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迎仙阁

    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神秘数字，一直是荀真穿越之后关注的重中之重。荀真也一直在努力摸索研究神秘数字的作用与获取方法。
    获取方法就不多说了，目前看来，除了接收各类外界信息和做一些类似送肉之类的“任务”之外，荀真暂时没有发现其他让神秘数字增加的方法，也没有任何思路。
    至于神秘数字的作用……目前来看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转化为那种可以实现荀真想法的金色能量，鉴于那金色能量能按照荀真的意愿改变身体，而这能量又是神秘数字转化来的，因此为了便于研究，荀真便将这种能量命名为“转化之力”，而每个数字转化的转化之力就算作一个单位。
    至于转化之力具体的用途……
    恢复伤势这一点是已经确证过了的，不过荀真经过几次轻微自残实验后意外发现，这种恢复伤势似乎不是单纯的增强身体自愈能力，反而是更像是游戏里的读档。
    在恢复伤势的时候，荀真其实是在直接使用转化之力转化自身的肉体，转化之力使荀真可以无视客观条件的限制，仅仅通过一个简单命令，就直接将濒死的身体转化为没有受伤的时候的状态！所以才会连骨头碎裂变形这种伤势都能飞速痊愈！实际上他本身的自愈能力并没有改变！
    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实验推导，荀真很轻松地得到了转化之力的基本用法。
    简单点说，转化之力允许荀真突破客观条件限制，任意改变自身形态，大到整个躯干，小到每个细胞，就像画画和雕塑一样，直接转化为他想要的形态，而且无需任何锻炼或其他辅助的物品！
    只不过，虽然转化之力可以任意转化荀真的身体形态，但是却并不能保证身体在转化后还能正常运作，也就是说，他如果不考虑合不合理，随意把身体形态改变了，那么就要承担改变带来的一切后果，例如为了追求力量将手臂转化得像水桶一样粗，那么随之而来的关节压力，脊背压力，身体协调性和速度降低的后果都需要承担。
    当然如果转化后的形态不理想，荀真也可以选择继续使用转化之力来调整，或者干脆直接恢复原状，只不过这样一来，已经用掉的转化之力就算是浪费了，可以预见，将来真的使用转化之力来提高实力的话，需要的数量肯定不会少。
    好在还有一点好消息，虽然转化之力的使用无需任何物质条件帮助，但是如果有辅助的话，转化之力的具体消耗量就会根据得到帮助的多少相对应地减少。
    根据初步的研究，这种消耗减少的多少，取决于三点，一是荀真对改变结果的了解程度，二是荀真对改变过程的参与程度，三是荀真的身体和改变后的结果之间的差异程度。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荀真砍了自己一刀，想要用转化之力来恢复自己的伤势，那么他对自己被砍之前的身体状态了解的越清楚，在神秘数字改变身体的过程中提供的帮助或者说材料越多，他伤势越小，那么恢复伤势所需要消耗的神秘数字就越少。反之则越多。
    在知道了这一点之后，像刚穿越的时候那样，只凭一个“恢复伤势”的想法就让转化之力自行消耗的方法，在荀真眼里顿时变得浪费无比。
    幸亏当时还有人照顾，有人端饭送药，否则恐怕荀真再多消耗一倍的转化之力也不一定能完全恢复。
    可是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有足够充分的转化之力的话，即使只凭一个念头，再重的伤势荀真也能够完全恢复！还可以通过改造身体，加速成长以及额外增加战斗力！
    而且，更让荀真惊喜不已的是，在测试出转化之力的强大作用之后，荀真又陆续发现自己和穿越前相比，除了“完全记录与回放记忆”之外，还拥有另外两项屌到飞起的能力！
    一个是对自身的绝对感知能力，就是说如果荀真愿意的话，他随时可以通过感知观察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而且这种观察不只是“看到”那么简单，一旦使用感知能力，荀真甚至可以深入观察到体内类似于细胞的微小单元！结合他的完全记录与回放能力，一方面可以随时观察身体状态，进行类似“存档”一样的记录，保证随时都能利用转化之力将身体转化为巅峰状态，另一方面在进行恢复伤势之类的肉体操作的时候，读取这种“存档”本身就有大幅度减少转化之力消耗的特性。
