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宅子

    秦晋实在不想这时候出变故，尤其是当着周府的大管家出变故。河边当然也不是只有那一座宅子，但恰好在出售的，临河的地段，现成的房子，宽敞的占地，给了他一点儿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意思。
    那何姓掌事起先是不愿说出买方的，可宅子摆在那里，即便他不说，秦晋也能上门去问，更担心惹恼了眼前二人，要报官坏楼里声誉，所以到底是说了。
    原来是玉城里经营着酒楼的陈掌柜买下，要去那河边建个渔庄。
    “何掌事，”秦晋暂且压下一腔不悦，“杨掌事一事，秦某可以不去声张，可若是再有那一等的宅子，您可要赶紧地知会秦某。否则……”
    “自然自然，我都给您留着。秦掌柜稍坐片刻，那定金虽未入账，印鉴我们是认的。我这就把定金退您。”
    “不用了，”秦晋拧着眉头，“转作下一套定金便是。”
    他取回凭据，随周长顺坐上回家的马车。
    其实这一趟跑下来，秦晋心里窝火；周长顺不只是窝火，还有两分不安。入伙的契子上，周兴平曾与秦晋谈过一个上限，总计投入三万两银资，只要累计没有超过三万，单笔又在五千以下的，秦晋可以自由支取。这一次的房屋，对价总额只九百两，原本是不必等周兴平亲自写信的。但周家的大管家与老夫人在银钱上卡着秦晋，秦晋实际取不出银子来，中间转了一回信件往返，把日子耽搁了，看中的宅子未能及时交割，竟生出变故。周长顺担心因为这一件事，周兴平会把银钱上的权限给秦晋彻底放开，他与老夫人再要拦便拦不住了。
    “非得要那一片宅子？”周长顺面上却不肯服软，“我找人打听打听，总能找到一户相似的，实在不行，买块空地自个儿修筑。”
    “那就有劳大管家。不过新修工房一事，日子就拖得太长，这得提前向周兄去一封信，他那边若有订货的，不能接人单子。不然到时候了，咱们交不出货。”
    “哼，”周长顺逞强道，“用不着，宅子总能找着。”
    现成的宅子，河边儿上拢共也就那么些，现在急着要找，还真不一定找着。秦晋只轻轻一笑，“有劳了。”
    他这点笑意也只是维持到回家的时候，等周府的马车走了，脸便垮下来，暗道两声晦气。
    虽说周长顺答应了找房子，秦晋心里惦记的，却还是原来那一套。第二日一早，他便出城，到那宅子边上看了一回。
    陈记已经请了工匠动工，场面热火朝天，河里边也有工人，似乎是要修个亭子。
    秦晋远远地观望着，望那林子，怪好；望那水，怪好；再望那宅子，实在是怪好。他转身回城，往春满园订一桌酒席。
    春满园与红袖楼是玉城中两大青楼，但各有所长，红袖楼姑娘娇魅，人美声甜；春满园姑娘多才，能诗擅赋。
    傍晚时候，秦晋坐在临窗的雅间，看到钱有才那一顶青色小轿停在后门，忙去楼道上把人迎住。
    钱有才在这春满园中有个相好，近几个月，往他家里寻不着人，倒是这春满园中，十回有九回能把他等着。
    “彦新？”钱有才先一把拉住他，笑道，“这可给我抓着了，你敢跑这地方，等我们沈大人回来，哼哼……”
    “冤枉冤枉，”秦晋请他进入雅间，“只是前儿替我弟弟抓药，看那铺子里新得几只血燕，我还记着大人喜欢，这才百般地寻您。”
    “什么‘大人’不‘大人’，给咱们正经沈大人听见，不是得生我的气？唤一声‘冬荣’便是。”
    “也好也好，冬荣兄见谅，小弟这可就逾矩了。”秦晋为他斟了酒，再道，“说起来，沈大人可还是朝廷命官，这一走数月，也不见回。”
    因身份文书一事，秦晋给沈晗逼得作戏，玉城里风言风语地传，他也不得不忍。
    “怎么，不高兴？哈哈……”钱有才挤眉弄眼地笑过，又神秘道，“几个月算什么，沈大人做这等小官，那就是玩儿！”
    “怎么说？”
    钱有才“啧啧”两声，赞一回酒，方道：“镜州唐氏，本朝丞相兼太子太傅，太后娘娘母家，你可知？”
    “唐相与太后是姑表兄妹，自是身份不凡……”可这同沈晗有什么关系。
    “这唐相呢，是咱们沈大人亲外公，咱们沈大人呢，自幼是养在唐府，同唐大人亲近；这还不算，当今太子爷，也是咱们沈大人伴读了整整十年，总角莫逆；沈大人又出自楠城沈氏，那是清流一派砥柱，如今沈老虽不做官，文坛中可是实至名归。所以呢，沈大人来咱这玉城做这五品的辅官，那就是瞎玩儿，练手。”
    “竟有这等缘故。”秦晋也陪着笑，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二人说至酒尽宴散，钱有才方大醉而归。第二日，钱有才便约了主管钱粮与工事的玉城辅官，去丰水河岸踏青，吃春鱼。并探讨着若是在那河面上架一座桥，靡费几何，难度又是几何，越说越是兴起，随行侍从甚至认真测算一回。
    陈记的掌柜这些日子常去河边渔庄，瞧见几位大人在自家河段前走来走去，一面是捉摸不透，一面又不能不尽尽地主之谊。
    钱有才等人倒都推拒了，午间时就在岸边烤鱼吃酒，一面吃一面叹。一个说哎呀，这桥这样宽，不知得修多久。一个说是呀，怎么非得要修桥呢，大人也太宠她。另一个说可不是嘛，她娘老子怕水，绕路还不成嘛，修什么桥？
    吃罢春鱼，几位大人拍拍尘土走了，陈掌柜却因为伙计听来这几句闲话而发愁。
    那“大人”该是城主梁大人，那“小夫人”怕就是正月里梁大人刚娶进府那位，听说是正得宠的，那“修桥”……
    唉，这可不好。
    到江边开的渔庄，为的就是野趣，为这里景致。若真是修桥，把前面江水搅成泥浆子，河里鱼都死了。而河面这样宽，不知得修多久，工匠们成天吵吵，四围又是灰又是土的，还能有什么景致？
    沿河两岸，能开渔庄的也不只这一处，趁着投入不多，得，赶紧撤。
    过不多久，秦晋正在家里守着王子煜兄弟两个练拳脚，百讯楼那何掌柜便寻上门来，说是原先那宅子又挂出来，楼里头专给秦晋留着。
    秦晋自是欢喜不胜，把王子煜兄弟放跑了，赶去给燕徊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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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攻：蠢作者你出来，为什么我跟徊徊感情戏越来越少？
    燕小受：有些人不务正业，不想报仇雪恨，不想赚多银子给我金银珠宝，不想带我回老家……哼，我不想有感情戏了。
    秦小攻：我申请一章暴富，给我一百章感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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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休假的时候，我会闲得写商战。
    虽然读者很少，这种时候还是要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阖家欢乐，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的（比如我）乐享单身，总之就是：新年好~~
    （这是很惭愧的备注：因为比较穷，过年后更穷，我就不发红包了……哀吾生之多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