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咦?她不就是给人诈骗的感觉吗?在快遗忘的时候又突然砰地一声冲了出来。跟意外没什么两样不是吗。就像她装出一副对人有意思的样子,又突然消失之类的,你不觉得是这样吗。”
“这个,好像是这么回事。”
确实发生了和路兰口中所说差不多的事。
总觉得嗯~是这样没错!地想要点头同意,垂下头的角度有些微妙。
由于和男朋友同居的姐姐一时回老家来这个契机,和初中毕业以来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的学妹小秋再次相会。
而那所谓初中毕业的那段日子,也就是从小秋口中听见类似告白的话的时期。
个性别扭的初中生时期的,无法率直的接受小秋的感情,就这么没有任何响应,又或者该说在那种跟甩掉对方差不多的情况下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络。就算在路上会看到愈来愈漂亮的她,但感觉就是生活在两个很遥远的世界里。
——然而,只不过是被耍着玩罢了。
小秋耻笑了被迷得团团转的二次元君之后便扬长而去。现在回头想想,那应该是对于初中时代被二次元君甩掉的报复。
然后,再度失去联络。
受伤了。
总之先不管到底是谁先伤人的这回事,真的感到很受伤。真的很痛。差点就要无法相信自己了。什么二次元君嘛。其实才不是因为什么喜欢二次元,只不过是逃避着自己过得不好的现实不是吗?为了不在无法尽如人意的现实当中受到伤害,而把自己藏在别的安全的地方而已不是吗?差点就开始要这样责怪自己。
「……小秋啊。嗯。还活着啊。」
不不,我们总不可能是在问她的死活,在这么说着的两位朋友面前,二次元君却毫不畏惧地笑了。
在当时担心着受伤的自己,帮助自己站起来的是谁?
当时总是对着自己露出开朗的笑容,跟自己说提起精神来的是谁?二次元君如果没有精神的话,我也会觉得很难过……颤声这么说着的又是谁?用缎带绑起白金色头发,「今……今天可是破例想跟你玩个游戏,因……因为,我希望你可以提起精神,所以想说要不要去个游乐园那类的地方。」一脸羞怯地晃动着连身洋装的又是谁?战战兢兢侧坐在旋转木马上吃着冰淇淋的又是谁?在战场上比谁都可靠的死神公主是谁?赌上性命喊叫着我爱你的又是谁?
没错——是fg。
她果然才真真切切是那命运中独一无二的内心新娘。
因为fg的鼓励,二次元君才能以二次元君的身分再次站了起来。忘记那在三次元所受的伤害,比之前来得更加强烈,更加勇往直前地深爱着二次元君自己在幻想当中所创造出来,完美的理想女孩——布莉·洁欧蜜利亚。十分专情地只爱着她。爱到令人发狂。爱到底。
『喔~嘴巴上是这么说,可是现在好像有个爱人住在一起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几次你才会懂。我不是爱人啦……附带一提,今天的午餐是骨酱油拉面不要笋干。我不吃笋干。』
——好,好了,这话等等再聊,好吗?
「在那之后,和那个小秋还有再说过话吗?告诉我告诉我!」
嘴上说着白痴啊你!然后把「嘿!」地探出身子的路兰头给推了回去。像女孩子一样喜欢听恋爱八卦的人还是存在的。
「哪有在说什么话,大不了就是在路上会看到她而已。我们两家本来就住很近咩。不过我也不会找她说话,对方大概连我的存在都没有注意到吧。」
「咦——是这样嗯?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说什么为什么,因为我很不起眼啊。相对的对方却……」
对方——该怎么说才能把状况做出最正确贴切的说明呢?
