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修炼

    “荀哥儿，您来啦？快请进！王千户正在里面等您呐！”
    正想着，一声招呼打断了荀真的思考，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林州城的卫指挥所，也就是林州城驻军行政办公的地方。
    跟门口当值的卫兵点了点头，荀真迈步走进指挥所，熟门熟路的拐了几拐，很快就走到了军资处门口。
    正对着门口的主桌后面，坐着一个白面短须的中年军官，穿着一身简单的皮甲，头盔扣在桌子上，他此时正捏着胡须，看着一本账册样的东西——此人正是林州城卫指挥所负责一应银饷粮草的主管，姓王，级别是千户。
    荀真清了清嗓子，算是提醒了下王千户，接着便毫不客气地迈步进屋。
    “嗯？荀真，是你来啦？来得正好，刚要派人去找你。”
    王千户听到荀真的咳嗽声，抬头一看，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月底了，要结上个月的账，我自然要来。”
    “你小子，拿钱倒是很准时。”
    听到荀真的答话，王千户无奈的笑骂了一声。
    “这是杏花楼这个月的月钱，刚才路过，顺便拿过来了。”
    “嗯，你也别递过来了，反正也就一两百两的数目，既然是你亲自跑腿去收的，那便算你的吧。”
    荀真把刚才从杏花楼掌柜手里拿到的钱袋递给王千户，却又被他推了回来。
    “我看看，上个月月钱抹去零头一共是收了四万五千两银子，你拿半成那就是两千两百五十两银子，这样，荀真，抹掉的零头凑一些出来给你添个整数，算你两千三百两银子好了。这里是银票，快些拿去吧。”
    王千户笑眯眯地掏出另一份账本，装模作样地算了一番，然后拿出一个装满了银票的钱袋，推到了荀真面前——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谢了。”
    荀真一把将钱袋揣进怀里，与此同时，脑海中的转化之力也增加了三百左右。
    三年前，荀真虽然当上了黄府的管家，但是并没有满足于管家那点月钱。为了找到更好的赚钱方法，确保修炼用药材的供应，荀真让胡屠夫帮忙，把他介绍给了指挥所的一名百户，这百户也是胡屠夫之所以能在林州城站稳脚跟的原因，胡屠夫曾用自己的一把宝刀，换来了这位百户的庇护。
    认识了这名百户后，荀真陆陆续续从他那里接到了一些任务，大部分都是些揍人要债之类的见不得光的活计，荀真随意完成了几件，结果发现这些任务在完成并且拿到赏钱后，竟然和当初送肉一样，有不少的转化之力入账！
    正愁黄府的书看完后该怎么继续获得转化之力的荀真，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完成任务效率之高，让那个百户都忍不住咋舌，甚至介绍荀真给关系好的同僚认识。
    再之后，随着荀真的内力飞涨，实力也水涨船高，这些个百户的任务根本就不够他做的了，而且荀真带来的利益，也让这几名百户暗暗心惊，顺理成章的，荀真又被介绍给了副千户、千户、指挥佥事、指挥同知，最后惊动了卫指挥使，就连卫指挥使都偶尔会有事情交给荀真去办。
    而荀真要解决的对象也从流氓地痞，慢慢地变成了帮派头头、富商官员。当然这些人只要不是罪大恶极，荀真在办事的时候也不会过度逼迫他们，反而会留下把柄，让他们为自己所用，甚至有时候也会反过来帮他们做事。
    不过很不幸的是，大部分帮派头头都是罪大恶极，要么就是穷凶极恶之辈，因此有许多都被荀真在打斗中变成了残障人士，送去乞丐聚集地体验生活去了。
    随着荀真的活跃，一个个帮派头头看到很多和自己相似，同样是身手、地位、靠山样样不凡的人，后来都在荀真的“介绍”下跑去干起了乞讨这份第二职业，纷纷胆寒、无不闻风而降，一听说荀真要对付自己，那是主动上门，纳头就拜，对于这种明事理的人荀真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整个林州城的治安环境在荀真登场后为之一清，几乎所有地下势力都以荀真马首是瞻。
    至于在办事的过程中遇到的来自官方的阻力，那自然也是有的，毕竟那些帮派背后的靠山，包括荀真办事过程中得罪的富商官员，纠集在一起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只不过荀真从来都不会给他们联合的机会，每次都是提前做好情报工作，一开始行动就疾疾如风，靠着自己的拳头，把整条利益链一口气全部击垮，顺便搞出大批把柄，随时钳制他们。
    而且荀真在收服了整个林州城大半地下势力后，就把从这些地下势力那里得来的利益全都上交给了卫指挥所，自己只拿半成。
    突然一个月多出几万两的巨额收入，指挥使大人差点没把嘴乐歪，所以才一个劲的在人前夸荀真。甚至暗中往知州大人那边送去了不少，在大批银子的支持下，这两年卫指挥所和府衙的关系也越发密切起来。
    在这个小小的林州城里，有了指挥使和知州大人的支持，谁还敢在明面上给荀真施压？
    更别说荀真还有黄府管家的身份，而且在收服地下势力的过程中，荀真还顺带着帮巡风捕快破了好几桩大案要案，更是帮着擒杀了数十名凶恶歹徒，不仅避免了巡风捕快的人手折损，事后还不抢功劳，让冯捕快短短三年就连升了两级，直接变成了冯捕头，专门负责林州城区域的大案要案，统管周边数百里的巡风捕快。
