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赵管家

    小丫头扔下毛巾，接过银票应了声是就又跑出去了。
    荀真摇了摇头，刚才那个被他使唤出去的青楼姑娘，估计也是被吓破了胆，自己不敢再回来，所以随便揪了这么个小丫头过来——这小丫头一看就不习惯干活伺候人，估计是刚被卖进这里的。
    又等了片刻，这次终于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人帮忙——果然金钱的力量是很大的。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丫头太实诚，叫来帮忙的青楼姑娘一看就知道确实应该是不太受欢迎的那种，一个个五大三粗，有的光看面相的话荀真还以为是男扮女装的——就这模样也能在青楼混饭吃？看来这里劳苦大众的需求着实是千奇百怪啊。
    这些且不说，只见这群魁梧有力的青楼姑娘们像杀猪一样三下五除二把黄浩剥成了光猪，等龟公们把烧好的热水桶抬过来，“噗通”一声就把黄浩扔进了桶里，然后七手八脚一通搓洗，颇有烫猪毛炖猪汤的架势。
    不过这效率倒是挺高的，不消片刻，黄浩就又重新变回了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富家公子，然后就被姑娘们套上了一身小龟公衣服。
    看着这帮姑娘们干完活勾肩搭背的离开房间的样子，荀真琢磨着这要真的有人来青楼点这些姑娘，估计目的应该不是玩儿女人，而是被女人玩儿。
    “公、公子……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嗯……这样，之前的那个包袱也沾了血了，你去给我找块干净包袱过来，把他这身换下来的衣服包好，对了，这个给你。”
    荀真又从黄浩钱袋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小丫头。
    “刚才的事情办得不错，这是赏你的，等下把衣服包好直接就忙你的去吧，不用再跟我打招呼了。”
    看小丫头双眼发亮地接过银子，连连道谢，荀真点了点头，继续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次等得时间有些久，等小丫头把衣服包好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昏死过去的黄浩这才呻吟着醒转。
    黄大少爷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放声惨叫“我死了！”，如同被打断了腿的狗一样。一直到看清楚四周情况，彻底回过神来，这才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浑身打颤。
    荀真见他这副样子冷笑了一声，心里略微有些过瘾——这熊孩子，这次总该是得了教训，学乖了点了吧？
    同时对比一下之前救胡小花的结果，心下颇为满意——看来练武果然是没错，这才几个月光景，同样是救熊孩子，当初荀真可是被三个毫无武功的地痞把脑袋都砸扁了，现在非但击杀凶犯，自己毫发无伤，还顺带教训了熊孩子，赚了五百两银子，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也更坚定了他尽快提升武功实力的决心。
    不过再回忆一下刚才的战斗，那殷老七单从能赤身撞破墙壁这一点来看，内力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应该没有荀真高，但是看他的身形，肌肉硬功恐怕是主要的锻炼方向，所以才能撞破墙壁后也损伤不大。而且刚才一击毙命的过程中，荀真绝对操控能力的强大再一次得到了体现，要知道即使是入了流的高手，要想做到荀真刚才那样，行动动作悄无声息，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而荀真只需要有意识地控制脚掌与地面接触的力度，以及身体运动的速度，控制好动作的幅度，不过度产生气流，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刚才的那种暗杀。
    原本内力就已经超过对方，再配合这种毫无声息的进攻方式，荀真觉得自己很有当刺客的潜力。
    见黄浩冷静得差不多了，荀真这才施施然站起身来，走到黄浩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歇好了吗？歇好了就回去吧。”
    虽然现在钱也有了，黄府的书也看得差不多了，荀真完全没必要再去当什么狗屁书童了，但是毕竟是曾经答应过人家黄老爷子，而且短期内还要在林州城混，说不得还要跟黄府打交道，所以荀真还是打算把黄浩全首全尾地送回去，然后把今天的事情讲清楚。
    扇了小厮一巴掌，让他回回神，拿起包着衣服的包袱，荀真替黄浩抽出两张二十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算是结了饭钱。然后像牵了两个人形木偶一样，摸黑把黄浩和小厮领回了黄府。
    此时的黄府已经是灯火通明了，估计是刚刚发现了黄浩偷跑出去这件事，府里正一片嘈杂，从门外都能听得到高高低低的呼唤黄浩的声音。
    荀真也不走后门，直接拍响黄府大门，很快一个一手握刀一手持火把的侍卫就打开了大门。
    “荀真？你来的正好，大少爷不见了！你可曾见过他？”
    荀真听到侍卫问话，指了指身后一身龟公衣服，一脸呆滞表情的黄浩。
