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空下的双手包覆着路兰的耳朵，开始亲。
    “喔、喔喔喔……！”
    望着路兰像个少女似的缩起肩膀发抖。
    贺甜绽开灿烂的笑容。
    而现在额头上一定印上了那个唇印吧。
    稍微拉开脸，贺甜像哄小孩似的说：“真是的，路兰同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搞到送医院呢？不能因为我没看着你，就去做些危险的事啊。”
    接着压低了声音说：“不乖！”
    不过一秒之后，又露出了完美的微笑。
    「总而言之，既然我已经来了就不用担心了吧？全！部都交给我就对了！交给我！交给我这个女朋友！我会好好的！完美的！看护路兰同学的！」
    而站在玄关入口处，有两个人正在打打闹闹地争夺贺甜刚才朝背后抛下的花束。
    「下一个就轮到我结婚啦！」
    「才不是，是轮到我结婚啦！」
    是二次元和柳真两人，正在相亲相爱地投入人妖角色的扮演。路兰拖着还很虚弱的病体，仍尽责的加入发言：「不，应该是轮到我结婚……」
    当路兰一举起手表明参加，立刻改口「你先请、先请」的双人二重唱。
    ……你们俩是来表演相声短剧的吗？琳达不由得在旁发出吐槽。
    ......
    「扎实」、「猛烈」——是不是应该将这些个充满魄力的形容词加诸在自己的「女友」，也就是那位华丽美女恋人身上，让路兰感到有些难以拿捏。
    即使如此，今天的贺甜仍教人不得不这么认为。今天的她，真的莫名的扎实，也莫名的猛烈。
    路兰那因为发烧而濒临垂死的身体依然佣懒地横躺在床上，看着在狭小的房间里拥挤落坐的友人们，以及夹带惊人扎实的安定感混在他们之中的贺甜。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啦！想说用『外遇』吓吓你也满好玩的嘛！只是这样而已，我其实是想要搞笑啦。」
    霸占住离路兰的床最近，也就是靠着床垫坐下的贺甜，直了背脊漂亮地端坐着，开口说话的模样怎样看都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摊开一条轻飘飘的丝质手帕盖在膝盖上，以一副野餐约会的架式优雅地遮住双腿。
    脸上的笑容透露着胜券在握的信心。散发悠然的气势。俨然是女王的格调。
    「因为人家相信路兰同学绝对不会外遇的啊。」
    呵呵！从鼻子里喷出轻笑，不容任何人插嘴，自我陶醉地左右摇着头。
    「因为路兰同学是真心爱我的，那种事当然不会发生，我心知肚明……我是被爱的！」
    最后一句突然采取丹田发声，奋力得连太阳穴都浮现青筋。喔喔……所有人都倒退了好几步。
    「这种绝对的自信，会让我愈来愈强大。而被爱的力量将就此更加以一种良性循环促使我变得更美好，然后再更加良性循环也让路兰同……好痛！」
    要是放着她不管，不知道要一个人讲多久的贺甜，雪白的手肘附近被人用力「啪！」地拍打了一下。出手的是坐在她隔壁的琳达。
    「你刚才那眼神明明就满认真的啊！真的不要开玩笑了，我刚才有一瞬间差点被你吓死！」
    「那是你的错觉啦。」
    不知为何有点开心地一边摩擦着被琳达打的地方，一边优雅地眨着装上满满漆黑假睫毛的眼睛。淡紫色的眼影强调出深邃的眼窝阴影，今天的她也全身散发着女人味。
    如此自信满满的贺甜，像个美丽的女明星般风姿绰约地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小小圆圆，一看就知道是女生才会带的珍珠蚌壳状容器。
    「琳达学姐可是救了我真命天子——路兰同学的人耶，我怎么可能乱误会你呢？本来以为娜娜学姐也在的，所以她是先回隔壁去了吗？」
    竖起无名指沾了一点容器里装的东西。琳达一回答「是啊」，她就又接着一边说「真可惜，我本来想当面向她道谢的」，一边用指尖轻点了几下嘴唇。手指沾取的东西好像是蔷薇粉红色的唇蜜，散发浓稠的光泽，将她形状优美的嘴唇点缀得更美了。
    而后，她又缓缓转身朝向路兰，温柔地眯起眼睛。不出声，也不让其他人看见她的表情，用嘴型对路兰说：「你没事吧？」
    就这么一句话。
    我没事，谢谢。路兰也不出声，只对贺甜点点头。贺甜白皙的脸颊，慢慢浮现一个柔和的微笑。
    路兰心想，看到这种表情，绝对说不出口了嘛。
    枕头边，以简直像是献给死者的姿态，被香子摆放在墓碑旁的蔷薇花束……的香气，从刚才开始就浓烈得让身体已经很不舒服的路兰更难受了。可以的话，希望可以拿开待愈远愈好……这，怎么说得出口。
    然而，虽说她做的事总是偏离红心，但也确实是毫无虚假的真心。从贺甜的视线传递过来的，满满的都是她不夹杂一滴混浊杂质的纯粹爱情。
    能得到她献上如此这般的爱，哪还顾得了自己身体舒不舒服。
    还有，那件事——那张照片的事。现在也没办法提起了。