    顶着这些光环，荀真虽然这三年来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不断搞各种大动作，但是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阻力——最关键是他内力进展速度令人发指，又有转化之力护身，即使是遇到刺杀、下毒、群攻，也都能顺利解决，迅速恢复。
    等到他内力修为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小小林州城内，就算是彻底没了敌手。
    至于林州城的老百姓？他们可看不到荀真背地里的动作，只知道荀真有本事、有靠山，手段强，不但解决了不少帮派，还抓了不少罪犯，让林州城治安大大改善。
    做生意开酒楼的虽然月月要交月钱，但对他们来说，无非是换了一个交保护费的对象，原来是交给帮派组织，地下势力，现在是交给荀真，孝敬荀真背后的靠山。相比起来，还是荀真这边更靠谱，最起码不会出现两个帮派同时收钱，自己左右为难的情况。要知道，稳定才是赚钱的基础。
    自从把钱交给荀真后，这些店家就再没被骚扰过。甚至有外地人在本地闹事的，也很快就会被本地势力或是荀真本人给收拾掉。这让这些商家都觉得这月钱给的值，对荀真也越发敬畏起来。
    从指挥所里出来，荀真慢慢悠悠地来到了黄府后门。
    “荀哥儿好！”
    “荀哥儿好！您回来啦？”
    刚一进府，免不了又是一通招呼问候，荀真只是点头回应，也不搭话，黄府的下人侍卫对此也都是习以为常。
    原本荀真做了管家之后，众人都改口叫他荀管家了，不过后来随着他“荀哥儿”的名头在林州城越来越响，所有人又都改回了原来的称呼。
    此时正好是上课时间，荀真直奔通塾而去，在通塾门口，他看到了正被一群少年少女围在中间的黄浩。
    “荀大哥！？”
    黄浩正坐在座位上，拿着书卷跟亲族子弟们讲着些什么，突然看到荀真的身影出现在通塾门口，不由地惊喜出声。
    “大哥，你怎么有空闲来这边了？”
    黄浩站起身推开众人，跑到荀真身旁，热情的招呼道。
    此时的黄浩相比三年前已是稚气大减，虽然仍是十三岁出头的少年人，但相比三年前，五官舒展，眉眼成熟，身高也拔出一截来。最重要的是，顾盼之间已经完全看不到娇纵蛮横之气，有的尽是自信昂扬，踌躇满志，双目也稳重有神。
    说实话这黄浩的变化，是荀真这三年来最想不到的一件事。他本以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且受到三年前青楼事件的打击，这熊孩子肯定会一蹶不振从此颓废堕落。没想到黄浩一时的奋起竟然变成了长久的趋势。看来黄大人的优良基因还是挺顽强的啊。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这其中还有不少荀真的影响在里面。
    自从知道荀真当了他的管家，以后连每个月零花钱都要荀真点头之后，黄浩就不由自主地对荀真生起了敬畏之情，对待荀真的态度天翻地覆，随之而来的结果就是，黄浩开始发现荀真的各种不同常人之处。
    成熟稳重、过目不忘也就算了，其他什么武功高强，喜怒不形，行事果断，谋定后动，胆大过人，坦率不羁，不拘礼节……诸如此类简直说上一天都说不不完，再加上后来荀真陆陆续续做出大事，少年人崇拜英雄的心性直接让黄浩把荀真视作了心中偶像，奋斗目标。
    荀真虽然知道他的心理，不过也没刻意点破——这种明摆着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干嘛要阻止？少一个熊孩子多一个明事理的不好么？最起码荀真哪怕让黄浩把每月零花钱孝敬自己，黄浩都会不带一点情绪的交上来，这种好的影响，荀真不但没有制止，反而经常抽时间指点一下黄浩的武功，给他解答一些读书的疑惑，或者是讲一些自己办事的时候遇到的经历故事。
    在外人眼里，自然就变成了亲如兄弟了。
    黄老爷子虽然对荀真这几年做下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但左右荀真又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对自己宝贝孙子的正面影响又是正中他下怀的事情。所以除了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有时甚至还会主动出手帮荀真解决一些官面上的麻烦。
    和黄浩聊了一会儿天，装模作样地鼓励了他一下。荀真等孙先生来通塾后，打了个招呼，确认了一下最近黄府没有新书入库，很干脆地转身就走了，让孙先生非常无语。
    回到自己的别院——没错，荀真现在基本上是长住在黄府的，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和丫鬟，直接享受了少爷级别的待遇。荀真坐在床上打了会儿坐，看了会儿书，心里打定了主意。叫来贴身丫鬟，让她通报一下府里，说他晚上不回来了，接着就又走出了黄府。
    沿着大路一路走进东城区走没多远，荀真来到了他的目的地——胡府。
    就是胡一屠的家。