    “大少爷！是大少爷！大少爷找到了！快来人啊！”
    看到黄浩，侍卫没顾得上再跟荀真说话，只是放声大喊，呼唤帮手。
    喊声一出，瞬间“呼啦啦”出现一大帮侍卫、小厮、丫鬟和管家。
    看来大家都是找得急了。
    过没多久黄夫人和黄老爷子也都赶了出来，看着被侍卫领进大门的黄浩，黄夫人一声高呼“我的儿啊！”就扑了上去，搂住了黄浩。感受到自己亲娘熟悉的气息，黄浩总算是回了魂，不再浑浑噩噩，瞬间放声大哭起来。
    “娘！我好怕！”
    “好浩儿，不怕不怕！娘在这呢。”黄夫人一听自己儿子哭得凄惨，忍不住也眼泪直流，黄老爷子虽然也激动，不过看到自己孙子不缺胳膊不少腿，能哭会说话的样子，心里一颗大石顿时落地。
    再看黄浩身上衣服，以及跟在荀真背后的小厮的神情，黄老爷子心知自己孙子绝对不只是单纯的偷跑出去玩，其中必有隐情。于是给身边心腹打了个眼色，让他们驱散一众侍卫下人，走上前拍了拍黄夫人的肩膀。
    “云娟，先别哭了，先带着浩儿去内屋，让刘大夫从头至脚检查一遍。”
    听到黄老爷子提醒，黄夫人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扶着黄浩寸步不离地向内屋走去。
    “荀真，还有——你，随我来！”
    目送侍卫陪黄夫人和黄浩离开，黄老爷子神情一肃，指了指荀真还有那个他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的小厮，转身也向内屋走去。
    那小厮被黄老爷子一指，顿时浑身如同筛糠一样抖了起来，荀真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跟了上去。
    荀真和小厮跟着被几个侍卫簇拥的黄老爷子，来到了黄老爷子房间的正堂，里面已经点满了烛灯，灯火通明。黄老爷子在中间主位上一坐，侍卫分立两边，一副升堂审案的架势。
    “荀真，你老实对我讲，方才你们在外面究竟遇到了何事？”
    黄老爷子坐好之后也不啰嗦，开门见山。
    荀真不带感情地把他们一起去青楼，然后遇到杀人犯的事情说了出来。
    “竟有此事！”
    黄老爷子听完手心冒出冷汗——若不是荀真跟着一起，自己的独苗孙子怕不是活不过今晚了！
    “你！老实交代！少爷究竟为何要去青楼？”
    黄老爷子一边吩咐心腹赶快去衙门核实情况，一边指向做贼心虚得很明显的那个小厮，大声喝问。
    那小厮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头也不敢抬，只是不住地打颤。过了片刻，顶不住压力的他终于发了一声喊，疯狂磕起了头。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老爷饶命！”
    “你何错之有？速速交代！”
    在黄老爷子的逼问下，这小厮总算是开始结结巴巴地交代实情——结果和荀真想的差不多，这小厮自从之前被荀真揍过一顿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想找办法报复荀真，这次突然有了计策，就挑唆黄少爷逃家去青楼，顺便带上荀真一起，事后再故意败露，然后诬陷荀真带坏少爷——他知道黄浩也对荀真不爽，十有八九会配合他，所以才敢这么做，哪想到碰到殷老七这么个凶人，见识过荀真杀人不眨眼，这小厮哪还敢再诬陷他，黄老爷子一吓，就一股脑全吐出来了。
    “你……教唆幼主，败坏家风！心怀不轨，用心险恶！险些酿成大祸！实在该死！”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黄老爷子被小厮的话气得不轻，突然一拍桌子，指着小厮喝到：
    “似你这等恶仆，今日本应将你乱棍打死，但念在浩儿平安无事，你双亲又都在我府中做事，免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打断一手一脚，连同他父母，赶出黄府，从此永不录用！”
    一通怒喝，老爷子有些气喘，看着侍卫将小厮拖下去行刑，冷静了一下，又看向荀真，脸上逐渐浮起笑容。
    “荀真，你……你很好！今天若不是有你，只怕我今后只能在黄泉与浩儿相见了。来人！赏荀真一千两银子！”
    荀真听了一愣，也不隐瞒，对黄老爷子说：
    “我已经拿了衙门五百两赏银了。”
    “笑话！我黄府长子长孙的性命，岂能只值五百两银子？这钱只是嘉奖你忠心护主，你只管收下。”
    黄老爷子面带微笑地捋了捋胡子，荀真在心里直咋舌：看看，这才是大户人家的派头，随手就是一千两银子。不过白给的钱为什么不拿？荀真老实不客气地接过管家递来的银票。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刚想找办法赚钱，就进账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荀真把银票揣好，心里美滋滋。
    “不过荀真，我黄府向来赏罚分明，你虽有功，却也有过，明知浩儿要去青楼，却不阻拦，这便是你的不是了！”
    “我拦也没用，他要去怎么都会想办法去，我跟着去还能有个照应。”
    “好了，你休要狡辩，该罚的那便要罚！”
    老爷子嘴里虽然是这样说，但脸上却是笑意更浓，显然荀真的回答让他十分满意。
    “作为处罚，从今日起，免去你书童的身份！”
    荀真一听更加无所谓，这也叫惩罚？反正他原本就不想干了。现在银子入手，就算黄老爷子不说，他也会主动请辞。