    那张以前和琳达一起合照的照片。路兰怀疑带走那张照片的人，很可能就是贺甜。贺甜来过这个房间好几次，再加上几天前在祭研练习时发生的那件事。在那场大雨中，她因为路兰所不明白的原因导致情绪相当不稳定，甚至还哭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说不定正是因为她看了自己和琳达那张照片。
    她看到照片了吗？还带走了它吗？路兰一直想弄清楚这一点。而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得好好向她说明事实才行。那些失去记忆前后纠缠不清，至今仍未曾告诉贺甜的路兰与琳达间的种种。
    可是，面对露出那种眼神微笑的恋人，现在要路兰故意提起那件事，这根本就是办不到。
    再者，说不定事实上贺甜跟照片不见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照片可能只是不小心夹进哪两本昼之间的缝隙。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发生，路兰也希望最好是这样。更何况别的不提，在琳达也还在场的情况下，本来就不可能直接询问这件事嘛。
    放弃所有事情，全都先收在自己心里，路兰深呼吸直到鼻腔中都充满了蔷薇的甜香，加快了晕眩的速度。贺甜带着优雅的笑容从路兰身边滑开，转而面对琳达。
    「琳达学姐，再次向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帮忙照顾我的路兰同学，身为他的女朋友，我真的很感谢你。也请你代我向娜娜学姐致意。」
    「好啊，我会好好转达给她的。本来我就打算先去隔壁找她再去学校，那等一下我就跟她说。是说，要是贺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把你的联络方式告诉娜娜学姐啊？要是再有像今天这样的事，当然是不希望再发生啦，不过如果发生的话，就可以直接找贺甜你来了。」
    「嗯！好的！当然！我愿意！」
    贺甜一副家教良好乖女孩，还露出忠心学妹的眼神点头同意。
    「你真的很会装，太恐怖了。跟刚刚讲的完全不一样嘛！」
    看到她这副模样，第一个受不了发出声音的人是柳真。
    他是贺甜的青梅竹马，贺甜原本暗恋的对象。
    而现在则是几近她天敌的存在。大家都叫他柳兄。
    总而言之柳兄他就是个帅哥。穿着一件毫芜特殊之处的灰色t恤搭二手牛仔裤站在路兰那普通到不行的房间里，光是这样就让他背后那一块空间里的摆设变得像是时髦的电影布景。
    不只如此，除了本来就是个备受上天宠爱的俊俏男人之外，最近又因为一头久未修剪的乱发平添了几许精悍与粗犷；而在电影研究社学长的介绍下开始了搬家公司的打工后，更是将练出一身醒目的肌肉，这家伙近来受欢迎的程度已经突破天际，无人能比了。
    柳真在和自己曾有过种种复杂纠葛的贺甜正对面盘腿坐了下来。
    「装什么乖女孩，恶心死了。」
    哼。用力耸了耸肩。
    另一方面，贺甜只回了一句：「……啥？」
    脸上还保持着微笑。
    只是视线却已经冷得像是冰柱，不耐而尖锐地朝柳真戳过去。
    不过，不愧是经历过长年纠缠，有着砍不断孽缘的柳真，这种程度的视线是不可能让他闭上嘴的。这是毅力吧。旁观的路兰这么想。要是自己被那双眼睛这么一瞪，就算有反抗之意，一定也会在瞬间燃烧殆尽。
    「啥什么啥？你自己刚刚明明大吵大闹着说句外遇、外遇、外遇啦！路兰同学外遇了啦！这绝对是外遇哼！』嫉妒心火力全开的烦死人了，对吧，二次元君？然后还硬是拖了我们两个一起来，说什么『制止我，制止我！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制止我喔！』对吧？二次元君。」
    「……啊、呃……」
    被滔滔不绝的帅哥一把抓住肩膀的二次元君。
    好歹他也是有个叫做林藤的本名，不过他的朋友几乎都忘了这件事，不然就是根本不曾知道这件事。
    二次元君像个小市民般看着贺甜的脸色。路兰看不到，不过，他观察贺甜脸色之后的结果是：「……我也不知道啦，那边那些三次元的事情，我不大懂啦！」
    二次元君似乎决定逃之天天。摆出一副爽朗的笑容，轻推了一下那几乎快成为他注册商标的黑框眼镜。
    「话说回来，你好！不好意思耶，第一次见面就搞得这样乱糟糟的。不介意的话，请叫我二次元。」
    半是为了岔开话题，也是刚好想起来这还是和琳达初次见面，便打了招呼。
    「二次元？你叫这名字？」
    不可思议地歪着头，琳达对二次元君摆出不失学姊架式的温柔笑容。
    「是，因为我已经舍弃三次元了。证据就是用这名字行走江湖，请叫我二次元君吧！」
    「喔喔，真热血。」
    「好歹我也是有老婆的。」
    「咦！竟然是个已婚角色吗？」好易小说 .haoetvxs.
