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现场

    六天以来，莫凡除了监视办事员，避免他做出愚蠢的举动牵连到自己外，还在阅读玉简。
    莫凡先把在万通商会购买的符文之术的玉简通读了一遍，同王家的《三一符》做了对比和印证。
    “王家《三一符》更为精妙，商会购买的玉简更为全面。”
    莫凡心有所得，结束了符文之术的学习，符文之术属于生活类功法，修士大多凭借此术来赚取灵石，当然也不排除某些符文大佬将此道钻研到极致，以神符御敌。
    符文之术修炼之时需要平心静气，感悟神祇威能，不能急于一时，莫凡将符文玉简收回。
    莫凡神识一动，一枚古老玉简从高级储物袋中飞出，落在他的手心。
    《天元大陆魂器概述》？
    魂器又是个什么鬼东西？难道是阿瓦达啃大瓜的那个？莫凡表情异常尴尬，在地球有一套非常火的小说，讲的是三个少年魔法师战胜魔头的事情。
    书中的魔头就会一招阿瓦达啃大瓜，那是点谁谁嗝屁，厉害至极，当然魔头更厉害的是他有好几个魂器，只有全毁掉，魔头才会死。
    莫凡赶紧摇了摇头，驱散脑子中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明显不是一个世界好吧，如果能挥挥魔棒致人死地，还修个屁的真，全世界都是举着魔杖敲人了。
    玉简所说的魂器是一种比灵器更为强大的法宝，此法宝与灵魂相通，甚至具有独立意识，可以简单理解为身外化身，只有达到化神期的修为才可以祭炼。
    一想到那个算计玲珑儿，抢走她魂器的阴险之人，莫凡便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玲珑儿原本修为极高！那偷袭之人修为必然也不弱！莫凡隐隐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如果敌人太弱，那还有什么挑战！你越强，老子越要将你碾碎！
    莫凡详细查看每一个玉简，六天时间过去，他仅仅看完十分之一。
    内容有点多，目测比高考复习资料要多十几倍以上，莫凡只能安排时间后续阅读。
    莫凡揉了揉头发，心中尴尬：你大爷的死胖子，想不到你还是个勤奋的书虫，莫某人惭愧！
    莫凡没能找到实用信息，心头浮起不好的念头，难道关键玉简都在死胖子身上？如此就难办了！不过拿走这些玉简，那些想来追踪的人必然断了线索。
    莫凡头重脚轻地回到了院子，给毛驴添了草料和水，然后去找罗大爷。
    “罗大爷，你最近修为恢复得如何？”
    莫凡并不着急，慢慢等到罗大爷收功，这才发问。
    “莫凡啊，老头子的修为应该恢复到了筑基期，我终于明白，上天让我来天道盟的目的，是为了让老头子报仇雪恨！”
    罗大爷心情极好，可以重新修炼对他而言那是天大的喜事。
    “太好了，罗大爷你也不要操之过急，小心走火入魔。”
    莫凡欣喜之余，不忘叮嘱告诫，有不少修士就是因为大喜大悲导致心魔入侵，从而功亏一篑。
    莫凡为罗大爷感到欣慰，自己却异常纠结，宝塔没了，提升修为的一个重要途径没了，大不了去野外找堕修杀！
    突然，莫凡储物袋中一张传音符震动起来，莫凡赶紧拿出传音符。
    “紧急集合，有任务！”
    周杉的语音急促而强硬，不容回绝。
    莫凡脚踩板车高速向巡防营飞去，同僚大部分已归队，个个神情肃穆，杀气凛然。
    莫凡一个菜鸟，哪有这种杀气，只能装腔作势，瞪眼撇嘴，佯装出一副很凶恶的样子。
    周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嘲笑。
    “出发，具体情况路上说！”
    周杉召唤出飞船灵器，同僚们鱼跃而出，飘身落在船上。
    狂风大作，灵器轰然发动，向着万申城东南角飞去。
    周杉脸色阴沉无比，道：“常家昨晚被凶徒灭门，我们此行的任务是替天行道，诛杀凶徒！”
    莫凡眉头紧皱，常家？没听说过，他唯一知道的姓常的只有浮四卒合中的常卒，莫非是他家？如果真是，那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了。
    飞船速度极快，一炷香后，便落在平地。
    莫凡抬眼看去，前方光芒闪烁，硕大的紫色光罩扣在一处院落之上，这紫光应该是为了保护凶案现场设置的结界。
    周杉出示身份后，守卫开启了光门，众人鱼贯而入。
    浓烈至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莫凡不禁皱眉，前方庭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看样子应该是家丁和婢女。
    “分散开来，查找有用信息！”
    周杉挥手下令，示意众人自由行动。
