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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

    秦晋与周兴平说着话,后来婆子敲门,说饭菜已经备好。他到饭桌边儿上一看,一桌子连桌沿儿都摆上菜盘,不只满满当当,就连摆盘,都是用了作画的功底。
    野菇子炖的鸡汤,山参熬的甲鱼,乳鹆炖的雪燕,这是三道汤。几道新鲜肉食,多半是做了麻辣的,照顾周兴平口味。腌制的菜色如火腿笋子、清蒸的酸肉,还有鲜美的时令小菜如椿芽炒的鸡蛋,生拌的野菜,异地风味又如红烧的海参,现烤的肥鸭……真是天上地上,能治的菜色都给治出来了。
    “哎呀呀,太客气了。”周兴平坐下用饭,对于这等丰富待遇颇为受用,再加上还有北地菜色,得个新鲜的趣味,便连连要酒。秦晋病中不便作陪,燕徊陪了两杯,身子摇摇晃晃,也不能再喝。周兴平全不介意,兴致颇高,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踉踉跄跄给小厮掺回去。
    饭后回房午歇,秦晋便一脸酸相,与燕徊道,“瞧把你高兴的,就差给他供起来了。”
    燕徊犹带醉意,缓缓手语,“他是债主,要供。”
    秦晋失笑不已,将他拉至身边,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只觉滑腻如脂。
    燕徊易醉,向来不喜饮酒,舍身一醉,是把十足的诚意给了周兴平,望他与秦晋合作,将来顺利些。不过在秦晋看来,分明是因为周兴平那一句“不相熟”。
    明明是个醋缸,先前却总是回避他,什么“你要成亲”、什么“天伦之乐”、什么“不容于世”,一套一套的,怪不老实。
    秦晋摸了两把,愈觉爱不释手,顺着下巴摸到脖子,探入襟口。
    燕徊身子有些无力,意识亦不甚清醒,给秦晋弄得又痒又麻,感觉新奇而古怪,便将他拍开,一只手攀在他肩上借力,一只手学着他,试探地在他脸上摩挲。
    秦晋一时兴起,解他腰带。燕徊不甘示弱,亦要来解秦晋的。只是双手不听使唤,把一封腰带拉拉扯扯摇摇晃晃,始终解不下来。
    他现在十分不清醒,秦晋是知道的。趁人之危到底落了下乘,但有便宜不占,实在不符自己本性。正为难间,燕徊已经泄了气,不与他的腰带较劲,独个儿坐到床上,怔怔地出神。
    “在想什么?”秦晋跟他过去,又开始动手轻薄。
    燕徊给他弄得各处酥痒,就捉住秦晋的手,挪开。“他是好人。”
    “你说谁?”秦晋给他挪开左手,右手又探上去,抚摸着燕徊两襟的花纹,从领口慢慢移到侧腰。
    “周兴平,是好人,不能害他。”燕徊再次挪开秦晋的手,这回将他两只手都捉了。
    “噫……才见一回,你就知道了他是好人?还不能害他,哦,难道我就不是好人,我能害了他?”
    燕徊的目光落到他那两只手上,又看了看两人此时的姿势,秦晋居高临下,欺压的态度分明是很明显了。
    “你先说,我是不是好人?”
