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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新帅到任

    第765章新帅到任
    赵佶确实很少干蠢事,他的身份地位,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在严格约束他不理智的举动。
    还是少年的他,已经学会在各种利益和权势争夺中权衡利弊,选择最正确的做法。
    刺杀章惇这种事,赵佶根本不可能干的,对他来说害处实在太大了。
    可如今出了这桩事,赵佶已经解释不清了,他确信自己不会干这事儿,但别人信吗?
    面前的心腹幕僚周兴折,都是在他反覆解释甚至发毒誓后,才勉强信了他,更何况外人。
    「就算不是殿下乾的,这事儿也不好说……」周兴折并没有因为赵佶的清白而庆幸,反而愈发忧心忡忡。
    「今日朝野皆炸了锅,恐怕已有不少人怀疑是殿下所为,就算没有证据,终究众口铄金,殿下难以自辩清白。」
    「尤其是,官家将此案交给了赵孝骞和皇城司,以赵孝骞与殿下的关系,很难说他会不会挟私报怨,将此案硬生生栽到殿下头上。」
    赵佶心中陡然一沉。
    周兴折说的,他也想到了,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被动地自辩。
    「依周长史之见,本王当如何自救?」赵佶面色凝重地道。
    周兴折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殿下当速速进宫,求见太后,放眼朝野,唯有太后对殿下甚为宠爱,此事由太后出面,再向官家和赵孝骞辩解,当面剖清利害,证明自己断然不可能干这事儿,官家和赵孝骞或许能信。」
    赵佶皱眉沉默不语。
    向太后求救可以,向官家解释也可以,但向赵孝骞当面自证清白,赵佶实在不愿意,他与赵孝骞早已是不死不休的仇人,现在当面去跟他解释,岂不是自轻自贱吗?
    高傲的赵佶低不下这个头。
    周兴折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缓缓道:「下官听说,楚王曾当面跟太后说过,他和赵孝骞愿扶持殿下即位……」
    赵佶露出冷笑:「你信吗?」
    周兴折叹道:「下官自然也不信,不过是楚王暂时宽太后之心,或是纯粹讨好太后,故而糊弄太后,也或者是楚王父子的疑兵之计,总之,他们父子是决计不可能扶持殿下即位的。」
    「不过,今日遇到这桩事,楚王曾经说的话,倒也是殿下与赵孝骞见面的一个理由,可请太后居中出面,殿下与赵孝骞好生聊一聊。」
    「不管将来是什麽结局,至少目前殿下应当缓和与赵孝骞的关系,他在朝中的分量可不轻,无论出于任何理由,殿下即位之前都不宜与他交恶,更不可仇上加仇,否则未来的变数实在太大了。」
    「殿下请自斟酌,是为了逞一时之意气,还是暂时隐忍喜怒,借章惇被刺一事主动与赵孝骞接触,缓和彼此的关系。」
    赵佶沉默了很久,终于一咬牙,缓缓道:「罢了,本王有何不能忍的,主动与赵孝骞接触也无妨,只愿他们父子能给我一个面子……」
    话音一顿,赵佶的后背突然冒出一阵凉意,惊惶地睁大了眼睛,失声道:「你说,昨夜刺杀章惇的事,会不会是赵孝骞乾的?」
    周兴折也是悚然一惊,半晌之后才定下神,冷静地道:「殿下,死无对证的事就不要想了,就算是赵孝骞乾的,此时您也应当装作什麽都不知道。」
    「谋而后动,顾全大局,一切恩怨只等官家驾崩,殿下登基后,再做计较。」
    赵佶咬了咬牙,点头不语。
    …………
    汴京风云,纷纷扰扰,变故频出。
    与此同时,新上任的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陈松龄,此刻正站在燕云析津府城外的驻军大营辕门外。
    陈松龄五十来岁,正是拼搏打工的好年纪。
    接到官家和枢密院的调令后,陈松龄不敢耽搁,第二天便带着禁军侍卫出了汴京,日夜兼程赶赴燕云,五日后才赶到大营外。
    此时的他穿着紫色官服,头戴双翅官帽,一脸风尘仆仆的疲惫之色。
    他的身后带着近百名禁军侍卫,骑在马上原地而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辕门外值守的两排将士,听着远处大营校场内传来的喊杀声,以及漫天飞扬的黄尘,天地间隐隐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陈松龄呼出一口气,翻身下马,表情平静地走上前。
    辕门外值守的将士见此人穿戴官服,态度倒也不敢太恶劣,只是伸手拦住了他,不准他进入。
    陈松龄对值守将士的态度似乎感到很满意,窥一斑而知全豹,由此可见,成王赵孝骞这几年确实将这支军队治理得很不错。
    于是陈松龄从行囊里掏出了官家的圣旨,枢密院的调令公文,以及随身携带的帅印和牙牌,递给了辕门外的将士。
    一名都头模样的武官接过这些零碎,再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陈松龄,客气地抱拳请他稍待,然后都头转身便跑进了大营内,直奔帅帐而去。