对方可是在这一带也有资格成为话题人物,十分引人注目的美少女呢。而且对方不管是穿着制服或便服,都女人味十足,带着一股莫名危险的气息。
对方身边几乎总是围绕着一堆人。也很常看到她跟男孩子走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也有她单独一人的时候。在书店里曾看见小秋一个人站着阅读少女漫画杂志。一头美丽的黑发垂在背后,白皙的脸颊低垂着。脚上踏着凉鞋,衣着单薄,棉质短裤口袋里只塞着手机,小小的肩膀彷仿佛会坏掉般地纤细——
「……因为对方总是嘻嘻哈哈地看起来很开心嘛。」
怎么有办法去跟她搭话。
二次元君曾经在书店外隔着玻璃窗看着小秋。感觉就像是在水族馆里看着饲养水母的水槽。在玻璃另一端,晃动着的如水般的透明生物。
心里觉得那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大概一生都无法理解。这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种东西存活着?懵懂地涌出毫无目的的疑问,但是却又无处宣泄,只能静静地自己吞下去,最后就这么度过了。
「那么这样看来,还真是没有缘分吗?」
路兰把最后一口可丽饼塞到嘴里,惋惜地说道。
「可是啊,说到二次元君,感觉是轻轻松松就能交到女朋友也不奇怪的类型。」
把空空如也的三人份餐具和杯子叠起来,轻易地用单手拿起所有的东西。一副充分发了挥男子气概的模样,轮廓分明的脸庞轻轻松松说出这种话的是柳真,没有女朋友的年纪。
「轮得到你来说吗?」路兰五味杂陈地回了柳真一句。
「才——不会。好奇怪喔。三次元的女孩子之类的绝对不适合我。应该说不需要。」
「我有料到二次元君会这么说啦。那不然这样,我举个例子,宅女你觉得怎么样?也就是二次元淑女。先是认识彼此,接着感到志同道合,不知不觉间两人相处起来很愉快……也可能会有像这样的情况不是吗?」
「不会不会不会。不——会的。我确实是个阿宅没错,但可不是那种会想和阿宅同志培养感情的类型。只要能够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二次元世界里,对我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幸福了。最重要的是,你忘了吗?柳兄。不用说女朋友,我身边可是已经有一位新娘了。叫做fg,全世界最棒的新娘。」
对啦对啦,路兰拿着包包站了起来说道。
「连爱人都有了。对吧?」
「不是爱人!」
——虽然二次元君马上就忘了他们曾经有过这种无聊的对话。但是邂逅就发生在那件事的短短几天之后。
这是发生在心理学课堂上的事。
二次元心想,这女孩子从刚刚就开始制造出极为大量的橡皮擦屑屑。
这是路兰和柳真去上别的课,令人感到不安的下午的心理学课。
虽然可以坐到最后一排的位子很幸运,但隔了两个空座位的隔壁女孩子却是个败笔。她一直低着头用自动铅笔「唰唰」地不知在写些什么,然后又一直大动作地用橡皮擦擦掉。不止是桌子摇来晃去的,连橡皮擦屑屑也一直飞过来,搞得连想好好抄个笔记都没办法。
而且,那个女孩子只要一开始用橡皮擦,桌子就会一直发出叽叽叽的刺耳噪音,连坐在前面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看起来像学长姐的人,都会回头略微地瞪过来。因为没办法回他们说:「不!不是我啊!」所以二次元君烦躁又更上一层楼。就算在这烦躁的期间,「唰唰唰……叽叽叽!」的声音还是持续着。
这真是个给人添麻烦的女孩子——干脆跟她抱怨个几句吧。
『算了啦,二次元君。你也不用那么烦躁吧?』
『囤积压力对身体不好哦?你应该要再有度量些。』
......
二次元正在尝试新的生活方式。
只不过是这样而已……
法学部大厅一楼的男生厕所里,星期五的第四节课也已经结束的下午四点半。
镜子当中映出自己的样子,眼角微微泛着泪光,看起来像在哭泣。二次元君闭上眼睑,把脸部朝上,缓缓左右移动着眼球。希望可以让眼球快点适应这副刚刚才戴上去还不是很习惯的隐形眼镜。
缓缓睁开眼。看看周围。马桶。很好,视野良好。
把黑框眼镜放进眼镜盒,放到包包里。二次元像是要把身探出洗脸台微微前倾,往镜中的自己靠近,用指尖轻轻抓起头上的头发。先把头发卷一卷之后,再把沾了发腊的发丝往上抓。黑色的发根已经长出来到一公分左右的地方,差不多快开始变得很明显了。
生平第一次染发就是在千芊主办的一年级生饮酒会的时候,在那之后也过了快差不多两个月。
「……头发长长了呢。」
如叹气般自顾自地说完后,他轻轻洗着沾满黏腻发蜡的手指。
他和轻浮男江亚约在校门口处等。像这样下课之后和江亚一起「去玩乐」的事,光这礼拜就已经是第三次了。
二次元君,最近好像都只跟江别玩在一起耶?多陪陪我啊!这是路兰的发言。
以路兰会想一起行动的人而言,算是令人很意外的类型。是说,你们都去哪里玩啊?这是柳兄的发言。
你这家伙?应该不是二次元君吧?快点把真正的二次元君,那个我所深爱的人还给我,这是新娘的发言。
他对路兰反驳道:「你还不是只跟你那漂亮女朋友黏在一起,多陪陪我啊!」对柳兄则是这么回答的:「就普通的地方啊,没什么特别的啦。」33小说 .33xs
曾经如此疯狂爱过及被爱的幻想新娘fg之间则是演变成了兵戎相见的局面。
这是幻想世界的创世主二次元自己也从未想过的发展。事到如今,自己也还无法置信。自己居然会亲手伤了fg。
推开厕所的门,踏出了学生熙来攘往的喧嚣大厅,二次元君微微眯起单眼。到现在都还没办法适应隐形眼镜的异物感,以及对待fg的恶劣行为。这些事情让排列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显得有些朦胧。
「我就是我啊。」二次元君这么回答之后,幻想新娘fg把刀的前端抵上了他的咽喉。
『二次元君才不是那种会随便去把三次元的妹的人。所以你不是二次元君……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怎么样?
