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坎元殿

    林无恨。
    林无恨是谁，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但林心水这个名字便没有人听说。
    风黎有些好奇的问：“你爹没有教你武功吗。”
    很明显刚才他游过来的举动还是有刺激到王爷的神经的。
    书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你是会与不会？”风黎纳闷。
    书生摇了摇头。
    “他叫林思淼，你叫林心水？”风黎只好换了话题。
    林心水扭头去看老头，又很快扭过来，点了点头。
    “他是你爹的徒弟，你刚才怎么不出手。”风黎惊讶地说，因为这名字太蹊跷了，就好像，兄弟？
    林心水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把剑拔出来归鞘，抱在怀里，说道：“大人，你能将小生送到岸上吗。”
    王爷眨了下眼睛。
    “你倒是挺机灵，知道在我旁边没人敢动你，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旁边的通神剑派青年可是还在虎视眈眈。
    林心水沉默了很久，把剑抱紧了一些，回答道：“小生想给师兄埋在一个安静的地方。”
    风黎眼露异色，发现林心水面无表情，知道他内心并不平静。
    “你？你以为你能够巴结上风王爷？”船上青年说道。
    林心水头又低了低，倒像极了书生的作态。
    风黎眼睛眯起，有点不爽，说：“刚才的理由不能让本王爷心动。”
    王爷这辈子没当过书生，但也听说过一句老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林心水露出一抹慌乱，只是一下，但是已经被风黎不留丝毫地捕捉到了。
    青年在此时跳出船只，向书生踏来。
    “少门主！”通神剑派船上一个老头急走了两步，看向青年，青年挥了挥手。
    风黎看了眼，漫不经心地说：“你想在我面前出手？”
    青年脸色不变，坚定地走了过来。
    “还请王爷不要插手，这是我们通神剑派的私事？”
    “呵呵，你师父都不敢这样跟本王爷说话。”
    “我并没有威胁王爷的意思，只是请求王爷给我办事的机会。”
    风黎笑了笑：“你的性格不错，跟我很对眼。”
    青年眼里露出一丝喜色。
    “但是在我眼里性格不错的没几个活的长久的。”
    青年脸色又变得尴尬起来，但还是极力保持的镇静。
    “这样。”风黎接着说：“你们解决恩怨，别闹出人命就行，到时候我把人带走。”
    王爷还是想看戏。
    打一场，这是风黎的意思，他不会随便帮一个人，除非这个人让他感觉有点意思。那就打一场，展现你的价值就好。
    而且，不闹出人命，已经算是留足了人情味了吧。
    “谢王爷。”
    风黎排出几个阵旗，附近二十米划了个圆，下一刻，水面结成了薄冰。
    “读书的，给你机会了，自己要好好把握。”
    林心水脸色不是太好看，但还是硬着头皮下了船，走到薄冰的中央。
    冰不是冷的，不知道王爷到底用的什么手段，但是此时此刻林心水的心是凉的：“完了完了，又摊上事了，盘缠还没抢回来，又发生这种事情......”
    青年一脸高傲，走到林心水面前，桀骜地说：“你先出招吧。”
    “......”
    “我出招你就没机会了。”青年说道。
    “......”林心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好似推让地说：“你先出，小生不会打架。”
    青年脸色渐冷：“给你面子了。”
    他弓起腿部，长剑平放，剑尖平指。
    一抹冷光从剑身映入眼中，刺芒得林心水不由得泛起鸡皮疙瘩。
    “不知你是自信，还是愚蠢。”
    “是，射雁吧。”林心水咽了口唾沫，绷着脸，如惊弓之鸟。
    射雁，林心水知道，不是什么上乘剑术，但威力极大。
    青年没有意外，道：“你是想断手，还是断脚？”
    “嘿嘿，小生都不想，都不想。”林心水弱弱地笑了下。
    “嗡~”
    下一刻，出剑，一剑凝固空气，阵阵波纹从剑尖由点变面，传递而出。
    时间好似静止，所有人停止动作，只有一道气浪缓慢从青年的剑尖像一把弩箭笔直弹射向林心水。
    在慢动作中，青年眼里缓慢浮现喜色，仿佛出剑就意味着胜利。然后，这道气浪如他所想地奔向了目标。
    “当！”一声巨响。
    冰面瞬间炸裂，波浪冲天，掀起水雾，轰鸣声里一道身影倒射而去。
    风黎笑了，用手指沾酒滴落船上，落下一道阵法，小舟便在水上飘起来了，伸手一抓，一道水龙把林心水送了过来。
    “走了，少门主，后会无期。”
    把林心水扔到船上，两人转瞬间飞出了城阳湖，身影逐渐消失。
    这一剑，没有刺中，只是把林心水撞得倒飞了出去。
    等到水雾散去，独留缓缓收剑的青年眼神阴翳。
    “可恶！林心水，你迟早会落我手里。”
    ......
