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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风雨欲来

    几人随波而行,越往前,水流声愈发急促,想是湍流。随后正前方一束亮光射来,出口就在眼前。
    曲一凡不顾一切如同只野兔一般,急跑向前,不久又一突止,身后众人以为有事发生,皆快步上前。
    只见出口处乃一飞瀑,远处群山苍翠,近处水汽缭绕,不辨方向。
    范神仙见状,面露喜色,道:“此乃龙渊飞瀑也。看来我们已经出来了,所幸就在花火细雨楼的范围内。我已是前世之人,是时候该离去了。”
    说罢,又从衣袖暗袋处取出一封书信,交与子瞻,道:“子瞻小娃,还望你将此信亲手交与我那无烟小儿,一切麻烦便能引刃而解了。”
    子瞻刚诀别王婆,已是情绪低落,此时又要与范神仙相别,更是情难。
    “师祖与无烟、无月两位师父已是多年未见,当真要在此地不辞而别?想来他们见到师祖定会万般惊喜吧。”
    范神仙却笑道:“故人相逢自是人生一快,只是我若此时出现,恐伤了无月小徒在楼中的掌门威信,不见也罢。这次还多亏了你们这几个小娃,能出这桃花囚谷,已是晚年得幸了。”
    子瞻欲再劝说,见范神仙一脸果决,也便不再多说,只言:“师祖何时再授武于我?”
    “哈哈,你这小娃真是鬼灵精,你所学内功我本不想教你,只因与你性格相冲,你这一辈子若是能将这‘山河诀’内功与你那激进性格调和为一,已是大成。至于武功路数,再多也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罢了,内功卓绝,学成再难的招式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子瞻虽知这道理,但仍旧不甘,想将范神仙的绝世神功尽数学会,如此一来便再难有机会了。
    在这一江一湖之间,十余岁的翩翩少年相别,相逢却已是两鬓斑白时。范神仙已是年迈,此一别,恐再难相见也。
    子瞻不顾脚下急流,双膝而跪,对着范神仙扣了三个响头。
    “甚好,甚好,我也不算白教了你这徒孙。至于你们三人,如若一时找不到归宿,也大可以暂居于这花火细雨楼,学些本事也好。”
    “哼,我才不要入你那个什么花火细雨楼呢,名字听着就矫情。”白衣女子双手叉腰道。
    范先生却摸着胡子笑道:“哈哈,甚是般配,甚妙,甚妙。”
    随后,轻点微步,顺着崖壁突起处离去,如鹤如龙,消于雾间。
    白衣女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拔剑对准了子瞻的脖颈,道:“这老头倒是跑的轻松,现在该本姑娘报先前的非礼之仇了。”
    一旁的花雅人走上前来,用手轻拂剑面道:“姑娘,大家也算是患难一场,俗话说患难见真情,你救了我们,我们十分感激。那子瞻兄弟也是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有话好说。”
    白衣女子似被说动,道:“那。。。。。。那你得一报还一报。”
    子瞻却道:“我又欠你什么了?”
    “还说,本姑娘救了你那油嘴滑舌的师祖老头,如今他却一拍屁股就走了,自古父债子偿,你得替你那师祖报我救命之恩。”
    子瞻竟有些怒不可遏:“你!”
    “怎么?你还想恩将仇报不成,信不信本姑娘一剑将你废了。省的再去轻薄他家女子。”
    几人争执间,已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水雾腾绕间,一弯落虹而现。
    子瞻无奈,只得同意白衣女子所求,答应将来无条件应允她的一个要求。
    曲一凡喝了几口溪水道:“你们小两口总算是争完了,现在我们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么。”
    依子瞻所忆,这飞瀑倒也不高,若是依曲一凡等人的轻功自不是问题。只是如今几人一日一夜空着肚子,无精打采,更别说运功施力了,而子瞻更是未学轻功。
    “不如咱们跳下去算了,摔死也总比饿死好。”曲一凡道。
    虽然想法离谱,但正对子瞻下怀,也许其他三人能有他法,自己却唯此一路。
    子瞻忖度良久,原先山崖峭壁自己都能逢凶化吉,此次底下仅是一汪水潭,又有何惧。再犹豫恐连累他人,遂喊了句生死由命之言,纵身一跃。
    曲一凡想要伸手去接,却是迟了一步,数秒后只闻一落水声回荡山间。
    三人面面相觑,点头示意,各使轻功而下。在龙渊边苦寻良久未果,唯一潭死水无声。
    “子瞻兄明知我们三人凭轻功可化险为夷,怕连累我们故才出此下策。”
    花雅人与曲一凡望着冷潭,百感交集。白衣女子更是面容铁青,跪于潭边,对着潭水就是一声:
    “苏小贼,本姑娘不许你死,你还欠本姑娘一回。”说着说着,一向不可一世的她竟无意识地啜泣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三人在潭边不断苦寻皆未果,确仍不放弃。
