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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秘密

    童瑶趴在桌上装死,坚决不掺和她们的事。
    阮千柔企图插科打诨转移话题的计划失败,还得继续面对宴安歌期待的眼神。
    少年人眼中满是赤诚,心意都融入在这最为质朴的语言里,做不得假。阮千柔没有怀疑,也知道童瑶教不出这些话。
    她难以开口。
    对阮千柔来说,这话来得太早,太不合时宜。
    拒绝或接受,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阮千柔踟蹰片刻,还是决定跟宴安歌开诚布公好好谈谈。
    她刚要开口,院门前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你们在干什么?”
    不等人回答,巨大的破门撞击声响起。
    阮千柔的院门飞旋着砸了进来,连带两道黑色人影哀嚎着重重摔在地上。
    刚刚那道声音同时响起:“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撞上本小姐算你们倒霉。”
    童瑶坐的位置正好斜对着院门,门板擦着她身侧飞出去,卷起一阵邪风。
    她背后一阵凉意,吓的!
    童瑶咬牙捶桌,“阮千雪,你这个白痴!白痴!”
    “你才是白痴!”阮千雪走入院中,条件反射地回敬一句,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她原本撑着腿的姿势一换,站得笔直,不想在童瑶面前露怯。
    阮千柔隐约猜到她的情况,半是愠怒半是心疼地起身,“千雪姐,快来坐。”
    宴安歌不明所以地跟着起身,站到阮千柔身后。
    阮千雪也不跟她客气,几个大跨步坐到石凳上,舒展开修长的双腿,松了口气。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童瑶顿时了然,“又被你爹罚了?”
    她语气不怎么好,不单单是对阮千雪。
    说到这个,阮千雪恨恨:“那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会告状……”
    她说替阮千柔教训她哥家那小兔崽子,可是说到做到的,回去拉着阮灿就是好一通“切磋”。
    就是运气不怎么好,正巧被她爹撞上。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阮千雪一慌,忙指着地上两个半天爬不起来的守卫道:“阮千柔,姐够意思吧,一来就给你抓了两个小贼,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也不要多,就那什么百药膳,搞一顿没问题吧?”
    前面还在拙劣地转移话题,后面就完全忘记了这个初衷。
    阮千雪悄悄咽着口水,趁机向阮千柔“敲诈勒索”。
    她不是馋嘴的人,也习惯性躲着阮千柔,奈何童瑶总是到她面前晃眼,带的小零食香气诱人,勾得她练武的心思都淡了。她抹不开面子特地找阮千柔,只能每次找机会打劫一番。
    “还惦记着吃呢?找两个护卫揍一顿,就想让阿柔给你下厨?”
    童瑶睨着她哂笑,“你倒是什么时候把你爹揍一顿啊,别说百药膳,我让阿柔给你做千药膳、万药膳都行。”
    “护卫?”阮千雪没反应过来。
    “装什么傻呢?这不就是你阮家的护卫吗?怎么,一提到你爹你就怂包了?”
    要不是打不过阮千雪,童瑶早就想把她头按进池子里,好好灌灌水。这样以后她犯傻时,童瑶可以有理有据地说服自己她脑子进了水,不跟她一般见识。
    阮千柔情况复杂,她不好多说,但阮千雪真就脑子一根筋。
    阮宏言那老家伙简直把“重男轻女”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她还视而不见。
    从小到大,有理没理,祠堂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腿没废算她好运,先有伯母心疼,后有阮千柔兜底。
    就这样,她还对那老家伙言听计从,童瑶都不说她心大了,整一个白痴!
    白痴!
    阮千雪习惯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在意,仔细辨认一番后,恍然大悟道:“真是家里的护卫啊。”
    才发现他们身上穿的是阮家的护卫服。
    “那他们到阮千柔这儿干嘛?还鬼鬼祟祟地偷听。”
    要不然她也不会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哪儿来的小贼。
    阮千雪面色一凶,抽出腰间的长鞭,扬手做势,“说!你们是不是谁家派来的内奸?”
    童瑶翻了个白眼,阮千雪那脑子要是能捉到内奸,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她随即一愣,偷听?在阮千柔这儿?
    她眯着眼一扫,见阮千柔背对着她,装模作样地跟宴安歌说什么悄悄话。
    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阴声问:“阿柔,你不解释一下吗?”
    阮千柔扶额还没说话,宴安歌从她身后探头,小眉毛紧紧拧着:“童童姐姐,你不要、那么凶。”
    童瑶脸一黑,她凶什么凶?
    这小子事都没搞清就向着阮千柔,小糊涂蛋一个!
    阮千雪才注意到宴安歌的存在。
    昨日被罚,她都没能去现场凑热闹,只听说最后夺冠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获胜完全是投机取巧来的。
    这怎么能成?