    白虹城到了。
    “先在这住下，本王爷办完事再来找你。”风黎撂下一句话，就没影了。
    风黎没打算跟林心水多交流，随便给他安排了一个宫殿住。
    那个老头的尸体也扔给了他，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林心水站在巨大宫殿门口，内心还在颤抖。对于风黎让自己住在这里这件事，他可是诚惶诚恐的。
    “唉。”
    恢复平静后，林心水再看向那个老头的尸体，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想办法将尸体先保存下来，如今还不能下葬。
    他觉得，自己应该把那一把剑拿回来，再让剑和老头葬在一起。
    “等一下。”林心水突然愣住，然后脸色有点不太好。
    “世道险恶，世道险恶啊，小生不能坐以待毙。”
    因为林心水忽然想起，在离白虹城不远的一个村庄，自己外婆就住在那里。
    “那帮通神剑派的人会不会为了报复我去找小生的外婆，外婆很可怜的，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
    “我当时怎么就松手了呢。”林心水咬了咬牙，自己现在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想，林心水心里的担忧就上来了，望了望天色，又开始叹气：“明天要找到那位王爷，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第二天天刚亮，他起身去别的宫殿，快到晌午时发现一个在正殿处理文件的胡须中年，问他能不能见到王爷一面。
    像是管家的大叔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听到林心水的请求，头也没有抬地说道：“我平时是见不到王爷的，你有什么话想对风黎王爷说的，可以去偏殿找那些侍女，她们每天会出人去侍奉王爷，不过他们和王爷见面也是为了讨王爷的欢喜，可能不太会为了你的请求，浪费自己在王爷面前的时间。”
    “可是......”
    见林心水还想纠缠，大叔模样的人直接说道：“你应该明白怎么做，走吧，我这里可是很忙的。”
    “这......”林心水怔了证，然后明白了过来，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这大叔，心底倒是不坏，就是看起来不太会表达，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微妙的，总觉得不太对。
    最后林心水又打听到了下午才找到所谓偏殿的位置。
    这一见，给林心水的震惊就更大了。
    有山有水，鸟语花香？这么说反而降了它的格调，这座山不能说很陡峭，但是它处于的位置非常巧妙，总之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四周都有河水环绕，时不时看到有泉水从山间某个缝隙喷涌而出。
    相比之下，林心水的宫殿倒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在林心水看来，这哪里是宫殿，分明是......仙境啊！
    林心水忽然想到自己进城的时候都没见到城池有这么大，如果说那是王爷管辖的地方，那么肯定是容纳不了这片世外桃源的，更别说王爷一共九千宫殿了。
    或者说，这里别有洞天？
    林心水不由得感叹王爷的神仙手段，就在这时，几位正在山边戏水的翩翩少女发现了这位书生。
    其中一位穿浅绿色纱衣的少女明显还很青涩，对于这位呆头呆脑的书生产生了一丝好奇，不经意间被旁边一位带着狡黠的成熟少女舀的一手清水沾湿了衣服，轻轻呻吟了一下。
    那个成熟少女见状嘴角掀起，带着不明意味地说道：“青儿啊，我们莲池宫殿可是好久没有来过男人了，而且还是这种书生打扮的，看上人家了？”
    青儿不像这些姑娘们一样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听到这样的话哪里受得了，不由的俏脸微红，眼睛紧张的眨了两下：“蓉儿姐说的什么话，奴婢可听不懂。”
