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健云爱恋
几天连绵的阴雨后,天际边终于出现了朦胧的亮斑,就是这样的几丝光芒成了薛源阴影中的航标。他开始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一种运动——足球,这种剧烈的运动让他懂得了年轻的寓意,和青春的激情,那就是孜孜不倦地奔跑,然后把努力的胜果送入到理想的大门。
每天早起锻炼,然后疲惫地倒在草地上或者到报刊栏前,拿起读物报刊阅读,渐渐地竟然迷上了读报阅刊的习惯。报纸、月刊等上面的关于青春的亮点都让他兴奋,他于是每天都渴望着这种带给身体每个细胞都喜悦亮点的闪现。他的头脑里开始涌现了一些崇拜的姓名,他们的经历和努力都会让自己的眼睛充满色彩,薛源学着姚齐把这些人的画像剪贴下来,整齐地贴在宿舍身后的墙壁上,并且参与了各式讨论,而这些花边的新闻以前让自己觉得很可笑。这些或长而繁琐,或短而精炼的名字,现在让自己记忆起来也不再那样的苦闷。从足球的罗纳尔迪迪奥到本,从科比·布莱恩特到姚明----,这些崇拜的偶像在他们的事业高涨时会让自己很兴奋,他们的低落收场时也会让自己伤心不已,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留恋和怀念中,薛源感觉到了莫名的充实。
薛源开始养成争执的习惯,对有针对这些偶像的污蔑和践踏,他会喋喋不休地吵上一个通宵,直至面红耳赤,对方缴械投降才勉强收场。教师们讲义的公式有时候会在他的脑海里演绎出一串的射门动作,他情不自禁地会突然喊出“好”来,然后在全班同学惊诧的眼神中低下头来狼狈逃跑,偶尔他也会窃笑自己的愚蠢。
薛源开始羡慕足球场上奔跑的身影,尽管这些身影距离他的偶像差距甚远,射门也不那么地端正和规范,但他依然会津津有味地留下来观看,为他们的精彩而喝彩,为他们的失误而懊悔。他养成了大声呼喊和呵斥的习惯,他学会了大声歌唱,这种长久积蓄的沉默所喷发出来的爆力,有时候让自己也十分地震惊。他养成了解说和评价,有时会自己在旁边自我地解说,并自己回味觉得这种演讲十分地有道理。
薛源自然学会了踢球,下场在绿茵场上展现自己的欢乐与激情,但他从未有把自己的这种激情送到理想的大门,因为他大多在后卫或者守门员的位置,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位置让自己跑得更持久或者沉思更彻底。他懂得了团结的寓意以及集体带给他的荣辱感。每一次踢球,他都会全身心地把自己溶解在这个团队里,每次开球前他们总会自觉地把手握在一起,就会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有时候崇拜并不是一种过错,关键是自己如何调整态度,摆正位置,然后孜孜不倦地努力送入理想的大门。
这天,薛源和姚齐谈笑着走进公寓楼,满怀抱的图书宣告着他们一天的收获,也是对着明天宣战传递着一种讯号。他们相互推诿着去打开宿舍的门,最后通过“剪刀、石头、布”的交易,在薛源佯装着十分不情愿地掏出钥匙,却惊奇地发现门上没有上锁,要知道在这个夜的城市中,每个人都隐藏着一双猫头鹰的眼睛,每当黑暗来临,他们的心都会蠢蠢欲动,不可抑制。每当这个时候,宿舍里肯定会闪着绿色荧光的眼睛倾巢出动。
薛源推开虚掩的门,打开灯,宿舍却被一股浓烈的烟味笼罩着,就在姚齐刚要跳起来大呼“救火”的时候,却发现浓烈烟雾后的李健云。
“他妈的,你不是想自焚吧!”姚齐咒骂着,气势汹汹地把书摔在床上,走过去打开窗户。
“是呀!老子真他妈的不想活了!”
李健云应和着,他那无力地回答惊得两人目瞪口呆,刚刚燃起的火苗一下子被泼上了凉水,空气中窒息般的沉寂,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稍稍地缓和过来。
“出了什么事情呀?”薛源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关切地问。
“没有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呀?”姚齐饶舌着说。
“真的没有事情?”薛源依然很关切。
“真的!”
“那你他妈的怎么不想活了呀?吃饱了撑的吗?”姚齐有些不耐烦。
“是呀!你想不开去找你那个网络妹妹聊聊呀!——”
“不要再提她!”李健云愤怒地跳了起来,像突然踩住了钢钉似的。
“是不是你们生气了?”薛源似乎明白了原委,依然追问着。
“那是!比这严重!”
“那打架了?俗话说两口子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
“别再提她了!我求求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吧!”
“又不是打架,你他妈的干什么啦?说完了再死也行呀!”
“我们分手了!彻底分了!”
“她提出的?”
“是!”
“为什么?”
“说和我在一起,没感觉了!”
