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发现

    叶川此时也正想起上官流年来。这两日，他将手下的干将系数派出进行调查。由叶川亲自选拔的大理寺人员确实能力不俗，短短两天，便将受害者的身份基本排查清楚了。
    期间，他们也发现有公主府的人出没，汇报后，叶川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上官流年是驸马，他若是动用公主府的人手进行调查，完全说得过去。这么看来，这家伙对案情也十分重视，这对大理寺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啊。
    此时，叶川正坐在长案前，对着几张纸发呆。这纸上将受害者的情况依次列出，一共十六个受害人，八男八女，年龄在十三到十五岁之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已经懂事了，男孩子有几个还在私塾读书，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跟着陌生人走。犯案的人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叶川轻轻蹙起了眉头，上官流年说有一种血术，受害者会变成干尸的样子。既然涉及到邪术，那么对方很有可能也有特殊的手段迷惑这些孩子。比如民间流传的勾魂术，或者使用了某些特殊的药物，能让孩子们乖乖地跟着走。
    想了又想，没有什么头绪，叶川只觉得头痛。索性放下手中的卷宗，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大理寺。光想是没用的，他需要想办法找些线索。
    叶川寻找线索的地方也很平常，那就是叶家的书库。
    叶家也算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叶川是妥妥的世家子弟。按说就算不努力，一辈子也能锦衣玉食。可他偏偏喜欢鼓捣案件，对一般人避之而唯恐不及的刑案最感兴趣。好在家族比较开明，只要子弟肯上进，一般不会阻拦。叶川这才一路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再说叶家的书库，那是叶家人几代的心血，收藏堪比皇宫大内。不仅科举用的书应有尽有，各地的风俗异志，医术佛经也数量众多。叶川正是想在这书海中寻找关于血术，或者最起码是类似邪术的记载。
    书库在叶府后院一个单独辟出来的院落里，因为已是傍晚时分，后院没什么人经过，显得十分冷寂肃静。
    叶川叫来管理书库的下人打开锁闭的大门，又拒绝了下人的帮助，独自走进房间。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书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排排的架子上。他找到风俗异志的类别，从书架的一头开始，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
    昏暗的烛光下，叶川看得十分认真，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了关系，他的眼中，就只有手中的那本书。叶川将这一夜全耗在了这里，快天明的时候才困倦之极，坐靠在椅子上小憩了片刻。
    值班的下人倒也见惯不怪了，叶家的家风好学，少爷们经常一看书就是一夜，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清晨，仆人从厨房端来早餐，叶川草草吃了一口，连衣服都没换就又赶回大理寺。
    等上官流年找上门来的时候，正好发现这个前途无量的少卿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
    “叶大人。”上官流年并未压低声音，吓了叶川一大跳。他惊跳起来，发现对面的人是上官流年是，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上官兄，你来得正好。小弟正好有不解之处需要你的指点呢。”
    上官流年摆摆手，谦虚道：“不敢当，我也是看已经过了几天，来问问叶大人有无进展的。”
    “唉……”叶川长叹一声，把手边的一份材料递给了上官流年。
    “上官兄看看吧，这是被害人的身份。想来你也知道一些了，看看我们大理寺查出来的是不是比你们查得详细。”
    上官流年微微一怔，转念一想心下了然。叶川的手下一定是见到公主府的人了，因此以为是自己派去调查的。他没有吭声，就让对方这样认为好了。公主插手疑案，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
    草草看了一遍手中的材料，上官流年面沉如水，心里对慧能的憎恨愈发强烈。这个妖僧，到处迫害无辜百姓。祸害完了西楚，又来东崇作乱。就算自己的师门属于昊昂国，可他上官家世世代代也是东崇的百姓。怎么能坐视这些妖人的胡作非为。
    叶川一直在暗暗观察上官流年的脸色，见他满脸义愤之色，轻轻点头叹道：“可怜啊，都是家里的宝贝。有的家里还不知道孩子已经遭遇不测了呢，整天到衙门打听情况，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上官流年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叶川问道：“叶大人，直说吧，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不管最后会造成什么后果，他都不能坐看事态发展下去，必须想办法阻止犯案之人。
    “好，那我就直说了。上官兄，你上次提到了血术。我查阅了不少古籍，发现这种邪术早就在东崇失传了。或者说，东崇几乎没有人用过这种邪术。倒是昊昂国似乎一直都有传承。”
    上官流年心头一动，他没想到，叶川居然仅是看书，就能将目光放到昊昂那里。而叶川确实也没说错，昊昂国的神教对这些歪门邪道一直都很重视，一代代传承下来，从未中断过。
    只不过，这种事情即便在昊昂国内也是最隐秘的，几乎无人提及。一半是因为只有神教的教徒才会修炼，另一方面也是普通百姓对国师领导的神教畏惧已久，仿佛闲谈中无意提及，都会招来祸患。
    想不到，只用了两天时间，叶川就发现了这条线索。上官流年对他更加不敢小觑，犹豫片刻才点头道：“叶大人说的有些道理，在东崇，的确没有听说过类似的邪术。不过，仅因为这样就断定是昊昂国作乱，似乎也有些武断。”
    他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一边帮助叶川破案，一边尽可能不要让他发现更多关于组织的事情。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牺牲慧能保全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