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伤势

    一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玩家啊！想想就爽翻了啊！
    荀真是越想越开心，兴奋得当场就躺在床上连吐三口血出来——毕竟兴奋归兴奋，重病号还是重病号。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身体尽快好起来？
    吐完血的荀真，面临着新的问题，躺在床上苦思冥想起来。
    在重病之中想了两天，他终于想到了那个让他穿越的罪魁祸首——那枚刻着狗屁古神语“真理”两个字的戒指！
    “对啊！老子既然被那枚鬼戒指害的穿越了，那为什么戒指本身却不见了？那么明显的东西，肯定不会丢才对！”
    荀真脑海里浮现出那黑色戒指孔里仿佛有个黑洞一样可怕的景象，他觉得无论是谁，只要看到那玩意儿，就绝对不会把它当做废铁扔掉！
    可问题是，他都躺了两个多月了，也没见有人向他提起过戒指的事情。
    难道是掉在那个破道观里了？
    要是真的掉了那可就不好办了，以他现在这“瘫痪”的状态，靠自己过去找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偏偏他嗓子也烫坏了，说不了话，没办法求人帮自己去找。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枚戒指根本就没有和他一起穿越过来，他只是像穿过了一扇门一样，穿过了戒指孔里的黑洞，来到了这个世界……
    不过不管怎么说，没有的就是没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荀真，只能继续思考如何加快身体的恢复速度。
    关于身体的恢复，其实那个什么华仁堂的韩大夫前两天跑过来，和荀真说的那一大通话，听在荀真耳朵里有用的并不是很多。
    像什么吃些清淡的食物，保持睡眠，按时喝药神马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懂吧？
    其他那一堆文言文一样叽里咕噜的药理，药物搭配服用方法，荀真就算听得懂，身为一个“瘫痪”废人，也没办法去实际操作。
    不过虽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荀真也不会放弃思考。
    凭他那曾经无数个日夜孤身一人咬牙玩通一个又一个网络游戏的二百五性格，放弃思考，站在原地碰运气就等于是放弃了任务。
    就算是因为运气好真的躺着就完成了任务，那也不会让他产生丝毫的快乐。
    所以，这几天荀真就这么躺在床上，从一睁开眼就开始思考，一直思考到熬不住而睡着。
    这天上午，荀真正思考着，门外传来一声言语，打断了他的思路。
    “吃饭了。”
    说话的是刚被胡一屠雇来帮工的伙计，徐二。一个二十岁出头，肤白精瘦，面相寻常的汉子。
    徐二家里是农户，田地不多，他排行老二，懦弱胆小，合当分不到家田，只能自食其力，出来给人帮工。
    胡一屠看他人老实，肤色也发白，看起来并不腌臜惹人嫌，便雇了他当长工，许诺他若是日后店做大了，便分他个摊档，也算是给他一份产业，让他可以去娶一个婆娘传宗接代。
    徐二听了自是十分激动，干起活来也是尽了力的麻利。就连胡一屠随口吩咐的让他照顾好荀真这个小乞丐的事情，也都一直没疏忽过。
    在这一点上，说实在的徐二可是比胡一屠他自己强完了，徐二没来的时候，好几次胡一屠都忘了还有荀真这么个小乞丐在屋里躺着，连饭都没给他送，要不是胡一屠的女儿胡小花问起他，荀真可能没病死也给饿死了。
    喝着徐二喂过来的汤饭，荀真继续琢磨着恢复身体的办法，他现在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神秘数字上去了。
    既然这数字会变化，那就肯定应该有作用才对！无非是现在的荀真还不知道该怎么用它罢了……
    该怎么让这个数字起作用咧？
    荀真一边吃，一边苦思冥想，丝毫没注意到，虽然已经放弃了琢磨戒指的事情，但是经过这两天的思考，他的脑子里面，多出了一副“真理”戒指孔内的黑洞图案。
    “嗯？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一碗汤饭下肚，荀真察觉到了脑子里的异常。
    “这个黑洞的图案……怎么也跟数字一样定在我脑子里了？不对……这还不只是个图案！”
    荀真等徐二收拾好餐具走出门，便立刻闭上眼，全神贯注地观察起了脑海中的“黑洞图案”。
    结果他发现，这个黑洞图案根本就是活的！黑漆漆的如同一个夜色中不断涌动的大海漩涡一样，正在他的脑子里缓缓地运动着！看外观，就和他曾经在那枚“真理”戒指上看到的那个黑洞一模一样！
    荀真在脑子里“盯”着黑洞愣了会儿神，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鬼使神差地将那个神秘数字在自己脑子里“挪了挪”，“挪”到了黑洞旁边……
    结果，神奇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随着数字和黑洞越来越靠近，原本灰扑扑像是水泥塑出来的阿拉伯数字，在靠近黑洞后，竟然开始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而黑洞在靠近神秘数字之后，也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只是一个平扁的黑色漩涡一样的黑洞，在靠近数字后，竟然从漩涡后面延伸出了一个同样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的漏斗状尾巴！
    “然后呢？”
    荀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激动万分地在脑海里“看”着两个神秘存在的变化。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神秘数字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黑洞的尾巴也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然后这二者就这么各自淡淡地闪耀着，没有任何下一步变化的意思。
