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计划

    上官流年面色一窒，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想好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只是感情上已经偏向了蓝慕昭，心中一急，话就脱口而出。此时被蓝慕昭这样一问，不由得语塞。
    蓝慕昭眼神一黯，失望道：“原来驸马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心的。”
    “不，公主你误会了。我，我只是担心你。”上官流年深深叹息道。
    他固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可心里也是真的担心蓝慕昭。若真是皇后策划了一切，那公主对她的恨完全可以理解。只是，与一国的皇后太子去斗，要付出的可不仅仅是一点点金钱，失败了，可能会失去生命。更勿论皇后身后还有强大的镇国公府。
    与皇后一比，公主什么都没有。除了皇帝那虚无缥缈的宠爱，简直是毫无胜算。这样的仗，真的要打吗？
    “公主，你当真要报仇？”
    蓝慕昭望着上官流年，一双黑眸清澈见底，她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默默地，蓝慕昭在心里加了一句，不报此仇，枉我三世为人。
    “好，既然如此，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哦，不对，是君子舍命陪公主。”上官流年勉强开了个玩笑。
    他不愿意看到心爱的人明明知道了一切，却对凶手无可奈何的痛苦。也不愿意看到公主如飞蛾扑火般地跟皇后斗。对蓝慕昭来说，仗着宏明帝的宠爱，让皇后吃个小亏，偶尔坑一次太子，这些都不难。
    可若真想报仇，凭她目前的实力，依然是难上加难。作为丈夫，他怎么能看着妻子拼死挣扎而袖手旁观呢。
    这一次，上官流年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公主共进退了。
    蓝慕昭心中欢喜不已，她知道，上官流年是个君子，言出必行。既然答应帮忙，就一定不会反悔，或者中途使坏。加上从前两人已有约定，不会做出任何对彼此不利的事情。这样看来，他们已经是妥妥的同盟关系了。
    这个认知，让蓝慕昭心里甜滋滋的，仿佛一块蜜糖融化在心中。
    “那么驸马打算怎么做呢？”蓝慕昭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可看向上官流年的目光充满了信任与喜悦。
    上官流年略一思量，答道：“公主，我本来就打算去太子府探探虚实，如今正好也一并探探太子对宝物的口风。若是他不知情，那么目标就很明白了。我们拿回腕钏就只需要对付皇后即可。”
    停顿了片刻，上官流年又道：“此外，公主或许不高兴，但是我依然想听听沈老太爷那里的回复。公主也许不信，但我总觉得，老太爷对公主还是有一份拳拳爱心的。”
    “随你。”只要上官流年肯帮忙，蓝慕昭也不是一定要跟沈家撕破脸。再说，若是外祖明白事理，直接处理了王氏，她还懒得脏了自己的手呢。
    “还有一点，公主一定要答应我。否则这个仇，我宁可不报。”上官流年的脸色陡然严肃起来，看向公主的目光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坚决。
    蓝慕昭一怔，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
    心中却警惕起来，他该不会是打着帮自己报仇的名头，要求自己放过皇后和太子吧。
    上官流年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道出心意。
    “公主，你冰雪聪明，想来也知道，这世上让人痛苦的事情很多，而最令人无法自拔的便是权欲，钱欲，以及爱恨情仇。不管执着于哪一种，都会毁了一个人的心性和生活。我希望，公主能答应我。”
    说到这里，上官流年停顿住，定定地望着蓝慕昭，眼神充满了不容抗拒的霸气。蓝慕昭被他的气势镇住了，这还是她此生第一次看到上官流年露出这样的表情。
    上辈子，似乎是将自己送往西楚为人质的时候，他也露出了同样的神态。忆及过往的蓝慕昭不由得有些走神，而上官沉重的声音又将她拉回现实。
    “公主，你要答应我。尽管我们行报仇之事，但你决不能被仇恨左右的心性，忘记了初衷。不要过分执着事情本身，尽自己的本分就好。你能答应吗？”
    蓝慕昭默然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只不过，心里其实有些分辨不清界限到底在哪里。既要报仇，还不能被报仇所左右。既要尽力做事，还不能执着于事情本身。这样太复杂了。
    不过，只要他肯帮自己，就是最大的进展了。蓝慕昭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不再纠结上官流年话语中的玄机。反正他肯帮忙了，这个念头在心中反复出现，让她完全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对了，案子的事情怎么样了？”蓝慕昭语气轻松地问道。此时再想起那糟心的凶案，她也不觉得那么伤脑筋了。
    上官流年苦笑着摇了摇头，经过手下人一天一夜仔细查访，依然毫无线索，慧能依然如人间蒸发一般，踪迹皆无。
    或许，他只能从太子那里下手了。
    “公主，太子已经从宫中返回东宫，我下午便去走一趟，说不定能有些收获。”
    “也好，中午一起用膳吧。若是曾宁他们回来了，说不定还能给你些有用的消息呢。”蓝慕昭一脸得意。看上官流年没有进展，就仿佛她已经赢了赌约一样。
    只可惜，直到上官流年离开公主府的那一刻，曾宁等人还没回来。
    “咳咳，可能线索太多了，一时之间查不过来。你先走吧，等有了消息，我会让人送到府上去的。”蓝慕昭有些尴尬地嘴硬道。心里暗暗埋怨曾宁不给自己长脸，哪怕像昨天似的，带回些受害人的消息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嘛。
    上官流年脸上露出温柔了然的笑意，他不打算跟公主争口舌之利。说实话， 如果可能的话，他宁可对方什么也查不到，只要保证能安安全全地待在公主府就好。
    其他的事情，都有他呢。
    “既如此，为夫先告辞了，有情况我也会让下人及时送信过来。公主尽管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