道耶？我也没仔细问过工作的内容。」
    「要是被叫去做不好的工作怎么办？会不会叫我们去呼口号、带气氛什么的啊，我们两个那么内向。」
    那张没有一丝心机的开朗笑容。
    再次深深感到柳真帅气的长相，就算站在贺甜身边都毫不逊色。个性又好，很容易跟人交上朋友，任谁来看都会说他是个好家伙吧。让人打从心底认为能和他做朋友真好的男人。
    贺甜过去会爱上他也是很自然的，路兰对此充分能够理解。要是自己是女生，或许也会爱上他吧。
    反过来说，到现在还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贺甜会从这个美好的柳兄身上，明显「降级」地对自己「变心」呢。
    在贺甜心中，柳真和路兰也曾并存，而最后留下的是路兰。到底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啊。是因为被柳真严正拒绝，并且被路兰告白的缘故吗。只因为这样，真的就能把十年来的单恋做个了结吗？
    选了价值明显较低的自己的，贺甜的选择。仔细想想，那真的是个不可思议，令人费解的决定。
    她又不是像自己一样失去记忆。
    然而，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但总之，她是知道那个方法的。
    再次陷入思考的路兰，被此时玄关传来的敲门声唤了回来。那粗鲁的敲法和发出的声音。
    「啊。大概是娜娜学姐来了。」
    路兰放下筷子。
    「我来开门。」
    大口吞下最后一口饭，柳真站起身来。路兰扭转身体，望向玄关。
    门外一如预期的，和平常一样做角色扮演的娜娜学姊……不，是庞克装扮的娜娜学姐站在那里，不等看见她的柳真做出反应。
    「哼嗯。你就是那个柳真？原来如此，确实是个上等货。」
    「呀！」
    不由分说地拉开柳真t恤，确认他的腹肌。很好，只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望向从路兰的位置看不到的玄关外走廊。
    「琳达，你干得好！」
    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路兰正要吃进嘴里的和风汉堡排差点掉到地上。
    今晚不是应该和柳真一起，去做娜娜学姐介绍的打工才对吗？
    没听说琳达也要一起去啊。啊！你好，晚安！柳真兴奋的声音已在玄关响起。
    事态相当地令人混乱。
    「选哪件？」
    柳真面前是一泳裤，他正无法从中做出选择。
    「唔、唔唔～嗯……」
    这个样子简直就是罗丹的沉思者嘛，又或是苦于便秘的帅男。
    「快点决定！决定好就快点穿上！你换好了吗？」
    毫不掩饰心中的不耐，将两件泳裤丢给柳真的怪人，将视线投向路兰。路兰立刻立正站好。
    「是！换好了！」
    「丑死了！」
    与发表的同时，也受到了唾弃与怒骂，不过。
    「不过倒是有那么点小性感啦……！」
    「柳、柳兄，你快点决定要哪一件吧！」
    「喔、喔……可是我还有点犹豫……啊啊，怎么办啦？可恶，没想到我的人生也会有为这种事情烦恼的一天……！」
    不管穿哪一件，以形状来说当然都很不妙，无论如何柳真就是得以只穿着状态暴露在众人面前了。这就是今晚他唯一的任务。
    视线前方，净是些和柳真被交付相同任务的模特儿风外国美男，每个人都大大方方地穿上。
    两人不禁目送着他们走开，嘴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宽广但阴暗的工作人员休息室内，挤满了约二十名做各种打扮的今晚的同事们，从刚才开始就忙得不可开交。从好几重垂帘隔开的会场传来重低音的bg也听得见客人们嘈杂的声音。充当厨房的空间传来的则是听不清楚内容的怒吼。或许今晚的活动已经开场了。
    娜娜学姐开车载他们来到的，正是那和贺甜有着共同回忆的livehe。
