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五章:腐铁鱼

    冷雾弥漫的海面上，铺满海面的碎冰撞击在破冰船的坚硬铁壁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造型锐利如一尾剑鱼的破冰船破雾而来，这是一艘核动力破冰船，因此马力很足，即便是在千年冻土也是如履薄冰的存在。
    大海，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冷雾，凄风孤冰……毫不起伏的波涛被甩在身后，一切都太凄冷了，虽然他们此行的确是危险重重，可谁也不愿气氛一直这么压抑下去。
    船体的上层建筑部分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城堡，巨大的甲板犹如跑马场，雾气中它缓缓而行，又是那样的梦幻和不真实，像是童话故事中主角历经千辛万苦到达的童话岛。
    “真冷啊。”沈南方在甲板上活动筋骨，呼出的热气瞬间冷化，消失在茫茫雾中。
    他裹得想是一个蒸熟的馒头，即使是这样依旧冷得骨头发寒，这种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洒水成冰，在外面呆的太久手脚都会失去知觉。
    “在干嘛？”墨黎穿得依旧单薄，仔细看，她的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气罩，为她隔绝掉扰人的低温，衣袖微微拂动，轻柔舒适。
    “船舱里太闷了，又很暗，觉得不太舒服。”沈南方捂着冻红的鼻头，“想出来放放风，可外面又太冷了。”
    “我们被跟踪了。”墨黎冷不丁的说。
    “我隐约能感觉到，大概又是青刀的人吧，真是阴魂不散啊。”沈南方跺着冻僵的脚，“要解决他们吗？”
    “他们似乎没什么恶意，不急，青刀毕竟是炎国组织，他们不敢贸然袭击他国的船只，这样很可能会演变成恶性袭击事件。”墨黎说，“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一切小心吧，先走了，你也赶快回船舱吧，以你现在的修为不借用力量的话，很可能会冻伤的。”
    船沿着定制好的路线行驶，在到达指定位置后，便立刻开启泊船系统。
    潜艇下水，是长蛟号的复制品，没有装配那么多奢贵的阵法，就连外壳的用料都一砍再砍，用的普通的防冻合金。
    潜艇下安装了打捞用的机械爪和打捞网，这样极冻的环境下，水下的那些古物能幸存下来的只可能是那种坚硬皮实的材质，至于那种精美绝伦的瓷器是不可能有的。
    墨黎在船上坐镇，沈南方还有沈兰草兄妹，加上跃跃欲试的卡琳娜就是这次下潜任务的全部人员，船本身就是个大炸弹，是核动力驱动的，关键时刻能同归于尽，没准也能救他们一命。
    船的内部空间有了很大的开拓，从三个小座椅演变成了一个偌大能直立行走的船舱，主驾驶位的左右两边是两个副驾驶位，还有一个内置的武器弹药库，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步枪还有火箭筒。
    沈兰草一言不发的坐在主驾驶位，她看起来对这艘舰艇很熟悉，熟悉的拨动一个又一个开关，检查船体的性能和参数，确保万无一失。
    她在前往这片海域的日子里几乎一直待在潜艇里没出来过，她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轻松拿到潜艇驾驶员的执照，她对一切事物的操纵都显得轻车熟路，在靈的时候养成了无论什么都要学会，学精才不会抛弃的极端性格，导致她真的什么都会，还不都是一点点，而是点满了精通点的那种。
    扣好安全索带，沈兰草拿起呼叫机，“准备入水。”
    她说的是罗斯语，因为满船除了沈南方他们三个炎国人都是卡琳娜从家族培养的保镖里挑出的精英能手，他们都是能得心应手应对各种工作的类型，现在摇身一变，都是在海上航行年龄超过十年的船长和水手。
    潜艇下潜，海底世界的幽静神秘出现在了眼前，气泡在舷窗外一瞬而逝，死寂如铁的深海，不是蔚蓝色的，而是那种很压抑的蓝。
    “快看。”沈兰草把探照灯照到的画面同步到了副驾驶还有破冰船主控室的屏幕上，那是一堆尸骨，很模糊无形的尸骨，几根寂寥的布条还缠绕在上面飘荡，已经很难辨别了，深海小鱼把骨堆当成了巢穴，来来往往，这是它们的城市。
    沈兰草转动探照灯，看到的都是一些被污泥覆盖，失去原本光泽和锋利的刀剑碎片，却在探照灯闪过的一瞬，流动起异样的金色光泽。
    “看来这里在古代是一片战场，也就是说南极在曾经也是一大片陆地？”沈兰草懒洋洋地眯起眼，他们委实不必紧张，有墨黎这样的逆天强者坐镇，能掀起怎样的大风浪？
    “总之，先把这些捞起来吧。”沈南方从船廊走进来，手里端着三杯热可可。
    是的，这艘潜艇还配套装有茶水间。
    沈兰草熟练的像是夹娃娃的高手，尤其是在抛出机械爪那一刻脸庞上洋溢的轻松写意，更是高手风范，潇洒非凡。
    潜艇下打开专门储存打捞物的舱门，把东西一股脑丢进去，合上之后继续四下探索。
    沿途捡捡停停，长蛟号忽然被一团迎面而来的深海鱼群卷了进去，沈兰草面色平静的紧握操纵杆，身体也随着操纵杆前后左右的移动而动。这种海底鱼群太常见了，都是些没什么杀伤力的小鱼，没什么好在意的。
    “等等……”沈兰草皱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的确有奇怪的沙沙声，像是仓鼠在啃食坚果……又像是有什么在摩擦铁制品……
    沈南方视线没来由瞥向窗外，那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鱼，在昏暗无光的海底，他几乎快要数清楚它那一嘴如钢铁荆棘般的牙齿有多少颗了，它正在啃食特制抗压抗冷的钢化玻璃！光洁的镜面上齿痕交错纵横，那条鱼的嘴大到可怕，嘴连接到腮部还有扩大的趋势，半个鱼头都张开了！
    “快走，这些鱼在吃潜艇！”沈南方冷汗直冒，煞气从天灵感窜出，差点儿带走了他半条魂儿。
    “我当然知道！”沈兰草看着面前通红的操作面板，船舱墙壁上的应急灯也亮起了令人紧张揪心的红灯，“弟弟，你来开，我出去解决那群麻烦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