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无声胜有声
桃花一劫,十年之功。
这是一门最少也得十年才可小成的武功,在江湖上落有鼎鼎大名也不是因为其威力,而是其独特的内力模式。习武者自幼便修习将内力一分为五的奇功,小成后便可巧破一切实招,破招的同时,因其会在中招者的脖项处留有一黑色桃花图案,故而得名。
原是五毒教前任圣女独孤虹的独门秘技,但多年前随其失踪而早已失传。长老摇光于幼年时见独孤虹仅凭此一招便化解江湖各大门派围剿五毒教之危,故而印象深刻。今一再现,自是瞠目结舌,惊讶不已,若不是独孤虹前辈死而复生?
片刻后,落石之状戛然而止,长老天权见无月之身与一旁龙渊宝剑尽失,厉声跺地道:“遭了,竟中了这些老贼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还不快追!”
“罢了,罢了,既是桃花劫,想必是我教之故人,还是与其些面子好。”七位长老中的领头开阳道。
谷崖之上,白衣女子惊鸿一现,苏子瞻自然认得她,本是曾共患难之人。
子瞻看了眼无月,情况甚是糟糕,正欲使一招三花聚顶,点穴暂保其真气,却被白衣女子制止。
“慢着!你疯了?你这么做只会让他真气更乱。五毒教的‘飘香迷烟’可不是一般的毒药,你若点其三穴,只会让情况更糟。”
子瞻心想此女年纪与自己相仿,武艺高超不说,还对五毒教之事了如指掌,原先是为了所谓的朱雀神功,而此时自己怀中书册已失,她又是为了什么一再出手相救?
但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了这么多,道:“此地不宜久留,得先回花火细雨楼中才是万全之计。”
见白衣女子未有异议,子瞻便将无月背起,由白衣女子一手揣琴,一手握剑。几经辗转,终于平安无险地到了天姥山腰。
两人见一男子正立于前,手执长剑,素衣青带,双眼微瞪,面色凝重,乃是冷凝霜。
冷凝霜也远远望到了两人,又见子瞻背上许是无月,便使轻功,踏叶而来。
看了眼无月,眼圈微红,一剑指向子瞻,怒道:“尔等贼徒,师父素来待你不薄,如今竟将师父重伤至此,该当何罪!”
一旁的白衣女子气不过,道:“他是遭了五毒教的暗算,以至如此,若不是我们相救,恐已遭毒手,你身为其首徒,不但不谢,反而横家指责,今天本姑娘定要替你师父好好教训下你这是非不分的劣徒。”
白衣女子说完,便将一琴一剑弃之于地,左手立指,右手握拳,待冷凝霜先攻而后发制人。
冷凝霜自是年轻气盛,三言两语便怒火中烧,调转剑头,挥向白衣女子。
剑指相交之际,身后突现二人,乃是柳三清与苏小妹。
子瞻几月不见小妹,自是万分想念,小妹亦是如此。小跑到子瞻身边就是两眼汪汪,哭道:“我还以为兄长再也不要小妹了。”
一旁冷凝霜与白衣女子的争斗因此也不了了之。
柳三清信步走到白衣女子身边道:“切,平日还说我,凝霜师兄看来也是一位摧花好手啊。放着自己师父安危不顾,竟找一小美人的麻烦。”
冷凝霜本就与柳三清势如水火,如今火上浇油,更是狂怒不止:“你且闭嘴吧,当日若不是一黑衣人作祟,你早就死于我埙下。”
“凝霜师兄,自吹自擂的功夫三清自然甘拜下风。”
“你!”
冷凝霜疾步转身,狂风扫落叶向柳三清攻去。
怎知柳三清面露戏笑,挥手道:“诶~慢着,我今儿可不是找你打架的,师尊有令,让我带你等回楼后去花溪峰一见。”
闻此,苏子瞻背着无月,小妹拿琴,白衣女子执剑先上了花溪峰,留一冷凝霜与柳三清怒目而视。
“你小子,敢耍弄于我,你给我记住,别让我逮住你!”说罢,冷凝霜也行踏月之步赶了上去。
柳三清小计得逞,不自欣喜,两手相合,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乍然突感何处不对,仔细回想那白衣女子之容竟有似曾相识之感,却又道不上来名姓。闲步缓行,也上了山。
“弟子拜见无烟师伯。”
无烟坐于高堂之上,见无月之况先是一阵哽咽,随后又正襟危坐道:“想我云无烟武功平平,十六年前心血来潮远赴汴京四海剑会一试,竟也封了个天下四杰。无月楼主武功远高于我,我着实想不到,当今这武林还能有谁能将其如此重伤。”
子瞻走上前道:“师父是为本楼琴剑而遭奸人暗算,还望师伯施救。”
无烟的目光随即扫到了两样神兵之上,道:“如今琴剑归位,原楼主受伤,按例我当承袭掌门一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周围花溪一派小徒皆同口称道。
子瞻虽表面不说,但内心却是对此百感交集。无月对其用情至深,最终却换来这结局,世人常道天下男子皆薄幸,却不知天下女子皆自私也。自幼听江湖人士所说,女子乃是喂不饱的饿狼,原以为是戏谑,如今且有几分真实。
但这偌大的江湖,此刻也只有无烟能救无月了。子瞻愿为其一试道:“无烟师伯可是性情中人?”
无烟被子瞻突如其来的问话给打了迷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所幸殿外柳三清缓缓走来,道:“师尊三岁于贼人手中救我一命,待我同亲生母亲,又怎会不是性情中人?”
子瞻又道:“那可念旧情?”
无烟夺词而怒,“旧情?也不知这家伙用了何种手段,魅惑师父,骗的师父竟将神功与楼主之位尽数传于了他。”
“师伯先别动怒,晚辈跌下山崖,因祸得福,巧遇本派师祖,留下一信,让我交于师伯。”
待柳三清拿过书信,交于她后,方才将信将疑地粗略一看,果是其父亲笔之字,便开始细读。其曰:
[爱女无烟
我知道时至今日你所受的屡屡苦难,皆因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而起,请你勿将矛头指向你的师弟。为父知晓你从小一直想要那把北斗七弦琴,只因那原是你母亲之物,但我却未曾同你说过,北斗七弦琴,十年光华一弦声,乃是噬命之琴。如此一来,你自幼聪慧,不难猜出你师弟无月的苦心。为父心愧,此生无求,只愿你与无月小娃重修于好,共结连理。
无名]
无烟双手抖动,浑身颤栗,面容狰狞,飞步而来,一手抓起子瞻衣领,问道:“你。。。。。。你从何处取的此信,他。。。。。。他如今人在何处!”
子瞻轻咳了几声,无烟也自知此举失了身份,将其放下,望着高堂空座,目光无神,跪倒在地,掩面哭道:“想来应是见我如今行尸走肉,刻薄好胜,而不愿见我了吧。”
子瞻见状,几欲说情安慰却找不到时机,只得双膝下跪高声喊道:“弟子恳求师伯,念在师父用情至深的份上,救他一命吧。”
云无烟片刻前还精神百倍,风姿万种,如今竟憔悴如一老妪,“救?我又何德何能,能救的了他,这‘飘香迷烟’乃是五毒教秘传之毒,没有五毒教的药引,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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