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唉……无聊死了……”
    孤单的卿月灵趴在太子府湖心的凉亭中的石桌上。
    “来人！”
    “来了姑娘——”
    一位太监连忙走了过来。
    “孙玄极呢？给我关在这就不管了？去，把他给我叫来！”
    “姑娘……太孙正忙着呢……奴才实在不能如姑娘愿……”
    “他把我关在这两天了！怎么连个音也不出啊！养猪还得透口气呢！”
    “养头猪还能吃呢！养个你除了费大米还有什么？”
    随后，孙玄极出现在凉亭近处。
    “太孙吉祥！”太监赶紧鞠躬。
    “你退下吧。”
    “哎……”
    “你……你说谁是猪？”卿月灵结结巴巴的指着孙玄极。
    “我说你是猪了吗？我说的是你连猪都不如。”
    “你才连猪都不如呢！”
    “别急~”孙玄极止住，“你不是说你腻歪吗，那你想怎样？”
    “你陪陪我？”
    “怎么陪你？陪你打架？没空……”
    “不是打架~”卿月灵将孙玄极拉到座位上，“来来来~坐坐坐~”
    “见过我娘了？”
    “嗯呐~”
    “满意吗？”
    卿月灵愣了一下。
    “去你的——”卿月灵思索了一下，“你把我爹弄哪去了？”
    “太孙！太孙！廉王去诏狱了！”一个侍卫大喊。
    孙玄极一听赶紧拿起桌上的绣春刀，戴好帽子就要走。
    “卿姑娘，我现在有事要去处理，回头我再好好和你解释。”
    说完，迅速跑出了凉亭。
    卿月灵眯了眯眼，灵机一动，跟了上去。
    一路上，飞奔的孙玄极根本没顾得上看后面，便被卿月灵一路跟到了诏狱。
    “三叔！您来了~”
    孙玄极拱着手面带笑容的走向正在诏狱中喝茶的孙熙岸。
    “小子~听说你抓到了刺王杀驾的钦犯，所以这一阵子辛苦你了~三叔来接替你审讯的流程~”
    “三叔~您堂堂一大甄国亲王，审犯人哪是您能干的事呀~咱得把担子分匀~”
    孙熙岸凑到孙玄极耳边。
    “小子……北镇抚司不是太子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抓进来的那个老头跟你有过结……你想钻空子……先过了你三叔这一关……”
    说完，孙熙岸就要往里闯。
    “三叔……”
    孙玄极瞬间从腰间掏出御赐腰牌。
    “皇上圣谕~此案全权由侄儿来负责~三叔若是不给侄儿面子但您得给爷爷面子呀~”
    孙熙岸见了腰牌，刚才瞪的老大的眼睛不得不小了下来，随后豪放的笑了出来。
    “大侄子！三叔刚跟你开玩笑呢！你觉得三叔是那样的人嘛~”
    孙玄极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侄子~三叔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拍了拍孙玄极的肩膀，便走了出去。
    “三叔您慢走~”
    孙玄极看着远去的孙熙岸，终于松了口气。
    “什么人！”
    只听孙熙岸一声大喝，两个锦衣卫将卿月灵押到孙玄极面前。
    “你怎么来了！”孙玄极低吼。
    这时孙熙岸已经走了过来。
    “小子~真这人是谁？”孙熙岸得意的看着孙玄极。
    孙玄极看着无辜的卿月灵，情急之下，直冒汗。
    “三叔……他是侄儿的准妻……”
    “哦？谁准的？”
    “爷爷。”
    “好——”孙熙岸鼓着掌，“我现在就去问你爷爷，看你是到底是真给三叔领回来个侄儿媳妇还是个闯天牢的贼。”
    说完，孙熙岸转身走出天牢。
    “你怎么来了？”孙玄极赶紧跑到卿月灵身边。
    “我想我爹了……”卿月灵低下头头，随即，卿月灵又抬起头，“我爹现在到底在哪？”
    孙玄极咬了咬牙，攥着拳头。
    “他在里面……”
    卿月灵惊住了，随后推开了身后的牢房，一身麻衣的卿守坐在木凳上，看向了自己。
    “你为什么抓我爹？”
    “你爹是刺王杀驾的钦犯……”
    “不可能！”卿月灵抽出孙玄极腰间的绣春刀指着孙玄极，“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灵！把刀放下！”
    卿守一声怒喝，卿月灵看向卿守。
    “爹……你别害怕，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月灵！我就是刺王杀驾的人！你爹我就是钦犯！”
    “不可能！”
    孙玄极夺过刀插回鞘里，拿起钥匙打开了卿守手上的锁。
    “走，我带你们离开。”
