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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共进晚餐兰因忽然有些羡慕日后能嫁给……

    “祖母。”
    “齐祖母。”
    先后响起的两道称呼让齐老夫人晃过神,这一回神,心里不由暗啐自己一,真是想要孙媳『妇』想糊涂了,竟把和豫白牵扯了一起,不过……回想先前两人时的模样,齐老夫人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意动。
    朝灯火下的两人看去。
    他们刚,晏欢正领丫鬟拿绞湿的热帕子请他们擦。
    上回离得远没觉得,如今眼瞧他们并肩站在一起,齐老夫人不禁为自己先前的失神找起借口,这实在不能怪,要怪便只能怪这两个孩子长得太养眼了。
    豫儿的相貌自是不必说。
    齐是一脉相承的好相貌,当年肯嫁齐看的可不是齐连的才学,而这孙儿的相貌比起他祖父只高不低,要不然就他这狗脾气,哪还有冰人争给他相看?
    估计早几年,门槛就没人肯踩了。
    不过让这般失神的也不全是为两人的好相貌,而是两人站在一起时般配的气氛。般配可不仅仅是两人长得好看就可的,能让人看过去就觉得般配,看得不仅是相貌,还有两个人身上透出的气度和气场。
    是——
    齐老夫人便发觉自孙儿今日身上的气场竟十分柔和,完全不似从前里女客时的冷硬。心刚有疑问,那头齐豫白便擦完过了,许是瞧见了面上的怔忡,他低问,“祖母怎么了?”
    兰也正好擦完,听这话,也跟走了过,就站在齐豫白的身边问齐老夫人,“您怎么了?”
    被两个小辈这般担忧看,齐老夫人哪里好说自己先前想的那些事?如豫儿没心上人,那一定极力给两人牵桥搭线,可豫儿有心上人,的那些心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亦或是对豫儿那位还素未谋面的心上人都不是一件公平的事。
    把绪都压在心底,未与两人说起此事,也没再去想孙儿今日身上透出的温和,只笑招呼两人,“你们许久了,。”朝两人伸,“陪祖母用晚膳去。”
    齐豫白如往常一般走过去扶住的左臂。
    兰瞧见他已经过去便想退缩,可齐老夫人盼与亲近,仍伸,含笑看,喊的名字,“。”
    兰看那双柔和的眼睛,原本踯躅犹豫的步子在稍一停顿后还是朝人迈了过去,站在齐老夫人的身边,与齐豫白一样,一人扶住一只胳膊。
    “走走走,我今日让厨房做了不少好吃的。”左右都有人,齐老夫人的脸上挂比平日还要灿烂的笑容。
    平日虽然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没什么烦心事,但自己孙子是个闷葫芦,听话是听话,却没什么聊头,卫妈妈和晏欢倒是能陪说些,但底身份不同,许多话与们说起也没甚意。
    如今却不一样了。
    有兰在身旁陪,齐老夫人今日不仅胃口大开,话篓子是没合上过。
    齐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兰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陪说了一会,那股子不自在倒也渐渐没了,尤听齐老夫人说起旧时在金陵的事,也跟弯了眉眼。
    “我年轻的时候和你外祖母常爱去那紫霞湖泛舟采荷,紫霞湖边上有一甜品做得十分不错,再往前走,还能去鸡鸣寺里,那里不仅环境清幽,斋菜也是一绝。”齐老夫人与兰说完,低头看齐豫白放在自己碗里的那几只已剥干净的油焖虾,面上挂笑,嘴里却嗔怪道:“别总是给我剥,给你妹妹也剥一点。”
    把兰当自己的孙女,自然也就没那么多忌讳,可兰一听这话,先是一愣,待明白过,忙要拒绝,可目光与对面齐豫白那双漆黑的目光对上,也不知怎得,那一句拒绝的话一时竟卡在了喉咙里,未得及脱出口。
    是——
    便眼睁睁看齐豫白重新剥了一只虾放了面前的空碗上。
    拒绝的话先前未说出,此时是不好多说了,兰只能与人道谢,“……多谢兄长。”
    灯火下,对面那一身灰『色』道服的清贵男人即使满油腥也不减半点风骨,他就那样端坐在椅子上,半低头垂眼握帕子擦,闻言也只是掀起单薄的眼帘看一眼,淡淡一句。
    “无事。”
    身旁齐老夫人完全没把这事当一回事,跟他重男轻女的老人不同,从不觉得身为男子就该享福,而女人就得干活,相反,觉得男子要多做些活才好,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学问有功名固然重要,但也得有生存世的本事,要不然大厦将倾,难不成要把所有生存下去的希望都寄托女人身上不成?
    那活也实在太没用了。
    一边心安理得吃齐豫白剥的虾,一边还跟兰笑道:“你别与他客气,你这兄长剥虾是打小练出的功夫了,什么时候他休沐,我们再让他下厨。”
    兰一愣,一时竟不由自主看齐豫白问道:“兄长还会下厨?”
