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压制不住的心动“顾兰因。”齐豫白第……
没了先前的喧闹,整顾宅变得安静无比。
于是走动时响起的脚步声和衣裳摩擦发的声音就成了此时花厅里唯一的声响。
兰里握着白玉『药』瓶,水和帕子早在先前就已经被人送进来了,这会正静静地被安放在桌,而那张雕花描金的红木桌旁静坐着一青衣男子,他身后几步距离放着一架半人高的乌木方灯,橘红『色』的光线透过绢纱做的灯罩落在他的身,几处暗青衣裳的水波纹在灯花下若隐若现,恍如真正的水波一般,他看起来是从前那副高山仰止的模样,只是脸『色』显要比以往苍白许多,便衬得那双点漆的凤眸愈发黑亮,犹如一块质地乘的黑玉。
而此时这双犹如黑玉一般的眼睛正静静地凝望她。
不是第一次接触他这样的眼神,但今日兰看着这双眼睛,心里也不知怎得竟蓦地一颤,她这一从未和齐豫白这样单独相处过,这样封闭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前,想起那段曾经被她努力遗忘的记忆。
原本以为过去这么久,那一段不堪的记忆,她应该已经记不清了,可仔细想想,于她而言,虽然时隔两但其实也不过一月光景,何况那段记忆太过深刻,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只是平日被她按着未曾想起才觉遗忘,如今想起,便发觉许多事,她是记得很清楚,她记得他遒劲有力的臂,记得自己头昏脑涨时曾双缠挂在他的脖子,也记得他在她耳边用清冷低哑的嗓音说,“顾兰,清醒点。”
顾兰,清醒点。
那是那一,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
她从来是理智的。
甚至在很多人眼中,她的理智让她看起来过于冷漠。
唯独那次,她失去理智,她在清醒时让他走,却又在失去理智时拼命缠住他,许多细节,她其实已经记不大清楚,她只记得那是羞耻且混『乱』的一天。
在那废弃的佛堂中,门窗紧闭,她被-欲折磨根本不去。
那日齐豫白就像一棵不会说话的树静静地背对着她守在屏风外,而她躺在床……
等她清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从未有过的羞耻让她根本没有办法面对齐豫白,她循规蹈矩了十多年,却在那日丢尽脸面,是在一外男面前,巨大的羞耻让她在那日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
那应该是她十岁离开外祖母后第一次哭。
被母亲苛责的时候,她没哭,被萧业冷落的时候,她也没哭,没想到却在齐豫白,这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面前落下眼泪,可她即是哭也是小声的,更像是对命运不甘却又无力挣扎的反抗……
“今日之后,我会离开汴京。”那日齐豫白站在屏风外见她的哭声曾这样与她说。
有那么一瞬间,兰的心中曾闪过一抹自私的念头,她想如果齐豫白要是真的能离开,那么今日发生的一切就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了,她也不用担心日后面对他时无地自容。
可她怎么能这么做?
为了自己的名声和脸面,就要毁了他的前程?她没这脸。
“不用,”她坐在床,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摆,哑着嗓音头也不抬与他说,“我相信大人。”
虽然那是他们第一次搭话,可她相信齐豫白的为人,这男人但凡有一丝坏心就不会只是静静地守在外面,护她安宁。
可惜的是。
那日他们谁也没能及时离开。
想起往事,兰已没有前的不安和处于众矢之的的难堪,她只是面对齐豫白有些心『乱』如麻,知道他不知道这些事,可她……
她走得缓慢,但花厅才多大一点地方,总有到头的时候,离得近了,兰余光扫见他被鲜血染红的左肩,脸『色』立刻就变了,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用力握住中的『药』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定了定神后和齐豫白说,“竹生和天青不在,我……来您『药』。”
后面半句话,她说得有些轻。
来之前,齐豫白没想到兰会亲自他『药』,此时看着近在咫尺的兰——
他当然希望能与她亲近,可他更不想让她为难,他知道她一向循规蹈矩,自是不舍用她的愧疚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你把『药』放下,我自己来就好。”他放软嗓音与兰说。
兰一这话却是立刻就皱了眉,“您自己怎么弄?”看着他身左肩那块的青衣快变成暗红『色』了,她柳眉紧蹙,深吸一口气后与他说,“请您先把衣裳脱了。”
天知道她说这番话时,心跳得有多快,可无论心跳怎么快,兰始终与齐豫白对视着,仿佛这样就能彰显她说这番话时的决绝。