    突然,竹林小径处传来一阵刀剑相碰的打斗声,随后是几人使轻功破空而来。三人见其装束诡异,不像是正派人士,便一头扎进了附近草丛,静观其变。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竟有数百人聚集于这龙渊边。
    经衣着可将其分为三方,一方赤裸上身,粗麻蔽体,胸口烙一龙虎双斗之纹,乃是龙虎门中人;另一方灰袍长衣,由江无心所领,乃是五毒教;剩下的素衣秀服,估是花火细雨楼之人。
    三派混战,只见花火细雨楼弟子多数已身负重伤,唯有一人使琵琶,一人奏琴,一时半会儿,另两派竟也占不到便宜。
    “人人都称花火细雨楼无月楼主,乃是人中龙凤,真君子是也,如今暗杀我妹不够,竟还令其一丝不挂,曝尸荒野。今日我龙虎门竟虎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无月抚琴微言:“我楼弟子一夜之间都中了五毒教之‘桃花劫’,你妹景瑟之尸我本命人好生看管,此中定有什么误会,还望景兄明察。”
    景虎一听更是怒火中烧:“江湖人无人不晓‘桃花劫’早已失传,今还以此替你所犯兽行横添说辞,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况且五毒教主此刻就在此,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无烟虽与无月矛盾深筑,但也断不会相信无月会行此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你们龙虎门联合五毒教一上山,便是刀剑相向,恐是寻个借口来夺这北斗七弦琴的吧。”
    江无心却道:“我五毒教向来与世无争,只是尽练练丹药的本分,今恰巧路过此地,见你花火细雨楼欺辱龙虎一门,龙虎一门虽小,我等江湖人士只凭个道义,怎能坐视不管?”
    景虎闻此,更是气焰助长,“江教主,女中豪杰,果真义气,我景虎不才,今有缘相见,乃是三生有幸。”
    无烟受不了景虎一莽汉故作文雅之姿,破口骂道:“呸!假作什么君子,你们龙虎门不过一些贼寇罢了,弄得是什么名门望族似的,令人恶心。废话少说,今我楼纵只剩我二人,也不会把这镇楼之物交于你们。”
    无烟藏剑于声,信手徐弹,轻拢慢捻,声如急雨,气如泉凝。
    景虎一手平阳落虎,化掌为爪,四肢杵地,贯气长啸。
    两人声声相抵,拳剑相对,不出二十招,景虎已有渐颓之势。
    花无心见状,揉掌为括,藏毒期间,施力而冲,企图暗算。
    无月抚琴柔语,拨弦泛音,气贯长虹,神琴七弦,波诡云谲。
    花无心与景虎皆向后连退数步,见双云武功绝高,不便直取,遂将矛头指向了一众楼中弟子。
    冷凝霜与柳三清身中桃花一劫,内力不断被侵蚀,一人渴望为无月分忧,一人欲在无烟面前显摆,如今却双双成了累赘。
    “真是卑鄙!早知你们五毒教有此歹心,多年前就该将你们赶尽杀绝!”
    江无心确笑道:“云无烟啊云无烟,你纵是天下四杰又如何,今也得命丧于此。”
    兵不厌诈,景龙与江无心虽不能胜,却能牵制无月和无烟,而其余五毒教与龙虎门中人则可趁势杀害冷楼中弟子。
    无烟虽平时嘴不饶人,为救柳三清,两方牵制下已是身中江无心一落花毒掌,一杯茶的功夫已是唇露紫色,眼眶发肿,随后鼻流鲜血。
    无月见状将其扶于腰间,道:“尔等小人,我无月行走江湖只为一和气,今尔等为了此琴,却伤及我楼中人,实是欺人太甚。既然尔等如此钟爱此琴,我便让你们见识下,此琴的厉害!”
    闻声难知潮水源,纹丝不动如泰山。
    无月端坐于潭边,曲声冷冷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众人欲施力以挡琴中剑气,却不知剑气从何方而来,亦不知如何抵挡。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琴声虽姣好,剑气却凌厉。琴音摄人魄,剑气伤人身。
    无月吟完一词,江无心与景虎已是身负内伤,口吐鲜血,衣衫且有多处利刃割裂之伤。至于其余教众更是身首异处,无人尚还。
    江无心与景虎江湖晚生,虽知这北斗七弦琴之威,却大大低估了云无月的实力。更令其惊吓的是,这琴音对不会山河诀之人有毁天灭地之伤,而对会山河诀的本门弟子,则如二月微雨,救人于无形。
    无烟转危为安后,却是凝思,未言只字片语。
    无月一曲,整个局势竟有了个大反转。
    江无心慌忙间袖间一云雀墨玉佩顺势落出,为众人所见。
    无月随即捡起玉佩道:“景虎,你可知当日我们在这龙渊偶遇景瑟时,她腰间所佩的正是此玉吗?”
    景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纵眼一观,道:“此物却是小妹之物,小妹在世时,片刻都离不开此物。如今又怎会在江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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