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灭顶

    上官流年笑着点头，却没有马上解释。
    沁儿不由得跺着脚，急急地说道：“驸马，您倒是一下把话说全了呀，圣上下旨，下的什么旨意，是跟我们公主有关系吗？”
    小丫头火烧眉毛的样子，让蓝慕昭和上官流年都笑了。
    “不错，是和公主有关系，而且还有极大的关系。”
    不想接着逗这个小丫头，上官流年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原来，今天一大早，宫里传旨的太监就到了靳家。
    宏明帝下旨，罢免了光禄卿的官位。还将靳夫人送去大牢，和她的女儿靳晓涵作伴。
    旨意中，皇帝严厉斥责了靳家人藐视皇威，对皇室成员不敬的行为。更加将当中造谣生事的靳夫人说成是命妇中的耻辱。
    靳夫人一听说要把自己也送进大牢，当场晕了过去。全家人慌作一团，就连靳老爷也痴痴呆呆，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他这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官位和官声。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经此一难，就因为那个孽女的妄想，全家人都要跟着受难。
    此时的靳老爷，对这个女儿恨到了极点。再看老妻的狼狈样子，也失去了最后一点怜悯。若不是这个愚妇哭哭啼啼，非让自己救那个孽女，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天，靳夫人铩羽而归后，靳老爷就觉察到了不对。邵礼公主根本就不像家里这对母女说得那么好糊弄。
    可是，已经做过的事情没办法挽回，后面不管靳夫人再怎么哭闹，他也咬定牙关不再为靳晓涵想办法。相反，靳老爷干脆向衙门告了假，闭门不出。希望躲在家里，就能让贵人忘记他们做过的蠢事。
    可惜，如今看起来，还是未能逃过这一劫啊。靳老爷老泪纵横，整个人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老爷，老爷救命啊。”被几个内侍用水泼醒后，靳夫人大叫起来。
    靳老爷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吩咐身边的下人道：“去，拿纸笔来。”
    他要休了这个蠢妇，就算不能挽回什么，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靳老爷，您可要冷静些啊。”传旨的公公凉凉地插嘴道。
    “公公请指教。”靳老爷现在一点架子都摆不起来了，整个人乖顺到了极点。
    “您想清楚再做事啊，皇上可不想看到你们靳家妻离子散啊。”说到底，宏明帝对这个一家之主更不满意。并不想看到靳老爷休妻弃女的行为。
    什么？靳老爷如遭雷劈一般呆在当下。这么说，皇上连自己休妻都要管不成。
    “这位公公，您能不能再说得详细些。”靳老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着从身上摸出一把银票，也不看数额，一股脑塞给了太监。
    那太监从善如流地将银票塞在袖子里，手上厚实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笑眯了眼。这趟才是可太肥了，真是个好差啊。
    “靳老爷，既然您想知道，杂家就说得详细些。您是一家之主，得让皇上看到您的担当。切不可一出事就把女人推出去顶罪，皇上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
    “您也别灰心，虽然暂时被罢官。可是您还有儿子呢不是，过两年，家里的公子参加科考出了头，您不就又能翻身了嘛。”
    “是，是，多谢公公提点。”靳老爷木然地道着谢，心里一片冰凉。
    将这对母女赶出靳家，他们或许还能有出头之日。可圣上连这个选择也不给他。家里有这对名声败坏的母女，将来就算儿子考中了，仕途也得受到连累。更何况，有一个坐过牢的母亲，儿子能说到什么好亲事呢。
    更不用说，经过靳晓涵一事，就连靳家旁支家的女孩子恐怕都要受影响。不赶她们走，就要一辈子被拖累。皇上这是彻底恼了他啊。他为什么要听信妻子的话，要去跟邵礼公主作对呢。
    靳老爷只想着是妻子的错，完全忘记了他之所以会同意，很大程度上还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希望有个声名败坏的女儿。如今，他只觉得万念俱灰，整个人都痴呆了，连靳夫人被内侍拉走都没注意。当然，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会在乎。
    上官流年为了让蓝慕昭出口气，将这段过程讲得十分详细。他为了能掌握第一手的情况，愣是跟着内侍跑了两个地方。先是去了靳府，而后又到京兆府走了一趟。看到尘埃落定之后，这才转头来到公主府。
    “我的天哪，圣上真是发了雷霆之怒啊。”沁儿面带惊恐，喃喃道。
    她们都知道驸马进宫替公主出头的事情，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效果会如此之好。原本以为，皇帝能下旨申斥靳家就不错了。谁知道，一出手就是罢官和进大牢。
    一只垂头默不作声的曾宁也震惊地抬起头来，望向上官流年的目光十分复杂。就算心中一直不喜欢这个人，可她也不能否认，这次驸马干得漂亮，确实解气。
    “公主，这个结果你可满意？”上官流年微笑着问道，眉宇间有一种挡不住的得意，仿佛一只等着主人夸奖的小狗一般。
    蓝慕昭心中喜悦，面色依然平静淡定。这消息她昨晚就听一个潜入闺房的人说过了，所以毫不惊讶。
    上官流年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失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公主似乎并不是太高兴。倒是旁边丫头的反应让人满意。
    他略以思量，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儿。
    “对了公主，我在京兆府碰到了吕政，他让我转告公主，您要的口供可能还需要再等两天，因为靳晓涵现在有些神志不清，很难问出什么来。”
    “公主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知道吗？可否告知我，或许能帮上点忙？”上官流年试探地问道。他有些好奇，公主到底想怎么对付靳晓涵。
    可是，这话刚一出口，上官流年就感到周围的气氛似乎突然凝固住了。刚刚欢乐轻松的感觉荡然无存，面前的主仆三人，脸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