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夜宿尼姑庵

    小玉觉得自己腾云驾雾一样到了树杈子上。
    夜里睡在树上，这种日子就是她想要的，做梦都梦到的浪漫。
    这是棵巨大的老樟树，樟树冬天不落叶，到了春天才会更换新的叶片。但是老树虬枝，看着浪漫，其实那树杈子上都是大的结节，硌得屁股老疼了。
    小玉推了推小唐：“喂，你下去把被子拿上来。”
    小唐乐得被她差遣，飞身下去抱着被褥上了树，小心地垫在树杈子上。
    小玉伸了个懒腰，这下子舒服了。
    “喂，你下去睡。”
    小唐被过河拆桥了。
    他无奈，“你会掉下去。”
    小玉坚持：“你我青年男女，授受不亲，你去马车里头睡觉。那里舒服。”
    小唐只好下了树。
    小玉从浓密的树叶子中间看着夜空。
    树叶太浓密了，她啥都看不到。
    她索性调整了一下身子，侧身枕着一个树枝。那树枝老硬了，硌得脖子疼。小玉朦朦胧胧中又要翻身，结果不小心从树杈缝里头掉了下去。
    “啊---”
    小唐就在树下头等着呢。
    他无奈纵身跳起来接住小玉：“姑奶奶，闹够了没有？”
    小玉撇嘴：“你凶我？你凶我！”
    小唐：“夜深了，去马车上睡觉。”
    小玉：“你管我？要你管？把我送上去。”
    小唐：“夜里树叶里头说不定会有蛇，那些蛇就喜欢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专门吸女孩子的阳气，它们舌头分叉，都是红色的……”
    小玉逃到了马车里头，放下车帘子：“不听，闭嘴，闭嘴。”
    她所在马车里，这里看不到夜空里头的星星，也听不到夜里的风声。
    她真的非常想在树上睡觉呢。
    第二天，小玉醒了。
    外头静悄悄的，但是很香。
    是烤肉的味道。
    小玉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她头一天太激动了，忙着赶路，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又睡了一夜，饿得厉害。
    小唐在火堆上头烤肉，还拿了咸盐往肉上洒。那是只小兔子，兔皮被烤得金黄，一滴滴的黄油从兔皮上滴落，滋滋啦啦乱响。
    小玉过来，吞了吞口水。小唐木着一张脸，递给她一个肉串，这肉串有股子焦香，烤得有些过了头，肉的边缘发黑。
    小玉拿过来就吃。
    真好吃。
    外头焦脆，里头是酥软的。
    她吃了一口：“怎么这肉块这么小？你切这么小干嘛，费劲扒拉的，直接烤不就行了。”
    小唐盯着火堆，小心不让火苗烧焦兔皮：“哦，你那串是蛇肉。”
    小玉：“……”
    小唐，我诅咒你全家。
    她忙不迭的吐掉嘴里的肉，几乎要呕吐了。
    小唐诧异：“怎么？呛到了？”
    小玉捂着嘴跑到小溪边，跪下，她肚子里是空的，只能吐出来几口酸水。小唐跟过来：“没事吧？”
    小玉脸色发红，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想呕吐。
    “你干嘛不说是蛇肉？蛇肉多脏啊？蛇肉多难看。”
    小唐很委屈：“你也没问啊。”
    小玉气得刷了牙漱了口，几乎要把牙齿给刷掉一层皮才罢休。小唐递过来的兔子肉她也不肯吃，抱着硬饼子啃。
    水囊里头的水也冷掉了，小玉拿了水罐烧水喝。小唐不敢吭声，依旧递过来一只兔子腿。小玉不接，扭着身子看水罐。
    老天爷啊，这才第二天，她有些想家里的厨房了。
    蔡嫂的厨艺那么好，今天早上家里会吃什么呢？
    小馄饨配爆炒田螺？
    葱油饼配小米粥咸菜条？
    小唐用匕首把兔子肉割成小块，然后一块块递给小玉，小玉连着吃了好几块。
    水开了，小玉拿了小碗喝水，又给小唐盛水喝。
    两个人也算是有了某种默契，一个人灭火，一个人收拾东西，很快收拾好马车，小唐赶车，小玉在车头上看风景。
    这一日，两个人错过了驿站，赶巧了路边有尼姑庵，小玉给了人家一两银子，借宿在尼姑庵的空房内。
    蔡二娘给她带了个木盆子，可以沐浴洗衣。小玉觉得自己浑身发臭了，必须得洗个澡。
    就是那些衣裳，也得用皂角彻底洗一洗。
    她烧了水，调好水温，拴上门栓跳了进去。
    舒坦。
    她没看到，小小的窗子外头，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盯着她，透过白色的水汽锁定她青春的躯体。
    这人贪婪的看着小玉，几乎屏住呼吸。忽听尼姑庵外头有人推门进来，她赶紧溜走。
    是小唐进来了。
    这里是尼姑庵，他不好意思在这里吃野味，只好把打来的野鸡做成叫花鸡，在尼姑庵外头挖了坑烤着呢。
    他知道小玉在洗澡，于是守在房子外头。
    这尼姑庵破败，香火不盛，仅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主持和两个三十来岁的女尼。尼姑庵也不大，一排四间土房子，两个门房连带着厢房。他和小玉就住在厢房里。等入夜，他也不能在尼姑庵睡觉，得避嫌。
    他得去马车里头睡觉。
    小玉勤快，今日晒了棉被，等会儿还得把棉被收起来。
    等小玉收拾好了，俩个人跑到尼姑庵外头偷吃叫花鸡，小唐先紧着小玉吃，等小玉吃饱了，他就啃光了鸡架，鸡头，鸡屁股和鸡爪子。
    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
    “你打的这只山鸡太小了，下次打只大的。”
    小唐：“好。”
    他没吃饱。
    小玉回到厢房，天也黑透了。她和老主持道谢，要先睡觉。
    老主持问：“你男人不来睡觉？”
    小玉脸一红：“他是我朋友，他在外头马车里头睡。”
    老主持长长的“哦”了一声，眼光意味不明的扫了小玉一眼：“好，施主去歇息吧。夜里咱们会栓门。”
    小玉回到厢房，倒头就睡。
    入夜，一根长长的线香从窗子里头伸进来，没多久厢房里头白烟缭绕，小玉翻了个身，睡得更香。
    老主持推门而入，她点了油灯放在床头上，“女施主？女施主？”
    小玉毫无动静。
    老主持狞笑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小玉的手：“年轻就是好，年轻多好，多香，多白嫩，多软和！”
    她脱掉外袍，甩掉芒鞋，爬上床。
    夜，才刚刚开始。
    她的盛宴，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