齐豫白与她对视半晌,知道她心意已决,沉默片刻也未再多言。他轻垂眼帘,伸去解腰带,修长的指刚落到腰封,他就感觉到屋中的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凝滞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去看站在身前的女子,见她纤弱的身形紧绷,那张清艳的小脸也绷得厉害,可即便是这样,她是执拗地看着他,没有转头,仿佛是怕他以为她不肯。
看着这样的顾兰,齐豫白的心软得不。
不知几呼吸过去,仿佛过去很久,又仿佛才过去一小会的功夫,兰到齐豫白说,“好了。”
骤然到这一句,兰心弦一紧,握着『药』瓶的指也猛地收紧,她心跳如擂,可她不敢『露』半点端倪,轻轻应了一声便僵硬着脸低眸看去,原本以为会看到齐豫白的半身,没想到男人只是『露』受伤的半边肩膀。
这一份体贴让兰无端松了口气,原先紧绷的心弦也忽然放松了许多,只是在看到那血窟窿以及肩布满的血污时,她心中的愧疚和心疼便再次萦心头。
她顾不和齐豫白说什么,抬脚便朝他走去。
她并非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伤口,可此时,她也不知怎得竟有些无从下,是齐豫白瞧见她面的愧疚和不安,温声与她说道:“别怕,只是瞧着骇人些,你先拿帕子擦下再『药』就好。”
他一如既往的声音让兰慌『乱』的心慢慢定了下来。
她轻轻应好,把中『药』瓶先放到一旁,跟着挽起袖子去绞帕子,要去擦拭齐豫白肩膀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似乎是怕弄疼他,她抿着红唇看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凑过去擦拭他布满血污的肩膀。
兰今日并没有把头发挽起来。
她在家中一贯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何况今夜不去齐府用饭,她原本是打算看完书就去睡的,青丝一半束起一半披在身后,这会为要齐豫白擦拭肩膀微微俯身的缘故,她原本半披在身后的青丝便倾斜到了肩前,其中便有那么几缕调皮的落在齐豫白的肩膀。
青丝混着熟悉的梅香,带起一片痒意,齐豫白架在扶的忽然收紧,端坐的身形也蓦地紧绷了许多。
“弄疼你了?”兰停下的动作,紧张侧眸。
“……没。”
齐豫白哑声。
兰却不信,她红唇轻抿,略带自责地轻轻说了句,“我再轻些。”她说着便继续转头注视着齐豫白的肩膀,小心翼翼擦拭起来,动作显然又被她放轻了许多。
看着她这副模样,齐豫白心里也有无奈。
他早知会这样,任他再多的克制和隐忍到她这边也会被轻而易举化为乌有。
官场这么多年,那些风月段,齐豫白不是没见过,更有甚,在他去其他地方处理公务的时候,有人为了讨好他直接在他不知的况下往他屋中送人,那些人中有官家千金也有富家小姐,才貌众的绝名伶也有不少,可无论那些人是何家如何貌美亦或是多有段,齐豫白不曾多看过一眼,只有她……她什么不用做,只要站在那,就能轻易拨『乱』他的心弦。
可即早知道,他是希冀着并且渴望向她靠近与她亲近。
压抑着心中的滚烫,他在灯下静静凝视她,目光仿佛成了一支无形的笔在虚空描绘起她精致的眉眼,从饱满的额头到那一抹红唇,后视线落在她的纤长白嫩的脖颈处。
看着近在眼前的美玉,齐豫白目光微动。
他也想起了那一。
对于兰不过一月前的记忆,对齐豫白而言,却已是过去几十年。可那日的形仿佛已经成了他脑海中定格的画面,在失去兰的那二十年,它曾一次又一次的现在他的眼前,以至于即多年过去,他仍记忆犹新。
那是他们第一次离得那么近。
那时她被-欲折磨,平日冷清端庄的人那日就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她拼命贴近他,面对她的亲近,他那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差点崩塌。
或许兰也不知道。
他曾在她意『乱』『迷』时微微俯身,他薄凉的唇贴在她温热的侧颈处,直到闻到一股清冷的梅香,他才及时醒悟抽身,没有酿造不可挽回的后果。
齐豫白看着身前的兰,美玉无瑕。
他似克制一般隐忍地抿了下唇,『性』感好看的喉结下滑动,须臾,他垂下眼帘,遮挡住暗流涌动的凤眸,未再去看那近在眼前的那抹白,他轻合双目,修长的指一点点握住中的佛珠,一边默诵清心经一边慢慢转动起里的佛珠。
兰做事的时候十分认真,她的眼睛会专注地看着她要处理的东西,以至于周遭的一切她不会察觉到,自然,她也就未曾察觉到他的注视和异样。
帕子换了几回,原本干净的一盆清水立刻变红,而祛除血污后的肩膀那一处伤口便变得十分显,看着那处伤口,兰握着帕子的在微微发颤,心中的愧疚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她再一次连累他了。