    这三年来，胡一屠肉铺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如今手底下单是卖肉的摊档就有二十几处，不敢说日进斗金，月进斗银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胡一屠现在也在城里置办了府邸院子，不再凑活住肉铺了。
    敲了敲胡府大门，过没多久，门里面就探出一颗剃着茶壶头的小脑袋——这是胡一屠聘来帮忙的妇人家的儿子，平时也帮妇人做一些杂活。
    “荀哥儿！你来啦？快进来吧！”
    自从两年前荀真把胡一屠的本事掏空后，为了方便办事，也是为了保护胡一屠，不让他受牵连，荀真就搬进了黄府长住。不过偶尔也会来看望胡一屠，因此这小屁孩倒是认得荀真。
    荀真走进屋里，正在洗菜准备晚饭的妇人张嫂看到荀真，赶忙擦手起身打招呼，荀真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就自顾自地走进了胡一屠的房间，那妇人知道荀真是胡一屠很有出息的养子，所以也不阻拦，只是吩咐自己儿子，让他赶快去最近的酒楼，订一桌菜再多打几壶酒。
    傍晚，因为到了年纪，所以被胡一屠送去学堂读书的胡小花，先胡屠夫一步回到家，进屋看到荀真，有些畏惧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接着就把书本放下跑出去玩了。
    三年时间，胡小花虽然已有八岁左右，但毕竟仍是个小孩子，容貌虽然依旧水灵可爱，但自从荀真搬进黄府后，胡小花便很少见到他，时间一久，难免生疏，不过荀真会在乎熊孩子对他亲近不亲近吗？他巴不得全天下的熊孩子看到他都离得远远地。所以也乐得清静。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大门被“啪啪”拍得山响，这一听便是胡一屠回来了，已经把饭菜张罗的差不多的张嫂，赶紧解下围裙迎了上去。
    “老爷，荀哥儿来咧。”
    张嫂一边双手接过胡屠夫递来的刀鞘，一边笑着冲胡屠夫说道。
    那刀鞘里装的便是胡一屠当年孝敬给百户的宝刀——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师门遗物，十分锋利，只不过荀真发迹给指挥使当了打手后，那百户又把刀老老实实地送了回来，当然胡屠夫另外有孝敬这些就不用说了，毕竟荀真不等于胡一屠，荀真能被指挥使大人看中，但指挥使大人可不知道这城东胡屠夫是个什么人物，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胡一屠这个老油条自然是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听到张嫂的言语，胡屠夫眼睛一瞪，佯装怒色：
    “格老子的！那混小子回来有甚么好开心的？怕不是又来蹭吃蹭喝！自己在外面大把赚银子，也不知道孝敬孝敬老子！”
    他虽这么说，张嫂却是看得明白，这黑脸壮汉指不定心里有多开心呢。
    “行了，这个给你，别废话了。”
    荀真有些无语地从屋里走出来，扔给胡一屠一个钱袋子——正是杏花楼掌柜给他的那个，里面有差不多两百两银子。
    胡一屠接过钱袋打开一数，喜笑颜开，抽出一张银票扔给张嫂，吩咐她道：
    “拿着这个，去百家醉订一桌菜让他们送来，另外再送两坛上品百家酿！”
    张嫂赶忙接住银票，同是笑容满面地点头回他：
    “去了，老爷，方才我就打发虎子跑腿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胡闹！”
    胡一屠一听又是吹胡子瞪眼：
    “记住喽！下次这小子再过来，看不到钱，就只准给老子煮花生毛豆，买掺水混酒！”
    “没事，我不喝酒，给我弄点酸梅汤就行。”
    “没银子酸梅汤也别弄！”
    听着胡一屠和荀真斗嘴，张嫂笑而不语，开始把菜往屋里端，正端着，门又被拍响，荀真示意她继续忙，自己跑过去打开了大门。
    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高高瘦瘦，一身灰衣，脸色惨白——不是别人，正是徐二。他倒是一点都没变。
    “荀真？你回来啦？”
    徐二手里拎着一个大油纸包，看到是荀真开门楞了一下，马上惊喜地喊道。
    荀真冲徐二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那边院子里就传来了胡一屠的询问声。
    “是谁啊？徐二吗？”
    “哎~对，老爷，我来给您请安来啦！”
    徐二一听到胡一屠的声音，马上一脸谄媚地走进院子，给坐在院子里石凳子上的胡一屠作揖问好。
    “手里提着什么？”
    “嗨，没什么，就是曹家的烧鸡和牛肉，知道您喜欢吃他们家做的，所以顺道买了些孝敬您的。”
    “啧啧，瞅瞅，瞅瞅，荀真，老子跟你说什么来着？看看人家徐二，再看看你。”
    “一点吃的才值多少钱？刚才那钱袋里最少二百两银子。”
    “重要的是心意！懂不！银子多少不重要！”
    “那你把钱还我。我也去给你买点烧鸡牛肉。”
    “啊呸！你就是想瞎了心老子也不会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