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土匪老大

    大家纷纷低着头不敢出头。
    彪哥又道：“不想交也行。咱们换一个法子，你们全村总共凑齐一百两银子交上来。我们二话不说离开！”
    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
    “一百两？这不是要了老命么？”
    “怎么可能有一百两？”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
    ……
    “安静安静！”彪哥抡着明晃晃的大刀威胁，“话老子说在这，天黑之前，你们必须凑齐。交不出的，就把家里藏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什么都没有的，我这把刀不介意送他一程！”
    “今天中秋，我们也不想做的太绝，拿钱走人，没钱，我们有时间和你们耗！”
    众人面面相觑，给钱？他们就那么点傍身钱，全村凑起来也凑不到一百两。若全给了土匪，他们一大家子可怎么活？
    如今战乱，钱更难赚，好不容易有几两银子，谁愿意丢出来？
    大伙一时默默无语，心里却都有自己的算盘。
    【可不能给，给了也没命活。】
    【不能给不能给！就这么耗着，总归有人出头。】
    【我这一家老小的需要养活，孩子爹入伍得的几两银子，可不能这么被抢了。】
    【这些土匪不知足，给了这比下次还会来，没完没了！】
    【我就说搬进城里吧，城里好歹有兵护着。这叫怎么回事？】
    ……
    源源不断的心声涌进林云音的脑中，林云音头疼欲裂。容若感受到林云音的紧张，握紧她的手，将她护在怀里。
    “阿音，没事的。”
    “嗯！”林云音将头埋在容若怀里，努力屏蔽那怨声载道的心声。
    那老大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土匪兄弟已经重新将村庄搜了一遍，有些人家藏的不严实的，被翻出不少蔬菜瓜果。
    彪哥绕着人群转了几圈，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容若和林云音身上。
    “老大！”
    彪哥过去凑近老大指着林云音道：“老大，你看那小姑娘，特养眼。咱把她带回去，给丘儿当童养媳怎么样？”
    “还有那小子，刺儿的很，把他抓回去。我好好教训他！”
    那老大定定看着容若，看不出想什么，突然出声吩咐：“把他带过来！”
    “好咧！”
    彪哥大步过去，二话不说上前揪着容若，“你小子出来！”
    容若冰冷的斜倪一眼，彪哥没来由的怵了一下，不由缩回了手，改为指着他：“快出来！”
    “哥哥！”林云音怕怕的拉着他的手不想让他去。
    容若将她推到赵阿奶怀里。
    “阿若！”赵阿奶搂着林云音，向容若轻微的摇了摇头。
    容若起身出列，昂首挺胸的过去直面老大，浑身透着一股傲气，那通身的高贵气质，叫人难以忽视。
    “阿奶，那人是坏人吗？”林云音仰头望着赵阿奶，试探性的询问。
    赵阿奶摸着她的头发叹气：“土匪哪里会有好人！”
    林云音却听到了她心中所想。
    【要是没记错，他以前应该也是顾老将军的手下，还是个得力的副将。可惜了，一身保家卫国的本领，最后却沦为打家劫舍的土匪。】
    赵阿奶年轻时候跟随老夫人，一直居后宅，对前堂的事不大知晓。但是能出入将军府，照上几面的，必定是顾老将军当时的心腹。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和老将军闹僵离去。
    老大瞧着眼前挺然而来的身姿，眸光更黯，右手摸索着长刀。“唰”的一声，他一个抬手提刀，刀锋抵住了容若的脖子，阴冷的质问：“说，兵法书哪来的？”
    容若眉头都未皱一下，冷冷的回了一句：“买来的！”
    “放屁！”老大啐了一口，“你当我好糊弄，你怎么能买到顾真那老家伙的亲笔书？”
    容若眸光一紧，他竟然认识他爷爷的字迹！
    老大敏捷的抓住容若一闪而过的诧异，手中的刀逼近了几分：“你小子，和顾真什么关系？”
    他总觉得眼前这少年身上有顾真当年的影子。
    容若坦然与之对视，不卑不亢，突然唇角露出一丝嘲讽：“你算什么东西，也好意思直呼顾老将军的名讳！屠夫尚且知道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你们这群土匪，只会欺负孤寡老幼，不配为人！”
    彪哥一听急了，捋起袖子准备揍容若，“丫呸的，你骂谁呢？找死是不是？”
    老大大刀一晃，示意彪哥退下。彪哥悻悻退后两步。
    “小子，你看我的胳膊，知道怎么断的么？”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血海里背死人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了二十年的仗，最后落得残废的下场。你说，我凭什么给别人卖命，自己家破人亡？”
    老大义愤填膺，眸中染了恨意，“死再多人关我什么事？我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了，我管什么天下苍生？我征戎一生换来的是残胳膊断腿被抛弃，我凭什么给那群无情的人做事？”
    每每想到上天的不公，高位者的冷血，老大愤怒的像头发狂的野兽。
    林云音揪心的紧盯着两人，高度凝神间，突然感受到了土匪老大的怒意和心中愤懑。
    【当初要不是顾真那老东西不近人情、见死不救。丘儿娘也不会难产而死！枉我和他出生入死二十年，连胳膊都废了。到头来就是过河拆桥的东西，还不如一帮土匪讲义气。我周关这辈子和顾家没完！】
    林云音胸口紧张难受的起伏，周关与顾家有不解之仇，容若的身份若是被他知道，容若很难全身而退。
    “你老实说，怎么会有他的书？”周关阴鸷的斜倪他，邪恶的威胁，“你要是不说，我就先杀了你阿奶，再杀了你妹妹！”
    那边，彪哥不耐的挥刀催促人群：“你们想好了没有，交东西还是凑钱？老子耐心有限。不想交的，老子现在就给你们一个了断！”
    要不是老大仁慈，劫财不伤人。换做是他，早把这些人剁了！
    边上的村民害怕的往里缩，圈子越缩越紧。
    “都别动。少给老子耍花招。”彪哥对着边上的男子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