    而另外一项能力更加变态，那就是对身体的绝对控制能力！凡是荀真用感知能力感知到的身体部分，他都能够进行操控！也就是说，他本身就拥有在合理范围内改变自己身体的能力，例如加快或减缓心脏的跳动速度，血液的流动速度等等！如果他对操控自己的身体拥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的话，甚至不需要消耗神秘数字，仅靠自己就可以做到加快伤势恢复，促进伤口愈合！
    当然了，所谓的“绝对控制力”也是要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的，就是说不管怎么操控，荀真也不可能突破身体本身的限制，就好比他虽然可以控制身体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但是如果这些动作本身超过了身体现有的负担能力的话，那么该产生的痛苦和损伤荀真也全部都要承担。
    可哪怕是有限制，这两个能力搭配在一起也已经足够可怕了，更何况，荀真还有转化之力这么个变态的外挂，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突破客观条件的限制！
    很难想象，拥有这些强大能力的荀真，在融入这个世界以个体强化为主的力量体系之后，到底能够达到什么层次。
    这也是为什么荀真想尽快找到习武门路的原因。
    虽然暂时没什么办法，但是荀真也不怎么焦急，一来他也没有面临什么生死交关的危机，二来因为他的摸索尝试，转化之力也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增长，最后还有一点那就是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对于曾经玩通无数虚拟世界的荀真来说，以这个世界“武功”的普及程度，找到习武的方法这件事，无非只是一个难度很小的“转职任务”而已，凭他现在的能力，完成也只是时间问题，这期间多积攒点转化之力，或者多练习一下“绝对感知”和“绝对操控”两项能力，从长远来看都是只赚不亏的。
    只有“修炼仙法”这个什么靠谱线索都没有的“二转任务”，在荀真看来才算是有点做头。
    一路琢磨着送完了今天的肉馅，荀真脚步一拐，熟门熟路地跨进了仁华堂。
    对看店伙计打了声招呼，荀真绕过前厅，转入后院，抬眼便看到韩大夫正捻着短须，坐在院内读书。
    韩大夫年四十有余，普通身高，瘦而不干，面白须短，平日里虽是气浮神虚，但此时书卷在手，全神贯注，看起来也有那么一丝文人雅气。
    现如今正是寒去春暖之时，今天又是煦日无风，像韩大夫这样搬了把竹椅，坐在阳光里喝茶读书，也确实自在安逸。
    “咳。”
    荀真清了清嗓子代替通报。
    韩大夫从书卷中回过神来，看到立在院口的荀真，脸上露出笑容，冲着荀真招了招手。
    “荀真，你来了？过来坐便是，我猜你今天八成要来，今天的读物我可是都准备好了。”
    韩大夫说着指了指身旁的木墩，上面放了本不薄不厚的册子，封面用这个世界的文字写着“大丰记事”四个字。
    荀真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三两步走过去，抓起书便坐在墩子上看了起来。
    韩大夫见状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之前就说了，韩大夫虽然世家行医，但骨子里却是个读书人，年轻时考过乡试得秀才，又考过州试得贡生，再后来进京赶考落了第，深受打击之下回到林州城谋生，又因为脑子不够活泛，没得到任何大家招揽，幸而落魄之时被城中一员外看中，招为女婿。
    只是此人明明没什么本事，偏偏又带着些迂腐，或者说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员外在世时还会多多提携指点与他，员外一死，经营的关系很快便淡了，韩大夫也只能靠着员外生前资助开设的药铺，混混日子，平日里请他出诊的并不多见，他自己又不去经营名声，反而不求上进，只图每日读书饮茶，安逸清闲，其余诸事皆不去管，连带着药铺里的生意也不甚景气起来了。
    这些荀真当然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叫“韩大夫”的家伙挺好忽悠的，随便编两句“神人”有关的东西都能唬得他一愣一愣的，又是教自己读书识字，又是教自己医术，还把自己的藏书都拿出来给荀真看，当真是个好人。
    所以，即使是伤势完全恢复之后，荀真也是隔一两天就跑到药铺这边蹭书看，白白赚了很多转化之力。