    说完，就要带着卿守往外走。
    “那你怎么跟皇上交代？”
    “他要杀要剐随意，当务之急先把你们救出去，现在皇上在寺里，廉王监国，他不会请示皇上的，他现在是去设埋伏了。”
    “那可不行啊！我们走了皇上会杀你的！”卿守拉着孙玄极的手。
    孙玄极抽出刀指着卿守，
    “卿老先生，请您快跟我走。”
    “你……”卿守为难的看着孙玄极。
    趁机，孙玄极拉起卿守就走。
    “卿姑娘走——”
    孙玄极从马圈里抢了两匹马，三人骑马冲出大门，奔跑在林中路上。
    “太孙！现在咱们去哪！”
    “跟着我保你们性命！”
    这时，一支箭射中了孙玄极的左肩穿了过去。孙玄极应声栽倒在地。
    “太孙！”
    “孙玄极！”
    三人身后跟来大批军队。孙玄极慢慢的爬了起来，拿起马上的弓箭，瞄准了带队将军的盔樱。
    “嗖”
    一支箭不偏不斜射中了那位将军的盔樱。
    随后，孙玄极艰难的爬上马背，策马扬长而去。
    带队将军也让军队停住了脚步，看着远去的孙玄极，他并没有下令放箭。
    午夜，三人终于来到一座寺庙。
    卿守和卿月灵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两人赶紧将孙玄极扶下马。
    “孙玄极！你挺住！”
    卿月灵压着孙玄极的伤口，可被孙玄极推开了。
    “天境山你们待不了了……向西行五十里……就是城门……”
    说完，孙玄极再次跨上马背。
    “孙玄极你干嘛去？”
    “我得回宫里……我爷爷现在肯定气的要砍了我……”
    “那你还回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孙玄极苍白的脸上勉强一露笑容，“卿姑娘……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一拍马冲出了寺庙。
    “孙玄极！”
    卿月灵跺着脚大喊。
    “月灵……”卿守招呼着卿月灵。
    “怎么了爹？”
    “爹有个决定……你别怪爹……”
    “什么？”
    “在此之前爹要问你，你爱太孙吗？”
    “爹……你这说的什么话？”
    “回答爹，爱，还是不爱？”
    卿月灵攥着裙子，不知如何开口。
    “爹知道了……”卿守点了点头，“爹要把你嫁到宫里去……”
    “为什么？”
    “咱们家欠太孙太大人情了……咱们无以回报……况且，你要为太孙争夺帝位，保天下的太平盛世。”卿守扶着卿月灵的肩，“爹做过的傻事是因为爹肤浅，但你不能，你爱太孙，况且太孙也爱你，你就算为了天下人民，你也要进宫……”
    “将来你也要生一位能治国安邦的好皇子。”
    卿守凝视着卿月灵，卿月灵纠结着，脑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笑！太孙带着刺王杀驾的钦犯跑了！哈哈哈！”
    现在的孙宪誓已是怒火攻心，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廉王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
    “那你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
    “爹……太孙他有您的牌子……我也挡不住呀……”
    “钦犯是谁？”
    “我已派人调查过，此人叫卿守，膝下有一女名卿月灵。”
    “卿月灵？”孙宪誓默念。
    “皇上！太孙回来了！”老太监小钉子赶紧跑了进来。
    “让他进来——”
    一身血的孙玄极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然后瘫跪在孙宪誓面前，随后晕了过去。
    “玄极！玄极！传太医！”
    孙宪誓赶紧将孙玄极抱到龙床上。
    此时的孙熙岸也趁机离开了……
    清晨，一束光射进了皇宫。脸色微微好些的孙玄极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他看见趴在龙床边上的孙宪誓正熟睡着，吓得赶紧跪到地上磕头。可磕头也给孙玄极带来了巨大的刺痛。
    “孙儿该死！孙儿该死！”
    “你吓死我！”孙宪誓捂着心脏，瞪着孙玄极。
    “孙儿该死……孙儿该死……”
    “你有伤，接着躺着。”
    “孙儿不敢……”孙玄极还是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