    「是我自己创作的脑内老婆。不如我现在来跟您说明一下这件事吧？」
    「喔，那不需要。我叫琳达，一样是法学部的。今年二年级，和路兰及贺甜一起参加祭研的社团活动。请多指教罗，二次元。」
    「请多多指教！啊，真开心，这么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和学姐的直接联系呢！」
    「二次元没参加社团吗？」
    「不知为何错过了加入社团的时机，就一直拖到现在了。学姐也是第一次见到柳真这家伙吗？」
    「我和柳真，也就是柳兄，在之前就见过面，聊过一些选必修课的事情罗。对吧？」
    正当琳达将视线转移到柳真身上时，突然有个人从旁一把抓住她的手说：「琳达学姊，请不要跟柳真计较喔。因为他脑袋有病。」
    是贺甜。
    把琳达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胸前，贺甜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又接着说：「与其说是有病，不如说是笨得要死！」看到她以千金小姐的外表讲出这番破坏形象的话，琳达不禁「噗嗤！」地笑了出来。
    「竟然说他笨得要死！你还真过分！」
    「可是这是真的啊。别看他外表一副老实样，这孩子可是有说谎癖的喔。很可怜的，因为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呢。完全就是个脑袋空空的大傻。是说就连头皮都快要真的变得光溜溜了！别看他外表这样，毛囊全部都被烫发药水搞烂了喔！」
    「啥？贺甜你这女人少在那随便乱讲！我绝不允许你侮辱我的毛囊！」
    「好讨厌喔，又发作了啦。」
    面对一边嚷着「好～恐怖唷」一边轻笑着刻意把身体往后退的贺甜，柳真再也忍无可忍。
    「你……不要闹了喔！」
    接着又说：「还不是你一直吵着要一起来，吵得我们没办法才只好……」
    「嗯嗯，对啦对啦，在柳真你的小世界里事情确实是这样没错！我知道我知道，嗯嗯，不要紧的！」
    贺甜模仿起令人怀念的童年少女漫画封面女主角，双手十指交握着放在下巴附近，闪闪发亮的可爱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好罗，那，回家吧！玄关就在那边唷！」
    转眼间，又换上认真的表情，手指指向一旁。出现了。是「柳真goho」。
    「……」
    眼看自己嘴上是讲不过她了，柳真决定靠蛮力解决。
    「看我不把的下巴弄裂开！」
    开始动手的柳真有那么点恶魔的架式。
    「呀啊啊啊啊！要裂开了啦要裂开了啦！」
    只见贺甜狂乱地挥舞着手脚，柳真则大喊「罗嗦！」，粗暴地想要推她。这一幕从旁人眼中看来，根本就是一幕女被欺负的画面嘛。想当然耳采取拼死抵抗的贺甜，伸出涂上漂亮指甲油的手揪住柳真长长的头发。
    「呜喔喔你这臭女人，竟、竟然、竟然抓、抓我的头发！放开啦！」
    「你才是，快点放开我的下巴啦！呜噫——」
    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这样互相粗鲁地抓着对方。
    「够了！不准打架！别忘了还有病人在旁边啊，吵什么！」
    谢谢你仗义执言！路兰在心中对介入两人之间调停的琳达献上喝采。
    反观二次元那个家伙，当那对青梅竹马一如往常的开始他俩几近翻脸的拌嘴时，他就马上拿出iphone来玩，打开冷漠结界，浑身散发出「不关俺的事喔」的气息。
    「啊……不好意思。抱歉喔，路兰同学……」
    非常尴尬的，贺甜这才猛然回神，起身窥视路兰的表情。
    不会啦，没关系没关系。路兰摇摇头。
    一边摇头，一边却心想「哎呀呀」。彷佛看见一个壶，只因出现一条发丝粗细的裂缝就整个迸裂了。
    不知道是因为原本梳整得完美无瑕的发型在刚才的乱斗中变得凌乱，还是因为项链的坠子跑到背上去了，又或是因为在男友面前和青梅竹马上演了一场幼稚战的缘故。
    至今贺甜那看似充满全身的安定光芒——也是她自认为「因为被爱着！」的绝对自信，在路兰眼中竟似忽然被破坏、消失了。
    贺甜沮丧地低下头，意气消沉的像是整个人都用肢体语言发出叹息声。
    「……是说，真的啦，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认为你外遇，真的、没有那么想，可是……」
    停下来缓口气，再瞪了一眼柳真。看来，青梅竹马的发言正中红心地砸在她的痛脚上。