这么一问,fg的白皙面孔浮现了像是在笑的疯狂表情。
『……我要杀了你!』
请便。不可以让这种事发生。不可以,最后也没有成功。
二次元君的动作,比解除限制之后往地下一踩的fg动作还快了一步。神速——不,这已经轻易地超过了所谓速度的次元,要说的话就已经是超次元速度。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及为了制止幻想新娘之后能够去现实之中的联谊,此乃最终决战〈离婚手续〉」。
『什么?』
他绕到轻盈飞上天空、哑口无言的fg背后,打落了她右手的刀。接着连让她回头的时间都不给,二次元无情地宣布。
——已修正为全年龄对应条例安心世界!
『唔……啊啊啊!二次元君!』
二次元君在脑内幻想,诀别梦幻新娘fg.
......
夏日气息湿淋淋地紧紧附着在皮肤上。再加上,因为待在厨房里而沾染在头发和皮肤上的炸油气味。
在左转就可以回家的红绿灯处,二次元君毫不犹豫往右转去。从打工地点到家庭式餐厅之间的路,他选了平时熟悉路线。
斜背的包包里放着已经打印出来、还在进行推敲作业的原稿和红笔。夜晚人聚集的时间也已经过了,打算换日时刻到来之间都泡在那里。
其实已经暌违两个礼拜没有进行重新审视原稿的作业了。这两个礼拜,只要一有空闲时间都是和江亚一起去找女孩子们玩乐。
停止和江亚出去玩乐之后,这修改原稿的短暂时光让人感到无上的喜悦。回到了熟悉的日常生活,所有的一切都会随之回到原来的样子。
把脚踏车停在家庭式餐厅的停车场,爬了几阶楼梯,一边看着空位的状况,一边推开了熟悉的玻璃门。让人感到莫名平静的灯光、不会令人感到不悦的吵闹声。一边感觉到「啊,是常客」的视线,「一位。不抽烟。」这样跟店员说道。
是的。这样的话一切都会恢复原状——拥有一位内心新娘fg,也不需要因为不认识的女孩的口水感到烦恼,也不需要被那个自己不太喜欢的家伙对自己的事问东问西。对现实女孩不屑一顾的特殊角色二次元君又可以再次回到那个曾经放弃过的世界里。
......
那个……是星光吗?
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但黑暗另一头闪烁的微弱光芒,在路兰眼中看起来还是很像星光。
不过星星不可能离地面那么近又那么低。就算自己现在是这副德性,这点小事还是懂的。所以,那光芒一定是来自什么人造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是某种照明灯具吗,类似电灯泡那样的。
总之,在某人的意图、或是失误下,那小小的光就被放置在那个地方了……难道是萤火虫的光?但五月的南城应该没有萤火虫吧,就一般常识来说的话。
黑暗的夜空与黑色的山脚边缘。
现在,那东西正在白天时绿意盎然、欣欣向荣的医院空地另一头闪烁着。朝树丛后方有一条延伸的复健用斜面步道,位置刚好就在跨过步道那一带。
从树丛的缝隙间,青白色的微弱光芒像拥有自己的意识般,不断反复明灭。
此时,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拨弦般的清亮声响,原来是长针和短针重叠了。路兰心中擅自认定,和房间大小相较之下,时钟显得比例特别大的原因,一定是为了方便在「病人刚才临终了……死亡时刻,几点几分……」「爷……爷爷!」的情境下能将时刻看得更清楚吧。
日期改变。
而自己这活生生的身体,却横躺在这张至今不知见证过多少人临终的病床上。路兰这么想着,睁着眼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按照他目前的打算,应该要什么感觉都没有才对。毕竟一一感受死亡的气息,对住院生活来说可是很难熬的。
踢开莫名沉重的棉被,无力的双腿瘫在床单上,失眠的夜晚渐渐深了,脑袋却愈来愈清醒。
病房窗外,来自另一端的不可思议光芒还在看着自己。
说真的,那到底是什么啊。路兰不由得这么想。一边在脑中发挥各种想象力,一边凝神细看那黑暗中的一点光芒,终究还是掌握不到它的真面目。
最早开始发现那东西,是三天前的夜里。
那是熄灯后又过了好一阵子的事了。路兰和平常一样因失眠而辗转反侧时,突然发现窗外闪闪发着光。内心诧异地望了半晌后,光芒就消失看不见了。前后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吧。
早晨来临,路兰试着问护士知不知道关于那光芒的事。然而得到的只有「不知道耶,会是什么呢?」的敷衍回答,甚至还被转移了话题,护士突然说:「话说回来!」
你那个时间还不睡觉在干嘛?不困吗?上次跟精神科医师面谈时有没有提起这件事?有没有好好说出来?你不想把病治好了吗……明明只是想普通地闲聊一下,最后还是变成如此官方又符合医院的气氛。路兰含混笑着,嘴里嘟囔着:有什么关系嘛。然后闭上嘴,舌头用力抵住上颚。
白天复健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地踏出斜坡步道外,想实际到发光的地点确认一下。没想到才踏出半步,紧跟在后方的物理治疗师小哥马上就嚷着:「危险、危险!」上前阻止了。