    “蓉儿别闹了，青儿还小，可经不住你这般调戏。”最后一个白衣少女表现得比较安静，看到这幅场景，淡淡地微笑着说。
    “嘻嘻，知道了灵儿姐。”蓉儿一笑净显灿烂，又展现出天真纯洁的笑容。
    灵儿收拾好衣服从溪边起身，说道：“我们去问问那个读书人是来做什么的吧。”
    林心水此时还在原地踌躇不前，东看看西望望“这是偏殿没错吧？”
    走了大半天来到这里却连一个像宫殿的地方都没有看到，逐渐的有些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所谓的偏殿，
    而就在此时，他看到三位少女向他走来，衣服被水沾湿，洁白的皮肤紧贴着纱衣。
    为首的那位白衣少女脸上淡淡的微笑像是和煦的微风一样，吹在人的心头，是舒服的。
    “真是好看的姑娘啊。”林心水心里想着。
    “公子来偏殿是来做什么的呢？”灵儿走到他身前，稍微躬身说道。
    林心水愣了一下，思维才从“这个姑娘声音也这么好听呢”转回到“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有些呆了。
    “啊，姑娘是偏殿的侍女吗？”林心水一时间问道。
    “嗯。”灵儿点了点头。
    “那你会去侍奉王爷吗？”林心水语气突然急促。
    灵儿眼里有一丝异色闪过，怎的会有男子说话这么直白，不过也没有在意，只是摇了摇头。后边的蓉儿捂着嘴憋笑，眼睛都眯到一块了。
    “偏殿的姑娘们多了，我只是其中一个，风黎大人是不需要很多人来侍奉的，虽然我曾经也侍奉过风黎大人，但如今已经换人了。”
    “那你能找到现在侍奉王爷的侍女吗，这个侍女对我很重要。”
    后边的青儿脸蛋一下子红透了，往灵儿的身后躲了躲，小声说：“我.....我不认识他，灵儿姐。”
    “你是木头吗？”蓉儿直接跳出来大声说道。
    灵儿瞪了蓉儿一眼，“不要乱说话。”
    蓉儿吐了吐舌头，头一扭，装作没听见。
    林心水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了，侍奉王爷的侍女，岂是他想见就能见？于是眼神有些闪躲，不好意思地说：“是小生冒犯了。”
    灵儿仔细打量了下这个书生，嗯，是个新面孔，应该是最近被王爷带来宫殿的吧，那他找服侍王爷的侍女做什么，此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面孔。
    蓉儿拉了拉旁边青儿的纱衣，指了指林心水，“不是吧。”张大了嘴巴。
    “这个木头不会是害羞了吧，嘿嘿，我一个女的还没什么感觉呢，这家伙是什么人啊哈哈。”蓉儿小声跟青儿说着，觉着不可思议。
    她从这个书生的表情里竟然看出了点......羞涩？
    青儿偷偷看了两眼，但马上就收回了目光，显然是对男性的抵抗性还不是很强的样子，何况是一个指名见自己的人，不过林心水同样半斤八两就是了。
    而蓉儿的声音纵然已经很小，但林心水确确实实听见了，正要解释一番，灵儿却忽然笑了起来。
    “你是想见王爷？”灵儿笑着说道。
    林心水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至于青儿和蓉儿，在听见灵儿的问话后也是愣住了，青儿还没反应过来，蓉儿突然恍然大悟，走到林心水跟前，距离近的让林心水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林心水弱弱地问道。
    “是一个大叔让你来找我们的？”蓉儿问道，语气里还带着惊讶和不敢相信。
    “是啊。”林心水摸不到头脑地回答着。
    “噗哈哈。”蓉儿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也真敢信啊读书的，那个大叔骗你的，见王爷有很多办法，其中找我们是最难的啦。”
    “什么？”林心水一下子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