    “不过，从明日起，荀真，你便是我黄府第九位管家了，专职管理浩儿相关的一应事务！府里但凡与浩儿相关的，即便是月钱多少，都要由你来把关。”
    “哈？”
    荀真都听傻了，哪有这么处罚人的？免了书童升任管家？
    在场的侍卫管家听到黄老爷子的话后，都用一副羡慕的神情看着荀真，但是荀真是真的不乐意啊！在他看来，说说好听是管家，但其实还不是个跟班的下人啊？
    “不当书童倒无所谓，你不说我今后也不想再当了。但是我现在有钱了，还要练武、读书，当管家不自由，不适合我。”
    荀真坦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黄老爷子一听眉毛一挑眼睛一瞪：
    “不像话！没做过怎么知道不合适？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也不给荀真反驳的机会，挥了挥手就让荀真、侍卫和管家们走人了，此时已经是深夜，黄老爷子人老易乏，早已是精力耗尽，需要尽快休息。
    出了门，同样在场的赵管家冲着荀真一阵摆手，然后跟荀真解释了一下。
    原来黄府管家虽然看看是高级下人，但是待遇高，权利也大，平日如若无事，只消打个采买、办事的由头，即可自由进出黄府，比荀真想象的要自由得多，而且黄浩黄大少爷作为黄府核心，平日里吃穿用度一应事务早已被安排得妥妥当当，根本就用不着专门设个管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好管的，让荀真当这个管家，纯粹就是为了把荀真和黄浩捆得更紧一点，让荀真有管黄浩的权利，以利于黄浩成长。
    只是这些话肯定不能让黄老爷子摆明了讲。所以赵管家赶紧过来卖荀真一个人情，免得他拒绝如此好的机会，还触怒了黄老爷子。
    听到赵管家的描述，荀真倒是觉得这个差事做做也不赖，反正对他来说只要有钱有药材，在哪修炼效果都一样，能靠上黄家这棵大树，无论是购买药材还是寻找更好的武功，对他来说，肯定都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于是之后的几日，荀真还是保持每日都跑来黄府“上工”，顺便一提，身份从书童变成了管家后，荀真的月钱直接翻了五倍，变成了每月十两银子，虽说这点钱他现在已经是看不上了，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而且当了管家后荀真才知道，原来黄浩大少爷每个月的零用钱都有一百两之多……所以他那一千多两银子，其实也没多少。
    这天，进了黄府后门，跟路过的下人侍卫打过招呼，荀真径直向黄大少爷的别院走去。
    现在黄府不仅仅是下人，就连原先一个个都板着张死人脸的侍卫，见到荀真也都是面带笑容，口称“荀管家”。
    之前负责看护黄浩的侍卫——一个据说武艺高强的黄府心腹，还托人特意给荀真送了一百两银子，这人虽然因为失职让黄浩偷跑出去受了处罚，但因为老爹是黄府的老功臣，而且黄浩本身也没事，所以只是被罚了薪水，降了职级，没有被赶出黄府，算是间接被荀真救了，给荀真送钱除了表示感谢外，还为了求荀真一件事，就是以后黄浩有事尽量第一时间给他传达消息，省得再出现类似的倒霉情况。
    对此荀真自然是银子收下，其他事情不置可否。
    迈步走进黄浩的别院，荀真发现黄大少爷竟然已经起床了！而且还在院子里打起了拳。
    见到荀真过来，黄浩赶紧停下动作，叫了一声“荀哥”，老老实实束手而立。
    荀真看到后心里啧啧称奇，看来这人还是要受一点挫折，只要挫折够大，这熊孩子都能刺激得转性了！
    不过他也没那个心情在熊孩子面前摆架子，摆摆手示意黄浩少来这套，荀真叫着黄浩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简单地问了问他这几天的情况。
    原来，事发当天为了不让黄浩心里再受刺激，所以黄老爷子也没逼问他，只是让他好生修养了一天一夜，但是之后黄老爷子还是冲他大发了雷霆，难得地对自己这个宝贝孙子一通痛骂，还说要写信给远在京城的黄大人，让他回来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好儿子，最后被黄夫人好说歹说地劝了下来。
    不过黄老爷子还是怒火难消，心一横，直接扣了黄大少爷一年零用，三个月不准他出院子——当然后来也在黄夫人的再三劝导下改成了扣三个月零用，三天不准出院。
    真是慈母多败儿，荀真听得哭笑不得。
    不过这黄浩貌似出事之后真的是彻底转了性子，不但老老实实地任凭处罚，而且现在每日都晨起练拳读书，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模样。
    荀真再问，得知黄浩遭此一劫之后，觉得生死性命把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因此想要奋发图强，不再游手好闲，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对这个想法荀真也是不置可否——想法虽好，但是鬼知道这熊孩子是不是三分钟热度，说不定明天就又打回原形了呢？
    所以荀真还是保持原样，照常跟着黄浩，看他练拳，陪他学堂上课。
    只不过中间荀真也会像赵管家说得那样，找借口出去购买修炼用的药材，尝试新的药材，还有就是托人搜集各类书籍，赚取转化之力。
    有了药物和转化之力的辅助，荀真的内力稳定高速地增长了起来……
    唉……在家里为了走够八千步都快把自己转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