    燕徊想了一会儿,摇头,却又紧跟着点头。再想一会儿,又点头,然后摇头。
    若是好与坏的标准只由燕徊来定,那么秦晋当然是好人,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但若是评判得客观一些,用世人所推崇的标准衡量,秦晋就不够好。他算不上坏人,但一定不是好人。所以这个问题太过复杂,即使在燕徊清醒时候,也不一定想得清楚,而况醉中。
    “看把你难的,”秦晋哼了一声,“我也不稀罕做好人,偏生做个恶人。”
    他将燕徊压在床上,知道他脸上还有雪花膏,又怕过了病气,便只是扒开一点衣裳,往人锁骨吮吻。
    燕徊乖乖躺着,只身子不时颤动,秦晋有意逗他,越亲越是往下,咬他肚子上软肉,含在口里轻轻地磨。正亲着得趣,身下的人忽然伸手推他,挣扎着要起身。
    秦晋退开一些,燕徊也撑着床起来,眼角湿润润的,唇瓣也粉润许多,随着渐重的呼吸微微开阖。
    秦晋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好似着了火似的,浑身的热血都往头上冲。但燕徊挣了两回,想坐又坐不起来,迷迷蒙蒙的目光落在秦晋脸上。
    “徊徊,你这个模样,”秦晋方知逗得过头,但如此一来,愈发不能放手,“你这样怎么推得动我?”便又要俯身亲他锁骨。
    燕徊伸手抓着他的手臂,让秦晋看着自己,另一只手抬到唇边,指着唇瓣。
    秦晋不懂他的意思,而燕徊衣袍错乱,敞开的身子白里透着红,诱人极了。他做了两下吞咽的动作,实在不能放开,便道,“好徊徊,别推了。你乖一点,等我亲过了,随你打我,怎么打都成。”
    燕徊带着水光的眼神颇委屈,一只手抓着他的,另一只手独个儿手语不得,也有些急了,便将食指伸到口边,吮了两回,又望着秦晋,指着自己唇瓣。
    这暗示的意味似乎太重,秦晋犹如晴天里给一锭巨大的金子砸了,又晕怔又狂喜,又难得地有些羞涩,望着人家水润的唇瓣,设想着那是何等温热而紧致,“……不,不能吧,我都没舍得亲,怎么……怎么能进去……”
    燕徊惊讶地望着他,迷蒙的眼神一时竟清醒几分。他想要秦晋亲亲他,而秦晋所想,似乎……
    “我……不能……”秦晋着实有些为难,“你现在醉了,我不能……但,但你要实在想……我……我当然不能不给。”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腰带,利落地剥衣裳。
    燕徊给他吓得酒醒,想要亲他的兴致全都惊散,身子也不如先前那般软得没有力气,他抬腿踢了秦晋一脚,起身一边裹着衣裳,一边开门,逃也似的走了。
    秦晋怔忡着,愣愣地看他离开,起身要追吧,衣裳解得太干净,不好追出去。便只得悠悠一叹,好机会稍纵即逝,可惜。
    后来一整个下午燕徊都躲着人,好容易到了晚饭时候,秦晋给他布菜,又想了许多法子让王子然去引燕徊说话,可燕徊谁也不理,默默地用饭。
    秦晋心中忐忑,捱到睡前,跑床尾坐着,让燕徊过去。
    燕徊还是不理他,蒙着被子要睡。秦晋自是不肯罢休,他将燕徊裹着被子一块儿抱起来,道:“人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跟我到床尾,咱俩和了。”
    只这一句话,便将燕徊逗乐,隔着被子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点头。
    城主梁大人娶小老婆那日,玉城里吹吹打打,热闹极了。秦晋替王子煜两个在柏如海那里告了假,这一日把驴马都拉出来,驮上行李搬家。
    新家宅子宽敞,前厅后院,后面又分了正房与东西两厢,在侧排留了厨房与下人住处。书房同花厅皆在前头,后头正房里有专属于燕徊的小书房,秦晋是想着要把燕徊同念书的小子们分开,方便自己占人便宜,再有两间卧房,归属于秦晋同燕徊,不过秦晋那一间只是做做样子,最后头是储物的库房;东厢有两间给了王子煜兄弟俩,留出一间客房,西厢给了王子然,因她年纪太小又是女孩儿,雇来照看的婆子也在西厢占了一间。
    几个人行李虽不多,布置打扫也费了不少心力。到新家第一晚,秦晋找酒楼送来一桌好菜,算是庆祝。
    一桌饭吃得皆大欢喜,王子煜高兴坏了,往常能说会道一张嘴,当晚上牙齿舌头常在打架,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唯独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他视线偶尔撞到秦晋便喊一声“秦大哥”,撞到燕徊那里便喊一声“大哥哥”,一副余生不愁安乐自在的小模样。
    在此之前,他兄妹几个确实不知道,秦晋竟然另置了房产。
    秦晋一面笑着应了人家兄妹一迭声的“大哥”,一面向燕徊伸出三根手指,因为他不是好人,所以这就是他一辈子能做好事的预算。
    他这几日常常说些小话,说自己养家糊口不容易,房子又贵,玉城物价颇高云云,说到底是要燕徊哄他,教他占些便宜。燕徊不愿意晾他,只要不太过头,能惯就惯着,一是觉着秦晋若不顺心又要赌气撒泼离家出走,把人带回来费劲;再就是一门心思奔着两个人白头偕老去的,真有便宜也是给他,不怕他占了;更何况这人病才刚好,想着他那生病的缘故,燕徊便更愿意让他高兴。所以这时候围坐用饭,便将椅子搬得近些,与他在桌下牵着手,桌面上也不时为他布菜。
    秦晋果然消停,一顿饭下来,连自己到底吃了什么都不太记得,只知道燕徊的手指细长温软,又滑又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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