    孙宪誓一看，低头笑了出来。
    “你小子能从锦衣卫的诏狱里跑出来，不简单呀~”
    “还得是爷爷的腰牌……要不孙儿难逃一劫……”
    “哈哈哈！”孙宪誓大笑起来，“说吧，他俩在哪？”
    “爷爷……孙儿恳请您放过卿老先生和卿姑娘……您即便拿了孙儿太孙之位甚至砍了孙儿求您放过他们父女……”
    “爷爷没看错你~”
    说完，一招手，小钉子走来，将圣旨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卿氏姑娘深受朕爱，免去其父刺王杀驾之罪，着即日入宫纳为太孙妃，其父卿守加镇南候衔，钦此。”
    孙玄极听了，这才微微抬头。
    “能不能找到是你的事~若今日找不着~朕就让你孤寡一生~”
    “孙儿领旨谢恩！”
    说完，孙玄极披上还未来得及洗的飞鱼服冲出了大殿。
    留在原地的孙宪誓，也暗自笑了起来。
    皇宫门口，卿月灵纠结的看着宫中大门，不知是进是回。
    一阵马鞭声，孙玄极冲了出来。
    “驭——”
    “你怎么来这了？”
    “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孙玄极摇摇头，“你来着干嘛？”
    “我……我……”
    孙玄极一听，知道事成了，也露出笑容。
    “民女卿月灵听旨——”随后，拿出了圣旨。
    卿月灵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卿氏姑娘深受朕爱，免去其父刺王杀驾之罪，着即日入宫纳为太孙妃，其父卿守加镇南候衔，钦此——”
    卿月灵听了，眼角的泪水流了出来，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谢谢……”
    “太孙妃请起~”
    孙玄极下马将卿月灵扶了起来。
    “这一下子爵位比我三叔都高了~不哭~”
    孙玄极拭去卿月灵眼角的泪。
    “我现在去接镇南候，你进宫去吧~”
    “你不会又骗我吧……”
    “骗你又能如何~”
    说完，跨上马背奔向远方……
    “太孙的大婚定什么时候？”
    坐在茶桌旁的孙宪誓惬意的喝了口茶，、面前站着孙熙浩和汐颜小两口。
    “您定……”
    “别我定呀~你们儿子娶媳妇又不是我儿子娶，你们只管定，银子我掏——”
    “哎呦爹~您看您~”孙熙浩不好意思的搓着手。
    “给你半天，说不出来银子你们自己掏，大婚我也不去了。”
    说完，孙宪誓起身要走。
    “哎爹~”孙熙浩赶紧阻拦，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要么过个半拉月的……您看如何？”
    “随你——”孙宪誓站起身，“拟个折子送到户部，银子用多少从户部拨。”
    “儿臣领旨——”
    “顺便告诉你一声~你那亲家曾经想要你爹命~”
    说完，孙宪誓便扬长而去。
    “这……这这这……”孙熙浩吓得手都哆嗦了。“快！快让太孙回来！”
    “爹~我回来了~”
    孙玄极推门而入。
    “怎么了？”
    “你个臭小子你怎么光作死呢！卿月灵他爹是刺王杀驾的刺客！”孙熙浩怒斥孙玄极。
    “害——”孙玄极轻松的坐到孙熙浩身旁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才知道？”
    “你爷爷亲口跟我说的！”
    “可能全宫里也就你和我娘不知道了~”
    “你想害死你爹我呀！”
    “爹~”
    孙玄极嗖的跑出了门，随后拿着那道圣旨回来了。
    “您看看~”
    说完，将圣旨递给孙熙浩，孙熙浩大气不敢出的接过圣旨，仔细的阅读起来。
    “镇南候我已经接进宫了，安置在正清宫。”孙玄极得意的盘起双臂，“主要的功劳在你这儿媳妇~”
    说完，孙玄极拍拍手，卿月灵慢慢的走了进来。
    “民女卿氏拜见太子爷，太子爷万福金安~”卿月灵磕头。
    “孩子孩子快起~”
    孙熙浩赶紧将卿月灵扶起。
    “哎呀~你这么你唱差点把你爹我的脑袋唱掉了，伴君如伴虎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呀~”孙熙浩无奈的笑着。
    “虎若狠心食其子，那便无人替其卖命~”
    “孩子~往后就别民女了~往后就媳妇了~”
    卿月灵听了，害羞的笑了笑。
    “爷爷的大案我也了却了，总得让我清闲一阵子吧？”
    “你想怎么清闲？你是太孙——你得去内阁学习政事去。”