    为了举行派对，今晚这里被包场了。主办人正是那位「社长」，路兰他们进会场时就已经在排队的客人，从年轻人到中高年人都有，净是些做华丽打扮，性别不明的人士。听说好像是要帮谁庆生，不过看起来还比较像是化妆晚会。
    穿着礼服和西装的人们也参杂其中，从扮装、女装、男装、布偶装到卯足了劲的扮装皇后都有。奇装异服的造型不输万圣节变装秀，耳边则是震耳欲聋的大声量的「化学兄弟」，这一切都被吸进这可疑的地下密室。
    看到这些人们时，即使是迟钝的路兰都隐隐察觉到了今天的打工不会太轻松。柳真也和路兰四目相对，陷入沉默。不过被泰然自若的娜娜学姊和琳达前后包夹着，两人也只能做出觉悟了。
    在娜娜学姊的介绍下，和社长照面后，柳真马上就被扒t恤，在社长一声「这边的，你ok!选一件！」之下，被迫从两件泳裤中二选一。
    而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ok的路兰，则被交待了和柳真不同的任务。
    「要是做不出决定，不如选这个吧！」
    早就换好服装的路兰，算是比较游刃有余的。
    「既然都是要出丑，还不如选可以多领一万的！」
    做出自认为冷静的判断，为了不被音乐盖过而提高了音量，路兰用手指指肤色那件。
    「咦咦咦？真的吗……真的吗……！」
    柳真暂时说不出话来。
    「是说……倒是你喔！倒是你喔！你穿那样更丢脸吧你！我都有点尊敬你了耶！」
    说着，柳真缓缓上下打量着路兰的装扮。路兰也再次检视自己。
    「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接受这样的自己了！」
    穿着女装，脸上也被化了妆，不过连自己都不认为那称得上可爱。
    怀里抱着银色的托盘，一个耳朵上塞进被交付的耳机，斜背着的小包里装着无线电对讲机。摆出个姿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只能发出「哈哈哈」的干笑。
    「快，柳兄你也快点换上吧。他们说男的没有更衣室啦！大家都是在这边自由的更衣喔。」
    「……我知道。你站这边啦，帮我挡一下。」
    「好啊！」
    将柳真藏在裙摆后方，路兰用指尖顺了顺耳边的假发。将心口附近扎人的蕾丝花边顺平，抿抿嘴确认保护嘴角伤口的唇蜜是不是有确实涂好。
    从刚才开始，在那震耳欲聋的重低音节奏之下，脑袋似乎都麻痹了起来，穿着高跟鞋脚痛，原来女生的感觉是这样的啊……之类的妖异感觉开始包围路兰莫名在意起他人的眼光。每天都穿高跟鞋的贺甜，原来一直都活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啊。在意发型，在意服装，在意化妆，在意自己的脚。路兰再次对贺甜以完美为目标的美感佩服不已。
    「穿、穿是……穿好了……」
    柳真发出细得像是蚊子叫的声。
    「……我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没问题的！超好看的你，柳兄！」
    路兰不禁为他献上了掌声鼓励。柳真发出「啊啊啊可恶！」的怒吼，自暴自弃了。
    嘘！路过的一位和路兰做相同装扮的女装男子……不，应该是真正的女生吧，总之那位只限定今晚的同事对着柳真吹了声口哨。
    「谢啦！真是的，我就奇怪薪水怎么会这么高！原来不是一般的打工啊，毕竟是这种金额呢！」
    「要是被千芊看见，我宁可去死！」
    「不，千芊或许会不当一回事的接受也说不定喔？她应该会咯咯笑着用摄影机把你录下来吧。」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我会承受不住！不然难道你愿意给贺甜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吗？」
    「嗯！贺甜同学对这种事应该没问题吧，我可以很自然的让她看喔。」
    应该说，不想被看见的不是穿女装的事，而是撒谎打工的事吧。久久书阁 .99shuge.