    “卧槽，就这样就完了？说好的见证奇迹的时刻呢？您二位这是在故意玩我的吧？就这么飘在那里闪啊闪的有个屁用啊！赶快帮忙把我的身体治好啊！”
    荀真“看”着脑子里的两个神秘存在，只是聚在一起发光，没有一点动静，顿时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蛋疼。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地叫骂。
    没想到他这边还没骂完，那边突然就有了变化。
    闪着金光的神秘数字突然像是风化的雕像一样，不断地化作金色的粉末洒向黑洞，而黑洞吸收了“金粉”之后，漏斗状的尾巴突然喷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那光芒细若丝线，但却不断蔓延，一直射入思维的虚空，最后没入了一片未知的黑暗。
    然后荀真就感到浑身一阵麻痒，一些原本完全没有知觉的地方，竟然开始剧痛起来了！
    感受到这一阵剧痛，他本想破口大骂，但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华仁堂杨大夫的那通话——没错，就是那通原话，一个字儿都没少。
    之前听杨大夫啰嗦的时候，虽然荀真大半都没有听懂，但是多少还是听明白了一些，就好比杨大夫说，荀真他现在的身体有一部分已经因为严重的冻伤而坏死了，所以根本就没得治疗，就像是身体变成了木头一样，就算是拿刀切掉，也不会长出来，同样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是他现在因为脑子里两个神秘存在的变化，而从麻痒转为剧烈疼痛的地方，大部分就是杨大夫口中坏死的部位！
    “卧槽！有门儿！”
    忍住剧痛，荀真用思维去感知数字，发现数字果然又一次产生了变化，只不过这次不是增加，而是减少！从17，减少到了16！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体变化，是消耗了1个单位的神秘数字才得到的？！那如果消耗更多，会不会变化更大？会不会把我的身体彻底治好？！”
    想到这里，荀真再也顾不上身体有多痛了，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脑子里的神秘数字和黑洞上面。
    “我该怎么做？下命令吗？刚才是因为我那一阵大骂，里面包含了命令的意思，所以它们两个才相互产生了作用对不对？”
    身为顶尖任务型玩家的荀真，在推理线索这方面有着天生的直觉。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刚才变化之所以会产生的关键！
    “快！像刚才那样，继续恢复我的伤势！”
    荀真一边在心里狂叫，一边死死关注着数字和黑洞的变化。
    结果数字果然又开始化作金粉洒进黑洞了，但是这次黑洞将“金粉”吸收进去之后，虽然继续从漏斗状的尾巴里射出金色光线，但是荀真却并没有感到自己身体除了剧痛之外，还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变化了？不，不是没变化，而是变化减慢了很多！难道我还缺少其他的让变化产生的条件？”
    看着黑洞的漏斗状尾巴只是在那里散发着越来越明亮的光芒，神秘数字也在不断减少，荀真赶紧停下消耗，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
    “冷静，冷静，好好想一下，到底是缺了什么……”
    “乞丐哥哥，喝药……”
    就在荀真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吓了他一跳，听到这个声音，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忙拼了老命让自己坐起来，靠着床头，伸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接去。
    从屋门那边晃悠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胡一屠的女儿，今年才六岁半的胡小花。
    只见长得像是瓷娃娃一样可爱喜人的胡小花，此刻正端着一碗汤药，摇摇晃晃地朝着床头走来。她那白皙柔嫩的小手每晃一下，荀真的小心肝就会跟着一阵乱颤。倒不是他有多关心胡小花，荀真是怕她一个没端牢稳，把药全泼他身上。
    这并不是没有过的事，之前那次如果不是荀真反应快，他现在除了哑巴瘫痪之外，还要加上毁容的属性了。
    不过虽然被胡小花泼药烫的呲牙咧嘴过，但是荀真也不至于记恨她一个小女孩，再说她还间接地救过自己的命，人又天真可爱，所以除了害怕被她烫外，荀真也害怕她自己被药给烫了。
    从胡小花手里接过药碗，荀真颤颤巍巍地把药碗放到床头桌上，吃力地把头伸过去小口小口地吸了起来。
    还没刚吸上两口，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异样。
    喉咙竟然开始发痒了！
    噌！脑袋里面一道灵光闪过，荀真终于明白自己缺什么了！
    顾不上烫嘴，荀真拼了命地将汤药全部喝完，注意力回到脑海中，让那黑洞的漏斗尾巴继续向外发射出金色的光，同时用心感受喉咙，喉咙中的麻痒果然越发强烈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荀真内心一阵狂喜，他张了张嘴，没想到竟然有一道微弱的声音，突然从他的嘴里发了出来。
    “啊……啊……啊”
    荀真连连张嘴，声音越来越清晰，虽然只是从漏风声变成了破锣声，但是这也是能发出声音了啊！荀真再一次狂喜起来。
    “乞丐哥哥，你能说话啦？”
    胡小花听到荀真嘴里发出来的“啊啊”声，吃惊的小嘴巴张的圆圆的。
