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猜,她知不知道你的底细?
温令仪带着若桃等在门口,罗政急匆匆的出来,见到温令仪就咧嘴儿笑了,有些红了脸,抬起手挠了挠头发:“咋还跑这里来了?这边可不安生了。”
“听说罗副将受伤了,我过来瞧瞧,别无所长还能诊脉开药,罗副将为国为民以命相搏,值得敬重。”温令仪福了福身说。
罗政侧开身:“请。”
温令仪带着若桃往帐篷里面来。
说起来,晏怀卿在京城里哪有罗政有面子?罗政背靠祖父和兄长,只要不作奸犯科,就算纨绔一些也是被人敬重的,反倒是到了雁门关,晏怀卿住在元帅府,罗政只能住在兵营帐篷里,倒不是罗政不能住在这里,而是晏怀卿心里那点子小人得志的心思太上不得台面了。
亲兵殷勤的厉害,端茶送水忙活得脚不沾地,若桃看亲兵里里外外的好几趟,心里都默默叹气,干嘛总要晃来晃去呢?外面待着不好吗?
心里这么想,人站起来就出去了。
本来还没在意若桃的罗政扫了眼若桃到了门口的背影,心里头啧啧两声,这规矩不是谁都有的,也不知道这女子跟温令仪是什么关系,带在身边可要操心了。
“雀枝是个随行洒脱的人。”温令仪取出来脉枕放在桌子上:“我给罗副将请个平安脉,让你的亲兵叫来了军医,一会儿我要查看一下伤口。”
罗政有些不好意思:“没事,伤口都快好了。”
“不可大意。”温令仪看罗政。
罗政不好意思的伸出手,看温令仪的纤纤玉指按在自己的手腕上,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心脏跳动的声音让他脸更红了,生怕温令仪感觉到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
偷偷看温令仪,见她容色淡然,这才松了口气。
“罗副将何须如此情绪激动呢?平静下来才能让我看出来脉象中的不妥之处。”温令仪说。
罗政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清了清嗓子:“我、我这不是因为对你心思不纯吗?”
“那不看病了?不看病也就罢了,毒也不解了?”温令仪撩起眼皮儿看罗政,收回了手。
罗政愣住了,看着温令仪依旧淡然的模样,嗤笑出声:“果然,这龌龊的小人!”
“罗副将,入仕不管是从文亦或行伍,倾轧从来就没有断过,这也是为何当初你执意要来雁门关,罗伯父登门希望我劝说罗副将一二的原因,若只凭着一腔孤勇,如何在这尔虞我诈的名利场中生存?生存都不能的时候,还说什么建功立业呢?”温令仪抬起手。
罗政这次再让温令仪诊脉,心里没了一丝一毫旖旎的心思,而是在琢磨温令仪这番肺腑之言。
无异于当头棒喝,他只是不得不当纨绔,又不是真正的草包。
罗家一门的荣辱关乎每个人,自己更不能置身事外,不管自己是阵前立功亦或是折损在雁门关,对于自己的亲人来说,都没有好好活着更好,战争是残酷的,而他走这条路的初衷是为了温令仪不假,可何尝不是为了让自己能对得起自己这七尺之躯,为人一回呢?
“到底是那些人有顾忌,不敢把事做的太明显,中毒不深。”温令仪收回手,从袖袋里取出来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这是药王谷的解毒丹,回头我会多制一些,但凡顶着天子门生的人都分发下去,切不可把这件事摆在桌面上说,余下的事情我解决。”
罗政摇头:“我们一群爷们有事,怎么能让你个女子挡在前面?”
“罗政啊。”温令仪突然叫了罗政的名字。
罗政只觉得一股子冷气从后脊梁骨直接冲到了天灵感,差点儿就站起来恭敬地听着了,反应过来看温令仪,自己都纳闷,为何对温令仪有敬畏心了?这是咋来的?
“我此行来雁门关为了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为了对得起罗老大人、罗伯父和罗小大人的照拂,看看你在这边可顺遂,男儿志在四方没错,但有勇有谋方能建功立业。”温令仪说。
罗政问:“那另一件事呢?”
温令仪勾了勾唇角:“事以密成。”
罗政:……!!!
自己配不上她,尽管这想法在心里像是钝刀在磨着肉一般的感觉,可罗政知道自己太鲁莽了。
“军医为何还不来?”温令仪往门口看了看。
罗政起身:“我这就让人去找来。”
这点子规矩自己是懂得的,温令仪需要避嫌,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
温令仪端起茶抿了一口,扫了眼罗政放在桌子上的兵书,她并不介意罗政对自己有想法,甚至心里都有愧疚感,但若能因这份心思让罗政能拼杀出来一个好前程,未必就是坏事。
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到底怎么走,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自己敬重罗家人,不止是为官经商的人,还有罗政在内。
军医来的时候,温令仪微微颔首。
“晏夫人是药王谷的得意弟子,小人这点儿子微末本事献丑了。”军医拱手一礼。
温令仪起身还礼:“能阵前与阎王爷抢人,在令仪心中乃是深埋功与名,却最值得尊敬的人,请。”
军医年纪三十开外,听到这话微微触动了心绪,世间英雄无数,不见军医之名,能得到温令仪这么一句赞誉,心里舒坦的厉害。
罗政背对着二人,解开了中衣的带子。
军医自报家门:“小人并无门派,是家传治外伤的本事,入行伍后便当了军医。”
“家传都专精一道,代代相传能至臻境,请问该如何称呼?”温令仪问。
军医不好意思了,掀开罗政的中衣,露出后背那一道伤口,从左肩胛骨到右肋,还要包扎一段日子才行:“小人姓邓,家里行二。”
“邓二哥,可否解开纱布,让我看看罗副将的伤?”温令仪问。
邓二立刻一圈圈的解开了纱布,说:“怕罗副将不注意再把伤口崩开,当时的伤太重了。”
随着邓二的动作,伤口露出来了,温令仪知道罗政肯定受了重伤,可没想到这重,除了最长的这一道伤口,小的伤口还有不少。
再仔细检查伤口缝合的针脚和愈合情况,啧啧两声:“罗副将遇到了高人,这般缝合的法子我只见师父用过。”
邓二心里是得意的,被夸奖,被药王谷的人夸奖,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温令仪收回手,转过身:“邓二哥,但伤药的药力还欠了点儿,我有一个外伤用的方子,赠与邓二哥。”
邓二愕然的看着温令仪,连连摆手:“可不妥当,可不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的,赠与有缘人,能救更多人,这才是岐黄之术的道。”温令仪也没客气,过去罗政的桌案前,研墨写方子,一连写了三个,止血的、愈合的还有一个是麻醉用的。
写好了方子,送到邓二面前:“邓二哥手下方子,我还有事相求。”
这下,邓二都不好拒绝了,双手接过来方子:“多谢晏夫人赠方之恩。”
“邓二哥,军中草药不安全,有人对一些药材动了手脚,但凡方子上我在草药下面用朱笔点了的草药都不能用,你留意一下军中的军医,不动声色的查出来是什么人做的手脚,直接告诉罗副将,他会处理的。”温令仪说。
邓二脸色大变:“晏夫人,这都看出来了?小人也在怀疑,可人微言轻不敢动,所以给罗副将用的草药,我能进山采就进山去采。”
温令仪微微福身:“受累了,罗副将必定能护邓二哥周全的,我先告辞了。”
邓二目送温令仪离开,回头看罗政。
罗政嘴角一抽:“你猜,她知不知道你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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