    齐豫白尚未回答。
    齐老夫人便说,“他小时候便会。”
    只是提小时候,难免又想起往昔之事,想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还有回金陵时在娘受的窘迫,齐老夫人脸上原本的笑意忽然有些淡了下去,眉间也盈起了缕缕怅然和哀。
    原本正高兴吃东西的老人忽然有些食不下咽。
    兰看这副模样,也就猜齐豫白当初下厨是为什么缘故了,若有法子,他好好一个公子哥,又怎么可能会厨房那样的地方?不过都是被生活所迫罢了。
    齐豫白余光瞧见祖母面上的哀愁,知是想起祖父和父亲了,正想如往常一般宽慰,只是还未出口,便见对面的青衣女子夹了一大块鱼肉放了祖母的碗,跟响起含笑的软语,“我早前在金陵住的时候,也常陪外祖母去鸡鸣寺,那边有一道草堂八素最是一绝,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那边的环境,无论有多大的烦心事只消去那待上几日便仿佛世间万物犹如过眼云烟,实在不必把那些烦恼记心上,往前看就好。”
    语气温柔。
    齐豫白见祖母脸上那点哀已然不见,便知这回已经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趁兰侧脸庞与祖母说话的时候,不动『色』地凝望,暖『色』烛火下,女人面庞清艳温柔,一双眼睛在烛火的照映下是顾盼生辉,齐豫白便这样看,上佛珠在他指尖轻轻滑过。
    兰的音很好听。
    或许是为在金陵待了许多年的缘故,的音也带有那边独有的吴侬软语的调子,只是平日身为当主母需要端庄需要大气,这一把软糯的调子自是不好吐出。
    何况『性』子终归是冷清的,平日也没有可撒娇的人,也就对齐老夫人这样容易让亲近的老人,才会生出这份鲜少『露』人前的孩子气。
    齐豫白听不同往常的音,看的目光愈发深邃。
    兰的眼睛很好看。
    犹如杏子一般的眼睛,圆圆的形状,实看有些烂漫真,只是平日需端身份和规矩,便很少会给人一种娇憨之感。
    兰的鼻子很挺拔。
    恰好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在那一身温婉干净的气质之余还给人一种小小的矜傲感,只不过这一份矜傲,很少能从的身上看,大多时候都是温和恬静,恍如一杯温水,不会太过冰冷也不会太过炙热,永远处一个恰好的度。
    可齐豫白想起曾听祖母说过的兰的小时候。
    长兴侯的嫡长女,自出生起就备受疼爱,比起略有些柔弱的妹妹,小时候的兰好似拥有永远不会磨灭的热情,真烂漫也热情璀璨,只是所有的烂漫和热情都消失在六岁那年。
    六岁之后的兰小心翼翼,很多时候都处一种惊慌之,不敢做错一件事也不敢说错一句话,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的外祖母为难,怕自己会再次被人丢掉,所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该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齐豫白并不可惜自己没能瞧见幼时热情灿烂的那一面,他只是有些心疼,心疼被最亲近的人这样伤害,心疼原本不必承受这一切。
    “没想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慧根。”齐老夫人与兰一席谈话后,如此感慨道。
    兰却笑,“不算什么慧根,只是幼时常陪外祖母礼佛,闲无事又爱抄写佛经,比旁人多看了几本佛经罢了,说起——”想齐豫白上那串佛珠,兰有些好奇,“兄长也信佛吗?”
    齐豫白听这句,转动佛珠的一顿。
    他看兰的眼睛,还未说话,身旁齐老夫人便已笑开了口,“谁知道他信不信,反正我是没在他的房看一点跟佛有关的东西,除了他上这串佛珠。”说睇了齐豫白一眼,“也不知道他三年前发什么疯,忽然离开金陵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回的时候,里就多了这串佛珠。”
    “我那会生怕他要出当和尚去。”齐老夫人说这还有些心有余悸。
    兰也十分惊讶,先前一直看齐老夫人与说话,此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齐豫白,这一看,却瞧见齐豫白那双漆黑沉寂的凤眸也正在看,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瞧错了,只是在这一瞬感受了那双深邃的凤眸里好像压抑什么浓烈的感情,只是想再细瞧一番的时候,那一抹感觉便又消失了,眼前人还是那个严肃穆然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即使与对视,也窥探不出一丝一毫。
    兰便也只当自己是瞧错了。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兰直陪齐老夫人聊快亥时才离开,走的时候,卫妈妈和晏欢正好有事,齐老夫人便让齐豫白送,兰正要拒绝,可那边齐豫白却已经站了起。
    他不言不语,目光却看。
    兰那一句拒绝的话便不好再出口,只能同齐老夫人道了告辞后跟齐豫白往外走去,还是时那一番距离,齐豫白走在离三步开外的安全距离。
    抄游廊很长。
    齐虽不大,却也不小,从齐老夫人的松芝苑门口,估算一番也有一刻钟的距离。
    可这一刻钟的时间,和齐豫白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两人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时雨似乎是有些怕齐豫白,平日咋咋呼呼停不下话的人,这会却一个字都没说,乖顺地跟在兰身边。
    廊下几步一盏灯笼,把这漆黑的夜也照出几分通明『色』。
    兰闲无事,目光便落在了齐豫白的上,与早些在听雨阁设想的一样,这的确是一双修长分明苍劲有力的,想,日后能被这双握住的那个女子一定会过得很安心。
    不由又想起夜里吃饭时,齐豫白为剥的那只虾。
    和萧业几载夫妻,萧业别说为剥虾了,就连夹菜都从没给夹过一次。
    由衷地——
    兰忽然有些羡慕起日后能够嫁给齐豫白的那位女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有这样好的祖母,还有这样让人安心的丈夫,兰走在夜『色』,的眼有艳羡,但也只是一点点羡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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