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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近况

    马群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托牠们的福,你很快得知了奶油蛋糕和黑袜子的消息。
    还有一个顺带的蹄下败将闪电纹。
    小伙伴们都有了新的名字。
    奶油蛋糕的马名正式称呼为奥西里斯,和牠的气质不太符合。
    你印象里的月毛小马总爱贴着你奔跑,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吓到。
    那可能是童年黑熊带来的阴影,使得奥西里斯变得敏感多疑。
    而黑袜子的名字有种往本马性格相反方向狂奔的美感。
    其名为冬风穹顶,延伸母亲名字的含义所得。
    闪电纹的名字倒是一贯挺合牠性格的,额间流星想必在马名参考里占据了浓厚一笔。
    电闪雷鸣一听就知道是个霸气侧漏的骏马名字。
    真是连中头奖啊!
    没有哪匹马的名字奇奇怪怪,都是朗朗上口的好名字!
    要知道审核的奇葩选法,还有人类热衷于稀奇古怪命名的爱好可是出名了的。
    大家没被取名成“桃桃桃桃和李桃桃”这样的名字,真是万幸!
    那大概就和知道自己没被取名为王傻春,李贱狗这样姓名一样的感受吧。
    虽然你们相隔两地,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再见一面,但这不妨碍你为牠们感到高兴。
    要是能再聚一次那就好了。
    在坡道上驰骋,你的思维却是不在这儿,而是随着天上的飞鸟一起飞向了远方。
    大家一定会有很大的变化。
    冬风穹顶可能长全了身体,身高慢慢追了回来,还可能胎记似的黑袜子没有变大,成为膝盖上点缀的护肘。
    而奥西里斯说不定走出了童年的阴影,可以倘然面对突发的危险,再沉下心去解决它们。
    像电闪雷鸣这样从小刺头到大的马,应该会成为那块地方的头马,每次训练都要走在马群最前方吧。
    那我呢?
    我有什么变化?
    你低下头,看见的是乌黑的胸膛,还有那紧绷的前肢,在运动的过程中剧烈变化着。
    好像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硬要说的话,只有身体变得更加强壮,奔跑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不对。
    你否定这个想法。
    心态上的成长也是一种成长。
    有时你在厩舍休息,脑海里会想到那天梦中的身影。
    暴徒走的是那样果断,没有对现世任何的留恋。
    你望着牠渐远的背影,心里的执念疯狂挣扎。
    每匹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是路,那就不断的向前走。
    即使倒在行走的路途中也绝不后悔,而是平静接受命运的审判。
    对你来说,活下去就是那条驱使你向前走的道路。
    它是最终的结果,悬停悬崖边上,等待胜者的摘取。
    在这条荆棘之路里,唯有继续向前才能得到那一线生机。
    你想要做的事情,和其他的赛马没有区别。
    思绪的狂潮激荡散开,溅起圈圈粘连的水花。
    再次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草地。
    你猛地抬头,在混凝土浇筑的城市群里,这块平坦土地是多么突兀。
    背上的埃尔希立即握住缰绳,表情凝重。
    这些日子里埃尔希和墓志铭相处下来,摸清了这匹赛马的一点规律。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梅里耶夫的话非常正确,墓志铭是匹难得的好马。
    其次,墓志铭心思细腻,若牠不是一匹马,埃尔希简直要觉得自己是在和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进行对话。
    靠谱的成年人会有什么特征呢?
    善于隐忍,很少表达自己的需求,总是高效迅速的完成任务。
    以及最重要的,心里多少有点问题。
    心理问题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可以是婚姻的压力,可以是亲人的不理解,可以是负债累累却无力偿还……
    大人们总要等心里留下的疤痕彻底裂开才懂得弥补。
    可就算是弥补了,糊上去的墙纸也总是擅自掉落。
    于是周而复始的陷入恐慌情绪,不断的开启轮回。
    墓志铭给埃尔希的感受就是这样。
    用东西来形容牠,就是薛定谔的炸药包。
    没爆炸之前做什么都行,一旦爆炸结果完全未知。
    这种消极的情绪传达给了埃尔希,令这位热爱笑脸生活的骑师失去了笑容。
    现在墓志铭在训练的过程中突然扬起脑袋,表现得很不像平常的自己,埃尔希就紧张了。
    摔下马也好,只求别发生大的损失。骑师握紧手中控马的缰绳。
    但凡大马失控,周边的赛马必定遭殃。
    届时就不只是她摔下马了,还很可能会造成踩踏事故。
    墓志铭高昂着脑袋,蓝色的眼睛远远眺望。
    什么都没发生。
    埃尔希松了一口气,不敢放开自己的手。
    ……诶?什么都没发生?!
    这回换骑师低头观察她胯下马匹了。
    墓志铭似乎心有所感,停下脚步小跑到坡道边缘。
    你和骑师对视,她的惊讶,好奇和警惕尽数被你看在眼里。
    同样的,你的迷茫和疲惫也都展示给了埃尔希。
    良久,骑师率先别开了脸。
    “墓志铭啊墓志铭,有时我真的在想你会不会是个披着马皮的人。”某种意义上讲埃尔希的猜想蛮对的。
    “算了,不出问题就行,其他的就交给梅里耶夫先生吧。”埃尔希碎碎念着,自己下了马。
    晨操结束了。
    洗完澡,你回到厩舍享用第二顿早饭。
    隔壁的雪梅花还没有回来,牠去参加比赛了,另一匹年龄小些的赛马后脚进了房间。
    你认得这匹马,同样是冠军山出来的赛马,之前在那边训练的时候见过几面。
    不过牠输了前段时间的新马赛,现在正在准备未胜利比赛,最迟后天就要前往赛场。
    “咴咴!”牠叫了几声。
    早上好!墓志铭!
    你也回以问候:“早上好。”
    这匹赛马给你带来了奥西里斯的近况。
    说来也巧,牠的新马赛正好撞上奥西里斯。
    那匹月毛马越跑越快,终赛时甩了后面马足足快四个马身。
    要知道这可是一千二百米的短距离比赛!
    能甩快四个马身,这是什么概念?
    妥妥的大物啊!
    碰上怪物马实在太倒霉了!
    同厩舍的赛马大吐苦水,你听完深表同情的时候心里还有点高兴。
    看来小奶油蛋糕也长成独当一面的赛马了。
    你问邻居,那匹月毛马长得怎样?是不是很强壮啊?
    邻居连连点头。
    哪只是强壮呦,一肩膀差点给我撞散架了!
    抢位置抢的可厉害了!
    不过是匹很亮的马。邻居充分肯定了奥西里斯的毛发。
    “我就见过芦毛的同类能跟牠比亮度,还是那种年纪很大的芦毛马。”
    说一匹马和芦毛马一样好看,那确实是在赞扬的。
    因为大家都喜欢芦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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