那一次是名声,这一次是身体,她仿佛每次能他带来不小的危害,今日若不是齐豫白躲避及时,萧业那一剑是真的可能会要了他的命,想到这,她的眼眶蓦地又红了起来,心中既有对自己的怨怪,也有对萧业的恼怒。
她没在这时候说什么,而是继续压抑着心里的绪小心翼翼人『药』。
白玉『药』瓶里的『药』是兰从前高价买来的,止血效果奇好,只是有些清凉,她用指尖小心地在那伤口处匀开『药』粉,要人抹得再均匀点的时候忽然被齐豫白握住腕。
『药』粉清凉,她的指却十分滚烫。
“怎么了?”兰侧头看他。
齐豫白看着她莹白的脸颊和脸的困『惑』,眸光微动,喑哑着嗓音与她说,“好了,差不多了。”
他边说边穿衣。
清心经已经没有办法让他的心转为平静了,齐豫白怕她再擦下去,他会克制不住。
兰没有发现他那修长的指在绷紧,见他那处未再涌鲜血便也顺了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这一身衣裳是忍不住蹙眉,她把『药』瓶放回到桌,一边把袖子挽到腕处,一边和齐豫白说,“我让人去齐府您拿身干净的衣裳。”
她这话刚说完,外头便传来天青的声音。
“主子。”
兰看了一眼齐豫白,见他点头,便扬声,“进来。”
不过两呼吸的功夫,天青便打帘进来了,他里握着一身干净的新衣裳,看到兰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顾小姐”,而后才把里的衣裳递齐豫白。
眼见天青拿来衣裳,兰松了口气,“那您先穿衣裳,我去等您。”她说完与齐豫白一颌首便往外走去。
门外停云和时雨已经回来了,她们已经知道她齐豫白『药』的事,这会正压着嗓音在训斥红杏绿拂,见她来方才停声。
“主子。”
四丫鬟齐齐低头向她问好。
兰颌首,扫了一眼面前两被训斥的快哭了的丫鬟,她说,“是我要进去的,与她们无关。”不等停云时雨说话,她又问,“外面如何?”
时雨答道:“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有两位齐护卫在,那些人家看在齐大人的面子表示不会『乱』说什么,同奴婢说,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派人去找他们。”
说到后话,时雨紧绷了一晚的脸也终于好看了一些,说远亲不如近邻,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场面话,但总比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家要好。
兰到这话也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不影响齐豫白的名声就好,也亏得齐豫白和齐祖母为人不错,要不然今日这样的大消息,只怕早就要被人传到外头去了。
她不怕流言蜚语,却实在不想为自己再连累他。
她又看向停云。
停云知道她要问什么,温声答道:“奴婢先前让姬青一路跟着,他回来传话说是二小姐了巷子后便套了一辆马车,他见马车朝朱雀巷去便没再跟。”
兰未说话,时雨已在一旁嘲道:“被人这样对待了,她居然想着回去,咱们这位二小姐也当真是一点脸面不要了。”
她这话说得颇有些幸灾乐祸。
若说今日痛快的,莫过于看到顾被人抛弃。这么多年,主子为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和羞辱,现在能让她尝一尝主子从前受到的苦,她怎能不高兴?
兰倒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到这话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顾会做什么选择,与她无关。正逢天青来喊她,说是齐豫白有话要与她说,正好她也有话要与齐豫白说,便朝人一颌首,与她们交待一句“去准备茶水”便转身打帘进屋。
屋中。
齐豫白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他素日除了官服之外多穿灰、青二『色』,此时他便换了一身灰『色』直裰,没了身的那些血污,他看着和从前并无二样,见兰进来便朝她一颌首。
“天青说外面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你不必担心。”
兰点头,垂着眼帘答道:“我已经知道了。”她坐在椅子,这里是她的府邸,她该自在才是,可面对齐豫白,她却有些坐立难安。
自责压抑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像从前那样面对齐豫白。
齐豫白这样的人,一点点关键就能理清案子的头绪,要不然也不会在大理寺任职年就屡破奇案被陛下赏识,大理寺曾有人云,再厉害的犯人到了齐少卿面前也无处遁形,兰面的那些表,他只消一想也就清楚她是为什么缘故了。
他问兰,“在自责?”