    没错，读书识字是可以增加转化之力的，增加的还不少，至少要比用脚到处跑探地图增长的多，这一点还是荀真有一次来药铺抓药，看到韩大夫坐在前堂看书，随意借过来翻看后才发现的。
    后来荀真便向韩大夫表达了一下自己有读书识字的欲望，又稍微展露了一下“过目不忘”的本事，韩大夫顿时如获重宝，不遗余力地教荀真识字。
    见识到荀真只用了十来天就认得了大部分文字，读书也生冷不忌，不管什么书都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韩大夫咬了咬牙，连家传医术都掏出来教荀真了。
    荀真自然是来者不拒，正好他又有“绝对感知”和“绝对操控”两项能力，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对比实验，理解学到的医学知识。
    几次实验下来，荀真对这个世界的人体结构逐渐地加深了了解，在实验中通过自己有意识地操控，已经可以明显减少恢复伤势消耗的转化之力数量了，而且更让他开心的是，这种“理论结合实践”的实验本身，竟然也能给他带来大量的转化之力！
    现如今，荀真的转化之力总数已经达到了五千以上！
    这对荀真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更给他带来不少底气，有这么多转化之力在，相信就算他再重伤濒死，都可以只凭转化之力就满血满状态复活！
    当然就算有再多转化之力，荀真也不会故意浪费，甚至就连用转化之力来强化肌肉筋骨都没有去做，毕竟他以后还要找到方法学习武功，一旦掌握了修炼武功的方法，针对着再做强化，肯定能让转化之力发挥更大的作用，现在的积攒，正是为了将来的厚积薄发做准备！
    快速地将手中书册翻完，荀真抬头向韩大夫投去询问的目光，韩大夫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医书，摇着头对荀真道：
    “小兄弟，你这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可当真是羡煞韩某了，若是韩某有你这本事，当年科举……”
    韩大夫边说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你也别看我了，韩某这里已经耗尽存书了。就是你手中这本，也是我昨日才购得的，余下的便只有医书与经书了。本以为韩某半辈子不务正业，好读野史游记，现如今总算是碰到了小兄弟这么个同道中人，可以一起阅读讨论，哪曾想……你这一个月可是把我十数年的读物都给看完了啊……”
    犹豫了片刻，韩大夫试探着问了荀真一句：
    “荀真，你真的没有考取功名的念头？以你这惊人天资，莫说是进士，便是考取状元也是十拿九稳的啊……”
    荀真听了韩大夫的问话，忍住嗤之以鼻的冲动，只是冷漠地摇了摇头：
    “没兴趣，我只想看书。”
    韩大夫听了又是一声长叹，眉头攒成一团，半晌，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也罢，荀真，你稍坐片刻。”
    说着韩大夫起身走向屋内，过没一会儿，双手有些吃力地拎了一个古旧书箱出来。
    书箱是藤条所编，韩大夫将书箱放在荀真面前，小心翼翼地解开捆在上面的麻绳，将书箱打了开来。
    书箱里装着的是用棉布包好的一叠叠事物。韩大夫掏出其中一叠，仔细地解开棉布，露出里面的东西——正是一本本边角略有破损的书册。
    “好了，这些便是我当年读的科考教经了。”
    韩大夫拿起一本“学经”，轻抚了一下封面，似是有些追忆。
    “韩某落第至今已有十余年了，当时情景还宛若昨日，当初得知自己落第，心灰意冷之状不胜言数，当年珍若性命的书经，从那日起便一直弃置至今……如今却是整日不务正业，浑浑噩噩，辜负了泰山大人的期待……唉……”
    韩大夫在那里感伤，荀真却懒得搭理他，径自拿起一本书便看了起来。
    看了片刻，荀真惊喜的发现，书的内容虽然多是一些叙事说理的枯燥内容，但却比之前看的那些野史游记提供的转化之力多了数倍！
    荀真顿时顾不得其他，冲过去把书箱拖到自己面前一本接一本地看了起来。
    韩大夫看到荀真这么一副恶狗扑屎的猴急样，愣在那里半晌，苦笑着将手中那本“学经”也放到书箱上，继续研究自己手里的医书。
    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荀真放下最后一本名为“工经”的读书人的教材，抬头看了看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又瞥了一眼手捧医书昏昏入睡的韩大夫，招呼也没打，直接站起身走了。