    荀真抬头发出一阵微弱嘶哑的大笑，然后低头看着胡小花的小脸，摸着她的小脑袋，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说：
    “饭……药……饭……药……饭……药……”
    ……
    十天后。
    抬脚，迈过门槛，跨出屋门。
    三月的艳阳照得荀真忍不住眯了下眼。
    看着屋外热闹的肉摊，还有四周嘈杂的菜市场，荀真有一种恍若隔世，再世为人的感觉。
    整整三个月，吃喝拉撒都在那间小黑屋里，而且一直都躺在那张硬木床上。
    “这重回人间的感觉真他娘的好！”
    荀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丝毫不在意充斥了鱼肉腥、猪肉臭、菜味土的恶劣空气。
    “从今天开始，老子又可以做任务了！”
    虽然荀真想要大吼一声，但是因为之前脑海里的神秘数字他全都用来优先恢复身体了，喉咙只是恢复到勉强可以说出话来就停下了。所以，他现在也就比哑巴好上那么一点儿而已，就算张嘴吼，也吼不出多大的音量。
    而经过这十天时间的恢复，荀真也终于算是摸清了脑子里的神秘数字和黑洞的基本尿性。
    首先，神秘数字是可以增长的，至于增长的方式，根据荀真目前的推测，应该是和情报信息有关，虽然不清楚初始的那15点是怎么来的，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后来数字增长到17点的过程中，唯一能和增长挂上钩的，也就只有华仁堂杨大夫对荀真病情的那一通分析了。
    不过凭荀真的直觉感觉，这种听别人说话的方法，应该不是数字增长的唯一方式。
    其次，神秘数字是可以用来消耗使用的，而目前荀真知道的神秘数字唯一的一种用法，就是拿来治疗自己，而消耗神秘数字治疗自己的具体做法，就是通过意念，让脑内黑洞吸收神秘数字，再将之转化为金色光芒喷射出来就可以了。
    当然了，这种转化是需要一定代价的，而这种代价似乎并不固定，像是荀真吃下的饭，喝下的汤药，都可以拿来作为转化的代价。
    所以，十天前想明白个中关节的荀真，才会努力地让胡小花对外传达他想要更多的饭和汤药的事情。
    虽然因为胡小花年纪太小，口齿不清，所以跑出去把话和胡一屠学了之后，胡一屠还以为荀真是病傻了，还在惦记“要饭”的事情，不过好在后来徐二再来给荀真喂饭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荀真病情的好转，也听明白了荀真的意思。
    胡一屠听到徐二复述荀真的要求后，想都没想就让徐二去熬药煮饭去了——反正救也救了，虽然杨大夫说荀真以后可能都好不了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但是荀真自己主动提要求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
    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救下荀真这么个小乞丐本来就是胡一屠一时兴起，能救下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崽子，总好过养一坨半死不活的烂肉，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胡屠夫不差钱！
    于是在足量的饭食和汤药的帮助下，荀真利用脑内黑洞，把脑子里的神秘数字消耗得一干二净。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数字用完了会不会彻底消失了，但是当他看到数字最后从1变成了0，并且又恢复灰扑扑的水泥颜色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看来自己的脑子里是有个什么系统在的，只要这个系统不消失，数字就应该还能再重新获得才对。
    事实证明他这个猜测完全正确。
    利用数字恢复到第五天的时候，荀真就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走动了，而闻讯赶来的杨大夫看到荀真恢复良好的样子，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杨大夫当时拉着荀真的手把了把脉，又摸头拍背捏腿地观察了半天，然后整个人都懵逼了，一个劲儿地在那里“怪哉怪哉”地叹个不停。
    最后杨大夫终于是想通了，摇头晃脑地对荀真说：
    “你这病本已是深入膏肓，老夫思来想去，已非人力可救。可现在却枯木逢春，腐土生芽，其中必有缘由！若要老夫猜测，定是你洪福齐天，有高人用了神仙手段为你救治，你仔细回忆回忆，是否确有此事？”
    本来荀真利用神秘数字给自己治病，还有点担心别人会看出点什么，不过没想到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杨大夫竟然帮他想好了借口！
    拥有多年忽悠智能npc的丰富经验的荀真，当时就立马顺坡下驴，一句“有神人梦中救我”，就把杨大夫这个“真人npc”给忽悠过去了，完了还不忘加一句“神人叮嘱我不可外传，不然会有祸事”，把杨大夫吓得连连点头称是。
    顺带着，荀真也问了下杨大夫，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能够“入人梦境，扭转生死”的“神人”，杨大夫却表示出了“虽未见过，但我坚信”的态度，然后留下一副补养身体的方子就匆匆走了，不敢多谈。
    这让荀真对这个世界也产生了一些期待。
    不过不管怎么说，利用杨大夫做测试的实验算是成功了，通过让杨大夫再一次给自己分析病情，并且还从杨大夫那里得到了“神人”有可能存在的这个情报，荀真脑海里的神秘数字又增加了3个单位。
    之前也说了，荀真的直觉告诉他，和别人说话并不是让数字增加的唯一办法，因此开始疗伤十天后，刚一恢复行动力，荀真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下来，走出了屋门，打算去探索未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