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分析

    蓝慕昭长出一口气，用力摇了摇头，苦恼地说道：“驸马，我不是因为没有拿回腕钏而烦恼。只不过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本以为是那王氏贪婪自私，没想到，背后可能还有别人。”
    顿了顿，蓝慕昭猛然抬起头来，望着上官流年的眼神充满了震惊：“驸马，你知道吗？这菩提子的腕钏据说承载着无数功德，不仅能让佩戴者体病全消，还能让其鸿运当头，心想事成。”
    “你说，母妃的死，是不是也和这宝物有关？”蓝慕昭的声音微微发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在哆嗦着。
    上官流年心中隐隐作痛，他看不得蓝慕昭这样悲恸惊惧的样子。公主还是跋扈傲娇些更好看。
    “公主，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抑制住自己冲上去，将人揽入怀中的冲动，上官流年压抑着情感，沉沉问道。
    蓝慕昭一怔，眼中闪过一道希望。
    “你知道怎么回事，快说，我想听。”那急切的样子，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她就知道，驸马有办法。他是整个东崇最聪明的人，他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蓝慕昭已经有点慌了，她本就不是个沉稳的人，若不是历经三世沉浮，恐怕连现在的程度都达不到。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死去的沈清月，这是蓝慕昭的死穴，触及必乱。
    上官流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因为沈清月的死必然会牵扯到皇后和太子，和这两人作对，是对他执行自己的任务的一大挑战。可能的情况下，他总是尽量避免。
    可如今，他已经看不得公主如此痛苦，这趟浑水是躲不开了。
    “公主，其实这件事就算我不说，恐怕过几天沈老太爷也会发现。”
    蓝慕昭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怎么又扯到外祖身上去了，按照沈老太爷的表现来看，他事先的确是不知情的。
    上官流年没有解释这一点，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
    “公主，据我所知，这菩提子的腕钏十分珍贵，整个东崇恐怕也不会超过三串。”
    蓝慕昭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没错，我知道的只有两串，一串在皇宫，由父王给了母妃。还有一串供奉在皇家寺院，一般人都没见过。”
    “那么，皇上为什么把东西给了娘娘，而不是皇后呢？”
    上官流年的话像一记惊雷，劈得蓝慕昭面色大变。她咬了咬嘴唇，苍白着面孔辩解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母妃那是最得宠，父皇给的好东西多了去，又何止这一副腕钏。”
    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越来越苍白，显见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上官流年用一种悲戚痛心的目光注视着蓝慕昭，缓缓道：“公主，那菩提子乃是圣物，功效可不止是祛病延年。据说，那宝物还可以助修炼之人功德圆满，使拥有者成大业。”
    蓝慕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颤抖着嘴唇喏喏道：“可是，可是母妃只是一介女流，又无亲子。”
    上官流年点点头，似是同意蓝慕昭这个观点。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记闷雷，再次将蓝慕昭轰得魂飞魄散。
    “公主说得没错，一般来说是这样的。或许，这也是圣上将此物给了娘娘的原因。因为她在宫中地位超然，既受宠又不争权夺利，更加没有皇子傍身，就算拥有这圣物，旁人顶多是有点嫉妒，不至于招来什么祸患。”
    蓝慕昭拼命地点头，泪水却忍不住地聚集在眼中。这也是她试图让自己相信的说法，可是，内心里，她也有一种感觉，这种想法可能只是一个表象。既然母妃最后还是为皇后所害，那么事情就不可能这样简单。
    果然，上官流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公主，娘娘确实没有亲子，但不意味着不能养育皇子啊。”
    东崇的中宫虽然只有一子，可宏明帝却不止一个儿子。虽然皇帝也重视正统，但本朝庶子继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这一点上，黎皇后从来就不敢掉以轻心。
    “我听说，沈娘娘当初和一个低品级的妃子走得很近，那妃子刚刚生育了十二皇子不久。”上官流年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缓缓地叙述着。
    他在刚刚回到东崇时，就已经把宫中发生过的大事都调查了一遍。沈清月的死，他早有怀疑，却因为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而此时，蓝慕昭的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地滚落而下，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咬着牙说道：“那孩子还不满一岁。母妃是看他们可怜，在宫里没有根基被人欺负，这才帮把手而已。”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胖乎乎的小娃娃，见人就笑，可爱得紧。母妃也喜欢孩子，知道黎皇后一向打压宫中有皇子的嫔妃，便时不时护着些。没想到，这些在沈清月眼中随手的善举，居然成了她自己的催命符。
    母妃去后不久，那孩子也染了风寒没了。又过了一年，孩子母亲也病殁了。蓝慕昭以前从没有细想，现在看来，说不定也是皇后动的手。
    “是啊，可是你们这样想，别人就未必了。”上官流年也相信，沈清月恐怕没有任何旁的想法，出于好心才出手相助。但是，这样的举动看在有心人眼中，可就不是那样了。
    宏明帝忌惮皇后一派已久，对太子总是挑剔打压，却给了宠妃最珍贵的菩提子腕钏。而这个宠妃处处表现出对庶子的宠爱，只要她开口，宏明帝说不准就会同意将那孩子交给沈清月抚养。
    沈家在文臣中颇有根基，沈清月在宫中最得宠，还有了圣物在手。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联系起来，哪个皇后能坐得住。
    说实话，上官流年甚至觉得，如果他是黎家人，也一定会劝说皇后斩草除根的。为了登上那个位置，成为笑到最后的人，就决不能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