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择手段

    林艾被送进医院，做了检查，依旧是急性肠胃炎。
    医生问：“最近喝酒了吗？”
    “喝了点。”林艾小声的回。
    陆璟不禁瞪了她一眼，医生不禁劝道：“你可要把女朋友给看好了，这肠胃炎可大可小。”
    “她不是我女朋友。”陆璟皱眉说，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两口子？那更应该把她身体照顾好了，将来要孩子可不能大意。”医生又叮嘱了一句。
    陆璟本还想解释一句，又觉得麻烦，“单子开好了没有，是不是可以开始治疗了？”
    “着什么急？你这当老公的太不合格了，你老婆身子虚，长期营养不良，还有急性肠胃炎。你还让她喝酒，这不是找事吗？”医生很喜欢说教。
    林艾虚弱的靠在椅子上，有心替陆璟说两句话，但是一张嘴胃里就抽疼。陆璟寒着一张脸，他身边的女人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第一次遇见林艾这样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的。
    医生开完药，陆璟抱起林艾，跟在护士后面进了病房。
    林艾躺在病床上，陆璟去帮她拿药。她晕乎乎的想，这次又欠下陆璟一个人情。
    不多时，护士端来一杯温水，她一脸艳羡的说:“你老公对你可真好怕你渴了，特意让我把水送过来。”
    “他不是……”林艾触及护士八卦的眼神，解释的话咽下，“谢谢。”
    护士没听到八卦，失望的转身离开。
    林艾一口一口喝着水，其实就连她也没想到陆璟这样的男人，也会把人照顾的那么周到。
    随即林艾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她的眼光从来都是不准的吧！譬如韩少铭，第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但又有谁能想到他是这样的冷漠呢。
    陆璟拿完药，又去医院食堂打了粥。上去后，递给她:“这么晚了，就将就吃一点吧！”
    林艾捧着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嫌弃，不想吃？”陆璟皱眉问道。
    “没有，谢谢你。”林艾真心诚意的道谢，一口一口的喝着。但很快眼眶温热，泪水就这样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擦掉眼泪，觉得有些丢人。也许是太长时间没有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温暖，竟然被一碗粥感动的热泪盈眶。
    “你哪里不舒服？”陆璟不明所以，紧张的问。
    林艾摇摇头，说:“陆总，我收回之前的话，其实你是很好的人。”
    “啧，就一碗粥，值得你说这样违心的话吗？”陆璟斜了她一眼。
    “我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你人比较花心，对感情并不专一，但是对待我这样的员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林艾真挚的说。
    陆璟额头上直冒黑线，“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还不如不说的好！信不信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不说了，你别走。”林艾示弱的说，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医院。上次住院，她已经有了阴影。
    跟谁在一起都好，她不想再自己一个人。
    陆璟扫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还不错，总算有点女人的样子了。”
    林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些年因为公婆的事情，她早就全副武装，装出无所不能的样子。但其实她没那么坚强，尤其是在一次次被冷落忽视后，她也不想再欺骗自己。
    打完点滴已经是凌晨两点，两个人打车回到酒店。没有看到韩少铭的身影，他应该是走了。
    林艾回到自己房间，说完全不在意也不太可能，他到底还是跟原来一样走的那么洒脱。想到今后他将不属于自己了，也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
    感情真的很奇妙，也算是印证了那句话，不是说谁离开谁就不能过了。
    ……
    接下来的几天，林艾都在处理王海的事情。保险公司那边准备赔偿，但是王海却始终不肯接受这个条件。陆璟不打算再等，要走法律程序。
    林艾去见了王海的儿子王韬，去的时候林晓燕正抱着王韬，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林艾叹了口气，并不太懂林晓燕的心思。都已经有家庭的人，为什么还要逾越道德的底线，又为什么将孩子生下来面对这样尴尬的身份？
    难道说，婚外就那么吸引人吗？
    “麻烦您再继续照顾韬韬一段时间。”林晓燕擦干眼泪，将王韬交给特别看护。