    「真的吗？你果然很强！是说，我们都穿成这副德性了，她们两个不知道会被打扮成怎样喔？我是说娜娜学姐和琳达学姐！」
    「不会是穿成我这样吧！」
    柳真说着指指自己。
    「怎么可能！」
    路兰也咯咯笑了起来，此时——
    「啊！你是柳兄……吧！咦？路兰？呜哇哇，娜娜学姐，你看你看！」
    「哇喔，好呛喔！」
    是琳达和娜娜学姐的声音。回头一看，两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咦咦……咦咦咦…」
    「不，你们这才叫呛吧？」
    路兰和柳真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对着她们，两男两女对彼此的打扮都感到很惊讶。
    琳达和娜娜学姐两人打扮得一模一样。
    头上戴着和路兰一样造型的假发，不过是紫色的，长度和下巴等齐。还加上恶魔角造型的黑色发箍，一样戴着单边耳机和装着无线电对讲机的小包包。
    「我们是双子星星恶魔喔！」
    她们的打扮正如娜娜学姐所说。
    「社长说：『话说回来你们两个真是一点都不性感耶！就这样瘦到枯死算了啦！』话说回来……」
    噗嗤！琳达从鼻子里笑出声来。
    「柳兄和路兰，你们两个打扮得都挺适合的嘛！」
    瞄了路兰一眼，强烈的视线。那张脸上化着比平常还浓的妆。
    娜娜学姐化妆倒是和她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琳达这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眼皮涂上黑色的眼影，眼线再演尾处上扬，形成强烈的猫眼妆。具有光泽的睫毛，描得细细的眉毛，刻意掩盖唇色的唇膏。
    相对于原本小巧细致的清秀五官，化妆之后的琳达变身一样成了另外一个人。眼睛鼻子异样的美，小脸的轮廓像是无邪的少女，若无其事的视线中又带着一股坏心眼的感觉。
    毫不矫揉造作，爽朗的性格，自然的态度，单纯的感觉——平日给人这种印象的琳达，令夜形象完全逆转了。全部都相反。充满了危险的气息的恶魔，正是如此。
    「琳、琳达——」
    彷佛被吸过去似的，路兰靠近琳达耳边。可是就在这个瞬间，会场的音乐音量忽然更上一层楼。
    「——学姐，你是第一次来打这种工吗？」
    「嗯？什么？」
    看来声音果然传不过去。
    「好了，你们都在这，快去工作吧，快去快去！」
    穿西装的工作人员大力拍手，把情绪高昂的工读生们全推向会场。
    柳真带着不安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和他做一样打扮的外国人靠近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这样双手在柳真身上涂加了亮片的油。路兰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回头一看，娜娜学姐努了努下巴。
    「快去啊！你知道该做些什么吧？先去酒保那里，托盘上放满酒杯后，尽可能在客人之间巡回走动，让客人随意取用！要是有人点酒，就送上去！等一下也会有吃的，用一样的方式上菜！酒保那边的工读生会负责装盘！空杯和垃圾要随时回收下来！总之就是罩子放亮点！把自己当作背景的一部分，尽可能酷酷的，淡淡的去做！」
    「我、找明白了！啊，对了手机……」
    放在椅子上的包包口袋里，路兰的手机还塞在那里。本来想装进放无线电的小包里随身携带的。
    「手机？不行不行，那会被社长骂死的！」
    被琳达纠正之后，也只好断了这念头。毕竟是来工作的，也没办法。
    只希望不要被偷走，将包包放在椅子下比较难找到的地方后，便追随着琳达和娜娜学姐的脚步钻过帘子进入会场。
    气压和几乎要把视网膜烧坏的雷射光，随着爆裂般大音量的音乐从正面袭上路兰。
    ......
    拨开无视于年龄，在身上挂满萤光棒舞动的人群，路兰穿着高跟鞋昂首阔步于会场中。
    「什么酒都好！给我烈酒！」
    一个穿着单薄的洋装的女人在耳边叫唤着，路兰停下脚步。
    派对刚开始的时候，只要有人叫他，还会一一停下来必恭必敬的回应「啊、是！」「请问您要点些什么！」，却被社长怒斥「那样慢吞吞的要摸到什么时候！」，并往他口中塞了三颗口香糖，说是「看起来没礼貌也没关系，嘴巴就这样保持蠕动就好！」于是路兰便一直乖乖嚼着那早已没味道的口香糖。
    然后，开始无言的，斜眼看人。只点个头就转身去取酒。
    四面八方都有人伸过手来擅自将空杯放上银色的托盘。他也都好好收下，再端回吧台去。那些杯子乍看之下是玻璃杯，其实都是塑胶制品，重量既轻，叠得再高也不怕。
    从吧台准备好的酒中随便选了一种，回到刚才点酒的人身边。不想再被舞客撞得把酒洒在身上了，那种事一次就够了。