     一炷香时辰后,全身披挂铠甲的许将率领大营内一众武将,匆匆走出辕门。
    许将在汴京为官多年,自然是认识陈松龄的,二人的关系说不上太好,至少曾是点头之交,跟白开水一样,淡出个鸟来。
    见到辕门外含笑而立的陈松龄后,许将露出笑容,一边拱手一边笑着走上前。
    「陈相公当面,许某久违了!」许将主动行礼笑道。
    陈松龄在汴京时的官职是参知政事,这个官职相当于副宰相,所以许将称呼他一声「陈相公」也是合情合理的。
    当然,关系稍微生疏一点,情商稍微低一点,叫他一声「陈副相」,人家也不挑你的礼,只不过以后不论买啥鞋,都会惊奇地发现莫名小了一号……
    陈松龄也露出了笑容回礼,故作不悦道:「冲元先生这个称呼,简直是在扇愚弟的脸,愚弟可不敢在状元公面前托大,先生径唤我表字『仲哲』便是,再莫叫什麽『相公』了。」
    朝堂官场上也是论资排辈的,许将是嘉佑八年的进士,而且是状元,而陈松龄则是治平二年的进士及第,算是许将的学弟,这个排辈可不能乱,不然陈松龄会被同僚鄙视的。
    官职大小是个人命运和能力问题,但官场辈分大小称呼,是礼貌和涵养问题,完全两码事。
    所以此刻陈松龄见了许将,自觉是要矮一头的,哪怕他是当朝副宰相,也托不起这个称呼。
    此刻许将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亲热地与陈松龄闲聊叙旧,尽管大家在汴京时不过是点头之交,可千万不要质疑官场中人说废话的本事。
    二人站在辕门聊了半天,大多是天气如何,路上辛苦,故乡的樱花开了之类的废话,没有半句有营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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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将身后的诸位将领,脸上堆起的假笑都有些僵硬了,脾气最耿直的折可适甚至都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
    陈松龄的气度很沉稳,对将领们的各种反应浑若未觉,眼里仿佛只有许将,二人聊得热烈,半晌后,许将才侧开了身,热情地介绍燕云诸将。
    首先是种建中和宗泽,然后便是折可适,张嵘,狄谘,郭成等将领。
    陈松龄含笑一一与众将认识,说话时的表情和态度都非常和气,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实巴交容易被欺负的老好人。
    更神奇的是,陈松龄每认识一名将领,都能把他最近几年的军功说得清清楚楚,如数家珍。
    当着宗泽的面,陈松龄一脸钦佩地说起宗泽率部在黄河岸边伏击辽军,歼敌二万馀的功绩。
    当着折可适的面,陈松龄又说起大同府外一战,折可适率部狙击萧兀纳所部,歼敌三万的功绩。
    每名将领的功绩,都仿佛被他刻在脑海里,表情平静又不失敬佩,仅凭这态度,已经非常博人好感了。
    最后说到狄谘时,陈松龄难免又说起狄谘识破辽军计谋,与宗泽率部从大名府驰援真定城,半路设伏全歼辽军的功绩。
    说完之后,陈松龄目光带着深意地看着狄谘,道:「陈某还听说,狄将军正是成王殿下的岳丈?」
    狄谘嘴角扯了扯,垂头抱拳道:「正是。」
    陈松龄哈哈一笑,道:「翁婿同心,报效家国,何尝不是一桩千古佳话,更何况狄将军还是名将忠良之后,陈某羡慕得很。」
    狄谘淡淡地道:「末将愧不敢当,陈帅过誉了。」
    陈松龄转身环视众将,豪迈一笑道:「今日陈某初上任,没有什麽可表示的,而且陈某俸禄微薄,给不了诸位将军金山银山,如若诸位将军不弃,陈某今日做东,从城里买些猪羊肉和浊酒,算是与诸位将军的见面礼,不知诸位将军可肯赏光?」
    顶头上司都这麽说了,将领们能怎麽办?情商再低也不好意思拒绝。
    于是将领们纷纷躬身抱拳:「多谢陈帅之赐。」
    「哈哈,莫说客套话了,以后咱们就是同在军中,共生死患难的袍泽了,彼此当以兄弟相称才是。」陈松龄豪迈笑道。
    陈松龄说完,许将便热情地请他入营,直奔帅帐而去。
    种建中宗泽等将领自觉落在后面,故意放慢了脚步,待二人走远,种建中才淡淡地道:「这个陈松龄,不简单。」
    宗泽挑了挑眉:「官家派他来接手燕云兵权,可见此人是有些斤两的。」
    种建中笑了笑,道:「别的本事尚未可知,但看他这番为人处世的手段,便已强过你我多多了。」
    宗泽也点了点头,道:「至少比锺承那些个货强多了,这个人才配称作对手。」
    后面的折可适听到了,不由凑上前问道:「燕云兵权,他可拿得到手?」
    种建中露出愁容,此刻他已感到压力有点大了。
    「但愿成王殿下在汴京能快一点发动,否则……我也无法握住兵权太久,陈松龄此人,有点棘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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