兰怔怔抬头,她没想到齐豫白会那么轻易地猜中她的心思,与他那双漆黑沉寂的凤眸对,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垂下眼帘,她哑着嗓音,艰难吐声,“是。”她心中的自责,无意识地攥住自己的衣摆,“如果不是为我,您不会受伤。”
齐豫白见她自责而低头,不由蹙眉,他不喜欢她这样,他仍坐在椅子,目光却落在兰的身。
“顾兰。”他轻声喊她。
这是这一,他们相识至今,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
兰愣住了,她讷讷抬头,看到那双熟悉的凤眸,他说,“你不该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你要怪,可以怪萧业,你可以怪他事莽撞,怪他死缠烂打,怪他失去神智而失伤人。你甚至可以怪我,怪我未经过你的同意现,怪我介入你的生活而让他人误会。”
“你唯独——”他看着她,沉声,“不该怪你自己。”
看着兰困『惑』不解的双目,齐豫白与她解释,“如果今日我没有现,萧业也不会误会你,我自然也不会受伤,与其说是你连累了我,倒不如说是我害你被人误会。”
“这样说的话,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不,不……”兰到这,忙道,“这怎么能怪您,您是来帮我的。”
齐豫白没说话,只静静地凝望她。
是这样冷清的一人,可兰却从他的身感受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暖,齐豫白的温暖不像盛夏的骄阳,他的温暖更像是冬日的暖阳,虽然不够炙热,却能在冰冷的日子里一点点温暖你的四肢百骸,让你在寒冬之中舒展自己僵硬的身子。
兰心中的那抹自责为齐豫白的这番话减轻了不少。
他好似总有法子开解她说服她,兰心中这样想着,看着静坐在那如青竹一般的齐豫白,那份被她封闭压抑多日的波澜再一次悄悄冒头。
“主子。”
门外忽然响起停云的声音。
兰浓睫微颤,等回过神,想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她心下一颤,连忙收回目光,勉强用从前的嗓音说道:“……进来。”
停云是进来送茶的,可齐豫白却没留下喝茶,天『色』渐晚,他看到了兰的不自在,便当着停云的面起身和兰说,“我先走了,祖母那边你不必担心。”
兰一怔,却也没留他,只跟着起身,“我送您去。”
齐豫白摇了摇头,折腾了一晚,她纵强撑着,眉眼之间也已有疲惫之『色』,他不忍她再奔波,温声,“几步路的距离,你去休息吧。”
他说完便抻了抻袖子往外走。
兰是坚持把人送到院子,目送他离开的身影,漆黑夜中,灯火摇曳,而他远去的身影一如从前挺拔,想到自己先前的那抹心思,兰的红唇再一次轻抿起来。
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或许是为自小的经历,她一直习惯并且擅长把控自己的绪。
当初喜欢萧业,发现得不到相应的回馈,她也就整理好自己的心把那份付去的意收回了,她以为她对齐豫白的那份心动,只要藏好,过阵子也就消失了,可如今她才发现,这一份心动不仅没有消失,甚至隐隐快有些压抑不住的趋势了。
这种感觉让兰觉得有些陌生,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好的办法就是离齐豫白远些,可经此一事,她哪里有这脸离开齐豫白?
轻轻叹了口气。
身边停云以为她累了,不由轻声劝道:“主子,夜深了,我扶您回去歇息吧。”
兰却摇头,“我去厨房一趟。”
猜到她这点去厨房肯定与齐大人有关,停云未阻止,只说,“我和您一起去。”
“不用,你先回去吧。”
兰说完也未理会停云便自顾自往厨房走去。
“怎么只有你一人在这?”时雨送完齐豫白主仆又吩咐单喜看好门回来,瞧见只有停云一人在院子里,不由朝四周看去,“主子呢?”
“去厨房了。”停云答。
“厨房?”时雨一怔,“主子这么晚去厨房做什么?她想吃东西喊郑妈妈她们去做便是。”她说着便想抬脚追过去,却被停云拉住了胳膊。
“怎么了?”时雨止步回头。
停云犹豫一会才说,“……你觉得齐大人如何?”
“齐大人?”经历今晚的事,时雨对齐豫白的好感那是唰唰唰往涨,虽然依旧怀揣着敬畏,但也没像从前似的那么怕他了,此时停云问起,她自是毫不吝啬夸了一番,夸完才觉不对,她狐疑地看着停云,“你突然问这做什么,你……”
她忽然瞪大眼睛,“你不会……”
停云迎着她的目光,额角直抽,她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脑门,低声啐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她看着兰离开的方向,轻声说,“若是主子能嫁一这样的夫君,日后我们也就不用担心她再被人欺负了。”
时雨倒是没想过这,此时停云说起,她仔细想了想,发觉两人无论是脾『性』是外貌十分登对,要是真能在一起,主子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被萧家那些人找麻烦了!
