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得不到的女人

    任何一个酒馆，都可以找到和千藤一样脾气的女人。
    她们正值青春年华，无所畏惧，也无所不能。
    她们存在，为酒馆带来了无限的生机，无论是从财富收益，还是人脉资源。
    千藤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若不是她因为守护野藤的酒馆而出事，X先生不会关注到他们。
    人事纷杂，进入酒馆的人，喝酒品醉的人，有时并不全是希望买醉和通宵达旦。
    很多人，难以在社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或许已经是身家显贵，或许已经飞黄腾达，但是他们的内心仍然孤独。
    这些人，也会来到喧嚣热闹的金河酒馆。
    但是他们的目光，却总是停留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野藤凉子。
    她的长相并不算出众，但是行为举止颇有内涵。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露着高傲清冷的气质。
    最有特点的，就是这个女人，非常富有智慧。不关己事，从不过问。
    来酒馆的客人抱怨任何，也只是听着，不做评论可否，不掺杂个人感情。
    除非客人问起。
    “凉子啊，你觉得这件事谁对谁错？”
    她往往会给出很睿智的回答，简要精辟。
    从不多言。
    会说话的女人，总是很让男人入迷。
    她的体贴不像千藤那般张扬，心里的算计更多一些。
    所以，在X先生的支持到来之前，凉子是整个金河酒馆，最大的收益来源。
    客人们只是和她聊着，就觉得内心愉快，很多烦恼都也忘记了。
    但是看她的表情，始终如一。无论听过多少危言耸听，亦或是吹牛皮的大话，她都处变不惊。
    人们常说，凉子来错了地方。
    如此智慧又知性的女人，应该是一位高雅的太太才是。
    人们也总是猜度。以后会便宜哪个男人，他又是修了如何的福气，才能娶到凉子如此动人大方的妻子。
    凉子的到来是很多人的福音。高冷俊艳的外表，让男人难以脱离。
    但是谁都不敢动她。
    因为她与千藤百惠的性子，是完全不同的。
    凉子刚到酒馆时，就曾经被一个顾客辱骂。
    原因简单地离谱。
    因为那时候凉子不会喝酒，她没办法喝下一大杯红酒。
    作为赔礼道歉，野藤次一给那个人很多钱，希望可以不要为难。
    毕竟酒馆的生意刚刚做起来，谁也不想就此落败。
    可是那人不从。一定要凉子道歉。
    对不起说了，歉意也致了。
    直到那个人说和凉子单独谈谈，在那样一间小黑屋子里……
    凉子看到他恶心的嘴脸，才认清楚这个人的想法。
    他不过是想要，让凉子陪着他。
    却装疯卖傻，用这样的理由让她难堪。
    她如果不从，迎接她的就是巨额的赔偿。
    因为这个人已经买下了很多酒，野藤次一也很高兴地进货了。
    一旦他撤销了订单，整个金河酒馆，势必面临倒闭的风险。
    如果是千藤百惠，一定会顾全大局，即使自己吃亏，也要守住野藤的财产。
    但是凉子不一样。
    她看准机会，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台灯，使出浑身力气砸向了那个人。
    金河酒馆赔了很多钱，凉子没有受欺负。
    野藤次一很生气，千藤百惠没有言语。
    或许作为女人，千藤知道凉子的处境。
    但是作为野藤的女人，她不能太多表达自己对凉子的同情。
    因为这样一笔钱，凉子在野藤的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凉子自己是可以感受到的。从酒馆小工们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从每次去领取当月薪水时候，财物看着自己那越发鄙夷的眼神。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但似乎，所有人都在觉得她不识大体，过于自私。
    凉子认识的很多客人，听到了这些事情，纷纷匿名寄了一些钱到酒馆里去。
    千藤把这件事无意中透露给野藤次一，他知道后，和凉子达成里协议。
    因为她私自攻击客人所造成的巨额赔偿，变成了凉子的卖身契约。
    也就是，凉子一辈子，都可能要待在这里了。
    毕竟，那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野藤几乎把所有能借到的钱全部借到，背了一身的债。
    还抵押了金河酒馆。
    都是因为凉子的那一砸。
    签下卖身契，本不是凉子的本意。以她的薪酬和客人们的馈赠，拿到这样一笔钱，应该不是难事。
    大家很明白，这是野藤次一和千藤想出来的办法。
    只要拴住凉子，她火了，就一定能让整个酒馆更好。
    毕竟，这种做事不顾及后果的女人，实在是太难见了。
    现在人已经看惯了逆来顺受。
    对于这种带着一些野味，甚至还有点带刺的玫瑰……
    可太馋了。
    更何况，还是一位如此睿智知性的女人。
    井川隽夫的归来，却让原本冷静的凉子，丢失了很多东西。
    从前她是很淡定的女人，处变不惊。
    无论经历了什么事情，都仍旧是一副清冷的笑模样。
    而就当居井川隽夫把酒不小心洒在她的衣服上，急忙拿起手帕道歉时。
    那四目相对的秋水荡漾，让两棵铁树霎时间枯木逢春。
    凉子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看透尘世。
    不然也不会答应来到这里，成为一个朝夕颠倒的卖酒小姐。
    可是看到井川隽夫那双善良又温柔的眼睛时，似乎世界上一切都是枉然。
    只有他才是存在的。
    那种突如其来的上头，让凉子非常诧异。
    随行的人大多了解凉子的脾气，看到她如此的手忙脚乱，面色绯红，还是头一回。
    宛如一个害羞的姑娘。
    少了一些成熟，却越发能激起男人保护的欲望。
    这个时候，野藤次一每天都会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
    她们在偌大的别墅里闲逛，感受着这些地方带给她们的金钱幻想。
    千藤百惠或许是伤心至极，开始想井川隽夫下手。
    毕竟，这样的男人，谁会拒绝呢？
    年轻时候的井川隽夫，长相十分讨人喜欢。
    先后很多人曾经前去提亲，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
    他并不喜欢与女人的关系太过于亲密，身边的一切也都不在乎。
    甚至那价值不菲的家产，他也丝毫没有兴趣。
    井川三峻先生还在世的时候，每次谈及家族的企业和面具的手艺，必然会和井川隽夫大吵一架。
    父亲不希望家族手艺落败，儿子不想要总是靠父亲活着。
    所以，在井川三峻先生离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井川隽夫的面具，并没有做的很漂亮。
    他所做的面具模样和之前井川三峻做的确实相差不大。
    但是一些经常收藏的行家，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
    所谓的，
    “少了点味道。”
    就这样，在井川隽夫彻底破产后，连做面具谋生，都成了一种奢望。
    ……
    凉子和井川隽夫的情感，在一次次的深夜畅谈中，慢慢地积淀起来。
    他们之间谈论的话题很广，很远。
    井川隽夫惊讶于凉子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
    凉子也惊讶于，井川隽夫对很多事的看法。
    他并不像绝大多数的那种富家子弟，挥金如土，不懂尊重别人。
    相反的，他总是很尊敬地称呼凉子为，“凉子女士。”
    ……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很简单。
    当你除了钱以外一无所有时，她对你的爱约等于0。
    当你有钱也有思想并且可以产生共鸣时，她对你的爱达到50%。
    当你耐心，细致，温柔，懂得照顾她时，她多半已经对你死心塌地，希望携手相伴。
    当你，不完美地恰到好处时——
    她真的可以，眼里心里都是你的样子。
    再难容他。