因为在树林中散步,令人不由得想探寻一下初夏的气息嘛……一说出这恶心的借口,物理治疗师小哥突然摘下脚边的一朵野花,边说「那就拿这个去吧」边塞到路兰手中。
呃……真是狂野得令人错愕啊。总之外出时最多只能到这个地步,还走不远就会被拉回斜坡步道了。
那天夜里,谜样的光芒又出现了。
约莫刚过晚上十一点,路兰就察觉光芒出现了。
心想:又出现了!观察了好一会儿之后,照样又在大约两小时之后消失。
不久天亮了,也开始下起雨来。
浅浅的困意这时才好不容易造访路兰,睡着之后被琐碎的梦境追赶,带着比睡前还疲倦的感觉醒来时,雨还没停。
每天都要做的复健也改在医院内进行,拜此之赐,路兰一整天都没能外出。当然也无法到那片花韭的生长地去。
这里基本上是不允许任何单独行动的。
只有在从这间奢侈的单人病房移动到同为三楼的厕所时,路兰才能够享有不被任何人纠正的行动自由。诊疗时就不用说了,连复健时也一定会有专属的物理治疗师来接送。至于缺这个、或想要那个的时候,负责照顾他的几乎都是「妈妈」。
大家都对自己很亲切。
可是每天过着的却是绝对没有「自由」的生活。
大家对待他就好像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怪兽,决定尽量不刺激他,好让他安静生活,但却又保持一定距离,观察着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就是这种感觉。我这个人或许很过分也说不定。因为,不但被救了起来,还得到这么好的照顾,自己却一点都不知感恩。
不过实际上,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作为一个病患住在这间医院里的每一天,都教人觉得几乎要窒息。
这不是被害妄想。被观察——不如说是被监视,本来就是事实。
躺在白色冰冷的床单上,今晚也凝望着那谜样的光芒,路兰恍惚地回想着自己是如何变成这般无能为力,连去探究那光芒的真相都办不到。
「似乎」在大约一个半月前,三月里的某一天。路兰被救护车送到这间医院来。清醒时,据说已经过了好几天。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有好几个地方骨折、挫伤,头上还肿了一个大包。呼吸困难,必须戴上氧气面罩,以极其惨烈的姿势躺在病床上。
一睁开眼,最先看见的是黑暗。静谧的黑暗描绘着混沌黑烟般的阴影蠢动着,路兰这才察觉到「自己正看着黑暗」。不久,那片混沌的黑影开始转变为漩涡状,仿佛有人从上面滴下白色的水彩颜料,形成一圈一圈的图案。那大理石花纹的漩涡渐渐复杂起来,不久后又停止了旋转。仔细一看,才看清楚那其实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四方型的电灯。
从「呼」地吸进一口气的瞬间,一切就开始了。
这是什么……这是哪里……好痛……好痛苦……我到底怎么了……扭动着身体,想知道自己的状况。不知为何,腿痛。一发出近乎哭声的,视野之中就突然冲过来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在耳边悄声说,因为装了呼吸机所以会不舒服。然而这说明只让路兰感到更加混乱而已。
这里是医院,是急救大楼里的加护病房,你才刚恢复意识。就算像这样好好说明状况,也未必搞得清楚眼前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而此时的自己,似乎被当成自杀未遂的病患。
也是因为这样,当表示失去记忆,忘记一切关于自己的事时,主治医生才会毫不客气、不加修饰地直言:这只是你对于过去失败得想要自杀的人生,试图将之一笔勾消的说词吧?
不是这样的。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不小心跌落的,还是意图自杀,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事实也无法确认了。因为本人已经把那全部忘光了。这样反复说明的内容,到底有几分被采信了,至今仍是个谜。
不过,家人却坚持路兰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就烦恼的孩子。尽管他确实没考上大学,但还是怀抱着去大都市的补习班准备重考的希望,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自杀未遂呢,他一定是真的失去记忆了。因此,这整件事表面上才终于得以「单纯的跌落事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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