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名捕北斗
“你老盯着这捕头干嘛?”无烟在场,曲一凡对着花雅人轻声说道。
花雅人未搭理,只是浅浅敷衍了一句:“你一粗汉子懂什么。”
一边无烟高坐堂中,而苏家兄妹与开封府之人各坐一边。
“此事具体缘故还望北斗大人细细说来。”无烟虽比北斗年长许多,但见其英貌难免戏逗几句。
北斗站起,双手合十作揖,腰身微躬,道:“晚辈不敢当,只是事情紧急,不可耽误。”
苏子瞻见北斗举止得体,音容合礼,想必绝非大恶之人,便着实担忧起自己父亲的安危来,道:“我父定有冤屈。请捕头大人带我去亲眼见一眼父亲。”
北斗转身道:“这是自然。范大人向来与苏老交好,自知苏老定不会有此劣行,迫于有人状告,这才按法先将苏老暂且关押。只是告案者言辞强硬,证据确凿,若七日以内找不到线索证明苏老清白,恐苏老有冤也没有机会澄清了。”
“这。。。。。。这定是诬陷,乱告!”苏小妹在一旁暴跳如雷道。
“姑娘请勿心恼,此次范先生派我远从汴京而来,正是为了寻二位苏家后人共同商议此事,看是否有线索为苏老洗冤。”
无烟闻此抿茶微语,“想来你们三年之期将至,也是时候该下山了。不如就随北斗大人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苏子瞻急于父亲安危自是点头答应,同苏小妹两人向云无烟下跪行完师徒之礼后,也顾不及收拾行装,便准备同北斗等人离去了。
“慢着!”冷凝霜一声划空而过,使轻功越到无烟跟前,道:“弟子凝霜也愿意前去。”
无烟先是愣了一下,又望了一眼柳三清,笑道:“既然如此,年轻人的确该去外面闯荡闯荡。你一同前去也好,助子瞻一臂之力。”
柳三清自是懂得无烟的意思,待凝霜走后,他便是这弟子中的“山大王”了,不愿离去,便一昧假装没注意道似的:“祝各位师兄弟一路顺风,有缘再见。”
曲一凡与花雅人刚拜入无烟底下,还未学成,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鸟一对,天空海阔分飞。酒一杯,各自天南地北。
开封府的马车集汴京车行之大成,较之普通的马车,厢内空间大了足足一倍不止,更是内添一桌案茶茗,且马匹更是训练有素,纵使遇上陡坡,厢内亦难有颠簸之感。乃是巧匠依据开封府捕头常年在各地办案的特点,专门设计的方案,意在缓解长途跋涉之苦。
四人共坐一厢,北斗携壶沏茶,招待众人,道:“实在惭愧,我们捕头一行确是常年奔波,今苏兄在座,竟唯有凉水残茶,实在惭愧。”
子瞻焦急之心不在茶,在乎狱中父亲也,道:“得北斗大人亲自招待,实在是在下之幸,只是在下此时确是无心品茶,还望大人将此案缘故细细说来。”
北斗闷壶闲置,“确是北斗之过,兄父深陷囹圄,岂有闲茶乎。只是此事想来也是奇怪,我本在苏州平江府周围搜寻之前‘桃花连环案’的线索,突然便收到了范先生的亲笔书信,令我暂缓此案,来寻得苏兄。”
“至于苏老之事,我也打探道些口风,确还难辨其真假。”
子瞻越听越紧张焦急,双手不断捏拳揉擦道:“不管是真是假,大人但说无妨。”
北斗望了眼厢外,随后将厢门四闭,道:“五日前,户部尚书大人回苏州平江府调配今年上贡给各位皇妃娘娘的苏绣绸缎时,曾于城北千星酒楼与苏老等三五好友携杯叙旧,怎料次日一早户部尚书便在酒案前被人发现死于非命。”
“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我父亲下的毒手啊,说不定是别人。”苏小妹眼眶微润道。
“话虽如此,但就在昨日,七星酒楼的名魁‘桃花夫人’却同城南少林院的‘酒僧’水善大师共同擂鼓状告当日几人与户部尚书大人共饮之际,曾见苏老在户部大人酒樽中下过一包毒粉,且那日户部尚书大人所饮酒觞已被平江衙门搜获,确有剧毒。人证物证俱在,苏老这才获罪。”
苏子瞻与小妹获悉,哑口无言,心知父亲清白,却也苦于难以反驳。思虑一会儿道:“我祖父乃盐造,位至三司,虽当今圣上除三司而并其为户部,念在祖辈余荫,且牵涉朝廷命官,也理应先上报朝廷,不该短短七日便问罪受刑。”
北斗正襟危坐,面覆氤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几乎是用嗓子眼的微声道:“恐是上级施压。苏老财大势大,平时欲加害之人愁无借口,如今有了,若是墙倒众人推,也未可知。”
冷凝霜暗中观察着几人的对话,突然插嘴道:“北斗大人原是在查桃花连环一案,接到这案件不久,竟对此案件有如此深的了解。”
北斗先是愣了一下,略笑道:“冷兄果真明眼人,原是凑巧,我在调查桃花连环案时也曾怀疑过七星酒楼的桃花夫人,深切暗查后,才知二者只是名字相似而已,并无相干。而如今苏老一案又是因此女而起,故而有所获悉。”
冷凝霜闻此不语,望了一眼,只见苏家兄妹两人眼神凝滞,表情浓重,想来心中早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自己不闻事情缘由,也不便多劝。
几人沉默许久后,到了一路边驿站。
天姥山脚至苏州平江府地界,路途遥远,所幸四围景色别致,小桥流水,绿柳新黄交接,往来小商挑着扁担售卖膏糖花酥,妙龄女子驻留精选各色脂粉腮红。此时此刻,稻香酒香,整个江南皆是喜气洋洋,除了车厢中的那几人。
子瞻突然开口道:“此去平江苏州,是否会途径临安苏府?”
北斗边翻看着前几日案件的内容,边道:“正是。”
闻此,子瞻便又试探性地一问:“到时可否暂歇片刻,容我兄妹二人向母亲抱声平安?”
北斗面无表情,道:“苏兄至孝,确是难得。你们兄妹二人并非朝廷钦犯,自可前去,只是苏府自苏老一事后,恐是天差地别,苏兄得有个心理准备。”
“母亲。。。。。。”苏小妹倒头在子瞻的怀中哭了起来。
马车刚随小队进了驿站,店小二便挥着毛巾而来,“哎哟,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马车,定是位贵人了。”
“放肆!你可知轿中是何人?见到北斗大人还不下跪。”
店小二在此地土生土长,虽从未听闻北方而来的北斗大人,但见状仍是下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天色已晚,本驿站空房充足,大人若不嫌弃的话。。。。。。”扭头又大声对驿站中的其他伙计大喊,“还不快快腾出个几十间客房来?”
北斗从轿中下来,细查了下驿站四周地形,地形开阔,难有乱贼窝藏,往来行人也算不少,便招呼众人在此处落脚。
众人刚进驿站,风滞云聚,竟落下几丝小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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