    莫凡先查探了环境，六进六出的宽敞庭院，十几间都是药房，炉中的火早已熄灭，残留着微弱的余温，药鼎漆黑，残渣烧焦化为坚硬的黑炭。
    惨案发生在深夜时分。
    莫凡推理出第一条有用的线索，莫凡靠近一具尸体。
    这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婢女，穿着素雅的碎花布裙，原本手端着的木盘摔在身前三尺之外，药草撒了一地。
    婢女双目圆睁，表情极度恐惧，似乎在生前见到了极为可怕的场景。
    婢女的致命伤来自背部，伤口扁平，从后背穿入心脏，从前胸刺出，大致判断是一柄厚重的长剑，她是在逃命途中被刺穿心脏而死。
    地上残留着大片的血迹，血迹干涸凝固，莫凡从储物袋中拿出几只玉瓶，倒了些粉末在血迹之上，半炷香过去，并未出现异常。
    没有中毒迹象！
    莫凡又查验了十几具尸体，除了伤口刺入位置不同之外，唯一相同点都是刺穿了心脏。
    凶手为何非要刺穿心脏呢？故意还是无意？
    莫凡顺着走廊，来到下一个庭院，这里的场景有些诡异。
    五具尸体呈扇形倒地，都是背后中剑，一瞬间杀了五人？
    修士所为？御剑术？
    莫凡微微皱眉，常府下人多少都有些修为，家丁至少是炼气五阶，却无一例外惊慌逃跑被人从背后杀死。
    出手之人要么修为太高，要么太过于可怕！
    不过这剑伤么……处处透着古怪，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莫凡心头升起，他却想不通为何。
    莫凡并不纠结，继续查看每一具尸体。
    一个时辰过去，莫凡检查完上百具尸体，通过服饰判断，死者只有家丁和婢女，主人呢？
    传音符再次震动。
    “大院集合！”周杉向来长话短说。
    整齐的队列在常府大院中集结，周杉双手背后来回踱步。
    “挨个讲，有何发现！”周杉目光落在左起第一人。
    “都是家丁，没有主人！”
    “全部背后中剑，刺穿心脏，无一人生还！”
    “凶手可能是一个人，手法一致！”
    “财物都在，不像是主人杀人逃命。”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到莫凡这里已经没有更多可以说的信息，周杉却并不罢休，看向莫凡。
    “你说！”
    周杉嘴角微挑，面带笑意。
    “他们都说完了，我没有补充的。”
    莫凡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表现得太过于突出，虽然他确实发现了不得了的情报。
    周杉双眼微眯，挥手解散众人，将莫凡拎到一处角落里。
    “说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发现。”
    周杉似乎看穿莫凡一般，一副“你小子再不说，老子就要给你穿小鞋”的神情，自从莫凡上次带大伙从石门内逃出，周杉已经隐隐把他当作团队中那个机灵的吉祥物了。
    莫凡心中大叫：方脑袋领队，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与人为善岂不是更好，凶手一定无比厉害，你这是自寻死路！知道死字怎么写吗？横、撇、横撇钩、撇、竖弯钩！
    莫凡用手指在空气中写了个死字。
    然而，周杉不愿意放过莫凡，依旧拎着他不放手，完全无视那个死字。
    “好好好，我说！”莫凡实在没辙，只能高举双手投降。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快说！”
    周杉少见地一笑，将莫凡放在地上，松开了钢钳般的手。
    “首先，凶手的剑并不锋利。”莫凡无奈开口分析。
    “何以见得？”周杉不解。
    “我查看了伤口，伤口并不平滑，显然此剑表面有些粗糙。”
    “不错，还有呢？”
    “其次，此人看似使用多把飞剑，实则只有一把，但是这把剑极快，所有让人误以为他同时使用了多把飞剑。”
    “证据呢？”
    “有五名家丁向五个方向奔跑，他们逃命速度极快，摔出的距离之间呈阶梯型。”
    “何为阶梯型？”周杉忍不住出口打断。
    莫凡一愣，随即明白这世界没有几何学，他在地上画了个图案。
    “噢！你说的我明白，是台阶！”周杉恍然大悟。
    “好吧，你说是就是。”莫凡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还有呢？”周杉穷追不舍。
    “此人实力强悍，但是御剑术却十分奇怪，他所有的攻击都是从一点发出，好像要收剑才能出剑，同平常的御剑术大有不同。”
    只是一瞬间，那上百人的减伤和凶手出剑的角度都汇聚在莫凡脑海，他也完成了分析。
    “这个线索十分关键！”