    荀真走了后半晌，韩大夫的夫人唤他吃饭，韩大夫这才清醒过来。
    看着摊放在院内木墩和书箱上的经书，心知荀真已将这些他寒窗苦读了十数年的教材通读牢记，他不禁又苦笑起来。
    “你一个人在那笑个屁啊笑？还不赶紧滚过来吃饭？”
    此时韩大夫的夫人王氏从内室走出，看到自己丈夫没有回应自己，反而独自坐在院子里摇头苦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虽三十有余但仍面含春色的脸横眉一竖，泼辣之色顿显。
    “唉声叹气，摇头晃脑，除了这些，你这天杀的还会什么？这几日看你把你那些破烂全都给了那小乞丐看，还每次盯着他傻笑，你这是打算收他为徒啊？还是说他是你在外面生的野种啊？”
    王氏劈头盖脸一通骂，直骂的韩大夫脸色变个不停，最后韩大夫终是心中有愧，脸色苍白着叹了口气。
    “我倒是想收他为徒，可是以此子天赋惊人，绝非池中之物，又有仙缘在身，且特立独行，不拘一格，将来怕是要成为名动天下的大人物。强行让他行拜师之礼，只会平白恶了脸面，有害无益，不若现在结个善缘，有朝一日如他功成名就还记得我们，也可提携我们一把。”
    韩大夫啪啪一通解释，听得王氏愣了一下。
    “这小乞丐有这么邪乎？”
    “体质特异，受濒死之伤而不残，天资聪颖，无论何事皆过目不忘，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夫人倘若不信，下次此子再来，夫人亲自试探一二便知。”
    韩大夫听王氏语气略有回缓，赶紧巴结着点头强调。
    “哼，我才懒得去试，不过此子真要如此倒也正好，跟你有个比较，好叫你知道自己是何等没用。”
    听到王氏讽刺，韩大夫又苦笑起来。
    “谁说不是呢？此子天资过人，且勤奋好学，如今仅月余时间，我就已经生出了‘教无可教’之感，怕是我那些医书，也都已被他偷看去了。”
    韩大夫想到之前几次去前厅照看生意，回来便发现医书有被翻动迹象的情景，叹了口气。
    “若只是些医书，那么看了便看了，无甚大碍，只是行医之术非文字可尽述，如不身体力行，经而验之，恐怕还有被书本所害之日。因此既然此子欲学医，那么我便尽可能钻研医书，回忆以往行医之经历，再尽数教导与他就是。”
    王氏见韩大夫说得认真，再加上韩大夫近两日表现得多少比以前上进了一些，于是便不再计较，只是冷哼一声，拂袖入了内室。
    韩大夫站在原地定了定神，也迈步跟了进去。
    ……
    离开了华仁堂，荀真一路哼着小曲向肉铺方向走着，想着今天仅一下午就增加了两千的转化之力，心情格外愉悦。
    随着转化之力越攒越多，荀真愈发期待转化之力在修炼武功之后的作用了。
    “看来还是要从胡屠子那边下手。”
    一想到修炼武功，荀真又忍不住思考起来，在他看来，虽然学习武功的途径肯定很多，但目前对他来说最简单的，还是走胡一屠这条线。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接触，荀真对胡一屠这个人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这黑脸汉子虽然看起来粗蛮，但实则是个外粗内细的老江湖。
    之前肉铺刚火起来那两日，虽然胡一屠看似轻松地收拾了两个地痞，但随后却是歇业了一天。荀真当时还躺在床上，胡一屠的女儿小花因为被关在家里闲得无聊，跑来搔他痒玩，从当时小花的自言自语里荀真听得出来，这胡一屠分明是拿了钱财去官府打点去了。
    之后肉铺照常经营，也没再见有不长眼的混混来惹是生非，前几日，荀真更是见到有巡城的厢兵队正跑来肉铺，与胡一屠聊天打屁，还“很不情愿”地被胡一屠悄悄塞了一把铜钱。
    以荀真的游戏经验来看，像胡一屠这种老道油滑的“npc”，不是不吃死缠烂打这一套，而是需要有死磕到底的精神。
    只要荀真肯花时间，取得胡一屠的信任，再证明自己的价值，学武这件事上胡一屠迟早会松口的。
    只不过他也不会放弃其他学武的门路，困在林州城这么个“新手区域”太长时间可是完全不符合他的想法的。
    “最好就是胡屠子这家伙有什么事需要有人帮忙去做，而且还必须是会武功的人，比如报仇之类的……”
    荀真回忆着胡一屠往日的言行，猜测这厮也定是有什么恩怨在身，不然也不会又是死老婆又是带着女儿奔波的……
    正想着，目光一瞥，突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两个让他意外的矮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