    “我太孙要有用的话要您太子有何用~”
    说完，拉着卿月灵高兴的走出了屋子。
    “臭小子~”孙熙浩满心欢喜的看着二人的背影。
    “这姑娘你怎么看？”汐颜端着茶走来。
    “我觉得还行~虽然是拿命换来的，但是值~”
    “我喜欢这姑娘~”
    “你喜欢人家啥呀？”
    “她那回来打麻将从来没赢过我~”
    说完，汐颜哈哈的大笑起来。
    “人家当了太孙妃你还拉着人家打麻将啊？人家的幸福生活还没过呢~”
    “哎呀麻烦死了！这衣服怎么穿不是穿啊！你非让我换这么多件干什么呀！”卿月灵气呼呼的将衣服扔在床上。
    “小祖宗这不是我让你换这么多是你一会儿去见皇上……这是自古帝王家的规矩……”
    “早知道这样就不嫁你了……”卿月灵撅着嘴。
    “你爹的命是我保的你爹的爵位是我换的~你的命更是我救来的~”孙玄极自信的微笑着，脸对脸着卿月灵，“姑娘若走请便~”
    “我错了~”卿月灵苦苦的笑了出来，
    “一会儿爷爷要带你去猎场，的战袍我已经吩咐人带来了——”
    随后，几个侍女捧着一身战甲走了进来。
    “这是当年爷爷给我姐姐定做的，但她出嫁了，不能让她去战场上厮杀了。”
    “那……我能？”卿月灵小心的指了指自己。
    “你嫁入了孙家，你也要为孙家的江山尽一份力，倘若我以后先有不测，那你……”
    卿月灵瞬间捂住了孙玄极的嘴。
    “你是太孙，你是诸君里的储君，虽然现在你不是万岁，但以后会的~”
    孙玄极听了，心一下子酥了。
    “我会尽力不让你今后穿上这战袍。”
    “嗯~”卿月灵微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为什么如此宠我？”
    “我爹到我这一辈，没有一个女嗣，但我娘却生了一个女子也就是我姐姐，从小爷爷就很疼她，但现在她嫁人了，你虽说不是他亲孙女但胜似亲孙女。玄字辈的孙媳妇你是头一个~”
    “那你不还排行老四嘛……有什么用啊……”
    “看不出来你平常舞刀弄枪的穿上这几件艳服还真有女人味~”
    “我平时没有吗？”
    “你有吗？”
    “我揍你信不信！”
    卿月灵刚抬起手孙玄极便捂住脸。
    “你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太孙~在我这我说的算~”
    “你还有王法吗……”
    “我就是王法！”
    “好~”孙玄极乖乖的举着双手，“王法大人~请更衣~”
    “我是王法我不姓王！”
    卿月灵用手绢抽了一下孙玄极，就带着衣服走进了屋子。
    猎场上，一身战甲的孙宪誓在马上飞驰，只见他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射中了远处的箭靶。
    随后，一阵马蹄声过后，孙宪誓骑着马来到坐在马上的孙玄极和卿月灵身边。
    “姑娘，会射箭吗？”
    “额……”卿月灵闹着头，看了看孙玄极。
    “皇上问你呢你看我干嘛？”
    “我好久没用了……”
    孙宪誓听了，嘿嘿的笑了出来。
    “太孙——”
    “有！”
    “我大甄的子孙可不能只会坐江山，也得会守江山——”
    “领命！”
    孙玄极从马背上拿出一支崭新的弓。
    “这是十石的弓，你的力应该可以驾驭。”
    孙玄极又从马背上拿出一把剑递给卿月灵。
    “这是当年皇上赐我的，我有自己的佩剑了。”
    卿月灵红着脸接过兵器抱在身上。
    孙玄极抽出腰间的绣春刀。
    这把刀可不一般，是用西域寒铁锻造而成的刀刃，冬不起霜，夏不起露，刀身上还印着金龙，刀把上也是由金刚石镶嵌着。
    “驾！”
    孙玄极拍马飞奔出去。
    “皇上，小女有个问题。”
    “不用小女小女叫着了，我跟你说话都不用朕了。”
    “是——”卿月灵低头，“太孙把剑赏给我您不生气？这可是您赐给他的。”
    “你只要能拿着这把剑今后帮我看好了大甄的江山，你想要什么都行。”
    “皇帝……我想改名……”
    “哦？”孙宪誓惊奇的看着卿月灵。“改什么？”
    “卿兰叩见皇帝——”卿月灵向孙宪誓作揖。
    “这念头哪来的？”
    “倾尽全力，拦强敌于国门之外。”
    “好！”孙宪誓拍手，“传旨——着太孙妃卿兰赐天女爵号（大甄国女子最高爵位），赐镇南候免死金牌，钦此——”
    说完，孙宪誓拍马离去。
    “卿兰诚惶诚恐叩谢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