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买一箱子

    赵思蓉垂头坐着，老黄垂头站着。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了半天，也没有主动吭声。
    从隔壁传来杨敏和小宝的嬉闹声，还有苏裳的笑声以及沈怀成嘲弄小宝蠢笨的声音。
    小宝不乐意了，吱吱呀呀冲沈怀成吼。
    老黄终于动了动：“赵娘子，你喝茶。”
    赵思蓉：“……好。你也喝茶。”
    又是半天没动静。
    赵思蓉终于开口：“黄大哥，你不中意我？”
    他大半天都不吭声，是不是没相中自己？
    难道是沈大人逼他来的？
    他不敢反抗，所以就用沉默来抵制？
    老黄腿一软：“中意，我老黄中意你。”
    第一句话说了出来，后头就容易多了。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不敢。我怕我一开口你就拒绝我。”
    赵思蓉脸一红，原来如此。
    她又低头不吭声了。
    老黄支支吾吾：“那，你相中我不？”
    赵思蓉不敢抬头，也不吭声。老黄几乎要给她跪下了，出了一声的汗。
    杨敏突然喊起来：“娘，我给小宝带的点心呢？”
    赵思蓉慌慌张张站起来就要走，老黄眼疾手快，抓住赵思蓉滑腻的手腕，往上套了个玉镯，又套了个金手镯。
    他一双贼眼盯着赵思蓉，就怕她往下摘。
    他站得很近，浑身的热气熏到了赵思蓉。
    赵思蓉要抽出手腕，老黄一用力，赵思蓉就没抽动。
    “你中意我不？”
    赵思蓉脸色红透了，脑袋几乎垂到地上去。她微微点头，动作小的几乎看不到。
    老黄激动万分，正要说话，赵思蓉垂头走了出去，面红耳赤地走到隔壁。杨敏问：“娘，我给小宝带来的点心呢？”
    赵思蓉魂不守舍的，苏裳就笑：“敏宝，你带小宝去找你黄叔叔去要点心。他有好吃的。”
    杨敏牵着小宝的手走了。
    苏裳拉着赵思蓉坐下，赵思蓉手心很潮湿，她出了不少汗。
    “咋样？这么长时间都说啥了？”
    赵思蓉摇头：“就说了几句话。”
    她把那几句话学给苏裳听，把苏裳给笑得不行。
    天雷滚滚吆，原来当媒人这么好玩！
    赵思蓉抬起来手腕：“这是他给的，这事儿应该定了吧？”
    沈怀成已经在训斥老黄了：“就说了两句话？你就这德行？你的脑子呢？长屁股上了？”
    老黄抱着小宝，牵着杨敏，回了沈怀成一句话：“话不在多，管用就行。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说完，带着两个小的吃点心去了。
    苏裳问赵思蓉：“你可满意他？”
    赵思蓉说道：“黄管家这两年非常照顾我们娘家，人还特别本分，对杨敏也好，对我又客气。他本事大，杨家和赵家多次来找我的麻烦，要钱要嫁妆，都被他安排的人给赶走了。他为了避嫌，基本上不太往我那个小院子里去，也是个守礼的人。他跟着沈大人这么多年，这么有本事，我自然信他的为人。至于那些情啊爱啊的，都是年少无知才会奢望的。我如今但求一个安稳和依靠，其余的，也就不敢想了。”
    这是大实话。
    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被男人伤害透了，也就把心给包裹起来，免得受伤。
    苏裳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是个好人，你看看他给你的镯子。这一只金镯子有二两重，这个玉镯是帝王绿，市面上都很难买到。男人的钱在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
    女人有了钱，才有安全感。
    吃了晚饭，赵思蓉上了马车要走，而杨敏还不舍得上车，站在下面和小宝玩蚂蚁运米，老黄脸皮厚了，胆子也大了，掀开了车帘子盯着赵思蓉娇美的脸蛋：“赵娘子，我明儿叫官媒去你那里说亲。你别出门。”
    说完，又递过来一个小包袱：“这是我这两年给你买的东西，逢年过节积攒下来的，你拿着玩。”
    小包袱很沉的样子。
    杨敏终于上了马车，赵思蓉赶紧收好小包袱，搂着杨敏回家。
    杨敏掀开车帘：“黄叔叔，你送我们回家？”
    老黄答道：“路上不太平，叔叔送一送。”
    其实完全不必，他安排了小厮跟着呢。
    但是他刚刚从暗恋陷入热恋，不舍得呢。
    以前为了避嫌，但是，他马上就会有身份了。
    薛凤儿和小玉迎面跑过来，这俩逛街回来，大包小包的都是吃的。看到老黄，小玉说：“是不是赵娘子的车？”
    老黄：“是。”
    杨敏伸出来小脑袋：“小玉姐姐。”
    薛凤儿登上马车：“走，我送你们回家。老黄，你就不必去了。小玉，上车，今儿咱们在赵娘子家那里睡觉，我要给杨敏讲海里的故事。”
    老黄：“……”
    他的权利被剥夺了
    他冤。
    他很想透过车帘看一看赵思蓉那张娇羞的脸，然而车帘动都没动，而马车已经走远了。
    。。。
    书房内，沈怀成深沉地看着老黄。
    说呢还是不说呢？
    他也没想到老黄这么会挣钱，给他弄了老大的家业。他沈怀成应该感谢老黄。
    但是，他说了，就会自曝其丑。
    想到他自己的第一次，那受挫的痛苦，沈怀成不忍回忆。
    算了，还是让老黄自己去面对吧。
    “行了，回去吧。”
    老黄莫名其妙的走了。
    沈怀成又想到老黄父母年迈，大概也不会想到这种事，只好叫来唐二：“你去买一箱子春宫图给老黄送去，要快，要保证他学，保证他会。”
    唐二：“???”
    作为至亲的兄弟，这事儿他得办，还得尽快办。
    所以，当天夜里老黄就收到了一小箱子足足二十四本春宫图配着详细的说明。
    老黄眨了眨眼睛：“滚。”
    唐二一脚踩在椅子上，拿出来一本春宫图翻开第一页：“大人说第一次至关重要，叫我盯着你学。”
    老黄就很想立刻死一死，死给沈怀成看。
    。。。
    入夜，杨敏睡了，赵思蓉这才解开那个小包袱。
    里面好几个晶莹剔透的玉镯，珍珠项链，几对耳坠儿，金簪四根，珠花六朵，还有几盒子上等的胭脂水粉。
    经历过杨家的一毛不拔之后，赵思蓉看到这些首饰和水粉，心头很是震动了一下。
    当初在杨家的时候，老夫人压根不给她零花钱买东西，杨怀的俸禄都给了公中，如果杨怀想出去和同僚喝酒，还从她手里抠唆她的嫁妆。后来杨怀看中了小妾，还要问她拿钱。而她为了装出来大度，忍痛给杨怀银子。
    她的嫁妆就这么一点点被杨怀花光了。
    杨家，从没给过她一点儿好处。
    而老黄呢，两个人还没怎么着呢，就给了她这么多好东西。
    这金簪不是那种空心的，每一个都沉甸甸的。
    这两年要不是老黄照顾，她和杨敏估计要吃老本了。
    赵思蓉叹气，嫁吧。
    老黄是沈大人的人，如果他要作妖，沈大人第一个不饶他。
    这人，是不是两年前就动了心思，要不然，怎么会从那时候就开始积攒这些女人用的东西？
    赵思蓉思前想后，一会儿想到杨敏，一会儿想到杨怀，辗转反侧的大半夜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