“哼,我就知道有那么一天,就你这熊样不被甩了才怪,这不是应验了!我以前跟你说过,女人不能惯着,那时候你小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你那熊样,她说没感觉你还相信呀!那是借口,现在分了也好,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嘴巴!”姚齐有些气愤地说。
“我打了,当时我就气的给了她狠狠的一个嘴巴!”
“效果怎么样?”
“她果然不再闹了!”
“我就猜这样,女人都是贱骨头!”姚齐颇为自己的建议洋洋得意。
“可是她平静了一会儿,对我说从此我们两清了!”
“呸——”姚齐刚喝下的一口水迫不及待地喷了出来,呛得接连地翻了几个白眼。
薛源赶忙地过去为他推着后胸。
“他娘的,害的老子差点走在了你的前面了,看样这个死法也不好受呀!”过了好大一会,姚齐才缓过气来,“那你打算怎么死呀?喝水这个死法行不通,太憋气了。”
“现在还没想出来?”李健云依然很低沉。
“我看你还是跳楼吧!可万一摔不死,还要麻烦家人和社会,万一头朝下呢?摔花了脸,那下辈子再投胎还会影响市容。我看就你这出息,干脆去食堂拿根面条勒死算了,在去投胎的路上饿了还能垫吧一下!”
薛源惊诧地看着滔滔不绝的姚齐,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转而看着脸面红一阵而白一阵的李健云,他知道这样的劝导起了作用。
“他妈的,现在我明白了,为了她死,小太爷还没活够呢?”李健云过了好久,迷糊了过来,“姚齐你小子甭挖苦我了,明天俺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那就对了,夜场王子,现在醒悟也不晚!”姚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继而说,“赶紧下楼去超市买两瓶饮料给哥们压压呀,老子快渴死了!”
“渴死你算了,妈的,你挖苦老子这么久,我还没找你的事情呢?睡觉。”李健云拉过被单躺了下来。
“妈的,怎么这样的人!”姚齐看见他躺下也不再追究。
薛源他们相视地笑了。
这就是青春语言,一根弦把心灵连接起来,有时候会把痛苦渡到欢乐的彼岸。
薛源不由得想起一位青年作家说过:现代青年迷茫的爱情就像没有规则的游戏,每个人都可以在人生的轨迹里画圈,也可以在半个轨迹中折戟。
这时候,张方义和曲乐乐携手走了进来,这么早地看到两个人的身影,让宿舍的人很诧异。
“哎,哎,李健云,告诉你个消息,你可要千万挺住呀!”曲乐乐拉着李健云的被角。
“说吧,我绝不再跌倒!”
“是呀!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们的夜场小王子绝对不抽!”姚齐学着春节晚会上的一句话说。
“既然你有思想准备,我看那就算了!”曲乐乐悻悻地退了下来。
其实,有他的语句中,大家都有已经明白。
“薛源,学院的王副书记找你!”
当薛源和姚齐抱着足球谈笑着走进宿舍,然后争先恐后地去卫生间冲凉的时候,于文康拦着薛源说。
“王副书记?!找我有事吗?”薛源有些疑惑。
“是呀!具体我也不知道,已经打了几个电话催了!”
薛源疑惑地盯着于文康看了一会,确定了不是欺骗,赶紧去卫生间冲了澡,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在党办室,王福才副书记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镜框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沉思着,他在思索着,这个所谓的薛源是个什么人物,他的报告竟然如此地尖刻和低沉,竟然让自己从事了十年教龄生涯的教师竟然第一次有了深思。
“当当——”有人轻轻地敲门。
“请进!”王福才从沉思中醒悟过来。
“王副书记你找我!”薛源走了进来,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竟然地有了一丝忐忑不安,手足无措。
“你犯错误了吗?”
“什么?!我没有呀!”
“那干嘛那么拘谨呀!我也不是审判官,不要那么紧张吗?”王福才从办公桌后转了出来,在沙发坐了下来,手里拿着纸袋,指着旁边的沙发,“来,坐下聊聊!”
薛源自嘲地看着自己潮湿的衣襟,不禁也笑了一下。
“这是你写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吗?”王福才微笑着从纸袋里抽出一份报告。
“是,是的!”薛源依然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错嘛!很有见地!”王福才依然知道了内涵,“你在寒假里出去打工了吗?”
“是!”
“这样的话就符合了我的猜测,里面的事实情节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你是写不出这样的独特的见解的,”王福才又把报告拿了起来,粗略地浏览着,“总体上写得不错,也很真实,能有一些大学生所具有的文笔力量,符合大学生实践活动内容,也符合你们的专业特点,但是里面怎么有一些日记色彩呀?”
“那么说,这篇报告是不行的呀!”
“我可没有这么说,”王福才笑着说,言语中保持着一丝的神秘,“再说行不行的话,不是在于我,而是在于你自己。”
“我?!”
“是呀!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你就行;如果你对自己没信心,你就不行,其实就是这么简单!”顿了一顿,王福才接着说,“我们打算把这篇送到省教委里去参加今年的大学生社会实践活动报告精选文去,你好好准备一下!”
“记住,既然是鹰,就要学会展翅飞翔!”
在出门的时候,他在薛源的背后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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