    周杉满意地拍了拍莫凡的肩膀，接着道：“那你觉得，下次凶手会出现在何处？”
    莫凡眨了眨眼睛，道：“我猜是辛家。”
    周杉明显一愣，诧异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这你都知道？”
    莫凡心中大怒：方脑袋领队，你啥时候也会这套诈人术了？你的设定不是憨厚无比，沉默寡言吗？
    莫凡终于明白什么叫言多有失，凶手是那种灭人满门的凶恶之徒，莫凡你还告诉领队他在哪里？莫凡你真是脑子变蠢了吗？莫凡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周杉满脸笑意，看来这小子还是有那么点用的……
    夜幕潮水般席卷而来，辛府灯火通明。
    辛四那个色胆包天之徒，早就被冷绝鸣掐死在陵墓之中，辛家老人为了寻找他忙得焦头烂额，身心俱疲。
    大堂之上，一名白发老者神色萎顿，看向下首的几人。
    “四儿还没找到？”白发老者话语中满是焦急。
    “回禀老太爷子，没有找到四公子。”下人言语畏惧。
    “他不是有三个狐朋狗友吗？都去问过了？”白发老者带着怒气。
    “问过了，不过……”下人有些迟疑。
    “说！”白发老者极为不满。
    “与四公子交好的有一名叫常卒的公子，昨晚他家被灭门了。”下人发抖着回答。
    “什么！”白发老者陡然站起，面现惶恐，道：“今晚加派人手巡逻，对了，灯火长明，彻夜不熄！”
    “是！”下人后退着出了大厅。
    莫凡一行人并未进入辛府，而是守在墙外，莫凡不知道辛府发生何事，但是这灯火是不是太亮了些，难道辛家不准备睡觉？
    周杉也察觉到了辛家的异常，给莫凡投递来一个“你小子有两下子，我果然没看走眼”的神色。
    莫凡不禁哑然，这方脑袋领队啥时候表情这么丰富了？他不都是板着一张臭脸的吗？难道方脑袋你是装得憨厚，实则老奸巨猾！妈呀，这世界的人都太能装了吧！
    莫凡打了个冷颤，抱紧了怀里的灵剑，他往身后看了看，一众同僚面色铁青，如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般。
    莫凡心中大叫：你们也都是装的吧！哪有表情一模一样的，你们又不是克隆人！
    莫凡再度打了个冷颤，周杉这一队也太不正常了吧，实力强横不说，还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比如那个矮子曾高谐（注：他不会跟死胖子曾高殿有关系吧？莫凡一直不敢问。）一个掌心雷能灭一只恶鬼。
    比如那个体修姬悟礼，明明境界没自己高，却实力比自己强，完全搞不懂。
    等干爹回来，一定要换个队，这个队水太深，一不小心只怕会淹死！
    莫凡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道歪风从天而降，落入辛府之中。
    这风极大，扬起的风沙迷了莫凡的眼睛，这风有股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辛府巡逻的家丁挑着灯笼，围拢上去查看，待看清何物，突然尖叫着四处逃窜。
    辛府瞬间乱做一团。
    “来了！”
    周杉嘴角冷笑，却并不着急出手，而是静静等待。
    院内惨叫声不绝于耳，莫凡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灵剑，这惨叫也太尼玛吓人了吧，你们这些家丁婢女逃命就逃命，干嘛叫得如此渗人。
    这恶徒一定长得凶恶无比，不然不至于吓哭如此多的人。
    莫凡还在浮想联翩之际，突然耳边传来一声。
    “上！”
    周杉一跃而起，翻过了外墙，其他同僚也是身形矫捷，接连跳入墙内。
    莫凡犹豫再三，也是跳了进去。
    只见院子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众位同僚狂奔追赶凶徒。
    莫凡加快脚步追上人群，往里一看，嘶！当下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
    一颗人头飞在空中，这人头披头散发，青面獠牙，恐怖如斯，舌头足有一丈。
    舌头穿糖葫芦一般，一下一个，将那些四散而逃的家丁挨个扎死。
    “不是御剑术！是舌头杀人术！”
    莫凡顿时汗如雨下，他终于明白常府那些人怎么死的了！
    家丁死的死，跑的跑，鬼头终于停下追击，漂浮在半天，缓缓转了过来，冷冷盯着追赶自己的人。
    突然，他把目光落在莫凡身上！
    “是你！”
    莫凡汗毛倒竖，他竟然认识这个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