    路兰很想对她说些什么，但贺甜却马上转头面向琳达。
    「我真的没那么想，学姐。可是，该怎么说呢，就是……有别的女生比我还早赶到路兰同学身边照顾他，而我却来迟了，这个辜实教我……心慌意乱……或许这点我真的……无法否认。」
    吞吞吐吐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她，就连琳达也发出「哎呀」的惊叹，眉头皱成了八字。贺甜漂亮的脸蛋低垂，扭扭捏捏地用指甲来回揠着木头地板的缝隙。
    「……所以，我才会想出让牛郎来诱你们！这种权宜之计。」
    「啊？你说我们是牛郎吗？」
    贺甜点了点头对二次元君提出的疑问表示肯定。
    「二次元负责娜娜学姐，柳真就负责琳达学姐。我打的主意是就这样把两位学姐的女人心封印起来，这样路兰同学就只会对我留下强烈的『靠得住的女朋友』印象了……」
    「你还真是个策士呢，贺甜。」
    「……但我觉得好像搞砸了……」
    「没事。你看，我的女人心就像这样。」
    琳达很快地一手一个的抱住他们两人的肩膀，朝自己靠拢。
    「我把一切都奉献给这对双胞胎牛郎罗！我可是双枪侠呢！好不好？嗯！来，柳真和二次子！跳个舞给大爷看看！」
    路兰知道，应该说，看过。
    柳真和二次元一边故意开玩笑发出「讨厌啦～哎哟～」的扭捏声音，身体一边紧紧朝琳达贴上去。咦，意外的还笑得一副并不排斥这样的恶心样——这是什么啊！
    是说。
    他们根本就不是双胞胎嘛。
    路兰独自忍耐着宛如团团转了好几圈后的晕眩，以及从鼻腔黏膜侵入脑髓的蔷薇香气，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言的从旁看着似乎谈笑得很开心的那群人。
    琳达本来给人的印象就是跟谁都能爽朗相处，现在柳真和二次元君想必因此将更对她抱持好感吧。只要看到他们俩那在臭男生独处时，从未曾出现过的莫名开怀笑脸就知道了。不只他们俩没大没小的黏着琳达说说笑笑，对于熟稔起来的两个学弟，琳达也不时开玩笑地送他们几记手肘拐子，然后大家就又都笑了。
    「对了，柳真啊，你有顺利选到必修课吗？那之后我一直满担心你的呢。」
    「有的！托琳达学姐的福，完全没问题！」
    「该不会捅出上学期末得考好几场考试的漏子吧？」
    「我只有要考语学而已，轻轻松松啦，应该吧。」
    「二次子和贺甜呢？」
    「俺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只有一些报告要写而已。」
    「这样啊，太好了太好了，那就可以开开心心迎接暑假罗。」
    对了！暑假到了！耶！冷眼旁观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路兰一个人默默缄口不语。
    就算不开口嘴唇还是很痛，晕眩的感觉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哇——好期待暑假喔！再过几天，就能享受整个夏天、一个半月的自由生活了，简直像是在作梦！大学生真是太棒了！」
    那平常有过度孤僻倾向的贺甜，也不知道是因为尽情吐露了内心这样那样的烦闷而感到解放了，还是因为待在熟悉的路兰房间里的安心感使然，她也难得发自内心开心的笑着。
    众人背对躺在床上的路兰，彼此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路兰不禁觉得他们是不是把自己的存在给遗忘了。
    ……没有啦，讲这样就太耍性子了。不至于啦。
    「真的呢，成为大学生真是太棒了！琳达学姐夏天有什么预定计划吗？出国旅行什么的？」
    二次元君把话题引导到琳达身上。
    「啊，虽然没有钱出国，但旅行无论如何会想去喔。不过，只是想而已啦。还没有计划。现实可能是回老家整天发懒闲晃，顶多和家乡的朋友众聚吧。」
    「咦，你家不在这边喔？老家是在哪里呢？」
    此时，竖起耳朵听着大家对话的路兰，毛巾被下的身体不由得僵直起来。
    老家。家乡……突然演变成有点危险的话题了。
    若是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很快的大家就会发现自己和琳达的关系——有这个可能。仓促之间偷瞄了一眼琳达，但沉重的身躯还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