就是……
“可主子和齐大人的心思?”她有些迟疑,“主子不是说以后不嫁人了吗?”
“我看主子并非对齐大人无意。”停云伺候兰多年,这一点,她是能看来的,“只不过主子受过伤,想再进入一段感难免有些犹豫。至于齐大人——”说到齐豫白,她方才拧眉,这男人心思太过深沉,实在不太容易堪破,不过对比他对主子和其他人的态度,是能察觉不同的。
“左右齐大人如今也没有心人,咱们主子近水楼台,大不了我们多他们创造机会就是。”
“主子这样好的人,任谁接触过,会喜欢的。”
时雨一向是主子天下第一好的『性』子,到这话,连连点头,“那我们怎么制造机会?”
停云抿唇。
正好瞧见远处小红蹦蹦跶跶往这跑,她眸光一动,喊人,“小红!”
*
齐豫白不知兰这两丫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兰又去了厨房,他走在回齐府的路,到了齐府也没发现竹生的踪影,便问天青,“竹生呢?”
从前这种时候,他早就迎来了。
天青跟在他身后,闻言轻轻抿唇,低声答道:“他今日太莽撞了,属下罚他在院子里跪着,等候您的发落。”
齐豫白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他没有先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松芝苑,到那的时候,齐老夫人果然没睡,一景兰传话,她立刻就站了起来,见齐豫白连衣裳换了,更是皱眉,“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先前外头的事被齐豫白吩咐压了下来。
齐老夫人只知道萧家人找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受伤了。
“您别担心,已经解决了。”齐豫白说着扶住齐老夫人的胳膊,等扶人坐到罗汉床,方才与她说起先前外头发生的事,他知道兰的脾『性』,纵他说没事,改日她肯定是会过来请罪,未免日后说起,祖母再担忧,他便藏四『露』六的与人大概说了。
受伤的事,他也说了,只是掩藏了伤势的严罢了。
可即如此,齐老夫人是气得拍桌,她平日是慈眉善目的模样,今日却拉着脸,“这萧家如今事是越来越过分了!一任成伯爷也算得是难得的英雄人物,那会你祖父经常与我夸赞他,没想到他这几后代是一不如一。”
齐豫白对此并没有多谈的意思,闻言也只是淡淡道:“萧家日后若是这样事,迟早自取灭亡。”
一兰走后,萧业和顾闹得不可开交,没几年,萧家也跟着落魄了。
这一,若是萧川能真的遵守承诺不再来打扰兰,他也无所谓萧家是否存在,可若是萧川再像今晚这般,他也不介意让萧家早些灭亡。
齐老夫人到这话,抿唇,她脸『色』仍旧不大好看,想起兰又问,“呢,她没事吧?”见他摇头,她方才松了口气,余后却又是一叹,“也是可怜了这孩子,分开了要被人这般对待,你日开始继续派人看着顾宅一些,她是有事也藏在心里的『性』子,我怕回头萧家母子再来找她,她受委屈。”
“孙儿知道。”齐豫白点头。
齐老夫人又问了几句他的身体,原本想喊人去请大夫,被齐豫白压了下来。
“就是些皮外伤,已经过『药』了。”
“你当我不知道你,你就是十分痛也能装一分的样子。”齐老夫人没好气,又有些撒气,“我管不住你,也懒得管你,但你记住,身体是你自己的,我年纪大了,左右没几年好活,可年轻,你要是不把自己身体照顾好,看你以后拿什么照顾!”
齐豫白到这话,倒是难得沉默地没有答话。
他一其实也算是早逝了,那会心中无牵挂,生死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到死亡那一刻,他觉得是种解脱。可如今……他轻轻抿唇,半晌过去,他握着齐老夫人的低声说,“孙儿知道了。”
齐老夫人见他这次是真的想白了,也未再多说。
她折腾一晚早就累了,这会心事已了,困顿也就涌眉间,齐豫白便亲自扶她进里间歇息,他亲力亲为,等人洗了脸,又亲自服侍人睡下,等她睡着才离开。
走松芝苑,刚到长廊就见不远处有梳着双丫髻的红衣小丫鬟跑过来。
认是兰身边那叫小红的丫鬟,齐豫白停下步子。
小红来前得了停云的吩咐,已被兰交待,是笑盈盈与齐豫白说道:“大人,主子您煮了补汤,您记得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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