    送上酒，回收空杯后，无线电中传来把前菜端给客人的指示。确实看看时间也该上菜了。几乎是所有人都没休息地跳个不停，大家一定都开始需要补充卡路里了吧。
    派对热闹得超乎想像。
    日期进隔天的那一刻，会场响起生日快乐歌，女性主宾吹熄大蛋糕上蜡烛的当下，如今回想起来足当晚唯一正经的时刻。
    那之后不知又过了几个小时，客人有增无减，酒不断被端上去，客串dj的来宾是路兰也认识的知名人士，那些年纪老大不小的人们持续欢闹不停歇。
    这时，响起了一阵热烈欢呼声，不明就里的回头一看，设在会场各处，外国人舞动，本该是严禁触碰的表演台上，只见社长跳了上去从背后环抱住舞者跳舞。
    看看柳真，他正站在另一个舞台上，露出「幸好不是跑到我这来」的表情。那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模样，令路兰不禁噗嗤一笑，与柳真四目相接，他也微微露齿一笑。看着他这副笑容的，还有身边那些女性或比女性多了一点什么的人们的视线、视线、视线。
    明灭狂乱的灯光中，柳真宛如一只美丽的野兽。不输给外国人模特儿的身材，高举起双手，配合音乐跳舞.还挺有模有样的唷。
    中场时有一次去上厕所休息，柳真头发还在滴着汗水，边呼吸边说：「那些外国人说，我只要尽量模仿他们的动作就好，所以我就照做了！」看起来，他其实还挺乐在其中的。
    路兰不是不懂那种心境。
    这与路兰的人生截然不同的一个夜晚，对自己来说意外的并不坏。
    非日常的空间中，像这样化身为另一个人，嚼着口香糖摆出酷酷的模样并不坏，只要做一个把工作做好即可的机器。而时间就这样流逝。音乐令人麻痹的刺激，像黑暗中跳动的光线一样不受控制。
    这个在此刻，却莫名的令人畅快。
    什么都不带，漂亮地度过这个夜晚。
    琳达正对自己咧嘴一笑。
    「累不累？还好吧？」
    「还满好玩的！意外的没问题喔！」
    「就是这样啊！我也觉得满好玩的，其实帮这个社长打工，我已经是第四次了！」
    「咦——！每次都穿这样吗？」
    「不是！没有一定的！有各种造型！」
    此时。
    「那边那两人，超可爱的啦！我可以拍照吗？」
    一群完全喝醉的年轻女生，举起手机朝这边大喊。不顾一旁困惑的路兰。
    「可以啊！」
    琳达兴奋地抓住路兰的肩膀拉过来。
    可是，事到如今要是不配合，只会破坏气氛。
    路兰只能配合琳达，将手环在她腰上。
    和路兰手挽着手，琳达站在相机前。
    今晚在这里的不是路兰与琳娜，而是嚼口香糖的男扮女装女仆和猫眼恶魔。
    没有过去也没有现在和未来，那些和这一刻毫无关系。只有当下，仅限在这个会场，只存在于这瞬间。
    此时，视野一角，瞥见了一双极为美丽的鞋子。
    有着纤细的造型，却又不失豪华的一双高跟凉鞋。
    能穿这种鞋的女性真的很了不起，路兰不经意地这么想。自己穿了高跟鞋才知道，像这样必须总是把指尖踮起来走路时，身体传递的意识和平常完全不一样。那个高度，那个大小，到底需要付出多少痛苦的牺牲才能支撑住全身的重量啊。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半的裙摆。那是具有光泽的夏季毛线质地，再往上看，原来是一件无袖的休闲洋装。脖子挂着分量十足的项链，手上戴着成套的手环。
    这女人的姿态完全是自己的理想啊，路兰轻松地想着。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就算不看脸也令人想大喊「这里有个大美女！」她就是如此的艳光照人。
    要是自己投胎当女生，一定要留一头那种豪华的大波浪长卷发。要像那样将晚宴包拿在手中，露出纤细的肩膀，让人人都看看自己完美的体态。
    没错，真的是很完美——
    「……唔……！」
    路兰看见了那个完美的人。
    只凭一件名牌洋装，就能完全融入这个派对会场，有着惊人美貌的完美女人。完美的微笑，完美的站姿。
    她就是，完美的贺甜。
    向前一步，走向还抱着恶魔的——不，琳达的路兰，贺甜那完美的笑容丝毫没有动摇。
    「……呜哇……」
    手中酒杯里的酒已经朝路兰脸上泼去。
    眼睛和鼻子。因为后仰的关系像溺水一般呛咳了起来，即使如此还是发不出声音。为什么贺甜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为何？
    「不是这样的，贺甜！」
    耳边响起哭喊似的声音。
    「你误会了！我啊，是我！你看，我是琳达啊！」
    迅速从路兰的臂弯中摆脱，琳达拼命提高声音呐喊。
    贺甜说的是「那种事我当然知道」，然后。
    「……唔！」
    举手对着路兰的脸颊就是一巴掌。接着不知为何，周围响起了掌声，飘散着热气的乐音还是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