    内奸不内奸的顿时抛在脑后,阮千雪一拍桌子,倏地站起身——
    然而起身太快,拉扯到膝盖的伤,疼得她一龇牙,又坐了回去。
    阮千雪仰着头,装作刚刚的事都没发生过,神情严肃地打量着宴安歌。
    第一眼看上去,感觉就是太小,人瘦瘦弱弱的,还没阮千柔高。脸上稚气未脱,还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挺直腰板的样子像是努力装大人的孩子……
    看着就很不可靠!
    阮千雪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顿时嫌弃道:“阮千柔,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人?这是招夫婿吗?不知道还以为你哪里找了个小媳妇儿。弱唧唧的,有什么用?”
    阮千柔没什么武力,再找个同样实力不行的,这在连沧城怎么好过活?
    宴安歌脸色涨红,满是羞惭。她想说自己可以保护姐姐,但想到相识以来,多是阮千柔帮她,又默默噤声低下头。
    阮千柔看着宴安歌的神情从雀跃到颓丧,脸色一沉。
    “千雪姐,安歌很好!”
    她语气认真且郑重,让阮千雪为之一愣。
    回过神,她小声嘀咕着,“我也没说不好,就不合适嘛,我还是更看好叶飞。”
    童瑶还以为她能发表什么高见呢,听到这话直接气笑了。
    “阮千雪,你那双眼睛不要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你什么时候才能睁眼看看,叶飞是什么人?他配吗?”
    阮千雪皱眉反驳,“叶飞以前是不好,但他能为小柔改变,就很好啊。”
    原本听到“小柔”这个幼时极熟悉的称呼,童瑶情绪还缓和一阵。
    等听阮千雪说完,她火气倏地上涌,忍不住拍桌子吼了起来——
    “他改什么了?改着整天罔顾阿柔意愿纠缠她?还是改着插手阿柔的私事、伤害正常与她接触的异性?我告诉你,狗改不了吃屎,他叶飞还不如一条狗!”
    阮千雪没听说这些事,顿时后悔自己没有了解清楚。
    她呐呐道:“我、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叔父也曾为叔母改变……”
    “呸!要不是他阮宏逸,伯母会死吗?”
    火气上头,童瑶想都没想冷笑着驳斥。话一出口,她再是后悔,也为时已晚。
    “够了。”
    阮千柔话中听不出喜怒,却让刚刚梗着脖子吵成战斗鸡的童瑶瞬间化身小鹌鹑。
    “阿柔,对不起,我……”
    阮千柔摆手打断,看向阮千雪:“千雪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不会考虑叶飞。”
    她牵起宴安歌的手,再次重复了一遍:“安歌很好!”
    这是明确地表明态度。
    宴安歌没有得到回复的喜悦,她看着阮千柔的脸色,目露担心。
    阮千柔随即下了逐客令:“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跟安歌说。”
    童瑶没想到阮千雪一番搅合后,之前还摇摆不定的阮千柔直接做出了选择。但她现在没有其他想法,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狠狠瞪了阮千雪一眼,头也不回地爬墙翻了出去。
    阮千雪也没有之前气势汹汹的样子,乖乖转身离开,还不忘将地上两个装死半天的护卫一并提溜出去。
    院中顿时空落下来,只余宴安歌和阮千柔二人……
    童瑶蹲在墙角画了半天圈圈,才等到宴安歌出来。
    她脸颊通红,挂着一脸谜之笑意。
    要不是童瑶知道阮千柔的性子,还以为她们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她磨了磨牙,待离阮千柔的院子远了,才撞了撞宴安歌的胳膊,打听道:“阿柔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宴安歌又笑,笑得童瑶不耐烦,才在她快要杀人的目光下吐出两个字:“秘密!”
    这是和姐姐之间的秘密,不告诉你。
    一口老血噎在了嗓子眼,又不能跟个伤患计较,童瑶兀自生着闷气。
    过了半晌,快走到童家时,宴安歌忍不住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她眉眼低垂,补充道:“姐姐很难过。”
    童瑶一愣,情绪跟着低落下来。
    她其实明白阮千雪的意思——她相信叶飞会改,是因为阮宏逸曾为伯母改变。
    阮宏逸少时浪荡不堪,但在遇到阮母后,他一改劣性,最终凭借着共赴患难的一腔真心打动了阮母,两人喜结良缘,婚后和美。
    那曾是极让人艳羡的一对。
    童瑶每每从父母口中听到,都是极惋惜的口吻。
    在阮母去世后的这许多年里,阮宏逸不曾再娶,曾经浪荡的人自此不近酒色。
    可,那又如何?
    童瑶只心疼阮千柔。
    面对宴安歌期待的眼神,童瑶摇了摇头,回了她两个字:“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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