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内讧

    回鹘人吃好了饭接着赶路。薛凤儿和小唐混在众多的奴隶中被人驱赶着往前走。薛凤儿问小唐：“我可不想做‘两脚羊’，我要逃了。你走不走？”
    小唐问：“你看看周围。”
    周围一片荒漠，啥都没有。
    薛凤儿莫名其妙：“我问你逃不逃？你叫我看周围干嘛？”
    小唐说：“你傻？马上天就黑了，我们不知道方向，周围没有人烟，荒原上有狼群出没，两个人落了单，就是死路一条。就是逃，也得天亮了再走。”
    他说得对。
    薛凤儿难得认同小唐的话。
    这里不是孤岛，这里是陌生的荒原，她啥都不懂，不熟悉，离开人群必定会死。苍茫暮色下，他们如同一群奔赴地狱的鬼魂，没人说话，无人逃走。
    这些奴隶已经被驯化了，被这群回鹘人驯得服服帖帖。
    他们，仿佛已经不是人，只是行尸走肉。
    中间歇息了两次，天亮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水草丰美，牛羊肥硕，就连风都没那么冷厉了。
    有人给他们发了红缨枪：“都听好了，马上集合，都跟我走。”
    小唐和薛凤儿对视一眼，察觉到不妙。
    他们这种奴隶，上了战场就是给人挡枪的。
    都是奴隶冲在最前排，当人肉盾牌。
    他们必须得逃走。
    小唐和薛凤儿累得不轻，和众多奴隶挤在一块儿。他们两三天没吃没喝，又长途跋涉，此刻已经累得连喘口气都费劲。
    “等会儿打起来，你我都要装死，记住。”
    “嗯。”
    薛凤儿想了想：“如果我死了，你告诉宋启瑞，说我下辈子还去找他。”
    小唐：“好。”
    有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率先高喊：“娜扎丽，出来。”
    小唐和薛凤儿瞬间满血复活。
    娜扎丽，天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娜扎丽在这里，那么沈怀成就在这里。
    远处的毡房帘子一掀开，娜扎丽走了出来。
    她笑盈盈站在毡房那里：“大皇子这么快就到了。里头请。”
    大皇子并不上当：“娜扎丽，你说可汗有信物，在何处？交给我，我不杀你，你还能好好的做你的公主。”
    娜扎丽快步向前。她胆子很大，身后也没有随从跟着。
    “大皇子，你不信我？我可是你妹妹。”
    大皇子放松了戒备，往前走了几步，娜扎丽笑逐颜开，张开双臂抱住大皇子的胳膊：“大皇子，给你备好了上等好酒，而且，大周朝的沈大人也在毡房等你呢。”
    大皇子刚要开口，蓦然察觉到腰间一疼。娜扎丽用力一划，一大条血口子在他肥硕的腰间开了花，里头的肥肉和肠子一起碎成了烂肉耷拉着，喷了娜扎丽一身。
    大皇子的随从们惊呆了。
    娜扎丽高喊：“可汗的信物在我手上，我就是可汗。谁敢不从，我就杀了他。”
    大皇子的人已经被娜扎丽的人围住，飞箭如蝗，没几下那些随从就被杀死，没死透的人躺在地上呻吟。
    反而他们这些傻愣着的奴隶们却还活着。
    毡房的门帘一掀开，沈怀成走了出来。
    薛凤儿张嘴就要叫，小唐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嘘。”
    薛凤儿用眼睛问：“为啥？”
    “沈大人带着铁链，我们也斗不过娜扎丽的人。等会儿再说。”
    沈怀成冷漠的看着回鹘人的尸体，“叫人收拾好了，把尸体都埋掉，奴隶都赶到羊圈里去。免得二皇子来了走漏风声。”
    娜扎丽笑道：“沈大哥，你这计谋果真好用。唉，你们中原人的脑瓜子就是好使。我反悔了，等我做了可汗，你也不许走。”
    沈怀成并不理她，回到毡房。
    中午的时候，奴隶们终于等来了吃的。
    小唐抢了些吃食分给薛凤儿：“快吃。”
    薛凤儿不吃：“是不是人肉？我不吃。”
    她饿得已经站不起来了。
    小唐闻了闻：“……”
    他也不吃了。
    没办法，他和薛凤儿只得喝了一大碗羊奶，薛凤儿还喝不惯，捏着鼻子喝下去。
    “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等下杀了娜扎丽就走。”
    薛凤儿原计划是把娜扎丽打一顿给苏裳出气，如今被回鹘人的作风给恶心到了。
    这些蛮人不把中原人当人看，留着他们难道要祸害中原人嘛？
    小唐悄声说道：“等会儿我去找大人，看看他有何计划。”
    小唐摸到那个小小的毡房外，拿匕首划开一角钻了进去。
    “大人。”
    沈怀成一惊：“小唐？”
    虽然小唐衣衫褴褛，一头乱发，已经瘦得不像样子了，但他一眼认出来是小唐。
    小唐饿得两眼放光，沈怀成抓了一大把奶酪片给他：“快吃。”
    小唐吃着奶酪：“薛岛主也在这里。”
    沈怀成：“？？？”
    但外头有人盯着，他也没时间细问：“你快回去。等会儿二皇子会来，双方有可能会打起来，你和薛岛主不要出来，保住性命。”
    “大人你呢？”
    “护好薛岛主，其余你就不要管了。”
    沈怀成的能耐小唐是丝毫不怀疑的。
    他踹了一大包的奶酪回到羊圈里，把薛凤儿叫道一边，两个人偷吃奶酪。
    “为啥不把二皇子也杀了？”
    “不知道。沈大人自有他的想法，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
    两个时辰后，二皇子带着人到了。
    娜扎丽照样站在毡房前面叫二皇子过去，二皇子似乎比较戒备，不肯过去，让刀斧手跟自己身后，就是害怕娜扎丽突然发怒杀人。
    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这么戒备。
    娜扎丽笑了：“二皇子，你为何不肯过来。可汗的信物在毡房里。”
    “听说大皇子已经死在你的手里，你这妖孽，我今日必定给大皇子报仇。”
    娜扎丽笑意盈盈地站着：“二皇子，别说得这么情深义重，他来得比你早。而我不想把信物给他，我只想给你。只要你还让我做公主，我就把可汗的信物给你。”
    二皇子一挥手，他带来的士兵搭弓射箭，瞄准娜扎丽。娜扎丽面不改色，“二皇子，我对你没有敌意。我是有意把信物交给你的。来人。”
    沈怀成弓着腰，托着一个小木盒子：“我乃大周臣子沈怀成，大周皇帝有命，命二皇子接任可汗之位。”
    他蓦然出现，还这么声势逼人，二皇子不由信了。
    大周比回鹘强大多了。
    攀上了大周，他这个位子就坐稳了。
    沈怀成托着那个小木盒子，二皇子两眼盯着木盒。
    沈怀成慢慢往前走，他并不害怕，脸色如常，二皇子放松了警惕，伸手去接那个小木盒。
    小木盒内放着可汗的蓝宝石大戒指。
    二皇子心头一喜，把大戒指套在大拇指上，回头振臂一呼，他带来的随从都高声呼喊：“可汗，可汗，可汗。”
    娜扎丽快步而来，她脚步轻盈走到二皇子身边：“恭喜二皇子。我已经命人备好了美酒，大家畅饮。”
    她态度极其恭敬，二皇子心头一松，手臂一挥，随从们收好兵器站在他旁边。娜扎丽的人送上来美酒和牛肉羊肉，众人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