    王韬一下抱住林晓燕的腿，可怜巴巴的说：“妈妈，我想爸爸了，他什么时候来看我？”
    “韬韬乖，你爸他……”林晓燕看到门边的林艾，脸瞬间变了一个颜色。极具的不安，她忍着安抚了王韬几句，狠狠心走出了病房。
    林艾看到里面哭的厉害的王韬，心里难受极了。
    “我们出去谈。”林晓燕哀求道。
    林艾看了她一眼，跟着她走到医院外面的花园里。林晓燕手指纠缠在一起，局促不安的看着她，“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来这里？”
    “为什么不与公司签订赔偿协议？”林艾问。
    “这件事情我不清楚。”林晓燕低下头。
    “你最好劝劝王海，若他一意孤行，很可能一分钱都要不到。”林艾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好一些，但也仅能缓和一点，她对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实在不能和颜悦色。若不是知道她还有一个可怜的儿子，林艾根本不会关心他们到底怎样。
    “不行，我儿子就等着这笔钱救命呢！”林晓燕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像疯了一样。
    林艾与她拉扯下，看到她胳膊上红青交错，她皱着眉问道：“他打你？”
    林晓燕拉下衣服掩盖伤口，苦苦哀求道：“他怎么对我都无所谓，我只想救我的儿子，求求你再给我一段时间。”
    “好吧！”林艾松了口，“一天，不能再多了。”
    “谢谢，我现在就去说服王海。”林晓燕千恩万谢。
    林艾回到公司，来到陆璟的办公室。原本是没有的，但是陆璟跟陆琳要了一间。美名其曰是有地方上班，实际上每天都躲在里面玩游戏。
    她把从楼底买的黑咖啡放到他的桌子上，讨好的说：“陆总，你要的咖啡。”
    陆璟从百忙之中抬起眼看她，“怎么样？有没有突破林晓燕的心理防线？”
    “她让我再给她一天时间说服王海。”林艾说。
    “你答应了？”陆璟随意的问。
    “恩，那孩子实在太可怜了。”林艾小声的说，陆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林艾底气不足的说：“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专业，甚至有些妇人之仁。但是，我实在不能视而不见。可能我不适合这个工作，或者我可以辞……”
    “靠，什么队友！”陆璟将手机丢到桌子上。
    林艾瞪大眼睛往手机上看，原来是游戏打输了，他到底有没有听她说话？
    “陆总，你可以把我开……”
    “我已经让人把亲子鉴定送给王海了。”陆璟突然说。
    “什么？”林艾不敢相信，“你怎么可以……”
    陆璟看向她，“你觉得我很残忍是不是？林艾，你不专业，身为你的上司必须要弥补你的过失。”
    “王韬如果知道一直抚养他长大的不是亲生父亲，他会很伤心的。”林艾不敢想那个画面。
    “林艾，我承认你很善良，但是处理这件事情要走法律，不是讲人情。”陆璟严肃的说。
    “好，我知道了。”林艾敛下眼眸。“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
    林艾第一次觉得人生的无力，她明白陆璟的做法是对的，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对于公司而言绝对利大于弊。
    她太感情用事了。
    可，还是忍不住替孩子难过。
    白血病手术需要巨额的医药费，若王海得知他非亲生，拿到赔偿款后，会不会替王韬治疗？
    陆璟没有阻拦她，拿起手机又开了一局。但眼前她失落的模样却在屏幕上捣乱，他叹了口气给陆琳打了个电话。
    下午三点，出事了。
    陆璟拿起外套，跟林艾来到医院。
    王海从医院跑了，最后大家在医院楼顶找到了他们。王海挟持了王韬，“父子”两人抱在一起哭。
    “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
    “爸爸，我害怕。”
    “别喊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王海受了刺激，情绪更激动了。
    现场很快就被封锁起来，林艾听到王韬的哭声，心揪成一团。也就不顾保安的阻拦，偷偷闯了进去。
    陆璟见状，暗咒一声跟了上去。
    “王海，算我求你了。韬韬是无辜的，你把他放开。”林晓燕哭着喊道。
    “把秦庆华给我喊过来，我把他当兄弟，他却绿我？”王海不理会她的呼喊，将王韬抱的紧紧的。
    “再怎么说，这也是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把孩子放了。”林艾看到王韬的脖子被手术刀划破，劝道。
    “你别过来，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王海痛苦的挥舞着手里的手术刀，咬牙切齿的说，“我恨不得杀了他们！”
    “我知道！”林艾大声说道，“结婚三年，我替我老公照顾病重的爸妈，不分日夜。甚至拖垮了自己的身体，他一样也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